让头一次到来的李秋雨和叶嫣然坐在马上,忘记了尘仆疲惫,美眸四射,心里赞叹不已。
桑无痕此刻双目也左顾右望。
“无痕大哥,看什么?”水笙轻言。
“找客栈。”
“怎么?想住宿?”
“对,现在天已近黄昏,首先安顿下来再说。”不等她回话,稍一策马就走。
来到一间招牌匾上写着“海芸”二字的客栈时。
他翻身下马。
随即里面出来两个小厮。
“公子爷,吃饭及住店么?”
“是的。”二字一吐,把僵绳递给他们,然后,脚一迈。
进入堂厅。
便见几桌人正在就餐,柜台前一位脸抹胭脂的中年女子却打着呵欠。
想必生意好,每天忙得很晚睡眠不足的缘故。
“老板娘,有上房么?”
女子连忙把刚呵进的氧气吞进肚里,脸带尬尴笑容,双眼直视:“有,有,公子爷要几间。”
因为看见桑无痕身后三位美女。
“三。”他伸出手指。
“好,请各位随我来。”老板娘腰身一动,向楼台阶走去。
到得二楼,很快把他们房间就安排好。
当准备下楼时,被桑无痕叫住。
“公子,还有事?”她稍扭头问
“准备一单房我们用餐。”
“对,对。”女子笑回。
………
当四人在不大空间围坐而等上菜时。
水笙的确忍不住心里疑惑:“无痕大哥,为什么不直接去刑部尚书府,将情况汇报给尚书大人,让他下令过?”
他摇摇头。
“你以为江过是所有案子最后主凶么?”
“当然不是,他没有那么大权势把玉如春从死牢之中提出来放了。”
“对的,主凶一定位高权重,否则,堂堂禁军总教头不可能为他卖命。你想想,如果我去刑部尚书府,让尚书大人下令过,抓捕会顺利么?”
“你担心主凶势力已经渗透到尚书府?怕有人通风报信?”
“难道不该怀疑?”
“有理。”水笙脸红一笑,“所以,首先我们秘捕江过,得到他供出真正的主凶后,再禀告尚书大人。”
“不一定。”桑无痕目光一聚:“我猜想此人只有圣上亲批,才能治他罪。”
“你现在是不是心里有数了?”
“没有。”
水笙还想问话,这时,门“吱呀”一声,一位伙计端着菜盘走进来。
他刚把冒着肉香的火锅放下,李秋雨和叶嫣然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夹一口放入小嘴中,看来,饿极了。
桑无痕见此,一股心酸蓦地涌上心头:我不知哪里修来的福气,让三位青春年少,如花似玉的女子跟着一起受苦。
等把此事了结之后,绝不让她们再随我行走江湖破案,过颠沛流离日子。
“咦,桑管家。”叶嫣然用筷子在他眼前晃晃:“你又不说话又不吃饭,在想什么?”
他一定神,笑笑,拿起一双筷子。
“无痕大哥,是不是今晚到皇宫过?”
“像这样不能张扬的事,当然晚上行动最好。”
“桑大哥,我有一个疑问,不知该不该问。”李秋雨插言。
“姐姐,你,你有疑问?”水笙和叶嫣然同时双眸有点相信看着她。
“讲。”
“你们一直肯定江过是杀丁一秋凶手。”李秋雨话说一半停住,朝三人看看,有点不好意思地又道:“我问一下:若真是他作案,笨的明知我们在寺里,会用自己人人都知道的掌法杀人么?”
水笙和叶嫣然一听一愣,可能大脑中还真没想过这样问题,同时说道:“对呀,对呀,姐姐好聪明。”
桑无痕脸带笑意:“秋雨,你的疑问我想过。但,丁一秋死于“碎心掌”是事实,天下只有江过会“碎心掌”也是事实。再加上,”碎心”掌法是他祖创,从不外传,他又是家中独子。试问,除了他,还会有谁?还有,本案线索一直与权势联系在一起。指定凶手他真的不足疑虑。”
一番解释,绝对合理。水笙和叶嫣然点点头
“可江过为什么那么笨呢?这么明显的线索留给你?”
“现在很难回答,待抓到江过后,一切都自明。”
“嗯,也只能如此。”李秋雨说一句,低头吃饭,不再言语。
“无痕大哥,江过住址你知道吧?”
“有两个地方,白天内城皇宫内校场,也就是,教守护皇城的新兵练刀箭地方。夜晚则在自己私邸寝居。”
“具体在哪儿?”
“离客栈不远,二三里路样子,因他夫人特喜欢花,也擅长种花,所以进屋院墙大门上的牌匾上写着“花醉”府。”
“一般有钱人家都用主人的姓来标明住处,比如“李”府之类,还真很少有人取这样奇特名字。不过,“花醉府”三字,好有意境。”
“人各有想法,不奇怪。”
“是的。”水笙突然定眸望向桑无痕,悟道:“它离“花醉”府最近,难怪你选这里住宿吃饭,想必早就盘算好。”
他笑笑不答,夹一点菜放入口中。
…………
子夜。
“花醉”府门前,四条人影已然站定。
桑无痕看看不高不矮院墙,没言语,打了个手势。
其余人会意,几乎同时身子一跃,如轻鸟一般飘向院中。
他们站定一望,心里顿时冒出四字:府如其名。
因为除有一条很窄走路通往一间较大屋子。满眼尽是大小,神形不一花朵。虽在夜晚分不出花名及颜色,但鼻中阵阵混合香味使人如痴如醉。
显然,院子里全部栽种着不同品种且又耐寒的花树。
此刻寂静,前面房子也不见灯光。
看来,江过一家已经就寝。
桑无痕足一点,一掠,掠向房子。
刚到上走廊台阶。
蓦地,眼前大门刹那打开,紧接着,一个人影一闪,一股劲风便直扑而来。
与此同时,浑重声音在耳边响起:“何方窃贼,竟然以为我不知道,想偷偷摸摸在禁军总教头府上盗取东西?找死!!”
第三十九章:迫
第三十九章:迫
桑无痕一闻,又见对方出招使用的长缨枪,便知是江过本人,心里略一喜。
他不直接敲院大门而入的原由,就是防止江过听出自己声音后,做贼心虚逃跑?在现眼前情形真的最好不过,也省去自己想走台阶敲他大门,好在屋中捉拿想法。
一念之间。
眼见长枪到身,桑无痕手一伸,“追魂掌”最平常一招打出。
说实话,根本不想用杀招,目的必须生擒对手。
但,此招虽在“追魂掌”中极为平常,劲道却非同小可。
当内气与银光相遇。
人影的口中“咦”了一声,倏地往后一退。
“夫君,什么人这么大胆?”
此刻,堂屋一亮,一位三十几岁,艳容娇丽的女子手拿蜡烛从二楼楼梯缓缓而下。
既然已经见到江过本人,桑无痕心里再也不怕他逃跑,凭水笙和自己合力,谅想谁也逃不了。
他刚想报出姓名。
手握长枪的江过嘴唇一动,语气中充满关切对下楼梯女子说道:“夫人,站在那里别动,小贼武功不弱。”言毕,身形一晃,手连连抖动。
瞬间,手中枪尖犹如万箭,闪着雪亮颜色向他刺来,连站在院中的水笙等三人也看得格外耀眼。
桑无痕见他不给自己说话时间,心一念:抓住你再谈。
随即,脚向前一奔,手化爪如风,直迎枪尖。
使枪到半路的江过顿时感觉手腕一震,枪身一沉。
他心知不妙,连忙一撒手,由于灯光暗淡看不清对手武功及面孔,不禁大叫一句:“你是谁?怎恁地如此厉害?”
同时,身子向后一翻,没等自己站稳,手低垂化掌变招。
然而,却听到夫人一声惊呼:“夫君,小心。”
音刚落。
江过肩膀有一种铁链穿骨之感。
不过,到底不愧是禁军总教头,在一刹那,便极速做出反应,脚步硬生生地往旁一侧避开。
”哧”地一声响,衣服被撕烂,随即,肩头如火烧,疼痛难忍。
他略一站定,在烛光下看清来人,不禁脸色诧异地大叫:“桑,桑无痕,桑神捕。你,你也是朝庭命官,为何深夜偷偷摸摸前来与我较量?”
显然,有点摸头不知脑味道。
桑无痕一招落空,闻得话语,不再发招,心里清楚,发与不发结局都一样:对方绝对跑不了。
这时,水笙等三人一涌而入,站在堂屋中间,冷冷地看着他们。
面对如此大阵势,夫人脸色惨白。想必,有生以来从未见过。
”江教头,桑某会闲得那么无聊在半夜与你比试吗?我是什么人,你不明白?”桑无痕缓缓答道,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你,你今夜来抓我?”江过双目一瞪,又道:“凭什么?”
“自己犯过什么事,还要我说?”言话之中带厉声。
“本人忠心为皇训练侍卫,训练守皇城之军队,何曾犯过什么事?”
“那好,我问你,“碎心”掌法在整个武林是不是只有你会?”
“对。”江过直盯他,用手一捂肩头几个血指印,一字回答干净俐落。
“你爹有没有教过别人?或者你有没有教过别人?”
“绝无可能。”回答更是斩丁截铁。
“既然如此,抓你没错。”桑无痕言完,又一字一字道:“不要以为我没有证据。”
“证据?你有我犯事的证据?”
“不信?”
江过摇摇头。
“好,随我们去“景德禅寺”一趟。”这一句话,便是桑无痕此行来的真正目的,只不过,一直闷在心里,没透露给水笙她们。
“笑话。我公事繁忙,怎可随便跟你走。”
“桑管家,他嘴硬如鸭,还啰嗦什么?何不押着去。”叶嫣然冒火怒道。
“放心,会的。”桑无痕露出难得笑容。其实自己早就有盘算:因为清楚,想在江过的势力范围京城之地,得到他口供,简直天方夜谈。在这里多谈,无非浪费时间,说不是久了,还会节外生枝,所以必须尽快带离京城,秘密关押,然后再用现有的证据与他说话,看能不能打开缺口。
“大胆。”江过虽处劣势,脸依然很严肃:“你们这样做叫知法犯法。”
“桑某人一生正直无私,光明磊落,只想为冤屈者讨回公道,岂能知法犯法?”他眼一定,透着凶光:“若不是路有点远,不好带来,我何必强行要你去。”
“不知桑神捕到底有何证据,可以指证我犯罪?”江过见对方口气极硬,自己言语自然软下来。
“没见实物之前,我讲了你会承认么?”
“没做怎么承认?”他提高声音。
“知道有此回答。”桑无痕脸色一凛。:“夜已深,我们闲言不谈,你要我用“请”字,还是用强迫手段押你去见证据?”
一句话意思:不想耽搁时间。
江过闻言一怔:看来自己非去不可,就算事情不是我做的,可这一去,必定凶多吉少。一个被天下公认的神捕,若没铁证,断断不会随便让人跟他走。怎么办?论官职,我与他差不多,论武艺,自己委实不是对手,眼前之情形,绝对容不得反抗,反抗只会多受罪。
思到这,耳边自己娘子声音响起:“夫君,清者自清,去一下又何妨,料想桑大人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江夫人说的没错,在本人记忆中从来不存在冤案。”
“好,我去,不必桑神捕强押。”江过吐出一句,脚步向外一迈。
水笙,李秋雨和叶嫣然也转身。
“慢着,江教头。”桑无痕叫住。
“还有什么事?”
“委屈江夫人一同前去。”
水笙明白:他这么做无非怕明日有人来找江过,怕夫人详细泄露地址,那样会坏大事。
江夫人脸色一暗。
而江过脸色也一变:“为什么?”
“江教头不必问,本人给你承诺:绝不为难夫人。若事情清楚以后,自会放她。”桑无痕缓慢而道。
”好,妾身求之不得。”江夫人极为爽快,玉足从楼梯一下,手轻挽江过。
第四十章:印
第四十章:印
一行人骑着马经过一天一夜,终于在申时来到“景德禅寺”。
当桑无痕等人由弟子带领,在檀香弥漫,香客众多的“大雄宝殿”内看见正忙碌的了凡大师时。
反而把了凡大师吃了一惊,心里直犯嘀咕:桑神捕怎这么快就办好事情?
“大师,打扰您忙的时间,借一步说话。”桑无痕见他脸色双手一合,低语。
“好。”了凡大师腰身稍弓言完,向两名陌生面孔看一眼,脚往外一移,又道:各位,请。”
出得殿外。
“大师,我前天拜托您的事…?”
“放心,要看看么?”没等桑无痕问完,了凡大师心里清楚的很。
“对。”
“随我来。”
众人穿过几幢装饰精致的大殿,转了几个弯,来到一间屋,上面写着“柴房”二字。
了凡大师推开大门站定,双手一合:“桑神捕,请里进。”
“有劳大师。”
“不必太客气。”他言完,稍停顿,又道:“不过,老纳有事,只怕不能在此处逗留。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到大殿找老纳。”
“一定。”桑无痕二字一吐,向内走去。
到得里面,眼一瞅,便看见三面有一层层整齐堆码的枯木,并且很高,中间则留有一空间,地上放着用白布盖实的两具尸体。
他俯下身,慢慢揭开其中一具身上白布,随手扒开死者胸前。
“江教头,看看吧。”
“丁,丁大人。”江过一瞧,脸色大变:“丁大人死于“碎心掌”?这,这怎么可能?”
“现在证据已经摆到眼前,你还要装么?”语气让人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桑神捕,我江某人不说做人顶天立地,但至少是一条响当当汉子。”江过声音陡然抬高,明显有些激动:“此事我没做过。”
“不是你?“碎心掌”怎解释?”桑无痕眼神一厉看他。
“对。”他承认,有点自语道:“蹊跷,好蹊跷?“碎心”掌法,世间不可能第二个人拥有,为什么丁大人死于此掌下?”
“还装?桑大哥会冤枉你么?”李秋雨插言。
听得此言,江过瞬间沉思无语。
良久。
桑无痕脸露笑意:“看来江教头是不想说话了。”
“夫君又没做过,但丁大人的的确确死于“碎心”掌,两者矛盾的很,当然无语。“江夫人轻言回答。
“夫人最好不要太相信你丈夫,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容不得抵赖。”桑无痕此刻语气极厉:“江教头,不要以为沉默我把你没办法。”
江过看了一眼他,又瞧瞧娘子,叹一口气,头一低,缓缓吐出一句:“没错,丁一秋是我杀的。”
此言一出,江夫人双眉紧锁,双眸一悲。
而对另外四人来说无疑是冰天烤火,他们几乎心里同时一热,接着一思:还好,没费多大劲。
“嗯,爽快,不愧为一条汉子,敢做敢当。既然承认,那我问你:受何人指使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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