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萨斯看着倒映在水中自己的样子，那脸蛋和几年前一模一样，但就连他自己，也看不出这张脸上青涩的痕迹了。
他的眼神已经变了……
变得更加深邃、更加沉静、更加理智……
那是在追求着什么的眼神。
“我很开心。”
凯尔萨斯笑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倒影笑了起来：“能够走到现在，我很开心。”
他已经改变很多了，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凯尔萨斯将改变高等精灵的命运，拯救无数的族人。
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事更让他开心。
——
‘凯尔萨斯……’
‘哥哥……’
——
两个声音在他脑中一跃而过。但是凯尔萨斯依旧笑着，没有改变。
他的眼睛直视着前方的命运，不会停止、不会休息……
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他的道路。
他的时间如此短暂，直到改变那个沉重的命运之前……
凯尔萨斯不会望向其他的事物。
“你呢。你快乐吗？奥妮克希亚？”
他反过去问道。
对方沉默了……
“我感觉你一直都很快乐……”
凯尔萨斯看她没有回答，自己说了起来：“但你和我不同，我是为了追求幸福而快乐，而你是为了追求快乐而快乐。”
“哈哈，这可真是有趣的话，小家伙。”
这话让奥妮克希亚笑了：
“能为我解释一下吗？”
【我可要为你猜一猜……】
凯尔萨斯稍稍转了下脑袋。轻声微笑：“奥妮克希亚，你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这是他观察了这个黑龙公主一段时间得出的结论。
在游戏中，奥妮克希亚表面看是一个阴谋者，爱制造混乱。这个世界上，她的性格看上去也有这样的倾向。
但她是为什么这样做？
黑龙王是被上古之神蛊惑，才会满脑子想着毁灭世界，但奥妮克希亚却不同，她有自己的思想。
这段时间下来，凯尔萨斯发现她和其他人的思想方式并没有很大的差别，但是这样的话，奥妮克希亚又是为了什么喜欢混乱呢？
答案是为了快乐……
“你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不知道去寻找什么，所以就喜欢玩耍。”
“喜欢制造混乱，让自己获得快乐。”
奥妮克希亚呆住了。
【快乐？】
准确来说，她并不是在追求快乐，而是在寻找自己的存在、寻找自己的满足感。
但这些东西，要是说成是快乐，也不是错误。
从没有人这么了解过她，跟她说这些话……
上次签订契约的时候也是这种情况……
【你难道可以看透人心吗？】
奥妮克希亚转过头，看着凯尔萨斯所在的地方，眼神变得柔和了。
她感觉到了温暖……
或许……
她的命运已经改变了……
【幸福吗？】
【小家伙，有你在，或许我也能找到它呢……】
第二一二章：黑龙当坐骑？
斜晖在湖面上轻轻荡漾，有风吹过之时，偶尔会从头顶飘落一下树叶。
短暂的对话之后，两人没有再对话。
凯尔萨斯安然地躺在水中享受着片刻的宁静，洗去几天的风尘之后，心灵也变得开阔平静下来。
他从树叶的缝隙中看着鲜红的天空，心想要是永远能够这样就好了。
自从凯尔萨拉死之后，那沉重的使命感以及种族的安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了他的身上，无论他再怎么假装坚强也好，也在渴望能够得到舒缓的时间。
然而，他的身边几乎一直有着精灵的陪伴，他不能让这些精灵察觉到自己的脆弱。
只有洗澡和睡觉得时间，才能够让他稍微放松下来。
或许是精神过于紧绷的原因，凯尔萨斯最近几天的睡眠都大多是在做恶梦，也很久没有安心的洗澡了。
所以此刻，他什么都不愿想，只想静静的待上一阵子。
好一阵子过去后。
凯尔萨斯回过神来，外面的湖泊已经听不到奥妮克希亚的戏耍了。
【她洗好了嘛？】
他苦笑着自己的不注意，然后站了起来，朝岸边走去。
洗澡之前升起的火已经熄灭了，只剩下些许的火苗。凯尔萨斯伸手摸了摸挂着树上的衣服，也干得差不多了。
他把这些衣服放进项链里面，然后擦干自己的身体和头发，拿出一套红色的法师袍穿上。
“奥妮克希亚。”
凯尔萨斯走出来。沿着岸边寻找黑龙公主。
但是他没有听到回复的声音，有些奇怪。
【她去干什么了？】
找了几分钟不见踪影，凯尔萨斯只好回到了他们一开始到达的地方，等待起来。
过了一段时间，翅膀拍动着飞行的声音被他远远的听到了。
凯尔萨斯回头，巨大的黑龙用爪子抓着一只野羊飞了回来。
“扑通——”
野羊被轻轻的丢在了地上，凯尔萨斯皱着眉头退了一步。这时才发现这是一只已经死亡的野羊。
“这是什么？”
他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晚餐。”
黑龙公主迅速变成高等精灵的外貌，轻盈的落在了地上。
她抬眉一笑：
“你会处理这个东西吗？”
“处理？”
“就是把它烤了或者煮了，反正只要熟的就行！”
“这个……”
凯尔萨斯有些迟疑。他看了看野羊比他还大的体型，感觉到了一股压力：“我会是会，但是这个太大了吧。事前处理很麻烦。”
“而且，我们没必要在这里准备吃吧，回去之后也就是晚餐时间了。”
人类有专门的炊事班，同样会提供他们食物，虽然味道不怎样，但非常方便。
“那里的东西还不够我塞牙缝。”
奥妮克希亚抱怨：
“小家伙，我是只黑龙。”
签订契约的时候没考虑，直到一段时间下来，奥妮克希亚才知道保持精灵的形态是非常折磨人的一件事。
不仅活动不了自己的身体，而且为了不让人类怀疑。吃东西还不能吃太多。
这对于一只龙来讲，无疑是灾难。虽然奥妮克希亚不用每次都吃那么多，但是她和一些动物很像，需要保持大量的食物保持自己的活力。
一次满足的大饮食，可以让她好几个礼拜不饿肚子。
现在。就是该进食的时候了。
“我帮你来处理它吧，你帮我弄熟它！”
奥妮克希亚没有管凯尔萨斯，直接用小手提起了肥壮的野羊，朝湖边走去。
接着，一阵毛骨悚然的撕裂声响起，凯尔萨斯连忙转身背对着她。
【不能斯文点吗？】
他心里有些抱怨。刚刚一瞬间看到的场景，让他也受不了。
“给你。”
不用2分钟，奥妮克希亚回来了，把野羊交给凯尔萨斯。
凯尔萨斯有些无语的看着内脏全部消失，只剩下皮和肉的野羊。
“这处理的可真干净。”
他叹着气接了过来，感觉非常沉，但他承受得了。
“我不喜欢吃里面的东西。”
奥妮克希亚解释道，然后走到一边，又变成了黑龙：“你先做着，我去再抓些回来。”
“啊！？”
【还有？】
凯尔萨斯张开，但黑龙公主没有理会他，拍着翅膀离开了。
无奈。
“小奥”“小火”
凯尔萨斯召唤出了自己两个伙伴，让他们帮起了下手。
忙活了好久，他准备好了地方以及材火，开始了劳苦的烧烤时间。
他项链里面有着许多的调味料，所以不怎么担心味道问题。
但是，即便是这样，当奥妮克希亚抓着第六只野羊回来的时候，所有的调味料也不够用了。
“这几个都烧好了，你怎么不趁热先吃？”
凯尔萨斯大力的翻转着最后一只野羊的时候，奇怪地问奥妮克希亚。
在旁边的干净地带，前面几只烤好的野羊都快凉了，但奥妮克希亚却没有一丝动手的趋势，直盯盯的看着他的行动。
“我要等全部烧好之后一起吃，这样才爽快！”
奥妮克希亚回答。
“是吗？不过这最后一只不够调味，可能不会好吃。”
凯尔萨斯能理解这种行为，他最近也喜欢把好吃的叠起来一口气吃掉，这样会感觉很过瘾。
但是如果这里面有个难吃的，那就没必要了。
“我会先吃你这个口味淡的。”
奥妮克希亚无所谓的回答：
“一开始比较差。后面一口气吃完好的，就会感觉更加爽快！”
凯尔萨斯一愣。
“随你吧。”
他无奈的笑道，他想起了刚刚取消召唤的小奥，很久之前这只凤凰也是会挑着吃东西的。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它竟然对食物失去了兴趣。
刚刚他还想让小奥吃点，但这只凤凰直接拒绝了，至于地狱火。这个呆头呆脑的大家伙，也从来没有吃东西的习惯。
这两个正经来讲，都是元素生物。不算是动物生命，所以也不出为奇。
最后一只野羊也顺利烤熟了，凯尔萨斯感觉累死了。他对奥妮克希亚说了一声，总算可以休息一下。
“哈哈，我不客气了。”
奥妮克希亚大笑着，直接拿起一整个烤羊，大口的开吃起来。
“呜……小家伙……手艺不错……”
她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一边夸奖着。
看来这只调味料不够的烤羊，也没让她失望。
“谢谢。”
凯尔萨斯道了一声谢，不管怎样说，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当然。对方是只黑龙，生东西都能吃的动物，这个夸赞要打个半折。
“那我也吃一点吧。”
烤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凯尔萨斯也有些饿了，从一只还热着的烤羊身上撕下一个腿吃了起来。
这个腿都够他吃到撑肚子。
不知不觉。原来时间已经是晚上了，凯尔萨斯坐在岸边，一边吃着，一边望着澄净的天空。
群星点缀的天幕、漆黑悠远……
但是，感觉却和奎尔萨拉斯的完全不一样。
年幼之时，在凯尔萨拉的陪伴中。从逐日之塔仰望的星空，是温暖而稀奇的。
稍长一点，在梅菲特斯的带领下，从奥术之道仰望的星空，是神秘而诱人的。
成为王子后，在高等精灵们的拥护当中，从各个村庄小镇仰望的星空，是悲伤而沉重的。
凯尔萨斯突然发现，他在这个世界的灵魂，已经永远停留在了奎尔萨拉斯。
“你在望什么？”
奥妮克希亚迅速的解决完一只烤羊，正拿着另外一只准备开吃，看到凯尔萨斯的目光，笑了起来：“小家伙，那上面什么都没有。”
“我望了几千年，结果发现了，那上面什么都没有。”
在她漫长的生命中，星空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不，那是你看不见而已。”
凯尔萨斯摇头，垂眼，轻声道：
“你要是真心想看，自然会发现上面的东西。”
奥妮克希亚咬了一口烤羊，大口嚼着，不置与否。
她的心思不在那里。
还是眼前的食物更具魅力。
半小时后，奥妮克希亚把所有的烤羊都吃进了肚子里，满足的打了个饱咳。
她站起身，走到旁边，然后身体变化，又变回了高大的黑龙。
“你怎么变回去了？”
凯尔萨斯有些奇怪地问。
“吃饱了，变回这样子比较好消化。”
奥妮克希亚回答。
她把龙头转向凯尔萨斯，喷出一口气流：“来吧，小家伙，我载你回去。”
凯尔萨斯愣住了。
“你说什么！？”
他有些惊喜：
“你要载我回去？”
“嗯，没错。”
奥妮克希亚点头，摆了摆身体，让尾巴平摊在地上：“从我尾巴爬上来，小家伙，你很想坐坐吧。”
“我、黑龙公主……满足你这个小小的愿望了！”
“真的？”
凯尔萨斯还是不敢相信。
“废话，你到底做不做？”
奥妮克希亚有些不耐烦了。
“我坐！”
凯尔萨斯连忙点头，然后轻巧的从奥妮克希亚的尾巴上向上爬去。
他来到了奥妮克希亚的背上，稳稳地坐着，然后把手放在了她脖子上些许突出来的尖刺上。
那些看起来可怕的刺，现在反而能让他坐得更稳。
“坐紧了，一会飞太快，你掉下去我可不管你！”
奥妮克希亚嬉笑道，拍着翅膀飞了起来。
但和她的话不同，这只黑龙飞得很小心和稳当。
【这是对你准备的食物的感谢，小家伙。】其实黑龙公主之前是在考验凯尔萨斯，看他是不是愿意为她付出行动。
结果令她很满意。
精灵的王子身份不会比黑龙公主差，他愿意为她准备晚餐，无疑是真正把她当做朋友了。
第二一三章：传奇与战争
奥妮克希亚在偏僻的地方放下凯尔萨斯，然后和他两人步行回到了营地。
营地里面似乎正在准备着晚餐，帐篷外面的空地上热火朝天，士兵们云集在一个个篝火的边上。
在这个年代里面，篝火就是出门在外的饮食和睡眠保障，除了法师之外的大部分职业者和贫民，身上都会带些打火石用来生火。
很快又几个精灵发现了凯尔萨斯两人，匆匆的赶来。
“怎么了？”
凯尔萨斯看着两人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奇怪地问道。
“殿下，新的指挥官到了，您失去了控制这些人类的权利。”
有个精灵走上前来说。
“嗯？那很好啊……”
凯尔萨斯眼睛一亮，反而有些开心，他早就不耐烦了，现在有人接替他再好不过。
“不过那是谁？”
他接着又问，想知道是哪个人来接过统治权。
对方是怎样一个人，他之前认不认识，或者有没听说过，直接影响到凯尔萨斯以及精灵们之后的行动和损伤。
“一个叫做莫格莱尼的圣骑士，好像是那位人类公主的导师。”
这个精灵回答。
这个回答让凯尔萨斯大喜过望，莫格莱尼，这可是个极其优秀的领导者。
不知道是不是洛萨明白他和莫格莱尼曾经有段相识的日子，特意安排他过来。
“放心吧，这个新任的统帅应该是个值得信任的家伙。”
凯尔萨斯安慰这几个有些不安的精灵。
这些精灵才刚刚接触人类的部队。之前几天那些指挥官让他们感觉很蠢，所以难免会对整个联盟抱有担忧。
但凯尔萨斯却知道，联盟的优秀统帅非常多，而且大都不会对其他种族抱有歧视，至少像加理瑟斯这样的蠢货现在是没有多少的。
接下来，凯尔萨斯随着精灵们前去和莫格莱尼见面。
他路上没有见到那个激流堡的国王索拉斯。托尔贝恩，猜想他肯定是和莫格莱尼在一起。
果不其然。当凯尔萨斯来到人类首领们所在的地方时，发现了他的身影。
不仅是他，连卡莉娅和弗斯塔德领主也在。
“来。凯尔萨斯殿下。”
这群人类正在吃饭，看到凯尔萨斯的出现，索拉斯。托尔贝恩满脸笑容的站起来。向他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
“莫格莱尼大人，好久不见。”
凯尔萨斯微笑着问候。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凯尔萨斯殿下。”
莫格莱尼也笑着回应，他已经是个完全的中年人了，可以清楚的感觉出时间的流逝。
“卡蒂娜，你先下去吧。”
凯尔萨斯朝着奥妮克希亚说道，尽管现在她的样子和几年前完全不一样，但他还是突然醒悟过来，让她离开比较好。
现在。格莱尼和她实力相差不大，很可能会察觉到她的身份。
奥妮克希亚离开之后，凯尔萨斯坐在了弗斯塔德领主的边上，和三个人类面对面。
“我都忘记了，你们两个是认识的。”
索拉斯这时才拍着脑袋。想起了什么一样说道：“在洛丹伦的会议室，负责接送凯尔萨斯殿下的，就是莫格莱尼你吧。”
莫格莱尼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意：
“对，但是，索拉斯陛下。我和凯尔萨斯殿下是很早之前就有过接触了。”
“哎？”
索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