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继续,众人似乎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沉浸在词争句斗之间。
这场争斗已经接近尾声,众人几乎尽皆都发言,硬是让这场词斗从落日拖到了深夜。
千岭岩等人除去徐飒都未发言,秋月儿出于礼节请位居徐飒左侧的画柔赐句。
画柔扮作男装,妥妥的英俊小生。画柔起身,目光瞥掠徐飒,道:“尘埃非秽物,自洁风涤怀。”
画柔意指只要自尊自爱,流落红尘也不见得不干净。句中所言的风涤怀,自是指明遇到徐飒这样的贵人更是幸运,只是外人却不知其中的幸福和幸运。
画柔也曾流落风月,她出此言,正是替妓子说话,能够引起秋月儿和香香的共鸣。
“好!好一个自洁风涤怀。”秋月儿赞叹道。
秋月儿多看画柔一眼,玉手轻挪指向千岭岩,道:“请这位公子赐句可好?”
千岭岩大气起身,道:“执剑携卿手,斩妖卫道来!”
“携卿手。。。”秋月儿眼眶微红,她知道千岭岩口中的“卿”肯定不是自己,因为千岭岩的目光根本不在自己的身上。秋月儿心里苦怨,自语道:“那个人要是也这般想,该多么好。”
秋月儿吞下苦水,收拾情绪,道:“这位公子是斩妖士?真是令人佩服。”
千岭岩笑笑坐下,陈显暗骂道:“奶奶的,老子最讨厌斩妖士。”
千岭岩坐下,紧接着缘千玉站起。
缘千玉扮作男装,仍是惊艳四座。由于震惊缘千玉的美貌,气氛一下子静谧不少,缘千玉淡然道:“任它风尘起,惟愿伴君怀。”
秋月儿刚忍下的泪水,抑制不住喷涌而出,她多么希望能够像缘千玉所说的这样不管不顾,只要能陪在那个人左右,不就好了。。。
秋月儿的情绪有些失控,醉汉起身道:“不由姑娘请,田六我自己起来了。”
那个名为田六的醉汉给了秋月儿一些缓冲的时间,让秋月儿重新伪装起自己。
田六醉态显现,半慨半叹,道:“天上不开眼,泉散将才埋。”
田六此言一出,他身旁的那位贵公子目光一凝,颇有不悦之情。
田六暗讽当道权贵甚至是说当今圣上有眼无珠,埋没将才,怀才不遇之感慨然而生。
不等秋月儿回言,那名贵公子站起身来,道:“哼!若才真将显,天上自安排!”
贵公子矛头直指醉酒的田六,若是真正有才能的干将,自然会显露头角,天上自会安排,怎会埋没?贵公子暗讽田六没有真才实学,才遭埋没,说什么“天上不开眼”哩!
田六淡哼一声,轻声道:“青瓜!”
田六声音不大,到贵公子的耳里却如此刺耳,摆明了田六是在嘲讽贵公子年纪轻轻不谙世事。
双方先有争座之仇,现又生口角之隙,皆生火气。秋月儿及时开口,打断双方,道:“至此,词会结束。月儿相邀两位公子共饮,不知二位可否赏脸?”
秋月儿所言二位,正是争执的那名贵公子和醉汉田六。秋月儿伸手遥指,道:“这四位黑袍的公子,也请赏脸。”
“赞!”徐飒欢呼道。
千岭岩心道,秋月儿相邀的六人,偏偏是在词会上不安分的几位,看来秋月儿挑客,根本和词会无关。她察言观行,所选的几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这才是她选人的要旨。
秋月儿离场,到房间准备。陈显没被叫到,心里不爽,而此时秋月儿已经离去,他便把火气全发到了他身边的贵公子身上。
陈显掐腰,看着那个贵公子,道:“你这家伙在你爷爷面前也不知道夹起尾巴来,大头,给我教训他一顿。”
“你敢!”贵公子的卫士们一齐呼喝。
管明得命一掌打向那贵公子,而此时这名公子一转,动作干净利落的绕过管明。
管明动作僵滞,额头冒出冷汗。这个公子不像他主人一样是个草包,若是那公子对他出手,此刻他管明就不能好好地站着了。
管明没有受到那公子的进攻,心里却一点儿高兴的想法也没有,因为在他身后就是他的主子陈显。贵公子没有向他出手,一定是向他的主人出手了。
贵公子右手提着陈显的衣襟,陈显色厉内荏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陈家的少爷,我姐姐是十王将之一,你要是敢碰我,我姐姐不会饶了你的。”
贵公子贴近陈显的耳侧轻声说了什么,嚣张的陈显立即软了下来,浑身不住哆嗦,气不敢喘,冷汗湿透全身。
贵公子继续说道:“我听说你姐姐最近要成亲了,这可是件喜事。我记得。。。你姐姐今年有二十八岁,也不是小姑娘了,你就别再这个节骨眼儿上给她添乱了,行吗?”
贵公子松开陈显的衣领,陈显唯唯诺诺,跪在地上不住磕头,道:“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贵公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贵公子已然离去,陈显却仍然在磕头,因为他根本不敢抬头,那公子离去他也不知。
管明赶忙扶起陈显,陈显腿已经站不稳,完全给吓丢了魂儿,不管管明怎么呼唤,陈显都不回话。
管明带陈显回到家中,陈显的姐姐陈霞见到弟弟落魄的样子,眉头皱起,问管明道:“怎么回事?”
在女性之中,陈霞体格偏壮,长相偏向粗犷,却也五官端正。陈霞虽是女流,但身为十王将的陈霞气势却不输于任何男子,她开口询问其弟状况,就让管明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管明一五一十把在帝香楼发生的事告诉陈霞,不敢有半点儿隐瞒。
管明言毕,陈霞怒气燃起,一巴掌呼在陈显脸上,喝道:“真是废物,竟然被人一句话吓成这幅样子,陈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管明扶住陈显解释道:“大小姐,那人恐怕来头不小。他小漏身手,恐怕。。。恐怕有王将的本事。”
陈霞闻言,平息怒气,问陈显道:“臭小子,那个人究竟和你说了什么话,把你吓成这样?”
陈显被陈霞一巴掌呼的清醒了不少,他躲闪的看着自己的姐姐,断断续续的的说道:“他说。。。他姓‘张’。”
“姓张?”仿佛晴空霹雳,纵是作为十王将的陈霞也被惊出一身冷汗。张乃是大姓,别的地方,姓张之人满街皆是,确实没什么可怕的。可是在帝都,“张”是国姓。在帝都姓张的不是皇亲就是国戚,谁敢招惹?
陈霞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陈显,道:“好你个陈显,陈家早晚要败在你这个败家玩意儿手里!皇室的人,你也敢惹?”
“姐,我不知道他姓张啊,若是我早就知道,我哪里还敢招惹他呀。”陈显委屈的说道。
“你。。。”陈霞懒得和陈显在多嘴了,“现在关键是弄清楚这位皇亲究竟是哪方高人,不然赔罪都没处去。”
“管明,你说他有王将的身手,可没有看错?”陈霞问道。
管明仔细回忆一番,肯定的说道:“他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多余的动作,有王将的身手确实不假。”
“那就没有错了。”陈霞道:“此人应该就是七王爷,他是第五王将,而且也是个色鬼。”
陈显抬头看着陈霞,喉头蠕动,陈霞看着陈显,冷声道:“有话就说,真是,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
“姐,那个七王爷我见过一面,两人虽然很像,却能看出来,不是一个人。。。”
“你说什么?!”
陈霞的眼睛喷出火焰,陈显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说话。陈霞一脚踹在陈显的胸膛,陈显撞到院墙上,登时晕厥。
不怪陈霞发火。帝都之中,张姓皇亲,有王将实力,除了七王爷张龙麒,就只剩下一人,他就是当今的圣上张龙羽。
第一百零二章 饵诱帝王
帝香楼,陈显惨淡离场,千岭岩等人心里着实痛快。
千岭岩等人离席,跟着丫鬟指引,去秋月儿的闺房共饮。四人刚刚离席,却被帝香楼的十几个打手围住了。
千岭岩心说,这个秋月儿真是个妓子,表面上邀请他们四人,但却让人试探他们的本事,若是不撂倒这十几个打手,恐怕喝酒就没什么指望了。
“四位,你们先前搅乱帝香楼的场子,可没这么容易离开。”不愧是帝都第一妓馆的打手,说话中气十足,身手定然也差不到哪儿去。
千岭岩淡淡道:“你们想怎么样?”
那十几个打手稍显惊愕,千岭岩等人面对这种阵仗竟然没有一丝惶恐的表情,恐怕是真的有本事。
那十几个人摆好架势,道:“今日你若想吃酒,先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在我们兄弟手下走个几招!”
缘千玉、徐飒还有画柔上前,挡在千岭岩前面。缘千玉是立志要做保护千岭岩的女人,徐飒以前就是千岭岩的御用打手,自然不能站在千岭岩的后面,而画柔则是为了护着徐飒才上前的。
千岭岩被挤在后面,想动手都没机会。
“兄弟们,上!”
缘千玉玉剑在手,指在冲在为首一人的喉头上,戏谑道:“上?你要上哪去?”
为首之人鼻尖浸出冷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喂,你们都住手。”秋月儿从楼上呼喝道:“四位公子都是我请的客人,你们不得无礼。”
那十几个打手本想试试千岭岩等人的本事,过个几手,却不料被缘千玉一招制住,正不知如何进退,亏得秋月儿解围,赶忙退下。
那十几个打手正是秋月儿派来试探四人身手的,除了徐飒,其他三人也能猜到。
缘千玉道:“这个女人不是诚心请咱们喝酒,我看不去也罢。”
和缘千玉一样的心思,画柔也不想自己喜欢的男人和秋月儿有太多的接触,便随声附和缘千玉。
徐飒不解,道:“月儿姑娘,怎么就不诚心了?”
“管她诚心不诚心,喝她几坛子好酒,肯定没有亏损,为什么不去?”千岭岩说道,“走,上楼!”
千岭岩等人到楼上的时候,那贵公子和田六早已入席。那位贵公子正是当今天子,张龙羽。
秋月儿的闺房宽敞,粉帘横隔挡住秋月儿的卧榻,去挡不住屋中的淡淡幽香。
千岭岩入席,看到桌子上的一坛好酒,也不分长幼尊卑,独占了这一坛好酒。千岭岩扯开酒塞,鼻子不等凑上去,就喝道:“好酒!”
千岭岩手没拿稳,一坛好酒坠地,摔了个稀巴碎。
千岭岩失手别人也没在意,千岭岩自己却摇头叹道:“手滑了!”
千岭岩探手去取桌上的另一坛酒,千岭岩回手太猛,没抓住,这一坛酒竟也摔在了地上。
“唉,你看我还没喝呐,就醉了,连坛子酒都拿不住。”这时候,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千岭岩是故意的,当然除了徐飒。千岭岩的拙劣演技,也就骗骗徐飒了。
桌上的四坛酒,被千岭岩摔的只剩下两坛了。
千岭岩又是探手,按住了田六跟前的酒坛,田六眼疾手快,按住了千岭岩的右手,不让他拿起酒坛。千岭岩右手使出劲道,把酒坛按碎,田六急忙避闪,才不致酒水沾身。
千岭岩笑道:“田大叔,你嗜酒如命,怎么把这么好的一坛酒给拍碎了?”
千岭岩恶人告状,明明是他自己使出劲道才把酒坛拍碎的,却反过来诬陷田六。而从表面上看,确实是田六在按千岭岩右手时,一掌把酒坛拍碎,田六也不好多做解释。
田六脾气倒是好,既不生气,也不争辩,道:“哈。你这后生抢我的酒,我一心急,手劲儿使大了。唉,白浪费这么一坛好酒。”
千岭岩打了个哈哈,目光又转向张龙羽面前的最后一坛酒。千岭岩出手如电,但张龙羽毕竟占着距离的便宜,他一伸手,就把这坛酒抓在了手上。
千岭岩趁张龙羽的手掌还未握紧酒坛之时,掌气一吐,把张龙羽手中酒坛打掉,只听到“夸嚓”一声,最后一坛酒也如此“香消玉殒”了。
千岭岩摇摇头,道:“这位公子,你不想让我喝酒,也不至于把酒坛给打碎了吧?你好歹给田大叔留点儿啊。”
“哼!”张龙羽身为天子,吃了瘪,却能忍耐下来,只是淡哼一声,再无其他。棋差一招,死皮赖脸反而落了下乘。
四坛美酒尽数摔碎,千岭岩一摊手,假装无奈,道:“月儿姑娘,这美酒都已入土,不知可还另有库存?”
秋月儿淡淡一笑,道:“再多的库存,也禁不住公子摔啊。月儿先前冲撞了公子,在这里给公子赔罪,请公子不要和我一个女流一般见识。”
千岭岩为之前秋月儿的刁难而刁难,既然秋月儿认错,千岭岩也想好好喝酒,这么香的酒,早就把千岭岩的馋虫给引出来了。
“废话少说,上酒吧。”千岭岩坐下,丫鬟又上了四坛美酒,这次千岭岩却老实了很多。
秋月儿为六人抚弦唱曲助兴,千岭岩四人小圈子不理其余二人,自玩儿自己的。
千岭岩又饮一杯,缘千玉轻声劝道:“岭岩,你有肝胆旧伤,不要喝了。”
这酒确实香甜,千岭岩在千家,无论庆宴、寿宴都没喝过这么可口的美酒。但是再好的酒,缘千玉不让喝,千岭岩也就停了杯。这世上,能管得住千岭岩的女人除了千岭岩的母亲,也就缘千玉一人了。
千岭岩撤下酒杯,缘千玉道:“肉你也少吃。”缘千玉招呼丫鬟,道:“姐姐,烦请你去弄一碟青菜、萝卜来。”
刚才田六、张龙羽都吃了千岭岩的暗亏,现在看到千岭岩吃瘪,心里可是乐开了花,他们大口饮酒,大口吃肉,故意挑逗千岭岩。
千岭岩被缘千玉管住,田六、张龙羽却也没有奇怪,凭他们的眼光,早就看出缘千玉和画柔的女儿身,这个缘千玉多半是千岭岩的妻子,就算现在不是,也不远了。
张龙羽饮酒取食,儒雅大方。张龙羽端起酒杯,目光瞥向田六,道:“田大哥今日晚间所说的将才埋,可是在说自己?”
田六哈哈大笑,道:“我一个酒鬼,谈什么将才?”
“今日田大哥的身手,我也看在眼里,你可不是寻常的酒鬼。”
田六瞳孔一缩,又忽然舒展,道:“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兄弟贵姓,是何方人士。”
张龙羽淡笑,道:“小弟姓路,名为路人。”
“既然兄弟不肯以实言相告,那么怎敢指望在我这里听到真话呐?”
“今日田兄与我争执,我虽不悦,却也佩服。田兄若是真的将才,却又这般小家子气,连句实话也不敢讲,岂不让人笑话?”
“哼!若说将才,是我自吹自擂。可在这帝都,随便做个王将,可不和玩耍一般无异?”
“田兄,可不要空口说大话,这王将之名,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
“哼!别人不敢说,十王将里垫底的,李才人那家伙,我打他就跟玩儿似的,若不是我在他爹李通显手下做个卫队长,你以为王将的桂冠会落到那个饭桶手里吗?”
听到李才人的名字,千岭岩心里在意,面色却还如常。
张龙羽问道:“不知道田大哥用什么气?”
“土之气。”
“哈哈。”张龙羽笑道:“田大哥可知道李才人他用什么气?”
“刺之气。”田六道。
“这就对了。李才人用刺之气,拳脚皆能化作剑刃刺击。刺之气偏金之属性。金属对土属少有克制,我可不信您能扭转属性劣势,战败李才人。”
“我懒得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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