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什么。
“我猜你在疑惑中间的这一年发生了什么。”知先生又说，“很简单，在前往死亡的路上。你看到这副画感觉如何？”
“所以说，主席起被这幅画影响催眠才会死的？”很清楚北斗画作的效用的叶卿反问道。
“他本来就有精神疾病，这副画不过是诱导他的精神疾病更加严重以致死亡罢了。”知先生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向叶卿走过来，叶卿的手指摸到腰后的军刀，身体却突然无法动弹了。
“你问了我这么多，现在也该是我问你一些东西了。”知先生已经走到了叶卿面前，用骨节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叶卿的眼眸剧烈地颤动了一下，意识陡然被封闭起来。
「告诉我吧，怎样才能摆脱规则。」
「你能够打破规则，rule。」
……
这是……哪里？
叶卿看着四周，不同于现世的模糊让她意识到了什么。这里也许是她的思维世界。
正这样想着，她眼前模糊的景象突然清晰起来，绵绵的雨落在她的脸上，她看到了孤儿院的那面墙。
一把伞出现在她头顶上方，一只手伸向她，手指修长，皮肤如白瓷。
叶卿只能以第一人的视觉做一个旁观者。这个身体应该是年幼的她抬起头，叶卿从她的视线中看到了向她伸出手的那个人，眉目温和，好看得就像一幅水墨画。
是师傅。
叶卿恍然想起了这个画面，这是师傅将她带离孤儿院时的记忆。
记忆中年幼的她迟疑着，慢慢伸出手，把手放在师傅手中。
师傅笑了一声，将她抱起来，怀抱温暖地叫人落泪。她地视线越过师傅的肩膀，看到了站在后面地那个人，穿着黑色的唐装，撑着天青色的伞。
那是知先生。
师傅转过身的时候对知先生说了一句什么，她没有听清楚。
眼前的画面又变了，像是换了一个场景。
叶卿冷静地看着，以分辨出场景。这是绘丽舍。
记忆中这一次的情况是师傅有事，将她暂托给知先生，知先生让她跟着知夫人学两嗓子唱戏。
……然后被挑刺挑了个体无完肤。
叶卿没想到自己还有荣幸再一次回顾当时的情景。知先生在挑完刺后，歇了一会儿，突兀地问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你觉得，如果一个人，他的每一天从零时出生，到零时死亡，每天所经历的都是以前无数次经历过的事，他却无法改变，周而复始困在一个轮回中，最后会怎么样？”
她不知道知先生为什么这么问，但带去知先生话中的情况想了想，她说，“大概，会疯吧。”
不知道她的话触到了知先生的哪根神经，知先生突然抬手遮住眼睛大笑起来，“哈哈，是啊，会发疯的。”
她用看滞涨的眼神看着知先生。
知先生止住笑，用莫名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是欣喜，又有些……嫉妒？
“叶卿，你很幸运，因为你是唯一特别的存在。”
当时她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现在想想，知先生也许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在计划了。
场景又一次转换，叶卿眼前一暗，巨大的轰鸣在不远处炸开，鼻端是战火与硝烟的味道。
这是NanB战场。
她从车子里钻出来，侧身靠在车门上，手中的意大利伯莱塔92F型□□在指尖转了个圈，毫无间隙地发出四颗子弹。
“那边可以突围。”坐在驾驶座上的freedom对她说。
她解决掉了跑得快先追上来的那几个，重新坐回车上，车上除了freedom，还有另外三个临时搭伙的雇佣兵。
叶卿原本正在有些随意地看着这段记忆，目光在触及那三个雇佣兵中的一人时突然一怔。
这个人……
叶卿不止一次见过嬴燕易容后的样子。他们的易容其实都是出自他们部队外号狐狸的那个人之手，叶卿看多了以后凭着五官比例的计算早就摸透了狐狸的风格，所以她发现眼前这个雇佣兵的脸明显出自狐狸之手。而他们部队有这个身材的只有……
嬴燕。
想不到，原来她和嬴燕是见过的。
在那么早以前。
第078章 齐聚
“够了。”
知先生的手指正点在叶卿的眉心，慢慢地用精神力唤醒她的潜意识，忽然听到一个清淡微冷的声音。
“杨寻，你也想阻止我吗？”知先生抬起眼，一惯淡然的眼中被一种偏执的情绪所占据。
“你想利用的，可是我的徒弟。”杨寻说着，伸出手，白皙修长的手完美地像一件上好玉器，看着倒不像活人。
知先生看到他的动作，有些忌惮地收回手退了几步，失去意识的叶卿身体晃动了几下，正要倒下时被杨寻走过去接住。
“没用的，计划开始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的。”知先生说。
“你忘了你自己说过什么了吗？”杨寻不急不缓地笑了，“正如你所说的，她是特别的。”
万千相同的世界唯一特别的存在。
“……是的。”知先生叹了口气，表情隐藏在阴影里叫人看不清楚。
杨寻看了看叶卿确认她一切无碍后揽着她转身往外面走去，知先生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没有任何动作。
下次见面时，就能告诉他答案了吧，以rule为名的……叶卿啊。
……
当叶卿以第一人视觉回顾了自己的很多或清晰或模糊的记忆后，叶卿想起了很多连她自己都不大记得清的细节，只不过因为这样强烈的精神负荷，她的头开始有些痛了。
“好了，不用想了。”有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说着，安抚着她，温和又平静。
叶卿在意识中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些久远的记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和她的身体重新建立联系，能够渐渐感知到四周的环境。
她的手指微微弯曲，眼皮微颤，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穿过睫毛照进她眼中的光线泛着些金色。
一只男性的宽大的手伸到她眼前挡住了过于刺目的光线，手掌上的茧摩挲到她眼边细嫩的肌肤，有些微微的痒。
“别睁眼，眼睛会伤到的。”平板无波的声音如是说。
“嬴燕？”叶卿认出他的声音，依言闭上眼睛，想了想，问，“我们现在不是在联盟基地里面？”
“嗯。”
“我们是怎么出来的？”叶卿又问。
“西法带我们出来的，主席死亡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嬴燕以简练的语言解释道。
只是陷入意识深处回顾了一下记忆，叶卿怎么就感觉自己好像跳了很多戏呢。
“叶子醒了？”一个声音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这个声音……
是季言？
叶卿抓住嬴燕的手指移开，然后慢慢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季言。
除此之外，通过敞开着的房门她看到还有另外几个人坐在外面的沙发上交谈着什么。
杨望，叶司，王师，刘老，西法，部长，还有一个明显是欧美外貌的男人。
叶卿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师傅的身影，但她很确定，她在陷入回忆意识的时侯在外界听到了师傅的声音。那句「好了，不用想了」。
“叶子还是再休息一会儿比较好吧，你的精神力可是差点就枯竭了哟。”季言笑着走进来，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安安分分躺回去。
“现在很充盈。”叶卿没有急着问什么，而是先认真地说明自己的情况已经不需要这么小心的对待了。
“让她出来吧。”杨望抬头看了房间里面一眼，对季言说，态度自然，看起来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样子，而坐在他旁边的叶司则暗搓搓地投来关心的眼神。
刚刚补习了那么多回忆都没有觉得麻烦的叶卿突然觉得现在的情景有点乱啊。坐在那里一个个看起来都不简单的家伙，她几乎都见过了，而且还有很多个和她有点关系。
部长抬头看了她一眼，给了她解释，“主席被谋害已死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这已经不单单是我们几个人的事情了，几位议员得到消息特意赶来这里，除了实在无法脱身的那两位，联盟高层已经都在这里了。”
叶卿的表情已经死掉了。
联盟高层？议员？
看那座位，部长说的议员应该就是杨望，叶司，王师，刘老，西法，和那个美国人。
这人员配置巧得她都快不相信“巧合”这两个字了。
“过来把你看到的情况说一下吧。”杨望招了招手，叶卿站起来走过去，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把脑海里的画面整合了一下。
“……我走进门后，看到了一个人，是绘丽舍的那位知先生，他说主席在一年前就死了，而且是他下的手，真假我无法确认，不过他和主席的关系……大概是兄弟吧……”叶卿条理清晰地叙述着当时的场景，如果不是她的异能还没有开发出那样的能力，她估计直接就把当时的情景给完整地播出来了。
“画？”杨望敲啊了敲桌面，脸上挂着沉思之色。
“是的，画的是太平洋战场。”叶卿说完这句话，将头转向嬴燕，“嬴燕，你联系一下白开心他们，问一下北斗在不在。”
嬴燕依言联系了队友，问了几句话后对叶卿说，“他们说北斗出去有一段时间了，不在队里。”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幅催眠的画作可能是出自北斗之手。”叶卿说道。
第079章 北斗
“那幅画，出自北斗之手。”
听到叶卿所说的这句话，嬴燕的表情……还是面无表情，只不过他的目光停在叶卿身上，等着她的解释。
“因为我的异能就是因为北斗的一幅画中所包含的精神暗示而觉醒的，所以我对他的风格印象很深。”叶卿说些，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看到主席房间里的那幅画时，我的感觉和当初看到那幅《银河星空图》时很像，这说明画中确实有精神暗示，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知先生所说的诱导主席精神疾病恶化的暗示。”
“说起给人暗示的画作，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叶司突然开口，却是对着杨望，“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南家的那个孩子？就是画画很好，后来失踪了的那个。”
杨望抵着额头想了想，“记得，那个孩子的精神天赋很好。”
“后来南家那个老头自杀似乎就是他做的吧，不是传那幅仿齐白石的画是他失踪前拿去给南家老头的么。”
“那时候那个孩子才十二岁。”
不是说着北斗么，为什么你们突然就说起姓南的了？不过这个姓倒是挺巧的，正好一南一北。
叶卿正这样想着，下一秒就听见嬴燕说了一句，“北斗原名确实姓南。”
叶卿忍不住扶了扶额。
……这还真是，赶得够巧。
嬴燕继续去和狐狸联系，让他们一定要先找到北斗。
知先生这边的线索本来就是断的只能先从北斗着手，也许他会知道什么。
一群人就算聚在一起也没有多作交流，各自动用自己手底下的力量如探查。
叶卿拿到自己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了记下，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指微顿，拉出通讯录播出电话。
“嘟……嘟……嘟。”
【姐姐？】
“小铭，最近北斗老师有来教你画画吗？”叶卿扣着手机边缘缓声问。
叶铭那边停顿了一下。
【有，北斗老师现在就在这里。】
叶卿呼吸一紧，抬起眼睛，嬴燕听到她的话，来到了她身边静静地看着她的表情。
“你们现在在哪里？”
【在家里。】叶铭的声音有些疑惑，【姐姐，怎么了？】
他指的家里，是叶卿和他搬出来后住的房子。
“嬴燕，把地址告诉白开心他们。”叶卿对嬴燕急促地说了一声后又对叶铭说，“小铭，你现在先出门……”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电话中的声音换了一个，这个声音不紧不慢地说着，还带了几分笑意。
“北斗。”叶卿听到这个声音，沉下脸，捏紧了手机。
【哎，啥事呢？】
“你想做什么。”
【嗯？】北斗反问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看来你已经看到那幅画了，对吧？】
叶卿沉默不语。
【那么你感觉如何呢，和当初那幅星空图相比。】北斗的语气还是随意中带着几分调笑的，令听到的人可以很自然地联想出他那张娃娃脸上的表情。
“画得更好了。”叶卿的回答挺实在。
【谢谢夸奖了。不过，如果你要问让我画那张画的人，那我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至于是那幅画的作用，估计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只是诱导本来就有精神疾病的人病情恶化罢了。】
“你知道那幅画是用来对付谁的，对吗？”叶卿微微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声音平静。
这回沉默的轮到北斗了，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叶卿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他轻声回答，【……是的。】
平时显得有几分跳脱的娃娃脸青年此时的语气也是有些随意的，可就是这样的随意中，又有几分漠然，【很奇怪吗？叶卿，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啊。啊，或者说，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我以为你和我是同一种人呢，不过可惜了。】
“当然，我和你不一样。”叶卿冷淡地说了一句，“我可不是一无所有的可怜虫。”
叶卿说的话，这里所有人都能听见，然而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一言不合就开了嘴炮，“说实话，像你这种傻【哗】我见多了，自我感觉良好觉得全世界我最惨我不要当好人了，其实就是个没毕业的中二病，通常来说，像你这样的打一顿就好了，如果一顿不够，那就两顿。”
死一般的沉默，电话那边也是一片寂静。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北斗好像有点词穷，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是的，他挂了电话。
“嬴燕，狐狸他们到了吗？”叶卿问抬头问，脸上还挂着刚才开嘲讽时的表情。
“快到了。”
……
北斗把手机还给叶铭，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姐姐的嘴巴还是那么毒啊，我也就是画了幅画嘛。”
“姐姐说了什么？”叶铭坐在画板前问道。
“虽然说了很多看起来不着边际的画，不过主要想传达的意思大概是‘敢动我弟弟一下我怼死你’吧，真是可怕。”他摇着头说。
叶铭低下头继续画画，唇角却不由自主地牵起了一个小小的微笑。
北斗坐在沙发上，一边等着狐狸他们来堵他，一边看着叶铭画画。
其实一开始他在教叶铭画画的时候有过试图影响叶铭精神的行为，不过结果很感人，他非但没有影响到叶铭，还被反影响了。
不是说叶铭精神壁垒坚固，而是，这孩子的精神世界太纯粹了，和别人多姿多彩的精神世界比起来，他的简直单调到让人发疯。
叶铭的精神世界里只有一个内容他的姐姐，叶卿。
可怕到病态的依恋。
拜他所赐，北斗刚才听到叶卿的声音差点脱口而出一个“姐姐”。
画布上的线条勾勒出简单却传神的线条，毫无疑问，又是一个叶卿。
第080章 永远的自由
虽然在出了那些事后已经离开基地了，但freedom还时常会回情报部一趟，用闲置的设备找些有用的情报。目前留在情报部里的人只有寥寥几个，其他人部长都直接给他们放了假让他们出去浪。部长主要还是不想让他的部员们牵扯进将要到来的风波里。
就这样，情报部在联盟其他部门完全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罢工了。
到现在，联盟的其他部门还不知道主席已经死了的消息。全都被蒙在鼓里。
虽然上次去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