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安低头一看,任长宁的右手都被他给捏青了,当即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
不过,目光里却不由浮现出一丝喜色,因为他才反应过来,任长宁刚才叫他“陈先生”而非是“安哥哥”。
任长宁揉着发疼的手,想问陈泽安那夜都发生了什么,却惊恐地发现她身上穿的衣服不对了,顿时怪叫起来:“是谁给我换了衣服,是谁?”
任长宁恼怒地瞪着陈泽安,那目光就和看臭流氓似的。
“妞妞,你的衣服……是你自己换的。”陈泽安本就被任长宁看得窘迫不已,忽又想起自己在陷阱里赤身的一幕,一张脸涨得通红通红的。
这副神情看在任长宁眼里,就成了做贼心虚。
“胡说!要是我自己换的衣服,我怎会不知道?”
“妞妞,真的是你。”陈泽安急得脸更红了。
任长宁怀疑地看了陈泽安一眼,努力地回忆起来,可她的记忆,在她想将陈泽安从空间里带出来时就骤然中断了。
最后一幕记忆是,她头疼难忍,觉得灵魂似要被一股力量强行从身体里抽离出来。
那时,她都以为她可能会穿越回去了,没料想一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陈泽安。
任长宁立刻下了床,准备出去验证一下,看看到底她现在到底是梦是醒?
谁料,她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凌风正站在门口:“咦,大侠,你怎么在这里?”
“我和你们一起回来的。”凌风早就听到任长宁醒来了,却很奇怪她怎么又不认识他了,他不是已经告诉过她自己的名字了么?
一出门,任长宁就觉得冷。
早上的冷风直往衣服里钻,能不冷吗?
任长宁只得又转身回了房间,才发现她原本身上穿着的衣服不知被谁丢在了椅子上,和扔垃圾一样胡乱地堆成一团,顿时怒从心起,又将质问的目光望向了陈泽安。
别怪她怀疑陈泽安,家里就他和她两个人,不是他做的还会是谁?
哦,现在多了一个大侠,可大侠是客人,应该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虽然她觉得陈泽安也不会做这种事,但他就是她最怀疑的对象。
“妞妞,你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
见任长宁如此神情,陈泽安觉得他真是无从辩解,只能落荒而逃。
任长宁抱着衣服在床边坐下,试图在脑海中再次搜寻那些缺失的记忆,可仍旧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忽然间,她想起了那个梦境。
梦里,原主说她要走了,会不会是去投胎了,所以才来和自己告别?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在她缺失的这些记忆里,是原主控制着身体做了什么事?
经过了灵魂穿越这种事,任长宁觉得投胎转世什么的,似乎也没有那么匪夷所思。
任长宁立刻打开了衣柜,就发现她的衣柜乱成一团。
她还发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就是她现在身上穿着的这套蓝色梅花碎花裙,正是梦里原主穿的那身夏装。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套裙装是陈泽安当初送给原主的。
任长宁嘴角一阵猛抽,觉得头皮都不由发麻,她不过是猜测了一下,竟然真的就给真相了!
如果真是这样,不知道原主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她应该没有跑去给陈泽安暖床之类的吧?
任长宁想去找陈泽安问问,可喉间忽然一阵翻涌,让她不由剧烈呕吐起来:“呕——”
陈泽安虽然人在厨房,可一直都想着任长宁,听到她房间有动静,立刻就赶了过去。
一进门,就看到任长宁蹲在地上,竟吐出了一堆黑色的血。
“妞妞!”
听到陈泽安声音都变了,凌风也急忙走了进来。
“凌风,你快看看,妞妞这是怎么了?”
凌风神色凝重地为任长宁把了脉后,震惊不已,因为任长宁的脉象竟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而且身体还非常健康。
这种状况,根本就不像是中了蛊毒的人。
正文 第115章 空间的记忆
凌风疑惑地将目光移向任长宁的脖颈处,更加惊讶地发现,那怪蝶图案竟离奇地消失了。
陈泽安也注意到了这点,立刻问道:“妞妞,你背上那个怪蝶图案怎么不见了?”
“什么怪蝶图案?”任长宁扭着脖子使劲向后看,可她根本就看不到自己的背,倒是发现这两个大男人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后背看,当即就生气地捂住了衣服:“看什么看,难道你们不知道应该非礼勿视!”
陈泽安和凌风都是尴尬地移开了目光,他们真不是故意的。
“妞妞,你怎么会吐血呢?”
“我也不知道,刚才突然觉得喉咙很难受,没想到竟吐出了一口黑血。不过这黑血吐出来后,我立刻就觉得舒服了很多。陈先生,我是不是中毒了啊?”
不等陈泽安说话,凌风就应道:“你没有中毒,而是中了蛊毒。”
任长宁的神色瞬间就变了:“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中蛊毒的,是什么蛊毒?”
任长宁没见过蛊毒,但听说过不少相关的秘闻诡事,对这东西还是很忌惮的。
凌风正要说她是从小就中了蛊毒,却被陈泽安给挡住了:“妞妞,你累了,先休息一会吧。”
任长宁不由皱眉:“蛊毒是很危险致命的,我不弄清自己的情况,怎么能安心休息?”
“宋姑娘,你放心吧。你现在的身体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大侠,你还会解蛊毒?”
“我只会个皮毛而已。宋姑娘,你的蛊毒并不是我解的,但你体内的蛊毒的确已经解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刚才吐出的这口黑血,应该就是蛊毒。”
任长宁再看那堆污血,只觉头皮发麻。
她想亲自确定一下她的身体状态,但有两个大男人在,自然是不方便的,便委婉地赶客了:“大侠,陈先生,你们先去忙吧,我来处理这里就行。”
任长宁先将这堆污血收集了起来,居然有人对她下了蛊毒,她可必须要研究清楚了,否则下次要是再被人阴了,那岂不是就悲剧了。
她先反复为自己把了几次脉,每次结果都是身体很正常、很健康。
之后,又端着镜子,各种找角度想看看她的后背,试了好多次都失败了。
论镜像倒映能力,还是空间里的池水最好用。
镜子加上池水,一前一后两面“镜子”,绝对可以让她看到后背的每一寸皮肤。
一进空间,任长宁就惊呆了。
因为空间的面积竟是比原来足足大了一倍,在她原来开垦出来土地的外围,不知为何竟出现了大片的新土地。
任长宁欲要过去查看情况,却见有一团白光忽然向她飞来。
这是……
那白光的速度极快,任长宁根本避之不及,眨眼间就飞入了她的眉心之中。
刹那间,脑海里涌入了许多记忆。
一辆逃亡的马车不慎跌落下了山崖,马车瞬间被撞得四分五裂、破碎成片,马和车夫也山石被撞得鲜血淋淋、当场身亡。
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女孩满面惊恐地从车厢里掉了出来,幸运地避过了山石,坠落到了山下的草丛里。
小女孩的脖子上戴着一块长命锁,靠近脖颈的后背上有一只诡异的血色怪蝶图案。
不知过了多久后,有一对夫妇将小女孩丛荒草丛中捡了起来……
白光一闪,任长宁脑海里的画面忽然发生了变化。
一个肥胖少女躺在床上,紧紧地闭着双眼,面色灰黄,看起来好像已经行将就木,突然间,她脖子上戴着的长命锁骤然亮起了一片灿烂的水色光芒,让她整个人似乎又重新恢复了生机……
之后,画面又一次变了。
空间里,任长宁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拉着陈泽安正想要离开,突然出现了一片盈润的白光,将她的身体包裹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一团红光忽然被吸进了空间里,红光中隐隐有一只形态诡怪的怪蝶,那怪蝶似在奋力展翅挣扎着想要逃脱,不过那团红光只是瞬间就消散成了一片红雾,散落在了空间的土地上,消失不见。
就在那时,空间的面积就如同成长般不断扩大……
至此,那些画面就在任长宁的脑海中消失了。
花了一会时间,任长宁才将这些记忆理清了。
第一个画面里的小女孩是小时候的原主,而那对夫妇正是宋富平和陈氏。
小女孩背上的那怪蝶图案,应该就是被人下在她体内的蛊毒活体,蛊虫。
原主的失忆和痴傻,应该是由这次坠山经历和蛊虫造成的。
被种下这么厉害的蛊虫,原主却能活这么长时间,应当是因为长命锁的保护。
第二个画面,是她灵魂穿越来的情形,任长宁敏锐地发现,这个长命锁是在她穿越过来后才发生了变化,之前其上并未有那只神秘神凰图案的存在。
这么说,长命锁里的空间是因她的出现才被开启了,所以空间只认定她一个主人,她是唯一的拥有者。
难怪以前她在空间里和原主说话时,原主从来没有一点回应,想必是被空间给屏蔽了。
而之前原主忽然消失的那段时间,多半那蛊虫给控制住了,所以自己才没有一点异常感觉。
第三个画面,任长宁觉得在她有死亡的感觉时,是那片白光救了她,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空间的力量。
而那团红光就是原主体内那只蛊虫,被空间从她的身体里抽离出来后给吸收了,还使得空间本身得到了成长。
任长宁肯定这些记忆不是她的,而原主又无法进入空间,这么说,这些记忆应该是空间的。
经此一事,空间的存在让任长宁更加震撼了。
这个神秘的空间,不但有池水,有土地,还好像有灵智、有生命。
简直是天赐神物啊!
这些记忆,为任长宁解了一些疑惑,却又让她多了更多的疑惑。
其一,原主的亲生父母不是宋富平和任氏,又会是谁?看那般惊心动魄的逃亡场面,她的父母会不会已经遭遇了不测?
如果他们尚在人世,又会是什么人呢?
其二,那长命锁明明是原主所有,可为什么空间只认她,不认原主?
她当初并没对长命锁做什么,只是将它擦拭干净了,如果这么做就得到空间的承认,那恐怕根本轮不到她。
其三,空间是不是还有成长的空间,除了吸收蛊虫外,有没有别的方法?
还有,空间是不是已经将她体内的蛊虫完全解决掉了,她是不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正文 第116章 有些事还是忘了吧
这些疑惑,任长宁暂时都没有办法得知答案。
只有最后一个问题,现在就可以得到验证。
任长宁脱去衣服,背对着水池,端着镜子在池水中寻找她的倒影。
很快,就发现她的后背光洁白皙,莫说是什么怪蝶图案了,就是连一颗痣和痘痘都没有。
看来,那蛊虫真的已经被空间给消灭了。
心里一块大石落地,任长宁轻松了许多,看着水中自己邋遢的模样,索性洗了个澡。
这次,她真是因祸得福。
原主放开心结,终于投胎转世,从此以后,她就是新的自己,真真正正的任长宁。
蛊虫危险已经解除,空间又得到了成长。
仔细想想,还真是有点小激动呢。
洗完澡,任长宁换上了一套新衣服,给自己做了一个瀑布辫编发新发型,看起来青春无敌又俏丽动人。
刚收拾完,陈泽安就在门外喊她吃饭。
等到任长宁打开门时,却发现人已经回了厨房。
任长宁抬头看了看日头,这会大概是早上九点多了,是以她进厨房的第一句话就是:“陈先生,你怎么还没去学堂,今天是休息日?”
陈泽安正在端饭,没有回头,可听到任长宁的声音,脸上立刻就飞上了两片绯色。
“你一直昏迷不醒,我便向学堂请了假。”
“我昏迷了几天?”
“今天是第三天。”
“这么久?”任长宁想了想又问道:“那中间我有没有醒来过?”
一个问题,她却收到了两个答案。
说“没有”的是陈泽安,说“有”的是凌风。
陈泽安和凌风同时一愣。
任长宁奇怪地望着两人,两人却都有些不自然地将目光挪移开了。
任长宁更愿意相信凌风,因为种种迹象都表明了,在她昏迷的过程中,原主十有八九掌控过身体。
陈泽安不肯承认,是不是因为原主对他做了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事?
于是,任长宁直接转向了凌风问道:“大侠,那我醒来的时候,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
凌风没有回答,而是颇为奇怪地看着她。
她昏迷了两天,就将之前发生的事都忘了。
睡了一觉,又将昨夜的事情忘了。
“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过高烧,我有些事记不太清了。”
凌风想了想,认真地摇了摇头:“没有。”
昨夜的任长宁虽然看起来很古怪,但的确没有做什么奇怪事。
“那就好。”任长宁当下就松了口气,她是真怕原主会毁了她的一世英名。
转过头,就去找陈泽安的麻烦:“陈先生,你为何要隐瞒我醒过来的事呀?”
“我,我……”陈泽安不知该如何回答任长宁,他不知道她为何这次醒来后会忘记昨夜的事,也不想让她知道昨夜的事,因为他很确定现在的她才是他熟悉的那个她。
凌风见了,只得开口解围:“宋姑娘,你就别追问陈先生了,他为了照顾你,两天三夜都没有休息,想来是脑袋发昏了才会心口不一。”
任长宁听了,又愧疚又感动:“陈先生,谢谢你了。现在我已经没事了,你要多注意休息,保重身体。”
忽然想起陈泽安肩膀的伤,又问道:“陈先生,我昏迷的这几天,你还有没有再发烧?肩伤呢,有没有再找大夫看?”
“我找杨大夫配了些药。”
任长宁点了点头:“一会吃完饭,我看看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不用了。”
“为什么?你的左肩伤得不轻,这么几天时间,应该还没有好吧。”
“是没好,可……”
任长宁看着陈泽安那面色绯红的样子,才反应过来这时代的男女授受不亲观点,也忽然想起了那晚她将他剥得精光、给他擦拭身体的情形,一张脸也是瞬间羞得通红。
“我就看看你的伤,让大侠给你上药,行吧?”为了掩饰尴尬,任长宁忙将目光望向了凌风:“还有大侠,你的伤,我一会也给你看看吧。”
“有劳宋姑娘了,你叫我凌风就行。”
“凌风,一听就是个大侠的名字。”任长宁应了一句,就低头吃饭起来。
咳咳,有些事情还是忘了吧,忘了吧!
一顿饭,三个人中的两个人都是闷着脑袋吃完的。
任长宁还未将陈泽安肩上的纱布解开,就闻到了一股伤口溃烂的气味,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纱布明显还是她之前包扎的样子,可见陈泽安根本就没找杨大夫配药,刚才不过是在骗她。
任长宁忍着没有发作,小心地将一层层纱布揭开,就看到他的肩伤明显已经发炎了,而且还呈青黑色,面色不由变了:“这是怎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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