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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彬么？”看子于不说话，季总却替子于把话接了上去。在子于满是惊讶的眼神下，季总悠然的拿起桌上的酒喝了口，“不是所有人都傻的不懂得查别人的底细，如果当初我们对鱼龙完全不了解，我们有可能投那么多钱出来么？”
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了，子于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事实上他本身就属于不善交际的人，在这些在商界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人面前，傻得跟小学生没区别，有时候直接了当的说实话反而是最聪明的选择。“没错，他是为了找吕彬报仇，这样的人你觉得还适合做一个游戏的总策划么？”
“受过当年那样的对待，想要报仇也是人之常情。难道吕彬不觉得他也有做错么？在那样的处境中鱼龙还能爬起来，这本身就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当初他们也是看中了鱼龙的这种品质，最终才决定投钱给他。当然，那时候他们并不知道做游戏的风险是这么大，而且回报的周期是超乎他们想像的长。
“这……”子于竟然被说的一时语塞。季总完全维护鱼龙的态度让他始料未及，也让他早准备好的那些说词没了用处。
“年轻人，我虽然不知道你在那边是什么职位，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你完全不适合当说客，更不适合出来谈判。”季总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已经没了再谈下去的兴趣。
“我是神战现在的总策划。”这种事不用他说子于也知道，既然不适合当说客也不适合谈判，子于干脆先回答他的问题，尽管子于觉得他对那个问题也并不是很好奇。
然而这次季总终于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确实只是随口问问，因为子于看上去最多也就个小主管的样子，虽然奇怪对方为什么会派出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出来谈判，却怎么也没料到对方的用人标准这么奇葩。这个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懂，什么资本都没有的小鬼竟然是总策划？他凭什么？
“也好，我就看看你手上有什么筹码。”最初的意外过后，季总又恢复了常色的笑问到。
什么筹码？子于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愣住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是来谈判的，当然就更不会明白什么才是自己手上的筹码。
“你来找我到底是干什么的？”对着眼前这个真正算得上什么都不懂的小鬼，季总突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派这种小鬼出来谈判，竟然还是对方公司的总策划，他们到底是在跟他开玩笑还是跟他们自己开玩笑？
“想让你辙资或者开除鱼龙。”说完这话子于自己都开始满头黑线。他真有点后悔听了老一的话自己跑来，早知道让老一来，或者让那四个胖子董事来说不定都比他强。
“哈哈！”听了子于的话季总果然笑了出来，再看着子于的眼睛已经带上了笑意，还心情很好似的用了句年青人比较流行的话回答子于，“给个理由先！”
“理由就是鱼龙为了报仇根本无视自己本身的利益。”子于算是彻底被季总牵着鼻子走了，很老实的开始交待，“幻世从开机到现在也出了不少事，但是鱼龙还有心思整天盯着神战。今天也是，他停了幻世，把服务器拿出来放神战的玩家，他把你们这些股东的利益放在哪？”
“他拿服务器放神战的玩家？”季总笑着重复，但是在他眼底的，是子于看不透的沉重。像他这样的男人，早就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不管什么情绪都能用轻松的笑来掩盖，只要不是比他更高段的老狐狸根本就看不透，当然也不是子于这种“小白”能明白的。
“还有我听说他在做一个三合一的交易平台，直接连接游戏内部和银行帐号的交易网络。季总是不是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不过季总是不是想过，也许这个主意并不是鱼龙第一个想出来的。”
“你是指他抄袭？”
“不，并不是这样。”子于否认了季总的疑问，事实上在游戏圈里抄别人的创意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就看别人怎么抄了，“我想说的是，如果在鱼龙之前就有人想到过了这个平台，为什么到现在还没人做出这个平台？”
“为什么？”季总似乎有点兴趣的问到。
“因为风险！事实上在鱼龙之前已经有很多游戏公司想到过了这个平台，但是他们都放弃了，因为这个风险太大。季总也应该知道，幻世的拍卖系统已经出过一次很严重的BUG，你可以试想一下，如果是在这个平台开通的情况下发生了这样的BUG，那会是什么后果？”其实子于自己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那个三合一的平台并不是鱼龙首创的。以前他只是个普通玩家，所以对游戏公司内部的开发提案完全不知道，直到今天老一告诉他，其实那个平台早就有人提过，而且是好几个游戏公司都提过，只不过因为风险的问题都先后被放弃了。
“虽然有风险，同样的也会有利益吧？”季总却似乎对子于后面的话不是很感兴趣，“对我们商人来说，利益和风险是同等的，你对一个商人说有风险，听起来有点像笑话。”
看着季总不以为然的笑着摇头，子于皱着眉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连他都觉得季总的话有点道理，他却想不出还有什么话能说服季总。
“如果你没有别得想说的，那么我先走了。”看子于一直沉默不语，季总从容的站了起来，整（www。87book。com）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就打算离开的样子。
“季叔叔，我朋友可是真的一片好意啊！”就在季总打算离开的时候，黑暗中突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因为这家会所里的光线实在太昏暗，子于和季总都没有发现有人靠近，直到出声才发现。
季总听声音似乎觉得有点耳熟，只是皱着眉想不起来的样子。子于却是对那个声音完全陌生。男人翩翩的坐到他的身边，他借着微亮得光线看着他的脸。男人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样子，一对眼睛含笑的望着季总，挺直的鼻梁，饱满的嘴唇，帅气中还带着几份贵气，让子于感觉一样的年纪，他跟这个会所倒是显得很合称。不过虽然觉得那张脸从五官到神态都让他感觉眼熟，但是子于确定，自己没见过他，更不是他口中所说的朋友。
“噢！原来是小云啊！”看到男人的脸，季总恍然大悟的也露出了笑脸，又坐回了原位。“最近吕总还好吧？你今天一个人来的？”
小云……吕总……这家伙不会是大云吧？
第一一九章 谈判
让人耳熟的称谓，男人脸上似曾相识的神态，让子于很直接的就联想到了大云。有了这个猜想之后，子于再看这个被叫做小云的男人，更是觉得他眉宇间神态跟吕彬有七分相似。只是吕彬显得更内敛，让初见他的人虽然能感觉到不同，却说不清楚哪里与众不同。而大云的脸上是锋芒毕露的年少得志，意气风发不知挫折是何物。
“谢谢季叔叔的关心，我爸妈都很好。”大云并没多看子于，笑着开始跟那个季总闲话家常。
看着他们“父慈子孝”的聊天样子，子于满脑袋黑线加阴影，感觉自己已经被无视到另一个次元去了。本身也是，他跟这两个人完全就不是一个世界的，就算他们说的话子于全能听懂，子于也感觉一个字都插不进去。不过从他们的谈话内容中，子于多少也听出了点门道。似乎大云家很有钱，应该说是非常非常有钱，而大云的老爸，也就是吕彬的老爸，应该是某个大公司的老总，在商场上似乎很有地位。再加上以前吕彬对他说的话，子于大概的能猜出这一家子的肥皂剧要素了：已婚男人、富家千金、抛妻弃子、入赘豪门、功成名就。这就难怪吕彬对大云这么冷淡了。
“好了，也很晚了，接下来是你们年轻人的时间了，我这个老人家还是回家去睡觉了。”聊了大概五分钟季总就站起身准备回家了，显然跟一个小辈闲聊不是他的兴趣，跟大云聊了几句也只是出于礼貌。
“嗯，改天有空，也请季叔叔来家里玩。”大云也照样说着客套话送走了这位老人家。直到季总在昏暗的灯光下消失了一段时间大云才整个半躺进了沙发里，“终于走了，果然是老人家，定性真不错。”
“你是大云？”猜想终归是猜想，还是要确认。
“嗯！”大云点点头，然后躺在沙发上玩味的看着子于，一身的贵气现在已经让他这个造型破坏的七七八八，横竖看都像一个浮夸的富家子弟，“你是伏羲吧？我倒真小看你了，竟然能跑进这种地方来，这里可不是随便穿个西装打个领带就能进来的，门口的侍应没把你拦在外面？”
说到这个子于更是满脸无语的点点点点点……
侍应是有拦他们，不过在鬼山不怀好意外加杀人噬血的眼神下直接就阵亡了。之后他们就大摇大罢的走了进来，外加直接跟侍应确定了季总的位置。从头到尾侍应都像只鹌鹑一样乖，子于来找季总的时候鬼山就抓着那个侍应陪他聊天，不知道现在那个侍应哭出来没有。
大云并不知道子于是怎么进来的，看他满脸无语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在郁闷，猜想是那些侍应给了他脸色看。大云笑着坐了起来，“别郁闷，让哥来安慰你！”
我汗……子于直接黑线垂满整张脸。
大云自顾自的叫来了侍应，点了瓶子于有听没懂的洋酒，出于好奇子于问了那酒多少钱，然后直接被大云的回答炸飞到银河系外。
难道这就是有钱人安慰人的方式？子于突然很想回家……
“你看上去傻乎乎的，竟然会找上季老头，后面肯定有高人指点吧？”拿着新换上的酒杯，大云半是玩味半是试探的问着子于。
他会来这里找季总，其实都是老一出的主意，子于甚至除了知道季总是幻世的董事之一这点之外，别得一无所知。老一只告诉他，去说服这个人，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鱼龙的事都告诉他就可以了。还有就是老一告诉他鱼龙的那个交易平台其实是个非常危险的东西，而幻世的那些股东肯定都不明白那个平台的危险性，只要告诉季总这件事，基本上鱼龙就出局一半了。
“你是在防备我么？”看子于一直不说话，大云有点不悦的微微眯起了眼，黑暗中那对眼睛带着一种尤如针刺般得尖锐。
子于并不是防备大云，他只是单纯的因为吕彬而不喜欢他，“今天很谢谢你的帮忙，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看着子于径自站了起来，大云不急不缓的说到，“你以为把鱼龙踢出局吕彬就没有危险了？”
子于愣了愣，回过身看向了鱼龙，“有人跟我说过，只要对方不离开就意味着他对我说的话还有兴趣，如果对方出言挽留，那就意味着我这里有他需要的东西。”这是他来之前老一对他说的。老一很清楚商场上那些整天费尽心思尔虞我诈的商人是怎么回事，也清楚凭子于的稚嫩完全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所以老一只要他记住以上的两条，不管对方显得多轻松、多胸有成竹，只要两个人还坐在一起就有机会。
大云也是一愣，看着子于的眼神更是显得阴沉，几乎是咬牙的自言自语到，“还真是个高人！”但是转眼又变回了轻松中带着点无奈的样子，“没错，我是对你有所求，而我这里也有你需要的东西，所以我们还有谈下去的必要。”
子于虽然猜不透大云想干什么，但是还是带着疑惑的坐到了大云的对面。事实上他也对大云刚刚的话很在意。
“晚上我听到风声，新创的四个股东在到处找买家，想转让手上新创的股份。”
“然后呢？”对于大云的话子于并不觉得意外，下午开会的时候四个胖子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商界的圈子其实就这么点大，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就会传得到处都是。”显然大云也有说话跳台的毛病，子于开始严重怀疑这是他们的家族遗传。“两批外行人投资网游业，结果弄得自己焦头烂额，现在已经传遍了整个圈子。你别看季老头刚刚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紧张，其实为了那个公司他已经烦了几个月了。虽然你自己没感觉，但是你刚刚那些话已经彻底把鱼龙OUT了，季老头表面上维护鱼龙只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不出一个星期，鱼龙就会再从这个圈子里消失。”
原来季总的从容是装出来的……子于愕然的回想刚刚季总的样子，原来最牛B的演员不是那些拿小金人的，而是商人。
“你们也一样，现在你们跟鱼龙所代表的两家公司已经成了那些老总茶余饭后的话料，没事就会拿出来聊一聊。”
看着大云隐含在眼底的嘲讽，恐怕不只是话料，而是已经变成笑料了。子于对他们这种转弯抹角的说话方式本来就已经很感冒了，大云还尽挑他不爱听的说，当下就有点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真是没定性！”大云无聊的淡淡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想在你身上达到某些目的，就应该东拉西扯的随便陪我聊，像这样才聊了几句就马上沉不住气，马上就会被对手吃的死死的。”
“我诚认我没有做商人的天份，我也不想做个商人。我只会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子于并不否认大云的评价，从始至终他也没去想过要当个好商人。
“既然你知道自己的份量就好，那你也应该清楚你并不适合上古神战总策划的这个位置。”大云含笑的看着子于，眼神中却带着冰冷的轻蔑和讥讽。
“给你最后一句话的机会，再是废话我就回去了。”大云的态度让他非常不舒服，子于已经没了想谈下去的念头。
大云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但是很快就压了下去，沉声道，“我要你们四个人辞职，相对的，我会救吕彬和他的公司。”
子于一愣，然后脑子里升起的念头就是好笑，他竟然要他们辞职？这大概是他到现在为止听过最好笑的话了。“麻烦你任性也有个限度，这种话说出你觉得我有可能接受么？”
“所以我才说你没耐性！”大云似乎也料到了子于的反应，浅浅的啄了口酒，“我之前说的没有一句是废话，只是你自己听不出别人话里的意思。你可以想一想，其实你们跟鱼龙是一样的，在这个圈子里已经臭了。那四个人有可能找到买家接手他们手里的股份么？而且还是没有控制权的30％的股份，会有人要么？”
“那又怎么样？”这就是强哥要的结果，让那些胖子既退不出去也转卖不掉。现在那四个胖子卖不出去，不正好合了他们的心意？
“你会说出这种话，说明你对那家公司的现状是完全的没搞清楚状况。那四个人拿着在他们眼里几乎已经等于是废纸的股份，他们还有可能再拿钱出来么？而按照那家公司现在的情况，如果没有新的资金流入，不出三个月那家公司就会倒闭。”说到一半，大云看着子于完全一脸茫然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又不屑的笑了出来，“你至少应该知道那家公司最近几个月一直都在亏损吧？你就没想过那些负数都是由哪填补出来的么？”
对啊！那些钱都是从哪来的？子于一直只知道公司一直在亏钱，但是他从没更深一步的往下想——亏掉的那些钱都是从哪来的？很多时候大家口中所说的亏损在子于的脑子里只是一个很抽像的概念，他知道一家公司亏钱是不正常的，不可能长久的。但是他从没想过所谓的亏损，不就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