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边吃菜，一边说起一年的工作生活。平日里天南地北，大家最多就是在网上聊天，要这么齐聚的机会很是难得。
午饭吃完，就是过年的保留节目，华夏的国粹，麻将！
孔文会一些，但是没参与。外婆身边围坐着阿姨和几个小毛头，孔文索性从包里拿出了山海经看了起来。
突然围坐在院子里的人群爆发出一阵热烈的讨论。孔文不由抬头，看到是孔妈把给外婆的金饰拿了出来。
外婆笑的眼睛都没了，“我一大把年纪要这个干嘛，你拿回去，给文文做嫁妆！”
大姨不由开口了，“妈，这是文文买的，人家现在会赚钱的很！”
孔文不由走过去，“外婆，大家都有的，你就收下吧！”
随后，孔文从随身的包里又拿出了几个小巧的金坠子，这是她自己买了准备送人的，看大姨这神情，她决定还是花钱买清净。
果然，大姨收了坠子，口气都变了，“文文啊，这怎么好意思呢！这，你裘锋哥会给我买的！”
说罢不舍的把坠子递还给她，孔文还没开口，孔妈先说话了，“大姐，给你们的，就拿着吧！文文第一年，新鲜，公司没赚什么钱就乱花钱。”
大姨说话的语气终于正常，只是回到家，孔文却被孔妈教训了，“你怎么这么大主意，送这些东西前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啊？”
孔妈的语气让孔文惊讶，“妈，你平时不是挺照顾大姨的么？”
每一次，大姨来她家，孔妈不是给钱，就是给自己新买的衣服或者零食之类，孔文以为孔妈会赞同呢！
孔妈觉得这个事情必须说清楚，“你大姨，她嘴是不大好，但是，她从来没把你们两姐弟真的怎么样吧？有什么事要帮忙也是很热心吧？”
孔文想了想，点头。
“她每次来，我愿意给她钱，给她东西，那是因为她是我的姐姐！我一个做妹妹的难道真的看着她挨饿吗？但是，她是我的姐姐，不是你的，你懂吗？”
“啊？”孔文迷茫。
“就是说，照顾她也好，愿意救济她也好，这些都是我的事，我的决定。你不需要来替我承担这些。”孔妈语气坚定，“你以后，如果愿意，可以买点东西，等你阿姨舅舅年纪大了，去看看他们，但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要再随便送了。”
孔文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放假的时间过的总是蜜汁飞快，原本停满村口大操场的车子开始渐渐离开，正月初九，孔武买了这天的机票飞回影视城。
孔文决定偷个懒，避开返程高峰，反正公司有人管理，她又跑去了大舅家，给大舅妈预留了一叠的烈火符，“舅妈，外婆年纪大了，怕冷，你给她一直用着，到5月了再撤掉吧。”
舅妈给她倒了杯温水，“好，我记着了！你外婆出门去村里的小花园跟人聊天去了，你坐会，等下一起吃饭。”
孔文点头，“好啊，舅妈，我帮你择菜。”
有些八卦，两个人的时候才能说。孔文很是听了一脑袋的各色八卦，谁家儿子还没离婚，外面的就大着肚子上门，结果重婚罪进去了，又谁家在外面借了高利贷，过年都没敢回家……孔文全程负责惊呼和“真的吗？”
“说起来，村后那个老陆家，也是可怜，好好的姑娘，就这么不见了。陆露你还记得妈？小时候你和你哥来，她还老跟你一起玩？我记得你俩初中好像是一个学校吧？”大舅妈仔细的回忆着。
孔文听着大舅妈的描述，心里渐渐有了印象，“露露呀，我知道。初中跟我隔壁班呢！她不是在这边市区上班么？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老陆家的说，腊月28那天，露露就打电话来说要回来了，结果一家人等到晚上都没见到人，再打电话，就没人接了。老陆赶到市里，结果人家说露露一大早就出门，大包小包回家了！”
“老陆沿着那条回来的路走了好几天，周边的村子都问遍了，愣是没人看到过她！回家就躺下了。”大舅妈很是唏嘘。
“没有报警吗？”孔文关心的问。
“怎么没有，一到能立案的时间，人家就去报警了。警察还调取了监控呢！你说现在的市区里，到处都是监控，偏偏人警察只能看到露露出了宿舍的一段路上有她，再走远一点，就怎么都看不到她了。”大舅妈突然压低声音，显得很是神秘，“你说，露露这会不会碰上了什么吧？”
孔文被她的声音弄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能碰上什么啊，这大过年的！人家罪犯也没这么丧心病狂吧！”
舅妈很是不信，“那你说，这现在，什么天眼系统那么发达，怎么可能这么一段路就找不到她了。警察来了好几拨了，大过年的，老陆家也是惨！哎，文文，我可跟你说，你现在好歹自己能赚钱，出门可千万别一个人啊。这年头，多不安全啊。”
孔文点头，“我知道的，舅妈，我平时不是实验室就是学校，没有落单的时候。”
舅妈继续感叹着老陆家的不幸，孔文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准备出门，“舅妈，我去小花园把外婆接回来。”
“诶，去吧去吧！我这边也快好了。你路上看见豆豆也让他回家啊！”
村里的小花园，是一块空地。以前在这里的老房子太过老旧，为了避免坍塌砸到了人，村里索性把这一片给推倒，地面收拾成了平整的水泥地，中间还有不少小花坛种着桂花、紫薇这些易活的树种。
水泥浇筑的长条形的凳子错落的布置在花坛间，村里不少老人都会出来，一起坐到这里聊聊天，也算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孔文老远就看到自己的外婆坐在长凳上，底下垫着一个厚厚的坐垫，“外婆，舅妈说可以吃饭了。我们回去吧！”
外婆开心的看到孔文的到来，一边还跟其他几个老伙伴介绍她，孔文凭着印象喊人，也有些一下子想不起来卡壳，外婆就在一边给她介绍。
扶起外婆准备往家里走，外婆却叫住孔文让她把垫子也拿回去，“外婆，你下午不来了吗？这垫子放这里，没人会拿走的。”
座垫这些，孔文还没听说有人会偷这些呢！
外婆却是偷偷的对她眨眼睛，“我让国强媳妇把你给我的那个东西，缝了一张进去，现在坐着可暖和了，可不能让人给拿走了。”
孔文不由失笑，伸手拿起坐垫，却听到旁边的一个老爷子说话，“去老陆家的警察出来了。”
她闻声看去，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走在前面，一个异常憔悴的中年妇女紧紧拉着其中一人的手臂，“我们家露露说过会回家，就肯定会回家的。她不会随便跟人走的。我求求你们了……”
被她拉住的警察努力安抚，“你放心吧，我们也是在筛查，新的录像里远远的看着像是你女儿跟人走了，我们才来，希望你们可以辨别一下。既然你们也不认识那个人，我们也会继续查下去的。”
孔文听力敏锐，远远的就听的清楚，说话的警察手里还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孔文心里推测应该就是他们说的拿来辨别的照片之类的了。
一行人从孔文面前经过，陆露的母亲在孔文的印象里是个温和的圆脸的妇女，陆露相貌随她，很是爱笑。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她现在整个人的颧骨已经突出，原本圆润的脸颊憔悴的可怕，整个人紧紧抓住的那个手臂，仿佛抓住的是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第79章 找人
压抑着沉重的心情，孔文带着笑脸陪着外婆吃完午饭，等到外婆回房躺下睡熟后，孔文也就跟舅妈说了会话准备离开。
在心里跟蓐收商量之后，孔文出门没有走向村口，转而走向了村尾的陆家。
陆家的大门开着，院子里显得有些凌乱，孔文走向房子，大门依旧敞开，孔文试着喊人，陆露的妈妈很快从里间出来了，眼中满含的希望在见到孔文之后很快熄灭，“你是？”
“阿姨，我是孔文，李家老二的小女儿，我舅舅和外婆和你同村。”孔文努力把自己的身份解释清楚。
陆露妈疑惑的想了一会，恍然大悟，“哦，你是李婶的外孙女，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阿姨，我来是想问问，陆露在市区，是在哪里上班？我和我朋友想帮忙找找。”孔文说的小心翼翼。
陆露妈的眼里瞬间泪水上涌，她努力克制着不让泪水流下，“谢谢你了，不过不用麻烦你们了，警察都在帮忙。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去当心啊。”
说完她转身打算往里间走，孔文一把抓住了她，“阿姨，多个人找就多个希望，告诉我地址，如果找不到，我也不坚持。”
陆露妈想了想，点头，准备拿纸笔写下，孔文掏出手机，“阿姨，你直接说吧，我记得住。”
清平市XX路财富大厦7楼，新元投资。
孔文看着眼前的招牌，转头看着站在身边的蓐收，吸了一口气，走向了前台。
“你好，我问一下，陆露是在这里上班吗？”
“她失踪了！警察都来过好几次了，你不知道吗？”前台抬眼看向孔文，有些不耐烦，又有些同情。
“哦”，孔文一瞬间显得很是沮丧，“我以为，她只是出去几天就回来的。陆露说过她住在宿舍里，我们能去看看吗？”
前台看了看她，深深的叹了口气，“你等等，我跟领导说一下，不过我告诉你，别报太大希望，警察都去看过好几次了。”
前台叫了个男同事，一行四人走了大概20分钟就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区。热闹，但是老旧。
“这个小区已经快40年了，老，但是房租不贵，起码以这个地段来说，挺不错了。公司在这边租了好几套拿来当宿舍。陆露自己一个人住一间，还有一个住另一间，不过她现在也不住了。”前台边走边说。
“你们，都是一人一间吗？”孔文好奇。
“陆露进公司比我们久，职位挺高的了，不然我们都是两个人住一间。”前台解释。
很快就到了陆露的宿舍，孔文和蓐收转了一圈，假装一无所获出了小区和两人告别，“谢谢你们，麻烦了。我和我朋友再去找找警察看。”
前台和另一个同事同情了几句也离开了。
孔文顿时看向蓐收，“怎么样？”
“出租房里的气息很强烈，出来之后，气息太杂乱，再走走。”蓐收有些疑惑。
孔文带着他，两人绕着小区的每条路都走了一遍，又慢慢绕着小区围墙走了一圈。
蓐收脸上的疑惑越来越深，脸色越来越肃穆。
“很奇怪的气息，现在的城市居住的人太多，气息太乱了。”蓐收迟疑了一下，“我的法力没有全部恢复，追踪气息有些不足。你把浑沌和陆吾叫来，他们天生适合。”
孔文很快拿出手机打电话，打了两个电话那边才有人接起。
“老板，你要回来了吗？”浑沌接起电话，声音洪亮。
“我这边有事要你们帮忙，你和陆吾过来一趟。”孔文没说具体什么事。
“我们很快就来。”
浑沌挂了电话，感知蓐收的气机，粗暴的撕裂空间就带着陆吾到了清平市。
孔文看着凭空出现的两个人，想说点什么，决定还是回到重点。
带着浑沌两人去了出租屋认识陆露的气息，专业人士做事更加迅速。
很快浑沌和陆吾就找到了陆露气息最近出现过的路线，孔文跟着他们走在繁华的大街上，抬头看着无处不在的摄像头，疑惑，“你们确定陆露是走的这条路？”
“当然，这种事我怎么会弄错。”浑沌摸摸锃亮的光头，很是骄傲。
“可是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没有人找到她从这里走过的录像。”孔文摊手。
“只要我们愿意，这些摄像头也拍不到我们啊。”浑沌耸耸肩。
蓐收和陆吾也赞同的点头。
“所以，这是你们的哪个熟人？”孔文皱眉，“可是我回来几次，蓐收你一点感觉的没有吗？”
蓐收摇头，“是，也不是，它的气息很奇怪。你等下离我近一点，其他的事让浑沌陆吾去做。”
浑沌翻了个白眼，继续在前边带路，速度越走越快，很快就到了城北的工业园区。
这里工厂林立，几乎没有民宅，连街边的商铺都很少有。孔文连一个询问的人都找不到。
浑沌到了这里也开始疑惑，他看向陆吾，“你还能搜到吗？”
陆吾摇头，“陆露的气息不见了，但是那个奇怪的气息到处都是。”
“一人负责一个方向，搜吧！”蓐收沉声下令。
孔文看着三人面朝不同方向站定，闭目开始放出神念。很快陆吾睁眼，“在哪里，有个地方我神念进不去。”
“我这里也有！”浑沌开口。
“我这个方位也有一个。”
几人说完顿时疑惑，孔文看了三人，“怎么办？先去哪一个地方？”
“不用先去后去，我们三个一人取一个就好，那个气息虽然奇怪，但也会是我们的对手。”浑沌大大咧咧提出建议。
蓐收皱眉想了想，点头，“也可以，各自去各自找到的地方，尽量不要伤到人族。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的，大家商量。小文，要不你先回去吧？天开始黑了。”
孔文看看暗下来的天色，索性给孔妈打了电话今天在市区同学家过夜了。
“好了，可以了，蓐收，我跟着你吧！”孔文挂完电话，决定跟着蓐收行动，毕竟他的战斗力最高。
蓐收点头，“有什么事，就扔法器，别心疼！”
孔文郑重点头后，三人分别飞向自己的那个地方。
蓐收带着孔文停在了一个空旷的厂区里，已经下班时间，工人们纷纷离开工厂前往食堂。厂区的道路边路灯明亮，但是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孔文和蓐收丝毫没有引人注意。
走了几分钟，孔文到了一个大型的钢结构厂房前，门口大大的写着，“仓库重地，闲人莫入”。
蓐收无视了这条警告，直接带着孔文走了进去，不发出一点声音。
仓库里只有几盏基础的照明灯开着，光线幽暗，看什么都是影影绰绰。
“蓐收，你确定是在这里吗？”孔文看着堆积在仓库里成堆的布匹，很怀疑这里能藏下一个大活人。
蓐收点头，指指地下，“在地下。”
孔文眼珠子顿时乱转，这里踩踩，那里跺跺。
蓐收一脸惊奇的看着她，“你干嘛呢？”
“找入口啊，电视上不都是这样的么。人在地下，入口会跟地面做平。”孔文回答。
蓐收摇头，指了指仓库深处，“入口在那里，那里的气息最浓郁。”
孔文赶紧跟上他的脚步，在仓库的角落里，蓐收带着孔文走到一道暗门前。
孔文伸手想推开，一道灰色的光幕挡住了她。
蓐收手掌带着金芒靠近，‘扑哧’一声，灰幕就瞬间破灭。
“不会被发现吧？”孔文悄声。
蓐收摇头，开门进去。一道钢筋混凝土台阶长长的通往地下，里面灯火通明。
第80章 鸱鸟
陆露很后悔，为什么那天要走那条路，为什么没有在电话里多跟父母说说话。现在想来，自己那句‘我回家再说’只怕是自己跟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只是，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她觉得自己快要不能思考了。
……
孔文跟着蓐收走过漫长的过道，一个空旷的大厅里，一排一排的躺着许多人，从苍苍白发的老妪到初露皱纹的中年女子。
孔文想过很多种底下的情形，可能这里是一个人贩子的中转站，可能是什么偷取人体器官的，也许会是一个肮脏不堪，挤满了人的黑工厂。但是从来没想到过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