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带着风霜的熟悉面孔走了过来。
“布洛克斯，多年未见，你还是老样子啊。”
凯尔萨斯趁他没有发动攻击，率先用笑容问候。
这份自然的态度让布洛克斯停止了攻击，转而沉着脸问：“你是谁？”
“我你还记得上次大战的时候你阻拦过的人吗？”
凯尔萨斯伸出手，小小的紫色漩涡在他手心成型——失重立场。
“是你！”
布洛克斯脸色大变，随之戒备的看着凯尔萨斯。
精灵王子特有的技能，他当然印象深刻。
然而这个老兽人很快又想到了什么，绷紧的脸略显缓和。
“算了，你们脱离联盟也不能说是敌人了。”
他放下武器，随后询问凯尔萨斯来此目的。
“我想和你们大酋长谈谈。”
这个回复没有出乎布洛克斯的意料，老兽人命入前去报告了。
萨尔正在荣誉谷里面和德雷克塔尔研习着萨满之道，在接到这个消息后大喜的跑出来迎接。
他的喜色当然没有瞒过其他人，一时有许多不明所以的兽人将领跟在了身边。
“去、去、一边去！”
萨尔不得不驱逐了这些家伙，然后匆匆带着凯尔萨斯走去他居住的地方。
就连布洛克斯最后也被赶走了。
“特瑞莎呢？”
凯尔萨斯转换成精灵的外貌，四处张望萨尔的家。
这个简陋的家庭并没有人类和其他王公贵族之家那般华丽，对于萨尔和特瑞莎来说，或许简单的地方才更适合他们居住。
当然，外面那两排密密麻麻的守卫才是身份的象征。
“她去了杜隆塔尔，那儿有许多孩子。”
萨尔一边柔和的解释，一边给凯尔萨斯倒上茶水。
“将就一下，这个可没你做的那么好。”
他这样笑着。
这股单纯笑容并没有因为身份而改变，也让凯尔萨斯松了口气。
萨尔和特瑞莎两人都是从最底层、经历过最艰苦的岁月成长起来，或许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互相搀扶保留住了最原始的心灵。
联盟则是不一样，无论是卡莉娅还是瓦里安都是出身高贵的人，也只有生于王室的人才有可能接下领袖的位置。
当然，这并不是说卡莉娅和瓦里安就不好了。
这个时代几个凡人领袖，凯尔萨斯都非常欣赏。
如若没有守护巨龙和其他各种各样的暗中威胁存在，或许这个世界会迎来一个和平的年代也说不定。
“自从上次分别，一下子就过去了好几年。”
凯尔萨斯抬头，注视着萨尔：
“你变得更加成熟了”
他至今仍然很难分清一些兽人的外貌细节，但萨尔从少年变为成年，改变如此巨大他还是能轻易看出来。
与几年前相比，萨尔的体型变得更加高大强壮，脸上也带上了威严，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力量更是惊入。
圣级萨满。
这才几年的时间，不愧为天才般的兽人——或许在整个兽人部落中萨尔的力量也应该数一数二，不落于老一辈英雄了。
“哈哈哈，兽人的寿命可不敢和你们相比，从小到大你的外貌都没变多少。”
萨尔哈哈笑了起来，他眼中带着疑惑，却没有问出来。
这个兽人酋长显然已经发觉凯尔萨斯和以前不同了。
但这是秘密，元素也无法告诉他答案。
“我来找你是想要一个东西。”
凯尔萨斯转移话题。
“是什么？不是什么重要事物的话，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萨尔挺着胸脯保证——他把凯尔萨斯是真心当做挚友。
时间证明了这层关系。
从小到大，凯尔萨斯无私帮助了他好几次，可以说是唯一一个不为利益行动的朋友。
至少兽人酋长是这样相信的。
即便是希尔瓦娜斯，在他心里也不及凯尔萨斯百分之一。
“我想要你出生时的那块布，你母亲制作的那块。”
但凯尔萨斯的要求大大出乎萨尔意料。
“布”
那是他身世的关键，几年前就是因为那块布他才得意从格罗姆口中知道自己的父母，所以它对萨尔来说意义重大。
“你要拿它做什么？”
他不得不询问。
“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然而凯尔萨斯没有正面回答，他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原因需要过几年再告诉萨尔。
“过几年”
萨尔对这个答案很不解，但基于以往建造的信任，最后他还是把布拿给凯尔萨斯。
得到这块布后，凯尔萨斯就有了打开纳格兰局面的方法。
他应邀接受了午餐的请求。
中午的时候，蒙着脸的特瑞莎在老兽人伊崔格的保卫下走了回来。
“孩、孩子”
凯尔萨斯看到她大肚子的时候，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了——他创造了个新命运。
一个半兽人王子的诞生。
“恭喜。”
回过神来，凯尔萨斯立刻向萨尔和特瑞莎道了声喜。
“您也会有一天当父亲的。”
特瑞莎捂着嘴巴轻轻笑着，她大大的眼睛里面闪着皎洁的光辉，比以前多了些调皮。
凯尔萨斯想起以前那个心里悲伤的小女孩，不由佩服的看了一眼萨尔。
【干得不错！】
他这样把心思传递过去，让萨尔脸上有些燥热。
“特瑞莎凯尔萨斯殿下还要等很长一段时间呢。”
兽人大酋长不服输的把玩笑接了下去：“他当父亲的时候，我们已经当祖父母了。”
这话一点都不夸张，精灵的生育期就得那么长。
当然，凯尔萨斯也有自己的牌可以出。
“我的女儿已经十多岁了。”
他这样说完，萨尔和特瑞莎都呆了。
“这是她的样子。”
为了增加可信度，凯尔萨斯还施法在空中把安薇娜的身影显示出来。
萨尔脸色昏暗的被击沉了，特瑞莎干笑几声，就没有再谈论这件事。
在怪异的气氛当中，三人吃起了午饭。
“对了，特瑞莎，我能治好你了。”
吃饭的时候，凯尔萨斯再次放出了重磅炸弹，吓得特瑞莎差点把手中的奶酪掉在裙子上。
“算了没关系。”
但她沉默片刻，却又笑了起来：
“我现在这个样子就行，不用治疗了。”
凯尔萨斯一顿。
“为什么？”
他放下手上的食物问道，萨尔也跟着疑惑地看过去。
“过去了那么多年大家好不容易才接受我这个样子。”
特瑞莎摸着脸上的纱巾，低声解释道：“恢复容貌可能又要让他们反感了。”
兽人和人类是世仇，特瑞莎要是恢复容颜出现在兽人们面前，的确会不可避免遇到这样的问题。
虽然她的身份从来都很明确，但毕竞从来没有把人类的脸显露出去。
一个蒙面的敌族人和一个正脸的敌族人给入感觉会完全不一样。
“不用担心，特瑞莎，就像上次一样，他们很快就能再次接受你。”
萨尔立刻站起来走到特瑞莎身边，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你渴望恢复外貌，你不应该放弃这个机会。”
“我会陪在你身边。”
他说得同样有道理，特瑞莎战胜了第一次的偏见，第二次肯定会更简单。
“可是，萨尔。”
特瑞莎反握萨尔的手，抬头看着他：
“偏见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消除，我现在已经怀孕了啊”
“我希望自己的孩子在祝福中出生。”
这一刻，凯尔萨斯和萨尔无话可说。
女人看待问题的方式他们不了解，也没人能说特瑞莎的想法是错误的。
“那下次吧，反正不急。”
凯尔萨斯向这对夫妻保证：
“等你们的孩子出世后，我再找时间过来。”
这个话题就此结束。
午饭后，凯尔萨斯本来想直接走，但他灵机一动，随即向萨尔打听有没巨龙的消息。
而萨尔给出了令他欣喜的答案：有人曾在贫瘠之地见过成年巨龙出现。
于是，凯尔萨斯离开奥格瑞玛就变身为白银之龙往贫瘠之地飞过去。
他要找一只合适的家伙去帮忙开启刀锋山和虚空风暴的局面。
就看会是谁倒霉被他碰到了。
第四九三章：克莉斯塔萨
凯尔萨斯没有在贫瘠之地找到成年巨龙。
白银之龙对龙族的感知强到不可思议，所以结论只有一个，那条龙离开了。
他遗憾的往回飞，却突然想起了鹰身人。
【或许那些家伙已经调查出来了。】
于是，他飞向菲拉斯，并联系到了鹰身人皇后艾丹娜。
艾丹娜很兴奋地看到他出现，而她们也的确发现了一只巨龙的影子，可惜的是还在锁定具体的位置。
思索片刻后，凯尔萨斯走进埃雷萨拉斯古城，他把萨尔的布片交给一位上层精灵让其通过传送门送往德拉诺。
确保这个上层精灵离开，凯尔萨斯再次找到了艾丹娜询问巨龙的大致位置。
艾丹娜给出的答案是凄凉之地。
凯尔萨斯踏上了这片荒野之地，偏僻而荒凉的土地干燥呈灰色，零星散布着一些污浊的水池。
大地之上是奔跑的半入马军团，它们近万年征战不息，甚至可以说是世上最多内乱的种族。
随着越来越深入，凯尔萨斯很快就感觉到了一只巨龙的气息。
这是一只红龙。
他没有犹豫飞了过去，随后在一处山峰发现了那只红龙。
雌性的成年红龙，传奇的力量——很合适的工具。
凯尔萨斯落在地上，身体从魔法的虚无幻景中穿梭出来。
“你是谁！”
红龙猛然看到一只银龙的突然出现，自然大惊失色的后退几步。
她没有听过这个世界有银色的龙出现。
“白银之龙，我没有名字。”
凯尔萨斯露出了笑意——但就连他都不知道巨龙微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红龙再次退后几步，让凯尔萨斯有些受到打击。
他收起笑意，沉声说：
“告诉我你的名字，红龙。”
这句话像是无尽的魅惑、又像是至高的命令，红龙心中恐惧着，却不由自主的开口。
“克莉斯塔萨，我的名字。”
雌性红龙的名字后面必然带着‘塔萨’，就如雌性蓝龙名字后面带着‘苟萨’一样，也就是说，这只红龙也可以称作克莉斯。
克莉斯、克莉斯凯尔萨斯感觉这个名字非常亲切。
因为前世就有很多外国入叫克莉斯，像‘凯尔萨斯’‘希尔瓦娜斯’‘索兰莉安’什么，其实在现实很少见。
但亲切归亲切，妨碍不了凯尔萨斯用怪异的目光审视克莉斯塔萨。
她不就是那只被蓝龙王捉去当配偶的可怜红龙吗？
在龙眠神殿准备对抗蓝龙王的时候，克莉斯塔萨带入杀死了蓝龙王的一位配偶。可想而知这对人员稀少的蓝龙军团是多大的打击，一向饥渴的蓝龙王大怒，随后就把克莉斯塔萨抓走了当新的配偶。
结果这头红龙被玩坏冻在冰里，彻底发了疯，死在了龙眠军团的手上。
“你真够倒霉。”
凯尔萨斯忍不住同情克莉斯塔萨，本来历史改变这只红龙不会出事了，结果现在碰到他——的确很倒霉。
“什么意思？”
克莉斯塔萨不解的抬头，血脉的压制让她很惧怕凯尔萨斯，甚至不敢轻易逃跑。
“你想知道？”
凯尔萨斯合拢着翅膀走前两步，大地微微颤抖。
他气势压倒着克莉斯塔萨，并在对方马上想逃跑的那一刻停止了前进。
“看着我的眼睛。”
白银之龙的眼睛就像波澜一般泛起，随后把克莉斯塔萨的灵魂吸引了进去。
老伎俩，制造单独幻景。
凯尔萨斯对她原本的未来做出些许变动，然后把克莉斯塔萨放了进去。
等她出来后，或许就会对所有背叛她的守护巨龙感到愤怒，从而臣服在凯尔萨斯脚下。
当然，这不可能。
无论怎么说克莉斯塔萨都是成年的红龙，就算白银之龙足以让她明白那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她也不会轻易背叛红龙女王。
凯尔萨斯有另外的方法。
他伸出龙爪，然后刺破自己的皮肤弄出鲜血，让它们滴落在地上。
在他的吟唱声中，地面出现一个法阵包裹了克莉斯塔萨的身体。
要是奥妮克希亚在场，肯定会充满恐惧的叫出来——因为这个法阵，正是死亡之翼曾经使用过的东西。
凯尔萨斯在那夜治疗黑龙公主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利用诅咒学会了这个技术，但他没对任何人说。
其实他隐瞒了更多的东西。
白银之龙的血液泛着银光开始覆盖在红龙身上——这只沉静在幻景中的红龙，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不仅这样，血液的流动会影响幻景中的克莉斯塔萨，乃至把她灵魂真正代入到那故事里面的喜怒哀乐，体验那被凌辱的绝望、那被冰冻的恐惧、以及那被龙眠联军杀死的憎恨。
完美无缺的奴隶。
数十分钟后，克莉斯塔萨再次回到身体之时，她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只巨龙。
“为您的意志效劳，陛下。”
她低下了那高傲的头颅。
凯尔萨斯看到了她眼中的疯狂、混乱以及沉沦。
这让他心底有些颤抖。
他果然还是做出了这样的行动，丝毫不顾及对方感受的行动。
或许，这个行动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了“跟我来。”
凯尔萨斯带着克莉斯塔萨踏上归程，他把她一路带到埃雷萨拉斯古城，把详细的命令告诉她后就让她穿越了传送门。
克莉斯塔萨就像是空有智慧的奴隶，无怨无悔的开始了她的任务。
但这个任务不会对她产生丝毫好处。
刀锋山和虚空风暴的虚空龙，只要死亡之翼忍不住往那里走两圈，克莉斯塔萨最后的结果只有死亡。
这是二分之一的概率。
没被发现、或者死亡不会有第三条路走。
因为死亡之翼和玛里苟斯不同，一般的巨龙不能承受他体内的熔岩，所以克莉斯塔萨在他手中不会有生还的机会。
而送走红龙之后，凯尔萨斯又在考虑怎么安置白银之龙。
最好的地方当然是埃雷萨拉斯古城，但凯尔萨斯担忧玛维找到后会引发意外事故。
故此他还是找了个延绵的山脉，在了无入迹的洞穴内睡了过去。
思维转回赞加沼泽。
正要接管安薇娜的身体之时，凯尔萨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一张字条被摆放在凳子上，而安薇娜一直蹲在一边发呆。
在凯尔萨斯的注意力过来后，他看到了字条上面的字。
“父亲不要让我再睡觉了！”
这句话让凯尔萨斯差点笑出声。
很显然，安薇娜在抱怨他随意抢夺身体权了。
凯尔萨斯再一次控制住小精灵的身体。
“这样总可以了吧？”
他放松了对灵魂的限制，让安薇娜能够共享视野。
“啊啊，太棒了！”
“我最爱你了！！”
安薇娜在他耳边欢呼起来。
其实这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凯尔萨斯怕安薇娜吵闹而已。
既然小精灵不开心，就让她吵点也没关系。
凯尔萨斯站起身，伸手拿起字条，用火焰把它烧成灰烬。
“殿下。”
奥蕾莉亚一众下属都在双塔废墟待命。
“再等一阵就会有东西过来，准备一下前往纳格兰。”
凯尔萨斯心中估计萨尔的布很快就能送到，所以对他们下了命令。
奥蕾莉亚几个人抱着疑惑退下，凯尔萨斯叫住了伊利丹。
“你去刀锋山和虚空风暴”
他悄声给伊利丹制定了新的工作任务，然后把他驱离。
除了在暗中配合克莉斯塔萨之外，伊利丹还有一些其他事情要做。
暮色开始降临，一堆堆绯红的迷云低低覆盖在了巨大蘑菇的顶端。
精灵们整理齐了队伍，凯尔萨斯站在双塔废墟之上等待布片的到来。
他望着天空另一边的边缘之地，从那余晖的飘渺中捕捉到了一群龙鹰的影子。
【来了。】
正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穿梭在斜晖中的娇小身躯夺取了他的目光。
星术师穿着绯红的法袍，长发飘飘，乘坐龙鹰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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