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岭岩道:“现在,帝香楼已经是我的了。这个五层还算清净,东西南北你们挑几件房间住下,一来是为了方便保护月儿姑娘,二来还能省下租房子的钱,一举两得。”
“白爷爷,这里晚上可能不太安静,我给您另找住处。”千岭岩对白千本说道。
白千本一笑,道:“主人,老仆倒觉得这里不错。您不必为我多费工夫了。”
“也好,有您在,月儿姑娘也更安全。”
“天色不早,老仆和方位使们下去收拾房间,主人,您若有吩咐,我等随时待命。”
“好。”
白千本和方位使们退下,留下千岭岩和秋月儿独处。
秋月儿皮肤水嫩,五官精致,是个十足的美人儿。千岭岩眼睛一瞥,和秋月儿明眸相撞,竟有些不好意思。
“呃。。。那个。。。月儿姑娘,我。。。”千岭岩不知道说什么好。
秋月儿捂嘴一笑,妩媚动人,千岭岩看的心神荡漾。
“唉,我没想到庞骁勇竟然如此无情,非要致我于死地不可。千岭岩公子,月儿给你添麻烦了。”
“是我对不起你,你别怪我就好。”千岭岩颇有自责的说道。
“我从来都没怪过你。”秋月儿真诚的说道:“月儿连累了你,你若是觉得苦累,尽管放手便是,月儿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怨言不满。”
“可是,月儿姑娘,我怎么忍心看你落入庞骁勇的毒手?你就当我千岭岩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你就给我这个管闲事的机会吧。”
“千岭岩,你真好。我从小是个孤儿,虽然被庞家收养,可是他们只是在利用我,利用完我,就无情的把我抛弃。只有在你身上,我才能感受到被关怀的温暖。”
“嘿,我也没你说的这么好。我只不过是比那些庞家的混蛋,多点儿人性罢了。”
说起庞家,秋月儿自然地想起庞骁勇,心里苦痛心酸,泪水盈眶。
千岭岩心里叹息,她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忘不了庞骁勇那个人渣呐?
千岭岩强行转移话题,道:“对了,月儿姑娘。帝香楼被我盘下来,我就是你的老板了。”
秋月儿收拾起泪水,挤出笑容,和千岭岩玩笑道:“老板,你好。”
“我听西姐姐说,你擅长刺杀。我以老板的身份,让你把你学的本事教给我的方位使们,你能同意吗?”千岭岩试探着问道。
“我已经和西姐姐他们说好了,我学了多少,就教他们多少,绝不藏私。”
“好!”千岭岩道,“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吃亏。你教方位使们刺杀,我让白千本爷爷教你飞针。你用隐之气,这飞针是最适合你不过了。”
“你真是,什么吃亏不吃亏的。”秋月儿道。
千岭岩奸猾一笑,道:“嘿嘿,让你学飞针,是为了提升你自身的实力,让你能够自保,这样我也能轻快一些。”
秋月儿笑靥如花,笑声银铃,有些撒娇的说道:“还以为你真这么好心呐。”
千岭岩起身穿上大衣,笑道:“你看看,你多笑笑多么好看?”
秋月儿面颊微红,道:“你要走了?”
“嗯,天不早了,娘还等我回去吃晚饭呐。”
“哦。”
“再见了。”
千岭岩转身,走至房门,秋月儿道:“千。。。千岭岩,明天你能来陪我吗?”
千岭岩停步,心道明日无事,不好拂她相邀。
“好。”
秋月儿遭庞家背弃,孤独一人,尤其是在她看清庞家想要杀的决心之后,秋月儿求生的炽烈,让她孑然一身的冰冷更加深刻入骨。此刻秋月儿能够依靠的人,就只有千岭岩了。
“谢谢。。。”千岭岩已走了。
翌日,阳光明媚,风也不算猖狂,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千岭岩应约,收拾干净,去往帝香楼看看秋月儿。
千岭岩不等出门,却被四叔千道义堵了个正着。
“哎,千岭岩,你过来一下。”千道义道。
“四叔,有事?”
“你小子一大清早就出去,不是会是背着千玉,和别的姑娘偷偷约会吧?”
千岭岩心一突,道:“四叔,哪有的事。”
“不是就好。”千道义道:“你出去替我办点事。”
“啊?”
千岭岩正要想办法推辞,千道义道:“这里有张白色的卫道令,你去接了这活。大哥整天以为我是个闲人,尽给我派活,我也很忙的好不好。”
千岭岩心说,“你忙个头!”
“四叔,你忙啥啊?”千岭岩无奈的说道。
“我刚把你香香婶娘娶回家,你说能不忙吗?算了,说了你小子也不懂。等你把千玉娶进门,这其中的道理你自然就懂了。现在,抓紧干活去吧。”
千道义把白色卫道令硬塞到千岭岩的手里,转身就走。千岭岩握着这张白色框边的布帛卫道令,独自凌乱在风中。
“臭千道义,有你这样的叔叔可真够我倒霉的。”
千岭岩嘴上不留情,心里也有些不情愿,但卫道令他是不能不接的。卫道令不是捉妖悬赏,悬赏可能是人族为了衣、食、药等方面的需要才发出的,但卫道令却不同。只要是卫道令,哪怕是级别最低的卫道令,通缉的妖物都是对人族的安全造成威胁的,千岭岩不可能置之不理。
可是,千岭岩还约着秋月儿,难道自己要爽约?
千岭岩心道,“不就是个白色的卫道令吗?最高级别的黑色卫道令我都接过,更何况这个最低级别的。不如,我带上秋月儿一起去,就当带她出去散心了,要是她同意的话。”
第一百零八章 困金衔蝉(一)
帝都城外,千岭岩、秋月儿和赤焰火龙驹。
“千公子,虽说我已小心隐藏了行迹,可是难保不被庞家的眼线看到,咱们还是小心点儿好。”
秋月儿面露隐忧,千岭岩却没心没肺,一点儿也不在乎的样子。
“月儿姑娘放心,想追踪我千岭岩,长着八只眼也没用,你就放心吧。”
事实确实如此,千岭岩掌握化鱼为影的幻术,想追踪他们的人,就算真的看到了二人的身影,也只不过是千岭岩制造的蜃影,而非真身。
秋月儿不知道千岭岩手段,心道,你还真是自信的让人无奈。
千岭岩上马,向秋月儿伸手,“上马!”
“你就备了一匹马?”秋月儿道。
不是千岭岩没想到,也不是千岭岩故意占秋月儿的便宜,而是寻常的马跟不上龙驹的速度,只能邀秋月儿共乘一骑。
“没办法,别的马儿没有龙驹的速度。”火龙驹骄傲地昂起马首、嘶鸣,千岭岩道:“你上来坐我身后,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秋月儿脸一红,心道:“也是,两人床都一块儿上过了,一块儿上个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秋月儿拉住千岭岩的手,千岭岩手臂用力,把秋月儿拉上马。
千岭岩脸稍往后侧,帅气地露出微笑,又有些使坏的味道,“抱紧了,龙驹的速度可不是说着玩儿的。驾!”
千岭岩的龙驹快果然不是说的,距帝都约三百里远的天金镇,龙驹驮着两人用了一个半时辰多一点儿就赶到了,此时午时稍过,投店吃个午饭还不晚。
秋月儿身着蓝纹花袄,却不掩她曼妙的躯体,明眸皓齿,暗浮兰香,秋月儿一如店里,就引得众人注目而视。
秋月儿端坐,轻倚桌案,兰指托腮,秀目容情,妩媚动人。
“小妹妹,自己一个人么?”一个一身痞气的光头,看着秋月儿口水连连。
秋月儿一侧身,巧妙的避过光头想要占便宜的手掌,心道:“千岭岩就去栓个马的空,就有人找麻烦,真是恶心。”
秋月儿伸出袖刺,并用隐之气隐去,这个光头要是再不知好歹,在别人眼里,他会毫无征兆的死去。
秋月儿巧妙地躲过了自己的手掌,但光头色心大起,就也没怎么在意,他贪婪的一笑,道:“呵呵,小妞有点儿味道。”
说罢,光头又要伸手,秋月儿袖刺举起未出,之见光头的手已被钳住。
钳住光头手腕的乃是一个女子。女子二十岁左右年纪,身着素纹袄,扎一束马尾,干净利落,五官也很清秀。
光头的手腕骨已经发出咯吱声来,光头面庞抽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光头色厉内荏,道:“女人,快把大爷放开!”
“嗯?”女子眼睛一瞪,手劲儿又加了三分。
“哎呦。。。奶。。。奶奶,饶命!”
女子手一推,松开光头,喝道:“给老娘滚!”
光头屁滚尿流地离开。女子看着秋月儿,笑道:“妹妹。你没事吧。”
“多谢姐姐出手相救。”秋月儿笑着收起袖刺,道:“姐姐请坐。不知姐姐姓名?”
“我姓贾,叫贾文静。你叫我文静姐,或者静姐也可以。你呐,你叫什么名字?”
贾文静十分爽朗,秋月儿心说你还真是个假文静。
“我叫秋月儿,你叫我月儿就好了。”
千岭岩拴马回来,看秋月儿旁边多了个女人,疑惑道:“月儿,这位是?”
秋月儿介绍道:“这位姐姐,名为贾文静。静姐姐,这是千岭岩公。。。”
秋月儿还不等介绍完,贾文静直接暴起,“臭小子,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就不知道看着点儿?刚才若不是我出来的早,你女朋友可就危险了。”
千岭岩担心秋月儿的情况,也没在乎贾文静乱点鸳鸯谱。
千岭岩关怀而又询问目光看向秋月儿,秋月儿解释道:“刚才有个流氓,被静姐给打跑了。”
千岭岩还以为是秋月儿是被庞骁勇的人给盯上了呐,吓了千岭岩一跳。不过,贾文静也提醒了千岭岩不能大意,千岭岩还是很感谢贾文静仗义出手的。
“静姐,多谢你保护月儿,千岭岩谢过了。”
“我救了你的女朋友,你光谢一声就完了?”
千岭岩心说,不然还要我以身相许吗?
“刚好我今中午出来还没吃法,你请我吃饭。”
贾文静豪爽实在,千岭岩十分喜欢贾文静的性子,道:“好!今天我做东,想吃什么随便点。小二,上菜!”
贾文静嘻嘻一笑,“还像个男人。”
贾文静点菜轻车熟路,不看菜单,她也能点出店里的招牌菜来,看来应该是本地人。
贾文静点完菜,吩咐小二下去,对秋月儿道:“妹妹,我看你们是生面孔,不是天金镇人吧。”
“不错,我二人是帝都之人。”秋月儿道。
“帝都之人?”贾文静调笑道:“你们是到我们天金镇来度蜜月吗?”
秋月儿看向千岭岩,千岭岩解释道:“静姐误会了。我和月儿姑娘只是好朋友,并非你想的那样。”
贾文江不信,道:“啊?就算不是,你小子也是这个心思吧。月儿妹妹这么漂亮,我就不信你小子会不动什么歪心思?”
贾文静玩笑道:“月儿妹妹,你可要小心,别被这家伙给骗了。”
千岭岩心道,这个贾文静倒是有趣。
“静姐,实不相瞒。我以前是卫道城人士,乃是名斩妖士。今日我和月儿姑娘到镇上来,乃是为了斩妖卫道。”
“嗯?”贾文静眉头深皱,似乎有些不悦。千岭岩摸不着头脑,作为斩妖士不说被万众推崇,也不至于令人生厌吧。
“斩妖?你们战什么妖?”贾文静目光骇人,逼问千岭岩。
千岭岩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了贾文静,润润喉咙,道:“奉卫道盟白色卫道令,前来天金镇,斩杀困金衔蝉一族。”
贾文静一惊,心道,果然是冲小白来的,亏我还以为他们是好人呐。
贾文静面色不愉,就像要生吃了千岭岩一般。千岭岩心里委屈,他接到卫道令,连“衔蝉”是个什么玩意儿都不知道,怎么就惹着了贾文静呐?
“衔蝉?”秋月儿道。
“啊,”千岭岩道:“月儿姑娘,你知道什么是衔蝉吗?”
“就是猫。”
千岭岩撇撇嘴,道:“我去,直接就说猫不就完了。白害我担忧一场,还以为这衔蝉是什么厉害的妖族呐。”
“不能大意。衔蝉是对猫的古称,这困金衔蝉可能不是凡物。”秋月儿好心提醒道。
千岭岩心道,猫再厉害,还能比得过老虎?
听千岭岩和秋月儿所言,贾文静心里沉痛,“爹,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小白的家人的,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找斩妖士来!”
贾文静知道千岭岩此来的意图,对他十分厌恶。贾文静冷眼看着千岭岩,道:“斩妖士大人,你来一次,卫道盟给你多少赏钱?”
千岭岩道:“三千两银子,怎么了?”
贾文静含怒拿出两张五千两的银票,道:“这里有一万两银子,你拿上银子赶紧给我滚蛋,我不想在天金镇再看到你!”
贾文静拍出银票,千岭岩也动了怒,“贾文静,你这什么意思?”
“你们斩妖士不就是为了钱吗?现在你拿了钱,可以滚蛋了!”
“你当小爷差你这一万两银子?”贾文静简直不可理喻,千岭岩说话也不客气,“卫道令是为了人族的安危而发出的通缉令。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而要赶我走,反正不剿灭困金衔蝉一族,千岭岩死也不退!”
“什么为了人族的安危,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欲罢了!跟你这样的人,我无话可说。你要是敢伤害小白的家人,别怪我无情!”
贾文静转至柜台,声音大放,“小二,结账!我不用这样可恶的家伙,请我吃饭。”
“你。。。”
秋月儿按住千岭岩的胳膊,道:“可能其中有什么隐情,别冲动。”
千岭岩平息情绪,道:“好了,你吃饭吧。”
秋月儿道:“你没心情吃,我也没心情。”
“唉。”千岭岩端起碗筷,道:“吃点儿吧,吃完咱们休息一会儿,就去镇上贾家。他们贾家请求卫道盟发出的卫道令,可能那里会有有价值的信息。”
“贾家?”秋月儿道:“会不会静姐就是这个贾家的人?”
“怎么会?如果她真的贾家的人,怎么会赶我走呐?那可是他们自己家里请求发出的卫道令啊。她也姓贾,可能只是个巧合。”
“是吗?”秋月儿不和千岭岩争论,心里却有自己的想法。
“算了,不说这个了,赶紧吃饭吧。”
贾府,这座规模异常雄伟的府邸,就连台阶都是玉刻镶金,容易看出但却难以想象,这个贾家究竟是怎样的富贵之家。
贾府一个偏远角落的小房间,和整个贾府金砖碧瓦的格调十分不符。
接近黄昏,小房间里,烛火昏暗。贾文静眼睛红肿,明显是哭过。她半蹲在地上,给一个浑身绑住锁链的面目俊朗的男子喂饭。
男子看着贾文静,面露微笑,却有些担忧。
“静静,我哥哥和父母他们没有伤害你吧。”
贾文静摇摇头,道:“没有。”
“那就好。”男子轻易的就相信了贾文静的谎言,他的哥哥还有父母可是恨不得他们贾家的人都命丧黄泉。
“哥哥、父亲、母亲,他们认为我在这里受尽了苦楚,总是想让我回家,可是我一点儿也不想回家,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是一辈子被这铁索锁住,我也心甘情愿。这其中的苦乐,只有我自己知道,他们是不会清楚的。”
“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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