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白思思一起来的是她的好姐妹陶,她被眼前的阵势弄的有些混乱,当初白思思说要她跟自己去找小三儿,女人完全支持。
白思思有什么话,大都爱跟她讲,薛进的外遇,身为女人的她自然站在好朋友这边,所以势要跟白思思一起去讨回公道,可眼前……
一大一小,两人拉拉扯扯,已经厮打到了客厅的沙发处,白思思正抓住小女孩的头发,死命的用手去揪。
“打死你,你这个小婊子,让你勾引男人……”
“呜呜,唔唔……啊呃……啊……唔唔……”
姐妹陶,看着白思思下黑手,将小女孩按在沙发上,伸手就是一爪下去,带着血色的红道道立刻出现在细嫩的小脸上:“我给你破相,看你以后怎么找男人,婊子……我挠死你。”
女人立时打了个机灵,她觉得白思思真的是过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个小女孩,而且她真的是第三者吗?
她赶忙上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拦腰将白思思抱住,使劲往后拖,但好朋友就像疯了似的,口中叫骂着,猛的挣了两下,箭一样的又冲了上去。
姐妹陶,想也没想,跟着也过去,希望能阻止白思思有些疯狂的举动。
薛进自己有钥匙,他打开房门,就觉出屋内的气氛不对──白思思的打骂声很刺耳,而连羽的凄厉的哭喊,更是让他心下一沉。
大步跨出玄关,当真真儿,看到混乱的场面时,他惊愣了──火气上涌间,主观意识出了偏差,将拉架的姐妹陶也当成了行凶者。
两个女人打一个小女孩,而且那个小女孩还是连羽?
薛进面色铁青,气的浑身发抖,在怒火的趋使下健步如飞,上去将两个女人三两下,甩开,而后向着怒气冲冲,朝自己用劲的白思思抬起就是一腿。
“啊……”女人只觉得腰际一疼,便瘫软在地,痛苦的五脏六腑的挪了位。
薛进处理完一个,回过身来,看见姐妹陶,转身要跑,想也没想,飞起又一脚,惨叫过后,对方也倒了下去。
两个女人脸色灰白,哼哼唧唧的捂着伤处,疼的心口直跳,豆大的汗珠,滚落了下来。
薛进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转身来到沙发处,在小女孩身边坐下──连羽头发披散着,目光中满是惊恐,纤细的骨架在沙发上,缩成了一小团。
薛进现在近看,才发现,连羽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痕,顿时心中一痛,将怨恨激发到了极点。
他回过头来,又给了白思思一脚看,这下让白思思哭爹喊娘,彻底的崩溃了:“呜呜……薛进,你是不是人呀,还打我,你养小婊子有礼了,呜呜……”
“你不守妇道不说,现在又给我作死?你不想活了?”薛进站在客厅中央,双手叉腰,气的很想,再踹白思思一脚。
但看着她面容都纠结成了菊花,想来自己方才那两脚也不轻,她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白思思伏在地上,想直起腰都难,末了她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板上。
“活?活什么活?你都快把我逼死了!不就是个女人吗?你玩玩也就罢了,可现在呢,你看看你,整天不顾家,又是怎么对我的,连碰都不碰我,我他妈就是守活寡呀……”白思思带着哭腔,激烈的控诉着,说着,还下意识的去捶了下地板,但这个动作,顺带着连累了伤处,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薛进对她的话嗤之以鼻:“你能守活寡?别说笑话了。”
白思思一提这茬就气短,但这也不能成为薛进放纵的理由,她斜眼看着沙发上的连羽,也许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小女孩也跟着撇了她一眼,但只一眼,便又畏缩的收回了目光。
连羽方才被打傻了,现在才有点回复理智,她只觉得害怕,羞耻,还有难以言明的委屈。
“你他妈就为了这么个烂货,打我,你他妈怎么想的,你真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说着白思思又是声泪具下,开始怀柔政策。
白思思现在对薛进心存忌惮,知道他已经变了,尽管有些心灰意冷,但并不是真想撕破脸皮。
薛进冷着脸不说话。
这下白思思更来劲了:“你打我,我这下可要死了,反正活着也没意思,你就打死我吧,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
这个时候,姐妹陶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也疼,但薛进那一脚,并没有踹白思思那么重。
她踉跄着走到好朋友身边,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薛进,你讲不讲理?我是来拉架的,你为什么踹我?”
她气得七窍生烟。
薛进微微皱眉,转头看了眼连羽,小女孩微微点了点头。
薛进回头仍是紧绷着脸,没有道歉的意思。
“你真太不是东西了,祸害未成年人,又打老婆,这世界上,你这样的男人,真是少有啊!”姐妹陶,气得有些结巴。
“够了,你们可以滚了。”薛进面色一整,下了逐客令。
两个女人对看了一眼,吃了薛进的心都有,但情事逼人,两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姐妹陶,只觉得白思思太过委屈:“思思,我们走吧,跟这个混蛋离婚,咱还怕找不到男人吗?”
白思思嚎啕大哭,几乎是呼天抢地,完全是撒泼模样:“我,我唔唔……我怎么这么……命苦呀……找了,找了这么个男人……呜呜……我肠子都悔青了……”
这场闹剧,白思思没讨到什么好处,而且进了医院,还连累了她的好姐妹一同受难,唯一让她安慰的是,将小婊子教训得很惨,但不管怎么样,她并不想离婚,这次的事情,只是给薛进和小婊子一次警告,希望他们不要太过分;薛进对白思思的做法很是恼火,但毕竟是自己不对,连羽又没出什么大事儿,所以也就没再纠缠;小女孩心里受了些打击,突如其来的偷袭,让她惊慌失措,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在自怜自哀之余,她越发觉出这样的日子,可耻而危险,太过难熬。
在事发后的第二天,薛进带着受伤后的连羽搬到了新家──豪园。
83 年底
一月底,北方已经进入深冬,而A市这个秀美的江南水乡,却依然阳光和煦,但气温却也低了很多,人们纷纷穿上了绒衫,绒裤,抵御气候的变化。
省厅大院里,早晨一派忙碌的景象。
“快点,快点……这桌子,放这……”一个40多岁的男人,站在宽阔的广场中间,蹙起眉尖,神情严肃的指挥着,手底下七,八个工作人员。
一排排木椅,前面摆放着几张桌子──上面有茶杯以及鲜花,圆滚的话筒随着微微的轻风,偶尔发出嘶哑的噪音。
“横幅……横幅,在谁哪?”眼看着布局已经完备,男人抬头一看,才发现最重要的东西,没有置备好。
在这打杂的工作人员,都是新来的年轻人,在机关,头几年,必须要从基层做起,这样才有前途,当然也有例外。
几个大学刚毕业的新人,在校园里,哪里受过这般差遣,都忙了将近一个小时,水还没喝上一口,尽管如此,手底下仍不敢怠慢。
“在,在我这呢……”一个斯文清秀的男人,听到上司要横幅,赶忙把那东西,从衣兜里掏了出来,快步来到对方面前,递了上去。
“……”男人定眼一看,本来不好的脸色,愈发的铁青。
“你怎么搞的?弄的皱皱巴巴,这还能用了吗?”他朝着年轻的男人,虎吼了几声。
“科长,我,我这不是着急吗?”小青年有些委屈和无奈,暗忖怎么挨骂事被自己摊上了。
“行了,别废话,还矗在那干嘛,赶快挂上。”男人虽然生气,但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间已然来不及了。
先对付上再说吧。
男人站在一旁,看着小青年笨手笨脚的样子,忍不住又教训了几句,末了,他气愤说道:“回头我再找你算账。”
机关的有些领导,做事奉行的是,对上溜须拍马,对下横眉冷对。
这位就这样的主,每次新来的一批人,离开他这个部门,都会暗暗痛骂他。
男人后退了几大步,展望了横幅上的标语:建设厅,20XX年年度总结表彰大会,赫然在目。
看着字面上些微的褶皱,每次新来一批人,男人觉得还不算太多明显,差强人意的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主楼里已经有人走了出来,男人知道开会的时间到了,他回头朝几个手下,使了颜色,悄然退到了一旁。
薛进这样重量级的领导,是最后入场的,当他迈进露天布置好的会场时,就感觉下面一声高过一声的噪杂议论。
在一群歪瓜裂枣的西装男中,年轻而俊雅的薛进,俨然是鹤立鸡群的白马王子。
薛进是最年轻的厅长,刚进部门没多久,所以出于本身谦逊,他选择走在了最后面,而他的座位,却并不靠边。
正厅长坐在了长排桌子的中央,而薛进紧挨着他就坐,可见其身份的高阶。
等领导们都入位以后,方才退在一旁的男人,又有了上台的机会,他手拿着话筒,开始简单的组织了秩序,而后按照会议章程,开始开会。
以往这个时候,各个部门的头头,都要上台讲话,而薛进作为专管一块儿的掌权人,也要做小结。
待正厅长和他小舅子,废话完毕,薛进正襟危坐,也开始侃侃而谈,今年自己的收获和不足。
由于薛进那次会议上的出色表现,梁厅长把中小学加固的事儿,全权交给他负责,他主要强调了自己工作的进展和成就。
中国在08年遭受了汶川大地震,让大家触目惊心。
中央领导专门拨款用于加固校舍──地震中,受害最大的是学生,校舍简陋大都是豆腐渣工程。
随着时间的推移,汶川地震是过去了,但是其他省市先后也出现了地震,这让大家又将注意力集中在这锝面。
所以薛进一开口,就吸引了下面端坐的百余人的注意力。
薛进今天穿了紫色的毛衣,外边深灰色的西装,宽展的肩膀,英俊的面孔,以及磁性而沉稳的声音,使得下面的人群,有些小骚动。
机关的人,平时都很清闲,女人最爱八卦,男人也喜欢凑热闹,但他们对新来没几个月的小领导,却并不太了解。
正厅长,坐在上面,对下边的情形一览无余。
他皱了下眉头,但并未表现出不悦,可心里明白,现在年轻人的天下,薛进的外形以及官场修为,都十分到位,不久的将来,自己恐怕要让位于他。
薛进讲完话,下面掌声一片,这让他有几分得意,都十分到位,但并未彰显于外,可心里明白,自己算是真真儿,崭露了头角,在‘大众’面前树立了良好的形象。
会议开了两个小时,散场时,领导们首先离开,走在最前面的梁厅长,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薛进走进,才笑眯眯的开了口。
“小薛,我看大家对你的反响不错,以后要好好努力,对了,前两天我去省长那汇报工作,他还特意夸赞你,有能力有魄力,是个能做大事人才。”梁厅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了,一副上级关爱下级的模样。
“梁厅长,这都您的功劳,要不是您信得过我,肯把加固的事儿交给我办,我也没今天的风光。以后,还要请您多多提拔才是。”薛进同他并肩走在一起,满脸堆笑。
“嗯,好说,好说,我眼看着就要退下去了,以后我这个位置,一准是你的,如果将来,我有什么事,需要老弟你帮忙……”梁厅长虽然很想让小舅子上位,但毕竟他这个后台,还不足够硬,所以心里明镜儿似的,正厅长的位子,早晚是薛进的。
“唉……您太高看我了,正厅长这个位子,我想都不敢想……”薛进故作无奈,但心里却有点激动:“以后只要我能办到事儿,不用您当面开口,叫人传个话就是了。”薛进赶忙应承。
“哈哈哈,好样的,不愧是我欣赏的人。”梁厅长露出一丝诡秘的笑,轻手轻脚,心里明白,薛进口是心非。
两个人进了楼里,后面的大队伍,四散开来,人们纷纷回归自己的岗位。
中午十分,薛进和自己的助理去食堂吃饭,青年报告了一件事,过春节,效益好的单位,都会给员工些奖励,政府部门待遇向来不错,自然不能少了礼品。
薛进听了听,都是些水果,大米和酒品,漫不经心的吩咐助理,直接将东西,放在自己车子里的后备箱里。
话刚说完,薛进突然想起了什么。
“大米几袋?水果几箱?”他突然问道。
小青年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薛厅长,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薛进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下午将近16点时,厅里简单又开了次小会,这次的会议却不似上午那么无聊。
忙了一年了,大家都盼这个时候──外出考察。
说是考察,其实就是吃喝玩乐,公款消费,腐败一把,平时都是在本省腐败,这次怎么着也要去外省挥霍。
大领导们,七八个人,围坐在会议桌上,开始讨论。
人们意见不统一,首先在国内和国外问题上出现分歧,其次就是省份上,也各有所好。
嘁嘁喳喳的争论了半天,末了终于敲定了地点:丹麦。
丹麦是个小国,丹麦的气候介于北欧和中欧之间,属温带海洋性气候。由于受大西洋吹来的西南风影响,丹麦气候冬暖夏凉,很适合人类居住。
丹麦没有特别出色的自然资源,但它这个国家很发达,尤其是它的前卫,更令许多人向往。
丹麦有红灯区,同志渔场,最最令人称道的是,这里性文化十分开放,是为数不多,承认同性婚姻的国家。
所以这群人,去丹麦考察什么不言而喻:金发美女,外国靓妞。
大家最后对去丹麦,达成了共识,心照不宣的笑闹着,谈论着如何规划行程,薛进是第一次出国公干,当然十分兴奋,但对丹麦,还是不太满意,怎么着,自己也想选个赫赫有名的大国,才是,但他面上并未表现出来。
末了,薛进对梁厅长的某些话,还很感兴趣:能带家眷。
但这个家眷?就很有噱头了,是内室,还是外戚呢?大家心里明白,哪个都不是身家清白的人,风流韵事肯定不少,所以谁也不说谁,能带小的出去,就带小的,带不了,就带小,就自个出去潇洒,没人愿意带大老婆看管自己。
更何况,如果你带了,那么其他同志养小老婆的事都会暴露,所以这是个约定俗成的事儿。
薛进从会议室出来,便直奔停车场,边走边琢磨考察这事儿,毕竟是第一年公干,一切都要谨慎。
他将后备箱打开,清点了下里面的礼品,大米上等的桶装五常香米,水果也是应季的南方水果,还有些海货。
薛进关上车盖,转身坐进了驾驶室,他心里盘算着如何分配这些东西──理论上,家里和连羽那边,一边一份,不能厚此薄彼。
汽车在路上,稳健前行,在红灯处,薛进踩了刹车,他顺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白思思店里的号码。
不一会,那边有了回音:“喂!”
“思思,晚上我有应酬,可能晚点回去。”薛进眼看着红灯变绿灯,换了档位,车慢悠悠的靠边行驶着。
“哦~~,你哪天晚上没应酬。”白思思冲口而出的话,满是怨气。
“……”薛进微微皱眉,没有理睬,继续道:“单位分了些东西,过几天还要出国考察,我事先跟你说一声。”
“是吗?”白思思声音里难掩惊讶,很坑诏了别的心思:“那能带我一起去吗?”
“不行,我这次是公干,不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