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还记得我请人教训卢元志的事?”
看着唐君鸿颇有深意的笑容,任长宁诧异地看了乔羽铠一眼:“难道那个人是他?”
唐君鸿并不回答,而是向他们介绍起彼此来:“长宁,他是镇守西北的乔将军。”
“乔将军,她是宋长宁,我们会馆的真正老板。”
“乔将军好。”这次任长宁客气地向着乔羽铠行了个礼,因为她基本已经肯定卢县丞的事是他办的。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都帮了她一个大忙。
乔羽铠爽朗笑道:“宋姑娘,你不用这么客气。我是受唐五公子之托去找卢元志的,却没想到他是为了你。”
“长宁是我的朋友,卢元志敢欺负她,我自然不会让他好过。只是,我没想到,乔将军你竟将卢元志给抄家了。”
“乔将军,卢县丞是不是真的被你抄家了?”
乔羽铠看了看一脸意外的唐君鸿,又看了看满目期待的任长宁,终是点了点头:“是的。”
“乔将军,这样做,会不会对你有些影响?卢县丞虽然只是个芝麻小官,可终究是朝廷命官。”
任长宁其实想问乔羽铠这样做会不会为他带来什么麻烦?
她记得,古代官员的任用和罢免都是要经过皇上批示的,乔羽铠此举可谓是先斩后奏。
只是,这种事又不能说得太明白。
“其实,我本来只想吓吓卢元志。”说着,乔羽铠微微一顿,眉宇间浮现出了毫不掩饰的怒气:“可我没想到,卢元志为官一方,竟贪赃枉法、胡作非为、罪可滔天!我只恨不得立刻将他砍了!不过,他绝对难脱罪责,我已经将申请罢免卢元志的奏折递了上去。”
这话,乔羽铠说得有所保留,其实在西北境内,他父亲就有任免当地官员的权利,所以他才敢先斩后奏,已将卢元志抄家并收押入牢,可这事他是不会在奏折中提的。
看着乔羽铠这副正气凛然的模样,任长宁不由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乔将军,你可真是少年英勇、魄力非常啊!”
继而又一脸歉意地道:“乔将军,我之前多有不敬,在此向你赔罪,还望你多多海涵。”
乔羽铠好奇地盯着任长宁:“宋姑娘,你说你,明知道我是个将军,可一直还对我不咸不淡的。怎么现在态度就来个大转变呢?”
任长宁笑道:“因为乔将军做了一件为民除害的事情。”
乔羽铠脸上却浮现出了愧疚之色:“宋姑娘,我承受不起你的称赞,倒是应该向你道歉。卢元志这事,我应该承担失察之责,没能早发现这条老害虫,才使得他祸害百姓多年。”
至此,任长宁不由对乔羽铠高看了几分。
他虽为人傲慢,可正气重义又心怀百姓,算是个男子汉。
见两人将自己都晾到了一边,唐君鸿很不乐意,就趁机转移了话题:“长宁,今天会馆的生意怎么样?”
“还可以,等明天最后一天开业活动结束后,我把账本拿给你。”
任长宁正说着话,肚子忽然“咕咕”叫了几声,让她那个尴尬啊,真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长宁,你还没吃饭?”
任长宁白了唐君鸿一眼,真是明知故问,她才下班就被他叫过来了,哪有时间吃饭。
“宋姑娘,你快去吃饭吧,饿肚子的感觉可不好受。”
“乔将军,你等我一会,我去做几个菜给你和唐公子当宵夜。”
唐君鸿想说不用了,他们已经吃过晚饭了,可乔羽铠却抢先一步道:“那就多谢宋姑娘了。”
回去后,任长宁麻利地做了几道下饭菜,炒了一大碗肉臊子,做了一盆扯面。
她以为做的量已经够多了,没想到乔羽铠的饭量真大,明明已经吃过晚饭了还吃了一大碗面。
不但如此,他还喊来四个手下一起吃,一盆扯面三两下就被解决掉了。
倒是唐君鸿,只吃了一些菜。
见乔羽铠吃得高兴,任长宁又拿出了几坛子梨花酿给他们助兴。
熟料,唐君鸿却幽幽地道:“长宁,我平时要喝梨花酿,你怎么都不舍得,今天乔将军来了,你这一拿就是三坛子。”
任长宁无语不已,唐君鸿说这话的时候,良心都不会痛吗?
昨天,他明明刚从她这要走了一坛子梨花酿。
“唐公子,乔将军远道而来,我们自然是要招待周全啊。”
见唐君鸿沉着脸没有理她,任长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怎么看都像是在吃醋?
关键是他吃哪门子的醋呀,她是因为他的面子才这么热情招待他乔羽铠的好不好?
谁料想,他这个主人却不高兴了。
这会,乔羽铠已经端起一碗酒喝了个一干二净,顿时双目泛光:“宋姑娘,这酒是哪里买的,怎么这么好喝?”
乔羽铠望着任长宁的目光,让唐君鸿心里很不舒服。
不知为何,他很不喜欢别的男人用这样的目光看任长宁。
正文 第152章 闹事
夜色浓重,夜风微凉。
乔羽铠站在窗前,望着空中那轮冷清的银月,英朗的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忧色。
身后,一位肤色黝黑的手下正在向他禀告情况。
正是今天下午差点对任长宁动手的那个手下,乔羽铠的心腹之一,铁千斤。
“将军,凌风大人不久前的确在大钟镇出现过,只是属下仍旧没有查到他的踪迹,不知他到底有没有离开。”
“继续查。我们一定要先找到凌风,千万不能让他落入他人手中。”
“遵命!”
铁千斤退下后,乔羽铠眉间忧愁更甚。
此次他来大钟镇名为采购军需物品,实则是因为得知了当地衙门在通缉凌风的事,所以才前来查探情况。
唐君鸿的委托正好让他多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让他的真正目得到了掩护。
可惜,他即便是抄了卢元志的家,将他押入大牢,也没从那只老害虫口里问出什么来。
倒不是老害虫骨头硬,而是背后的人做得极为隐秘,这老害虫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良久后,乔羽铠垂眸下来,目含愧疚地望着手中的一把匕首,低声呢喃道:“千晟,你是不是还活着?千晟,凌风是不是查到了你的消息,所以才会来到大钟镇?千晟,你一定还活着的对吧,可你到底在哪里?”
这把匕首藏在刀鞘中让人难窥真容,可却能看出其刀鞘做工十分优良精美,中间印着一片黑色的凤尾纹路图案,看起来幽暗又神秘。
如果任长宁可以看到这把匕首的话,一定就会发现其刀鞘上的图案,竟然和凌风那把匕首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天夜里,任长宁做了一个噩梦。
她梦见了陈泽安,他浑身是血,胸口还插着一把刀。
他似乎是陈泽安,可好像又不是他,总觉得哪里似乎不一样了。
他那对好看的眸子里满是悲痛和恨意,鲜血汩汩地从刀刃上流了出来,一滴滴地滴落在地上,很快就汇聚成了一片血河。
血河里的水面不断上涨,将他的身影渐渐淹没,也让她的窒息感愈加强烈……
任长宁蓦地惊醒,睁开眼时才发现这不过是一场梦,可心里的担忧却更加强烈。
在凌风的通缉榜消失的当天,卢县丞就已经被乔羽铠给控制住了,那他应该没有机会做什么事才对,即便是凌风被衙门抓住了,应该也不会有事的。
可她为什么会梦到陈泽安,为什么会梦到这样可怕的事情?陈泽安又到底去了哪里呢?
任长宁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决定今天去找乔羽铠,看他能不能安排她去衙门的大牢里看看。
只是任长宁怎么都没有想到,今天又有人来会馆闹事了。
昨天,乔羽铠只是想来会馆找唐君鸿,被夏雪拦下才发火了。
可今天,是真的有人闹事了,还是冲着任长宁来的。
一大帮子人来了会馆,有二十多人,大多都是些身材高大的汉子,各个手中都拿着棍棒,来了后二话不说就对着会馆打砸起来。
亏得夏雪机灵,早在这些人还没来到会馆门口的时候,觉得他们来者不善,忙去找任长宁和宋清石他们。
是以,这些人才刚开始打砸会馆,就被及时赶来的宋富平父子四人和郭土子他们拦下了。
虽然那一帮人多,但是宋富平他们手里拿的都是锄头、铁锨、铁耙等农具利器,让这帮人一时也不敢乱动。
任长宁一共做了五件事。
一是立刻关上了会所的大门,避免这些人冲进来惊吓到顾客。
二是让夏雪隐藏好情绪,照看好会所内部,如果有顾客做完护理了,一定要设法多留她们一会。
三是让陈氏和宋秋莲去会所的必经之路上等着,若是有顾客恰好前来会所做护理,务必要将顾客拦住。
四是让柳氏立刻去找唐君鸿,将会所的情况告诉他。
五是即刻赶到会所外面处理情况。
任长宁赶来的时候,会所门口摆着的六盆花和提示牌都被砸烂了,会所的大门也被砸得坑坑洼洼的,好多地方都掉了漆。
任长宁认出了那领路的人,正是那个要将她说给一个老男人当第七房小妾,却被她收了十二两见面费,还让宋伟子将其丢了出去的金媒婆。
她知道金媒婆应该是咽不下这口气,却没料想她竟然这么狠。
任长宁冷冷地望着金媒婆:“金媒婆,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媒婆冷笑道:“宋丫头,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让赵员外没了面子,还想平安无事吗?”
“金媒婆,你知不知道,你这叫聚众闹事,要是我将你告到衙门,只怕你就要蹲大牢了。”
“宋丫头,你这些招数对我可没用,我要是怕你,今天就不会过来了。赵员外可是县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连县令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你就是告到衙门去,也要看衙门敢不敢收你这案子!”
金媒婆身旁,一个面色青黄虚浮的年轻男子附和道:“就是!给衙门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得罪我家员外!”
闻此,金媒婆神情更加得意,如同打量货物般上下打量着任长宁:“宋丫头,我要是你,就会识相点,乖乖地给赵员外道个歉,说不定他……”
话还没说完,宋清峻就忽然冲过来,用力地将金媒婆向后一推,挡在了任长宁面前:“臭老婆子,你给我闭嘴,再叨叨信不信我打你!”
“臭小子,你敢推我!”金媒婆被宋清峻推得一个趔趄,目光凶狠地对着那帮人命令道:“打,给我狠狠地打,将这些人都打残了,将这地方也给我砸了!”
这帮人再无忌惮,一个个挥着棍棒就冲着任长宁等人就去了。
“你们敢!”宋清石怒喝一声,第一个就和这帮人打了起来。
其余人也是不甘示弱。
顷刻间,场面变得混乱无比。
唐君鸿闻讯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场景,正要跑过去,却看到一道高壮的身影已经掠过他向着会馆门口冲了过去。
正文 第153章 拿钱来赔
这道身影不是乔羽铠还是何人?
唐君鸿顾不得多想乔羽铠为什么会过来,更加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宋清峻一边抵抗这帮人,一边护着任长宁:“小妹,你别在这待着了,我将你送回家去。”
混乱间,却见身旁一汉子正挥棍向着任长宁砸去,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拦。
“砰——”一记重棍砸下,宋清峻不由痛哼一声,看得任长宁都红了眼:“三哥!”
那汉子一击得手,欲要向着宋清峻再砸一棍,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怒喝:“找死!”
下一瞬,就感受到有人从后背重重地踢了他一脚,让他的身体不由控制地重重地向前摔在了地上。
顺着那怒喝传来的方向,任长宁就看到了乔羽铠那张凛然生威的脸。
“乔将军?”
乔羽铠向着任长宁点了点头,便转身加入了混战中。
乔羽铠行动迅速又身手勇猛,不过两三分钟,就将金媒婆带来的二十来人全部打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他给镇住了。
乔羽铠没有对金媒婆动手,可是那一对如铜铃般的怒目吓得金媒婆脸色却都白了。
金媒婆忍住胆怯,气呼呼地指着乔羽铠质问道:“你,你是不是吃了豹子胆,竟敢打赵员外的人!”
乔羽铠浓眉竖起,冷冷地道:“如果不是看你是个老妇,我连你都打!你说的赵员外是谁,我倒要听听是什么人竟敢这样无视法纪?”
这时,唐君鸿刚刚赶到,先是向乔羽铠行了个谢礼:“乔将军,谢谢你出手相救。”
继而便面色阴沉地盯着金媒婆道:“我也想知道这个赵员外是什么人,竟敢在我的地方闹事。”
之前金媒婆固然害怕,想到赵员外倒也有些底气,可此刻听唐君鸿称乔羽铠为将军,面色顿时惨白如纸,不敢置信地望着乔羽铠:“你,你是什么将军?”
金媒婆虽只是个媒婆,却也知道将军是地位很高的大官,很可能比赵员外的背景还要厉害。
见金媒婆这般模样,那个面色青黄虚浮的年轻男子却不屑地道:“金媒婆,你别被他们唬住了,怎么会有将军来大钟镇这种破地方,这定是他们玩的把戏,你……”
虚浮男子还未说完话,乔羽铠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一脚踩住了他的后背。
这一脚,虚浮男子只觉得骨头都要被踩碎了,不由破口大骂起来:“臭小子,我爹可是赵员外府的管家,你敢伤我,小心赵员外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才落,众人就听得“咔咔”两声,耳边突然响起了虚浮男子杀猪般的惨叫声。
然后才发现,竟是乔羽铠将虚浮男子的两个胳膊给卸了。
乔羽铠冷哼着又踩了虚浮男子一脚:“你回去告诉赵员外,就说我叫乔羽铠,看他要如何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至此,金媒婆哪里还看不出乔羽铠是个硬茬,而且还是个惹不起的煞神,吓得腿都软了,连忙跪下了下来求饶:“乔将军饶命呀,我不是故意来闹事的,是赵员外让我来这里砸场子的。”
乔羽铠正要问金媒婆话,就听唐君鸿道:“你说的赵员外,可是高临县的赵亮?”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家员外的大名?”看到唐君鸿那神情冰寒的样子,再看他的衣着打扮,金媒婆心里又是咯噔一下,怎么又来了一个惹不起的大人物啊?
这任长宁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这么多厉害的人给她撑腰?
唐君鸿冷哼一声,一脸鄙夷:“他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乔羽铠望着唐君鸿道:“唐五公子,你认得这个赵亮?”
“认得。不过有点小背景,就在高临县称霸称王,还敢跑到我的地方上撒野。”
说着,唐君鸿便冷冷地道:“韩叔,将这些人的胳膊都卸了,腿都给我打断!”
韩叔正要应声,这时却听到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君鸿,等等。”
“长宁?”唐君鸿有些疑惑地看了任长宁一眼。
任长宁缓缓走到了唐君鸿身边,似有些不忍心地道:“君鸿,你真的要这样对他们吗?”
至此,这帮人心里都不由浮现出了一丝希望,心想姑娘家就是善良,她这是要帮他们求情啊。
这也是乔羽铠的心里想法,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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