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溯自然是知道这位爷不是与安保计较的人,哪怕是安保刚才一时大意忘了关门,他也不至于如此表情。
脸色如常可眼神却异常冰冷,一定是安保说了什么招惹到他的话。
其实安保倒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是一时没留神,看着夏淮南的脸随后又扫着季久安白净细嫩的后脖领无声的说了一句:“木槿,木槿花。”
这样不自觉的发生变化的口型却被夏淮南看了个真切,迅速的打完了五枪,有些事还是弄明白点儿比较好。
梁溯稳了稳心神,坐在沙发上搓着手,眼神盯着那处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动作,打算先看看情况再说。
“你是谁?”
夏淮南盯着他,眼底升腾起晦暗不明的幽光,像充满毒瘴的未知而危险的丛林。
安保人员被他盯着,有瞬间的瑟缩,脚下有向后退的趋势,却忍住了。
“您误会了,我退役前曾在1号首长那里见到过您,所以知道您是木槿。
今天见到季小姐后,这才猜想到了您木槿代号的由来。”
“呵——”夏淮南嗤笑了一声,低头转着手中的菱格纹的戒指,缓缓的开口:“拙劣。”
你这样拙劣的借口,骗骗别人也就罢了,小心思都耍到我面前来了,谁给你的胆子。
“我……”
站在夏淮南对面的安保被他转戒指的动作引住了目光,听他说话,刚张了口想抬头,剩下的话与动作便全都消散在了夏淮南两手划出的繁复的手势中。
“谁让你来的。”
“不……知道……”
安保眼眸中没有聚焦,明显的被催眠了。被问到问题时,呆滞的眸子中一片晃荡,出现了片刻的挣扎。
“谁让你来的。”
夏淮南想身后一捞,将手枪握在手里。
黑色的枪在他手里被耍出危险的花样,仿佛稍稍一个小动作就能扣动扳机,将站在他对面受过催眠训练的人蹦的脑袋开花。
“3号……”
哪怕是被催眠了,可当冰凉的枪口擦过他的脑门的那一刹那,惊险的颤栗感依旧从脑门直传向他的脑神经,神经梢应激的反应让他整个人都处在被催眠后最薄弱的状态。
“来了多长时间。”
“5年……”
“你的任务。”
“收集……信息……”
“忘记今天来过的人。”
“是。”
夏淮南收回握着枪的手,冷眼看着人在他面前倒下去。
“砰——”人肉砸向地面的声音在没关起门的情况下,声音也不小。
身着黑衣的安保直挺挺的摔下,后脑勺触地的前一刻被夏淮南的鞋尖勾住,避免了脑浆四溅的惨剧,将躺在地上的人往一边掀的打了个滚,拽起桌上的白色方巾擦过鞋,走出了射击室。
被他催过眠的人,死倒是不至于,但是再想醒过来,那估计就得换个脑子了。
“谁的人?”
季久安甩了甩手,站在门口的安保目不斜视的拉开了本来就因为他发愣而没关紧的门。
像是不知道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一样,挺着身板,安安分分的做着自己的工作,他不聋,刚才的话也都听见了,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也是命到这儿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本就不是战友,从前也不属于同一领导,自然谈不上什么同生死共患难的精神。
各为其主,自打进了这个地界,命就是这儿的,既然他在外面还有别的领头,就活该没命活下去。
“3号。”
夏淮南捏着季久安的手腕,给她按摩放松着。
“啧,1号的对头啊。”
季久安扬了扬眉,扫了眼被拖下去的人,啧啧有声看好戏般的摇了摇头。
夏家不属于任何一派,甚至是凌驾于军方三派之上。可若是真的论起来非说他亲近哪一派的话,应该就是与1号走的最近了。
1号权势最大,与夏家交易最多。
更何况,苏家也在1号内,两家世代交好,自然是相互照拂着。
“无孔不入。”夏淮南眉目凌厉,话语也冰冷。只有对待她的动作是与他此时身上的气势大相径庭的。
握着她的手腕,怕后坐力伤着她,摸着她手腕纤细的骨骼,压着她细腻的皮肤缓缓揉着。
“还适应吗?”
夏淮南知道他家大宝贝喜欢拿着这些耍着玩,尤其是她的身份,也注定了以前没少碰。
但是近几年,她逐渐退下来了,转向接手明面上的公司事业,很少出现在那层人当中了。
“当然,技术没减退我倒是很欣慰。”
季久安抽回手,自己活动了活动,抬眼看向头顶荧幕上显示的战绩,两人都是50环,平局。
“喔,真人不露相,季家小姐是个神枪手啊。”
卓渠胳膊肘捅了一下身边的两人,看着屏幕上的数字,讶异之情溢于言表。
50环女神,季家小姐是吧,行,从今儿起,老奶奶我都不扶,我就服你。
“你不觉着季小姐的射击姿势有点奇怪吗?”付炀抓了抓他的平头,回想着刚才她站立的姿态,确实也不是属于基础五种姿势中的任一种。
第一百六十三章 蒹葭
“是奇怪,与威沃尔有些相似可却又不是,仔细着看,倒像自成一派。”
梁溯对那被拖出去的安保没有多少同情的心思,背叛者,哪有资格得到他们的怜悯。
看着不远处极为合拍的两位祖宗,向着他身后站着的人招了招手。
“老板。”
“把12号射击室的靶纸拿到我办公室去,立刻马上。”
梁溯勾了勾手指,对着弯下腰的安保耳语嘱咐着。
“你们先看着,我去趟办公室。”
梁溯拍了拍付炀两人的肩膀,一边理着身上的汗衫,一边迈着大步像办公室走去。
不多时,方才的安保拿着靶纸递进办公室之后,快速的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梁溯看着被白色的布袋包裹着的靶纸,摸了摸封口处棕色的细绳,手滑到袋子的底部一拽,将靶纸扯了出来。
五个弹洞都在10环内这是毫无疑问的,可是这打出来的形状,怎么这么奇特。
花瓣状的五个弹孔正合成了一朵花,且极为对称,单从肉眼来看,从中间一折,完全与镜像无异。
“暴风,你见过射击结果呈现出一朵花的人吗?”
梁溯在电脑上迅速的打了一串字,电脑直接通向军区特种高层总控,各种稀奇古怪的信息只要曾有记载全都能查到。
蒹葭。
正在总控室观看作训的暴风瞧着梁溯发过来的消息,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蒹葭。
打出一朵花来,他从事特种工作这么多年,也就只见过一个这样奇特又让人讶异的神枪手。
“见过一个。”暴风不知道他的战友遇到了什么事儿,只是按理说,就算是蒹葭,她也不会办出什么过分的事儿来。
梁溯将靶纸的图给暴风发了过去:“是你知道的那人吗?”
“是。”
暴风只消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不是出自蒹葭之手,毕竟这样稀奇的射击手法,他翻过那么多案例,也没再遇到相同的。
也许有人看着靶纸上的花朵还觉得挺有趣,可是若真的放大到人体上,就知道这并不好玩了。
五片花瓣相对应的人体位置是气管、心脏、肺、下腔静脉与主动脉,少则一枪多则两枪,被蒹葭射中,那就保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窒息死亡与内脏大出血死亡二选一,断气的速度快一点儿还是慢一点儿二选一,这是蒹葭给敌人的选择题。
作为她的敌人是最幸福也是最糟糕的,幸福的是被打穿气管直接倒地等待没有空气进入身体的时候直接升天就好了。
糟糕的是被她射到了躯体内,子弹在体内翻滚与失稳,增加了不稳定性,通过人体的途经距离更长,并且行进方向变成了S形线路,可能造成更多的器官、内脏、组织伤害,受尽折磨后挂断。
他真没想到,竟然会在五年后再见到蒹葭的射击方式。
“还记得C区曾经的特聘的神枪手吗?就是她。”
C区是首都军区专门培养神枪手的营地,能被千请万请的特聘过去,得有什么样的技术可想而知。
暴风输了文字过去,他相信说到这份上,梁溯已经知道是谁了。
梁溯知道是知道了,可是要让他怎么相信,曾经的少年神枪手蒹葭,不仅是个女人,还是季家的掌上明珠。
“我知道了,多谢。”
梁溯现在脑子里混成一片,真的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此刻全是豆浆,什么都理不清,混混杂杂的。
“不要在她面前提起以前的事。”
暴风犹豫了半响,还是叮嘱了一句,特种军区的事情是保密的,若不是梁溯本人与他的家族都在军中有些地位,这样的事,也不会告诉他。
“好。”
梁溯知道规矩,应了下来。
离开座位,透过窗子看着外边欢腾热闹的场景,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风头极盛的二位凑到了一起,总让人难以安心,觉得有大事发生一样。
木槿与蒹葭一个是如今的总控,一个是曾经的特聘,现在不仅同时出现,还是情侣,他真是不知道该感叹世事的无常还是该操心军区以后更加如履薄冰的日子。
况且,这两个危险的人物又忽然之间来了这隐秘的地界,像他这样同时知道两人身份的军区的人,一颗心吊着都要寝食难安了。
将靶纸重新装回布袋里进了粉碎室,直接将这个暴露身份的靶纸扔进了粉碎机里,搅成了碎渣。
“干嘛去了,这么长时间。”付炀靠着沙发背仰头看着刚过来的梁溯。
“处理了点儿事。”梁溯随口一答,没想深入说。
付炀也没细想,权当他去处理刚才那内奸的事了。
“都退役了还被安排了别的职务,你也是难得得闲儿。”颇有些感慨的念叨了一句,听着又开始响起的枪声,一脸激动的瞧着季久安的方向又回头道:“你知道吗?季家小姐那是神人啊!我的个老天爷,简直让人绝望,优越的让人想跳楼啊!我跟你讲,你都不知道……”
梁溯听着付炀在一边口若悬河的讲着,脸上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心里却都苦的成黄连了。
我不知道,我能不知道吗?
蒹葭的射击水平能差的了吗,也就是你丫没在军队里多待两年,不然我看你现在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顾流风这小子最近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运了,竟然招来了这样的两位祖宗,看这模样处的还算挺好。
人算不如天算,世事难料啊。
也得亏了三人支持的政党是同一批,不然呐,就惨喽。
“安安,你是真人不露相啊,厉害厉害厉害。”
顾流风拿着方巾擦手,看着被夏淮南照顾的舒舒服服的季久安,叹了口气感叹。
又输了,这小恶魔简直让人绝望啊。
也不知道她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什么都会啊,就没有她不会的东西是吧。
想在这方面找找面子,让自己作为一个哥哥的人设立起来,结果又被打击了,垮到不能再垮。
“是你太弱。”
季久安眉梢微扬,眼眸向顾流风那面上调侃的睨了一眼,手指比成枪支的形状,向着他抬了抬。
------题外话------
本来没想写女主的另一层身份哒,没忍住还是写了,好吧好吧,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两天喜欢三天爱
顾流风凑到他家小孩儿身边,看着这小恶魔挑衅的手势,将下巴抵在景西的肩窝里不平不愤的哼哼:“我才不弱好吗?哪有那么多和你一样变态的人!”
“他啊,他比我变态。”季久安漂亮的凤眸没有一点儿开过枪的严谨凌厉,反而是带着笑意瞧着她家男朋友,没有丝毫说了坏话的自觉。
当然变态了,比到了现在,他也没有一点点失误,真是让人脑仁疼啊。
夏淮南挠了挠她的手心,看她笑成了弯弯眼的可爱讨巧样,宠溺又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额头。
“淮南,我说你这样一点儿都不知道让着你家媳妇,万一她真输了,回家不会让你跪键盘吗?”
顾流风眯着眼睛,瞧着俩恶魔之间甜蜜的直冒泡泡的氛围,有些郁结。
这俩人是不是生来就是打击人的,本来一个就够人受的了,这可好,老天无眼啊,又把两个变态恶魔凑到一块了,怎么让人活嘛,能不能让人找下自信,给条活路。
“不怕,只要赢了阿久,哪怕是让我跪榴莲都行。”
夏淮南站在她身边,说起来是回着顾流风的话,可眼神却一点儿没从他家大宝贝身上移开,温情脉脉的样子都快把空气给燃着了。
顾流风瞧着夏淮南的眼睛都恨不得粘到安安身上的模样,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什么清冽冷淡,说出来都没人信,眼前这人明显的就是一副愣头小子的呆傻样儿,痴汉与忠犬的结合体。
季久安伸出两根手指将夏淮南都快蹭到她面前来的脑袋推开:“你就这么想赢我?”
“当然了,赢了有名声的人我这个无名小卒才能迅速出名啊。”夏淮南向她眨了眨眼,凑在她耳边接着说:“况且,我还想看某人当专职铲屎官呢。”
这才是你最终的目的吧,专职铲屎官,哼哼。
季久安将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摸了摸下巴,红唇一勾缓缓开口:“我要是输了,我也不让你跪榴莲了,扎着了还得陪你看医生,咱们就跪方便面吧。”
夏淮南抬眸看他家大宝贝,却见她眼眸一弯嘴角一扬,头稍微的侧了侧,对着他的耳朵轻言软语:“跪碎了你就睡沙发吧。”
说完还煞有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眯着眼向他笑的模样带着威胁又有点欠揍,看的他一时不知道是要赢好还是输好。
“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笑的这么欠儿。”
顾流风瞧着安安露出的不怀好意的笑,一瞬间觉得鸡皮疙瘩都要窜出来了。
还是他家小奶包比较好啊,虽然这姐弟俩长的像,但真是庆幸他家小奶包的性格与这小恶魔不像,不然他还真是受不住也降不住了。
对于夏淮南同学他是佩服极了,竟然能在这小恶魔这么长时间的祸害下活的越发的风生水起,真是不容易。
“当然是——好事儿了!”
季久安抬了抬下巴,家里的事儿怎么能告诉你呢,哈哈。
神神秘秘的模样落在顾流风眼里,气的他牙直痒痒,这丫脸上的表情真是要多欠揍有多欠揍啊,可惜了,他是哥哥,不能和妹妹计较,不能揍她一顿解气。
“走了走了,下一项下一项!”
顾流风自知呛不过这小恶魔,直接放弃,与他家小奶包手牵着手十指紧扣往前走。
十指紧扣对他们是包含情意的圣洁的仪式,是景西从练习生时期就经常会对他做出的动作。
原本他只是当景西年纪还小,喜欢粘人,他没想到景西那么早就认定了他了,自然也忽略了少年的仪式感是非常强的这一认知。
景西能对他也只对他做十指紧扣这个动作,他早就该认识到才是,都是他当局者迷,粗心大意,
庆幸,他们哪怕是兜兜转转分开了许久,最后陪在对方身边的依旧是彼此。
“哥,我找到收拾你的办法了,安安姐就是你的克星,专门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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