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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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封喉-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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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看见俏春寒遗忘在草地上的坠星剑,暗道这或许就是‘关心则乱’。轻轻一笑,收起了坠星,去叫醒了战士们,想了想,又吩咐战士们把马儿的眼睛用布条蒙住,随后叫徐福寿集结起队伍,便与云梦国一同踏上了上天的路。

卷三转折第五十一节云藏洞

踏上云路,牵着马儿越行越高,心中也明白了,云素为何会选择在夜半编织成这条上天的路。微寒的风拂体而过,感觉就像前行在虚空中,脚下也似不着一物,轻飘飘地迈着步子往上走。夜色使身近处的一切都模糊不清,而头顶闪烁的群星,落在视线尽头如一匹银带的银水河,却是清晰异常,好似伸手就可探触得到。

身处在这般奇异的光景下,莫说是受到惊吓便会扬蹄拼命奔逃,最后从云路上掉下去的马儿,连战士们也是一边手抚不断鼓荡的胸口,一边低头紧紧盯着脚下的路,生怕会一失足错踏出去,铸造出人生里最后一个悔恨。

与我们形成强烈对比的,走在前面的云梦国人则都是处危不变的安逸模样,连队伍中的马儿也未蒙上眼睛,想来他们应走过很多次云路,早已习惯了。

我率战士们亦步亦趋地跟着云梦国的车队,却是因为自身的速度缓慢,渐渐被远远地落在后面。纵目遥望,云梦国的车队已远至似走进了星空里;低头下瞰,行程应只走了三分之一,却已是距离地面极其遥远,漫布脚下大地的乳白色烟雾就像无际的白色海洋,夜风轻掀起淡涌的波涛,一缕缕有若实质的烟丝,画出曼妙的曲线,从烟雾上飘升到蓝色的天幕,最后消失在繁星璀璨的光芒中。

忽地身子打了个寒噤,我长吁出一口气,收回有些晕眩的视线,抬头平望。

俏春寒跨着匹四蹄踏雪的黑色骏马,从蜿蜒的云路上远远地奔驰过来,呼吸几下的工夫,他便已奔至身边,勒马停下后道:“夜将军要加快行军的速度,太阳一出来,云路便会消散了。”

我转头望眼速度比我还慢的战士们,回过头来,苦笑道:“就像马儿一样,把我们的眼睛也蒙上牵着走,速度或者可以快起来。”

忽地心里灵光一闪,我对悄春寒笑道:“小时候玩过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吗,我有办法哩!”转身吩咐徐福寿找来条长绳,让战士们把绳子缚在腰间,用长绳把队伍头、尾连接起来,使整个队伍在云路上“一”字排开。我接过徐福寿从身后递来的绳头,把绳子一甩,从中腰绕过,又微笑着把绳头递向俏春寒。

俏春寒有些苦笑不得地道:“便让春寒做‘老母鸡’带着大家跑吧。”接着有些迷惑地问道:“绳子系在中腰,在马失蹄踏空的时候,可以把人拖拽上来,可是那掉下去的马便不要了吗?”

我淡定地道:“春寒兄放心,即便五十几匹马都掉了下去,夜鹰带着战士们拖着车,跟在你后面,也不会比马慢多少!”俏春寒听后失笑道:“夜将军真是猛将!”旋又面容一整,意态豪放道:“就让春寒同你们一起做这个危 3ǔωω。cōm险的游戏!”把绳头挽在腰间,驱策骏马回转过马身,淡淡道:“请夜将军下令出发。”

我跃上马,大喝道:“走吧!”眼见俏春寒跨下的骏马随喝令落下,像怒箭一样射了出去。我与五十许战士纵马衔尾追驰过去。

骏马冲势甫一起来,烈风立时冲面刮来,任发丝被长扬而起,刚悄躲进心里的慌乱、恐惧,现已不知被抛到何方。热血沸腾中凝神控制着目不能视的骏马在云路上飞驰,探头奔向不可计数的群星,身周是恒久不变的无尽虚空,心中涌出身旁的景物不变,而身子却越来越接近天幕的怪异感觉。

这已不知是策马奔过的第几个转弯,每个转弯队伍都是在惊险万分中堪堪地擦着云路的边缘掠过。过度的兴奋和专心让精力消耗怠尽,汗水滔滔而下,心神在一刻都不敢走神的压力下,忽地放松了,似脱离了躯壳,飘荡到满天的寒星间,俯瞰在一条似贯连天地的云路上,一队五十许名的骑士策马纵意飞驰着。

当东方的地平线上抹出第一道白霞的时候,我们终追上了云梦国的车队,来到了旗云的近前。俏风寒回过头,大声道:“进入旗云后身体不动,自会被带到天上草原,千万莫要惊慌。”说完对我微一点头,便策马奔到云梦国队伍的最前面,却是没做停留,一闪没入云路尽头的旗云里。

我与战士们解下绳子,下得马来,缓缓向旗云走去,汗水逐渐停止汹涌,心神从刚才的紧张中一下松弛下来,只想就此倒下去便睡。

来到旗云脚下,高广的旗云带出的巨大的视觉冲击力让我倒吸一口冷气,视野里尽是白色的云朵,回望身后蜿蜒的云路,心里竟生出丝身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一步迈入云朵里,眼睛里煞时黑下来,身子感觉四处都不着力,似乎被高高地抛了起来,又似乎是正在迅速向下坠落。眨巴眨巴眼睛,确认自己张着眼睛后,发觉仍是漆黑一片,经过刚惊险万状的奔驰后,已不再有任何恐惧,耐下心来等待被送出的那一刻。

眼前亮起颗红幽幽的光点,光点盘旋飞舞,在黑暗中画出一道带着红色光痕的轨迹,接着光点渐多起来,四处都可见到这些光点舞动出的光痕,接着它们追随着最先出现的光点,汇聚成一道光流飞来。

飞到近处的光流就像一条小河,迎着我的身子流淌而来,点点红光拖着道道光痕从身边游曳过去,我这才看清它们是一盏盏拇指大小的金色小灯,它的形状就似一个小酒杯,杯体两侧各伸出个如它杯口燃起的火焰般红艳艳的小翅膀,金色小灯就这样扑扇着红翅膀,飘摇着从腰间、耳旁、托起的手掌上飞过,显得顽皮可爱至极。

我不禁让微笑爬上脸庞,心中做梦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仿佛只要我闭上眼睛一会,再张开时,便会从奇幻美丽的梦境醒来,看到夜鹰在马场官署里的那个房间。

红色光流从身边慢慢流过,眼睛忽地一黑一白,随身周景物狂涌入眼,眼见脚下是青青的草地,头顶阳光漫天,俏春寒正站在不远处微笑地看过来。

我深吸口气,稳定下激荡的心绪,起步向俏春寒走去。俏春寒见我走过来,笑着道:“灯盏花流好看吗?”

我心中一叹,暗道原来那是灯盏花。由衷地点点头,环视下四周的景物,欣然道:“此地就是天上草原了吧。”

俏春寒点头道:“此地就是天上草原的边缘了,再有个四、五天,走出周围的连云山脉便到云梦国了。”我回头看向他,问道:“云素小姐没事吧?”眼见他笑着摇了摇头,我点下头,转头看了眼同是汗水淋漓的众战士,沉吟道:“战士们看来都累得走不动了,再这休整一天,明日再走吧。”

眼见他点头称好,疲劳袭身的我便不与他多谈,返身吩咐众兵士搭起帐篷,休息一天。匆匆吃过早饭,便钻入帐篷倒头睡下。

卷三转折第五十二节云连峰

醒来后发觉已是黄昏时分,起身来到帐篷外的草地,隐隐的风雷声被风迎送入耳,随即眼见一条缓流的大河,河面宽阔,应有个十数丈的宽度,清晰可以望瞰到对岸一带茂密的树林。

四面都可见群山高大的轮廓,其中要数对面的青峰最为雄伟,接天连云,飞鸟难渡,我暗道这应该是连云山脉的主峰了,却是没曾想传说中贫瘠干旱的天上草原里,竟然有这样一个风景秀美的地方。

战士们也都陆续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却没有同往日那样笑闹、比斗,除去少部分在生火造饭外,余下的大都在河边的草地上,或是蜷膝坐着面朝对面的青山,或是手拄后背仰躺在柔软的浅草上,望着染着红霞的天空。

云素在河边背对着我,面水而立,与她隔着五、六步距离,一身黑衣的俏春寒正和三个云梦国的战士说着话,其中巨擎高大的身量特别突兀,整比他身旁的人高出大半个头。

我径直走过俏春寒四人,负手站在云素的身旁,望了眼对岸上被落阳直扑过的光线照射得斑斑陆离的密林,悠然道:“云素小姐也是和夜鹰一样,懒在床上现在才起吗?”

云素苍白如纸的脸上迅速飞上了比得过西天边颜色的红霞,转首过来,怒瞪我一眼,低垂着眼睛注释着流逝不归的河水,叹息道:“云素的心里很不平呢。你的无情叫人家很伤心。”

我失笑地回头望了眼俏春寒,错愕道:“云素小姐说话不要总是留半句,神神秘秘的,让我听了很害怕。”

此时,耳听得俏春寒正与巨擎三人商量夜里的寻职安排,似乎没有听到云素的‘轻声低语’。

看着云素颔首不语的娴静样儿,我心中大兴‘老鼠抓龟,无处下口’的感触,确是也不敢大声逼问她,让她把心里掩藏起的话都说出来。抚了抚口角边新生出来的胡茬,大声胡诌道:“在云素小姐清雅的芳心里,我们这些浑浊的男子就是一幅幅风景画,云素小姐可以毫不在意地一一翻看,或是投注其中的一幅于一瞬,或是一手一幅,两相比较着瞧;而在夜鹰心里,云素小姐就如同你演绎出那具有魔幻魅力的歌声,我只要一侧耳倾听,这人世间的其他声音就再也听不到了,也不会再想听了。”

云素听后眼也不抬,怡然自得地道:“夜将军真是有趣,用这些古古怪怪的话来掩饰自己心灵的波动吗?”

听着云素虚弱却仍不失美妙动听的声音,心里却有些气短,她的问话很巧妙,避开了我刚胡诌时对她感情的调侃,直接探问夜鹰说这番做作言辞的目的,让我一时找不到话来回答。

我暗叹口气,耳听俏春寒吩咐巨擎等人去布防后,大步走了过来。眼见俏春寒站到了我的身边,我开口问道:“旗云里的通道真是很神奇,用大法术将我们挪移到这方草地上的是那灯盏虫流吗?”

“这个春寒也不十分清楚。”俏春寒隔着我的身位看了眼云素,“夜将军还是去问问云素小姐吧。”他没有回答夜鹰为了遮掩随口说出的疑问,显是已听到刚我与云素对谈,所以似乎是暗含嫉妒的出言调侃我。

我干笑着挠挠头,打趣道:“春寒兄刚站在那边说话的时候,可是留了一只耳朵在云素小姐的身边?”

听到云素清晰得如似在我耳朵边的轻笑声,眼见俏春寒毫不掩饰地点点头,他欣然道:“夜将军刚刚的比喻很恰当。不过若是要用眼睛和耳朵来认清感情的话,我会选择用耳朵。因为眼睛可以同时看到数个不同的事物,而耳朵一般在同一个时刻只能听到一种声音。”

我听后默然,俏春寒的话勾起了我些心事,心里面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摆摊卖小玩意的少女红药,夜色笼罩下她站在长街上泫然欲泣的模样;清晨雾起她在街边忙碌时,胸间摆荡的那颗晶莹的红石……这些画面就似刻在了心灵的最深处,日子过去得愈久再回想起来它就愈变得清晰。

心头忽然想起卖与我红石的那落魄汉子,曾说过这石头有个名字叫‘心灵石’。莫非夜鹰把红石解下送给红药的时候,也把自己那颗能动情的心也抛掉了?长叹一声,不禁摇头苦笑,这可是个非常糟糕的暗示。

俏春寒把我的苦笑看在眼里,微笑道:“怎么,夜将军觉得春寒刚说的话,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吗?”

我连忙摆摆手,解释道:“刚被春寒的话引出点心事,借着走神回想了一遍,真是抱歉。”俏春寒摇头笑了笑,道:“这里虽是天上草原上人迹罕至的边缘,不过严格说来此地可算是胡狼的地界,兴许能碰到胡狼的小股骑兵。夜宿的时候将军最好多派些人职守,小心为好。”

我点点头,耳朵里忽听到云素轻颤着呻吟了一声,我与俏春寒同时转过头去,眼见云素目光定定地望向俏春寒,有些娇痴地道:“春寒,云素好累啊,扶人家进去休息会儿好吗?”

看着神情慌乱中带着欣喜的俏春寒紧步从身边走过,小心翼翼地半拥着云素向云梦国的行营走去,心里面发觉有时候伤病劳累也是好东西,起码让仿佛是身在云端的飘渺仙子云素,因此放下了身段去痴缠俏春寒。

我收回目光,转过身来。

一个人在河边,刚出帐篷听得的风雷声愈加清晰了,寻着声响沿河上走,眼见河道缓收,躲闪钻过从无到有渐茂密的夹岸而生的丛林,再转过一个河弯,风雷声忽地放大,轰然入耳。

面前河道似被天斧横劈断落,河水飞流直下,形成一道迅疾泄下的瀑布,氤氲的水汽升腾上来,幻出一弯弯绚丽斑斓的彩虹。

我惊叹于天上草原自然风光的奇异瑰丽,在瀑布前驻足停留到西天边的太阳落下,才施施然地步回营地。

与等候我多时的战士们吃过晚饭,眼见俏春寒又一个人踱到河边。我叫来战二十三,吩咐他去云梦国的营地挑衅比斗,便钻进帐篷里取出坠星和不易剑,大步走到俏春寒身旁,语带调侃道:“云素小姐的玉体好些了吗?”

俏春寒似对我的言辞毫不在意,欣然点点头。此时云梦国的营地适时传出呼喝声,我心怀鬼胎地和俏春寒同时转头看去,眼见营地上已围出了个人圈,两边的战士、侍女正在起劲的喝彩。我暗赞战二十三办起事来还满有效率的,对俏春寒笑道:“这不知是夜鹰手下哪个精力多得没处使的小子,故意挑出的事儿。春寒兄,陪夜鹰去瞧瞧热闹?”

俏春寒看了眼我手上的坠星剑,轻笑道:“也可能是巨擎惹的事儿。”他步过来,苦笑着道:“天上草原不同于外面,胡狼的轻骑随时都可能出现,可不能让战士们再随意打闹下去了。”

我面目凝重地狠点下头,与俏春寒一同走向人群。

我二人步近人圈,外围的一个云梦国的侍女轻呼出我与俏春寒的名字,眼见围观人群煞时安静下来,向两边散出个缺口。我的视线无阻地投入比武场地,看到的情境却让我差点失笑出来,眼见在搏斗中愕然罢手的两个战士,赫然正是巨擎和战二十三。

俏春寒在身旁苦笑道:“春寒已告戒过他们进入天上草原后就不要再生事,果然,唯一敢抗命的就是这个巨擎。”

我哈哈一笑,朗声道:“春寒兄不要怪他,是夜鹰特意找人挑他搏斗的。”抬手把坠星扔过去,身行一纵到人群中心的草地上,“锵!”地挥出单锋剑,剑尖虚点向俏春寒,洒意叫道:“春寒兄,拔剑吧!”

卷三转折第五十三节星对易

我的目光淡定地罩着俏春寒,他错愕的表情在脸上一顿,随即转化成随意的微笑,缓步走过来。

巨擎和战二十三都是爱凑热闹的人,不过让人捧腹的是,巨擎好似有些没心没肺。战二十三明显是做出来的惊容在脸上一闪,旋即他就使劲地起着哄,连带让挑起了好奇心的众人大声催促起俏春寒赶紧进场;巨擎没有丝毫搀假的惊愕则让他脸上的表情立时凝滞,不过在他听得起哄声回过神时,已是兴奋满面,不但带着云梦国的人叫好,给俏春寒鼓劲助威,还大声斥令围观人群向四下散开,为即将到来的比试腾出更宽敞的地方。

“接着!”俏春寒轻喝着走至场地中心,右手缓拔出坠星剑,左手把剑鞘扔给站在人群前头的巨擎,接着他沉下双肩,横剑胸前,立稳身行,“此地已是天上草原,将军远来是客,就请先出手吧。”话音一落,他便收起笑容,面容显得随意而又安静,目光有意无意地望过来。

我把剑鞘直插入浅草地里,双目显出热烈神色。这是我迄今为止最为企盼的一场比斗!自金陵中心广场上第一次比剑,到与熊耀生死搏击时的初窥剑道,还有雨夜在大草原上的剑引天火,至此刻,我从未对自己的剑术有过这样的信心,急于找个剑法高明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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