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个袋子好了。”
范二爷一拍脑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不过你去借肯定不好使,你一个小丫头,别人也不认识你。这个村子里的人我熟,我去去就回,你就在这里看着这些马蹄,别让别人捡走了。”
“好!”林苗点点头,将地上的青布衣衫捡起来递给范二爷,让他重新穿上。
范二爷蹲下来在河水中洗干净手,重新将衣服穿上之后,往那村庄走了过去。林苗手脚麻利地将范二爷已经拔上来的马蹄掰好洗净,整齐地放在河岸旁的青草上。
等了一会儿,还没见范二爷回来,四下又无人,林苗觉得有点无聊,便学着范二爷的样子,去河中拔马蹄。她的手太短,有的马蹄杆茎她够不到,便努力地伸长了手去够。刚好够到那绿油油的杆茎,林苗一使劲,没想到非但没将马蹄拔上来,反而因为站得不稳,脚下一滑,跌倒了河里。
瞬间,一股冰凉的河水灌进了林苗的鞋子,小腿,腰背。林苗心中一慌,刚想开口大喊救命,一口河水就呛到了嗓子眼。她在河水中挣扎,胡乱地想抓住旁边的水草,想从中抓到什么可以将自己拉上岸的东西,结果什么都没有抓到。
正在林苗觉得自己快要被淹死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被别人从背后一捞,后背便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同时,自己的口鼻也露出了河面,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林苗被呛得不断地咳了起来,同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拖着往岸上走。
等她被人拖到岸上,坐到岸边的时候,林苗的咳嗽才停止下来。她这才看清,将自己救上来的是一个俊俏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身着一身白衣,此时也已经湿哒哒地黏在身上了。旁边还有几个家仆模样的人站着,其中一个身着长青衫的老者忙走上前来,关切地问那少年“少爷,您没事吧?”
那少年也没回头,只是一直盯着林苗看,听到随从的关怀,只淡淡一句“我没事,别担心。”那老者还想说些什么,但他了解自家少爷的脾气,便不再多言,只是担心少爷的身子,这清秋天,衣服又湿了,可是很容易着凉的啊。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为什么会掉到河里?”那少年一口气问了林苗好几个问题。
林苗捏了捏身上湿哒哒的衣袖,一些清凉的河水从衣袖中被挤了出来。一听少年正在问自己,忙想从地上站起身来,给救命恩人施礼道谢,却被那少年一把摁住了“坐着别动,邵管事,将我的披风拿过来。”
那老者依言拿过来一件厚实的锦缎披风,恭敬地递给那少年。少年将披风转手轻轻披在了林苗的身上。
“谢谢!”林苗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少年来。只见他眉目细长,眼神纯净,高挺的鼻梁下,是一抹薄薄的嘴唇。自穿越过来,林苗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便是眼前的这位了,比陈公府的二少爷还好看呢。
“我叫林苗,跟我师父在这里采马蹄,师父去前面的村子找人借口袋去了,让我守在这里看住马蹄,我我一不小心就掉到河里了。”林苗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的问题。
那少年轻笑了一声“这么巧,我也姓林,叫林放龙。你师父什么时候回来?你现在浑身湿透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吧,你住在哪里?”
林苗忙摆摆手“不用了,我师父很快就回来了,我等他一起回家。”
林放龙脸一沉“这怎么可以,你穿着湿衣服很容易着凉的。”林苗偷眼看了看他,发现他的衣服也湿透了,忙说“你还是先回家吧,你的衣服也湿透了。”
这时,旁边的邵管事突然说“少爷,要不我们先回家吧,这位姑娘已经救上来了,想必她师父很快就会回来的。要是回来找不到她,反而会着急了。”
林苗默然,怎么邵管事说的明明跟自己是一个意思,自己心里却反而失落了呢。她不禁抬眼看了看林放龙,发现他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不觉脸上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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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似曾相识
林放龙看她娇颜泛红,不禁慢慢勾起一抹笑容。这姑娘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样,感觉两人是熟稔多年的好友一般,这难道就是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灵动的双眼,微抿的薄唇,跟娘一样好看,要是娘亲见了她,一定很喜欢。林放龙一想到这里,不禁热血沸腾,想立刻就将这个女孩子带回王府给娘看一看,至于为什么要领她回去,又以什么名义领回去,他暂时还没有想好。
“少爷?少爷?”邵管事看林放龙没有反应,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忙唤了他两声。
林放龙这才回过神来,淡淡地说“荒山野岭,怎么能放心将一个女孩子扔在这里呢,他师父忍心,你们也这么没有人性么?”最后一句话,语气冷厉,让下人们不禁觉得后背一凉。邵管事心里想,这都到京城地界了,往前再走百余步也就到了集市,热闹非凡,哪里是荒山野岭啊。少爷平时性格淡薄,不好管闲事,今儿个是怎么了?
林苗却听出来了这话语中的关心,他并不是在怪下人们不懂事,是在怪自己那少心的师父呢。林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白皙稚嫩的脸蛋上,此刻还残留着水珠,她这一笑,仿佛莲花带露,明媚脱俗,让林放龙看得心中一动。
“你别怪我师父了,他也是担心马蹄被别人捡走了,才让我守在这里的。我要是本本分分地呆在岸边,也不会有什么事,谁让我不自量力,想要去拔河里的马蹄呢,这才掉到河里的。”林苗忙为范二爷开解道。
林放龙听她这么说,便不再多说范二爷的不是了。他回过头对邵管事说:“去两个人帮林苗姑娘拔马蹄,采的越多越好。另外,再派人从附近找些能生火的来,将我们身上的衣服烤干。”
邵管事领命去了。不一会儿,林苗面前就堆起了很大一堆新鲜马蹄,篝火也升了起来,旺旺的火烤得身上暖暖和和的,身上的衣服因受热的缘故,不断地往外冒着白乎乎的热气。
“你师父是什么人啊?他教你什么?”林放龙一边烤着火,一边问林苗。
“我师父是陈公府的主厨,他教我做菜。”林苗也非常好奇林放龙的身份“你是做什么的啊?还带着下人,你们家应该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吧。”
林放龙呵呵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他细长的眉眼也眯成了好看的弧度“林王府你知道吗?”
看林苗摇摇头,他继续说道“我爹是当今**林贵妃的大哥,王爷林启江就是家父了,现在户部任职,主管盐业。”林放龙解释的认真,林苗却听得稀里糊涂的。她忙打断他“你们一行几个人,是刚从别处回来吗?”
“是啊,家书急促,让早些回来,准备下个月的美食争霸赛呢。”林放龙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头发长长的,头顶一个宝石发带将头发竖了起来,显得干练儒雅,风度翩然。
林苗听他说到美食争霸赛,便默然不语了,突然有种自卑的情绪绕上了心头。他锦衣华服,又是王府的少爷,去参加美食争霸赛肯定是去观礼的。自己的身份不过是陈公府的一个下人厨子,能不能去参加美食争霸赛还不一定呢。想到这里,林苗便没来由地一阵烦乱,她不断地抬头向不远处的村落张望,希望能早点看到范二爷回来的身影。
林放龙像是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忙关切地问林苗“怎么了?你在担心你师父吗?”
“嗯。”林苗胡乱地点头应了声,她心里其实更多的是想,从目前的场景中抽离。离这位王府少爷越远越好,不要再让自己陷在这种自卑烦乱的情绪里了。
“我去帮你找他。”说完,林放龙就从地上爬起来,准备要骑上马,去那村子里找范二爷。林苗却在这时,看到了范二爷回来的身影,她连忙站了起来,冲范二爷挥手“范爷爷!”
只见范二爷肩上扛着两根长长的,像是竹竿一样的东西,他右手压在那两根“竹竿”上,防止它们掉落,左手腋窝里夹着一个大的布袋子,左手手上还抓着一包鼓鼓囊囊的东西。整个左手是弯曲着的,防止腋窝里的布袋子掉落下来。
等他走到跟前,林苗才发现,那两根“竹竿”原来是甘蔗。
范二爷一看面前站着这么多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了这是?丫头,他们都是谁啊?”
林苗还没来得及介绍,林放龙首先数落了一通范二爷的不是“你是怎么做别人师父的,这荒郊野外的,你把她一个女孩子留在这里。她刚刚掉到河里了,你知道吗?要不是我们刚好路过,她就没命了。”
“真的?”范二爷惊得也顾不上甘蔗和布袋了,两只手一松,东西全掉了下来,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细地看了一遍林苗,接着问她“你没事吧?”
林苗平时大大咧咧的一个人,此时却变得腼腆了,她摆摆手,扭捏地说“没事没事,幸好林少爷救了我。”
“哎呀,太感谢了,谢谢你林少爷。我这徒弟刚跟了我没两天,今天要是没有你出手相救,这丫头就折到这河里,我的罪过可就大了。”范二爷边说边两手作揖,不断地道谢。
林放龙看他不断道谢,态度又非常诚恳,一时也就消了气,恢复了他儒雅淡薄的性子,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必了,没事就好。”
说完,他眼中别有深意地看了林苗一眼,直看得林苗低下了头。
他对她说“我走了。”
“嗯。”林苗低着头,声音像蚊子一样,她也不明白,明明才刚见面,为什么对他却有这种亲切又不舍的感觉。
林放龙从身上解下一块翡翠玉佩,塞到林苗的手里“这个你收下,有事记得到林王府来找我。我也会去陈公府看你的。”
说完,他翻身上马,一夹马腹,便飞奔出去好远。后面的一众家丁,忙拾掇上刀剑、行李,匆匆跟了上去。
骑马跑出去好远的林放龙,这才发现,自己心跳如鼓,脸色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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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水晶桂花糕
范二爷看着林放龙渐行渐远的身影,再回头看了看像鹌鹑一样害羞的林苗,奇怪地问“你把他怎么了?他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
林苗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人家骑的是马,当然比兔子跑的快了。”
范二爷更好奇了“你居然帮他说话,看来,是他把你给怎么了。”
林苗不理他,捡起地上的口袋,开始往里面装新鲜的马蹄。范二爷咦了一声,扯了扯她身上的锦缎披风问“这个也是刚刚那个小子留下来的?”
“什么叫也?他还留下了什么?”
范二爷怒了努嘴,示意她刚刚揣到衣服里的那块翡翠玉佩。林苗一下子意识到了,脸色突然变得绯红,忙辩解道“这个,我会还给他的。”
“别别别,千万不要,你要是还给他,某人可是会肝肠寸断的。”范二爷故意取笑她。
看到林苗飞过来的一个眼刀,范二爷这才打住,故意清了清嗓子说“不开玩笑了,那种公子哥,我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你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赶紧将食材收拾一下,我们还要赶回去做菜,参加下午的比试呢。”
是啊,自己跟他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这个尊卑分明,讲究出身和门第的时代,他那样的公子哥和自己这种下人厨娘,是不可能有交集的。林苗有一瞬间的失神,她忙蹲下来,手下动作不停,麻利地将马蹄悉数放进口袋里。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意,林苗故意跟范二爷拉扯话题“范爷爷,你找这些马蹄和甘蔗,是要做什么菜啊?”
范二爷神秘一笑“回去你就知道了。给你看一样东西。”他从地上捡起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就是之前他攥在手上的那个,轻轻将系在上面的细绳拆开。突然,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钻进了林苗的鼻子里,她贪婪地深吸了一口,脱口而出“是桂花!”
“哈哈!真是狗鼻子,一点儿都不错,这就是新鲜的桂花,是我从村东头王大壮家里讨来的。”
“范爷爷,难道你是想做桂花糕?”林苗眼见心即动,一下子就猜到了范二爷的心思。范二爷满意地点了点头“今天为师就教你做桂花糕,下午你参加比试要做的菜,也就是这道甜点。”
“那范爷爷你要做什么?”林苗看了看新鲜的马蹄,还有那两根长长的甘蔗,一时还真猜不透范二爷的心思。范二爷却但笑不语,不再多说。
两个人收拾好食材,林苗也将身上惹眼的披风摘了下来,仔细地叠好,装在袋子里,这才一前一后地跟着范二爷走街穿巷地回到了陈公府。
此时已到未时,离比赛开始还有一个时辰。范二爷将甘蔗削皮,取粗壮多滋的中断,砍成适中的小截。再将马蹄洗净削皮,挑圆润脆白的上好马蹄备好。接着,他取过来一只砂锅,将马蹄和甘蔗放入其中,添清水没了食材,再多加了一碗水,然后盖上砂锅的盖子,大火沸腾后,转小火慢熬。
林苗好奇地凑上前去“范爷爷,你做的这个是汤水吗?只放了甘蔗和马蹄?”
范二爷擦了擦手,将案板上的残渣收拾一下,伸手取过一个盆,边洗边说“对啊,这道汤水就叫甘蔗马蹄饮,只需要放马蹄、甘蔗、清水三样,小火炜炖半个时辰,晾凉了即可。”
洗完盆,范二爷看了一眼林苗“看着啊,为师要教你做桂花糕了。”林苗刚刚还在思索,为什么不在这道甘蔗马蹄饮中,放点冰糖什么的,一听这话,忙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范二爷的手上。
“首先,将白糖加入温水中溶化。”范二爷边说边演示,在盆中加入两勺白糖,放入适量的温水,然后用筷子快速地搅拌。随着范二爷手腕的快速抖动,盆里的温水被他旋起一个顺畅的,连接不断的圆圈。不一会儿,白糖就完全溶化了。范二爷将眼睛凑到盆的边缘仔细看了看,确认没有一点儿白糖的糖粒残留,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进行第二步。
“接着,加入糯米粉。”范二爷用同样的手法,将糯米粉也均匀地搅拌在了白糖水中,没有一点浮粒残留。接着,他拿起一瓶油,用眼神示意林苗走近看。林苗听话地凑近,仔细看了看那瓶油,疑惑地问范二爷“范爷爷,这就是一般的花生油啊,有什么特别的吗?”
“这瓶油本身没什么特别,但在做这道桂花糕的时候,油的选择却是至关重要的。只能选择没有异味的清淡植物油,不能选用本味很强的芝麻油、菜籽油之类,更不能选择动物油脂。”
林苗点点头,看范二爷将一点点油混入了盆中。接着,范二爷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大箱子,箱子打开之后,林苗看到其中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金属模子。有花瓣、福字、喜字、寿字、圆形、环形等等。这些都是桂花糕成型的模子,将调好的原料水倒入模子中,蒸熟之后,桂花糕也就成了相应的形状。
看林苗一副开心好奇的模样,范二爷微笑地对她说“丫头,挑一个你喜欢的模子,做出来的桂花糕就是相应的样子了。”
林苗想了想,选了一个福字,一个寿字,又选了很多的圆形。
“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选三种?”范二爷不解地问林苗。
“将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