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怪异地看过去：“你很喜欢她？”
“或许吧，只是觉得遗憾而已。”
希尔瓦娜斯低垂着眉：
“她还是个孩子，我本来还想带她多看看世界。”
这是她一开始的打算。
希尔瓦娜斯并没有太大的同情心，但看到帕米拉的那一刻。她不知为什么就很想多让这个孩子多看看世界。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体验过……
这样的人生太过空洞了。
“真的？姐姐要带我去看看吗！”
稚色快乐的声音，透明的小幽灵从希尔瓦娜斯身后冒了出来，让她一愣。
“帕米拉？”
这是帕米拉，但她刚刚不是死了吗？
“我也不知道。”
凯尔萨斯苦笑的摇头。
“父亲让我回来了，他要让我在这边继续活下去。”
帕米拉愁眉苦脸地说道：
“但是我本来就死了啊，他真闹糊涂。”
尽管这样说。但小幽灵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快乐。
“这是我的骨头吗？我以前一直不敢看，好像很干净。”
帕米拉紧接着望向骨头，一点也不害怕：“难道是因为被衣服包住了吗，咯咯……”
解放过来的这个小女孩，性格似乎变得更加开朗了。
远方的山峰溢出一抹朝色，璀璨光芒驱散着黑暗和寒冷。夹着清凉之风吹拂在废墟之上。
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凯尔萨斯微眯眼睛享受这股悠然，他看向站立在希尔瓦娜斯背后的亡灵。
朝阳把这些如同怪物的影子拉得悠长瘦弱，它们空荡荡的骨头在风中演奏出些许清脆的音色。
【没有想像中的那般邪恶。】
凯尔萨斯这样想着。
他凝视希尔瓦娜斯，对着在晨光下脸颊泛光、银发飘扬的女游侠说道：“跟我做个交易吧，亡灵女王。”
“你要是肯向我奉献信仰、人生。遵循我的指令行走，那我就成为你们的神灵。引导你们黄昏后的人生。”
这刻没有人能够理解凯尔萨斯的话。
亡灵们不知道这个神灵看见了什么，也不知道它们会走向何方。
但是他们却非常清楚地看到了希尔瓦娜斯——他们女王的抬头。
“好。”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说出了口。
历史的真相只是姐姐随口答应弟弟的任性而已，但却被解读出了更多的内容。
这是白银龙王与亡灵女王的约定，注定会传响万世。
“谢谢，那我给你一个礼物好了！”
或者对凯尔萨斯来说，刚才的话有着额外的意义——以后希尔瓦娜斯的离开不会被其他亡灵怀疑了。
他提前得到答案。
走到希尔瓦娜斯身前，凯尔萨斯伸出手。
“生命之火……”
手心冒出了鲜红的火焰，灵动的晃动着。
凯尔萨斯把火焰扔在了棺木中的白骨上，然后随手抓过帕米拉的灵魂丢了下去。
“哎呀啊啊！”
小幽灵不知所措的掉到了棺木中，大嚷着消失无踪。
白骨在火焰中迅速组合起来，被神秘的力量固定在了一起。
火焰小时候，小骷髅头上亮起了两朵红色的火焰。
“疼、疼……”
它嘟囔着站了起来，然后在其他人目瞪口呆当中跳跃了几下。
“好丑的外表。”
它失落的蹲坐在了地上，但已经足够让别人反应过来了。
“帕米拉……我的宝贝！”
玛莱恩惊吓着在小骷髅身边漂浮着：
“你竟然有了身体。”
虽然不是肉体，但实体和幽灵毕竟有着本质的区别。
实体就代表着完全成为了亡灵一族，而不用担忧被人攻击就离开人世。
“你也想要变这样吗？”
凯尔萨斯好奇地问玛莱恩。
“不、不、不！”
理所当然的拒绝。
女人还是比较倾向外表……
第四六二章：破碎者
辽阔荒凉的赤色大地，沙尘无时无刻都在肆虐。
晨曦之下，即便凯尔萨斯站在地狱火堡垒高耸的露台环视地狱火半岛，扬起的沙尘还是模糊了远方的景象。
这样晚上和白天有什么不一样呢？
调查过去一天后，眼前贫瘠的边缘之地信息获得了统合，除了燃烧军团外，这里还有一些前哨站存在。
兽人，仰或是德莱尼人都有眼线位于西部，想必不用几天血精灵的消息就会传递到整个德拉诺。
然而在把燃烧军团力量拔除之前，凯尔萨斯暂时也没有想去和他们接触。
毕竟——他带着野心来这个世界，不怎么受欢迎。
“殿下，准备好了。”
星术师走上露台报告。
凯尔萨斯转身跟着她往下走去：
“奥妮克希亚在哪？”
他问另外一个要随行的同伴。
“她在吃早餐，我已经派人通知她了。”
索兰莉安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带路，路上的巨魔和精灵士兵纷纷行礼避让。
在从露台走过堡垒上部，踏上外围的城墙之时，一些吵闹的声音引起了凯尔萨斯的注意。
他抬头看到扑打着翅膀密密麻麻聚在一起争吵的鹰身人。
“她们怎么了？”
凯尔萨斯觉得奇怪。
索兰莉安头疼的皱了皱眉。
“那些鹰身人在争吵巢穴位置。”
鹰身人被安排的居住地是一个高塔，它们可以自由从窗户进出。和外人隔离了开来。
实际上凯尔萨斯本来想安排她们更舒适的地方，但这些鹰身人习惯了崖壁和树枝上的生活，死活不肯睡在床上和地上。
现在鹰身人们拥有一座高塔，她们可以自由在塔内和塔外建造巢穴居住，但是钟爱位置的不同让她们引发了矛盾。
在凯尔萨斯看来，这是典型的野兽心态。
数十个世纪下来，鹰身人们对巢穴的观点似乎根深蒂固，想转变都难了。
这既不是他的初衷、也不可能是艾丹娜的初衷。
“不要让她们的矛盾激化，回来我再解决这个问题。”
凯尔萨斯无奈对索兰莉安叮嘱一句，就继续往下走去。
他对鹰身人的期待很大。而前两天情报超过百分之七十由鹰身人提供，也证明了她们的能耐。
精灵法师为鹰身人制造了隐藏身形的魔法石，她们快速的游走在德拉诺的天空，不会被地形阻扰也不容易被发现，是完美的情报商。
地图绘制的工作就是交由她们做的。
而且托这些鹰身人的工作，精灵们确定了半岛恶魔传送门的位置。
如今的德拉诺之王：玛瑟里顿本身比玛诺若斯要弱小，他能够控制德拉诺，是利用当年耐奥祖撕开的空间裂缝制造了四座大型的恶魔传送门。
就像黑暗之门可以把艾泽拉斯军队带过来一样，位于不同地方的恶魔传送门也可以源源不断输进恶魔。
要打败玛瑟里顿。最好把传送门关闭断绝他的援军。
当然实际上凯尔萨斯也能暴力杀死玛瑟里顿，他谨慎的原因还是基尔加丹。
燃烧军团幕后领袖基尔加丹是个谨慎的人。他不会轻易出现在别人面前，却迟早会降临德拉诺。
伊利丹是在打败玛瑟里顿后，来不及高兴就遭到了基尔加丹的威胁。
因此，在他降临之前，凯尔萨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铸魔营地和传送门都被安排到了晚上偷袭，这个白天凯尔萨斯要去找一些人。
堡垒下面，他和奥妮克希亚带着一支精锐队伍，向索兰莉安告别之后往西南前进。
带路的是几只鹰身人。
“我们要去做什么？”
奥妮克希亚没有听说过这次的目的，所以显得非常好奇。
但凯尔萨斯没有给出她具体的答复。
他们的队伍行走了一上午。顺带消灭散落的恶魔队伍，不知不觉间太阳就把大地晒成了火炉。
一些弱小的巨魔和娜迦长时间饱受风沙侵蚀，嘴唇早已变得干枯。
“休息一下。”
凯尔萨斯看到了这种场景，只好让队伍停下了休息。
法师制造的食物和水解决了问题，半小时后，队伍继续前进。
他们来到了一个厮杀的山谷。
山谷里面一边是恶魔，一边是外形奇异的人形生物。
这些生物长得和人相似。却有着一条尾巴，大部分男性脸上留着扭动的触须。
德莱尼人，也是艾瑞达人的另一边发展。
约两万五千年前，艾瑞达人是极其富有智慧的种族。并且与魔法有着天然的紧密联系。凭借着这些天赋，他们构建了一个庞大而神奇的国度。
不幸的是，艾瑞达的成就引起了萨格拉斯的注意，他认为艾瑞达人很适合用来领导他那不断膨胀的恶魔大军。
艾瑞达三个领袖的两个人：基尔加丹和阿克蒙德加入了燃烧军团。
而一些艾瑞达人逃脱来到德拉诺，称呼自己为德莱尼人，他们与兽人共同生活了无数个世纪，直到兽人堕落对他们发起了屠杀。
“那些家伙和阿克蒙德好像！”
奥妮克希亚吃惊起来，她看清了德莱尼人外表。
“他们和恶魔没关系。”
凯尔萨斯笑着说了一句，随后再次审视战场。
如他所想的战斗几乎是一边倒，恶魔占据了绝大的优势。
理所当然，毕竟这些德莱尼有些不一样，大大小小还有许多孩子。
“消灭那些恶魔。”
凯尔萨斯下令。
他本身没有行动。但奥妮克希亚带着队伍冲了上去。
有了这支队伍的帮助，德莱尼们重新反败为胜把恶魔击退。
他们陌生而惶恐地望着精灵。
凯尔萨斯从队伍中走出来，望着这支队伍。
枯黄暗淡的脸色、松弛的皮肤和四肢，老人抱着孩子，青年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他们身上毫无圣光波动，身上还长着一些肉瘤状的增生物。
这显然是一个难民队伍。
破碎者——凯尔萨斯正在寻找的对象，失去圣光眷顾的德莱尼人。
“给他们一些食物。”
他转身说道。
精灵法师开始制造魔法面包，在空荡荡的水袋中凝聚水，然后想把这些交给德莱尼人。
但德莱尼人警惕的没敢接手。
凯尔萨斯只能随手从一个法师手上拿起面包和水吃了几口，示意没有危险。
或许小孩子的动作更能让人放心。几个德莱尼人尝试着吃了起来，他们的动作立刻引发了其他人的跟随，很快面包和水就消耗干净了。
“谢谢。”
德莱尼们推举出一个青年来道谢，他行着礼——但那礼仪外人看不懂。
“你是他们的领导者？”
凯尔萨斯问道。
“不、带领我们的人在路上战斗死了。”
青年眼神黯淡的回答，接着补充：
“我们是从泰罗卡森林来到这里的破碎者，请问你们是谁？”
他之前从未听说过精灵，也从未见过巨魔和娜迦。
凯尔萨斯并不为意。
“我们也是刚来到这土地的人，你们似乎有麻烦，不如加入我们好了？”
他发出邀请：
“我的手下聚集了不同种族。也在和恶魔战斗，我想你们会喜欢的。”
这么直白的邀请。当然不可能得到直接的答应。但是破碎者们无处可去，他们也同样不可能开口拒绝。
青年大概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瞬间不知道做出什么样的回复。
“要是无法相信我们，不如这样吧。”
凯尔萨斯给了他一个提议：
“你们可以推荐一些人到我们的城市看看，然后再做决定。”
这是个必胜的提议。
没有破碎者会在看到精灵军团后会拒绝加入，他们渴望生存、渴望对恶魔复仇，而这些如今只有精灵能够提供。
破碎者是遭受过兽人和恶魔伤害之后的德莱尼人，他们身体发生变异，而且失去了圣光的眷顾。
凯尔萨斯还清楚的是。健康的德莱尼人则害怕他们会被破碎者传染，把破碎者赶出了城市——这种状况极其常见。
虽然还是有少数德莱尼人愿意和破碎者相处，但大局上已经没有挽救的可能性。
被圣光抛弃，被同胞隔离。破碎者变得异常绝望，不少破碎者的心智完全丧失，成为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他们被称为失落者。
这种情况下。任何可以带来光明的势力都会成为破碎者的救命稻草。
“我们愿意接受你的邀请。”
果然，在商量之后，德莱尼破碎者们答应了。
凯尔萨斯带着他们往回走去。
他为了让破碎者安心，把他们的大部分人民都安置在了路上。只带着几个被推举出来的人回到了地狱火堡垒。
天色刚好要陷入黑暗，一天的收获完成了。
其实凯尔萨斯并不在乎刚才那支破碎者队伍，他在乎的是真个够德拉诺世界的破碎者，以及灰舌死誓者。
灰舌死誓者是由大贤者阿卡玛领导的破碎者组织，长期和玛瑟里顿所领导的恶魔、邪兽人作战，也是一批精锐的暗杀者。
有一批破碎者加入血精灵，灰舌死誓者应该很快也会心动了。
破碎者是目前最好获得而且忠诚的盟友，凯尔萨斯既然已经把队伍变成联合军了，自然也不会拒绝其他人。
第四六三章：夜战与贪婪者
这个晚上，凯尔萨斯没有回艾泽拉斯。
白银之龙安放在希尔瓦娜斯身边的保护，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他带着破碎者回到地狱火堡垒之后，就把他们交给了索兰莉安，独自来到了鹰身人的居住地。
走过狭窄的通道，他进入了高塔。
这个高塔内部现在已经被掏空，鹰身人们密密麻麻的把巢穴挂在墙壁内部，就像一群燕子窝。
她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在凯尔萨斯一进来的时候就停止了。
“王子殿下。”
鹰身人往下飞来，刺鼻的臭味覆盖而来。
“唔！”
凯尔萨斯捂着鼻子退后两步，然后命令道：“离我远点。”
鹰身人们乖乖的飞远了一些。
她们身上那股由汗水和泥土混合而成的臭味变淡后，凯尔萨斯才放下手。
“这两天你们把工作完成的很好，现在鹰身人很少，所以后面一段时间内还是要靠你们的帮忙。”
他先夸了几句，随后扯出正题：
“但正因为如此，我不希望你们因为一些小事爆发内讧为了争夺巢穴的位置而争吵的行为实属无聊。”
“别忘记了，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改变。”
这批作为先驱来到这里的鹰身人，其实是最激进要改变传统的人。
所以凯尔萨斯对她们的行动感到了遗憾。
无论在怎么认真工作，要是不改变从生活习惯改变的话，鹰身人就永远都是鹰身人。
“但是王子殿下，我们想要改变的不是巢穴啊？”
一些鹰身人满脸不解地说道：
“在喜欢的位置上筑巢当然很重要。”
这话令人吃惊，凯尔萨斯也是一愣。
“艾丹娜跟你们说的是什么？”
他突然发现和鹰身人的观点有些偏差。
“北泉皇后说有位神灵能够拯救我们，而那个神灵是所有精灵之神，能让我们和你们住在一起。”
鹰身人们眼睛发光的讲诉起来。
她们并不清楚凯尔萨斯就是那个神灵，可以大胆的表现她们的心思。
“我们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了，你们的森林全是金色的是不是？”
凯尔萨斯点了点头。
“永远都是春天吗？”。
他再次点头。
“而且没有敌人 ？＇…99down＇”
还是点头。
但是这些问题有什么意义？
“哇哇、果然！”
“漂亮的森林”
“好想去”
得到肯定之后的鹰身人们彻底疯狂了，她们拍打着翅膀四处飞动，稍微冷静一点的鹰身人解释道：“这就是我们想要的东西没有寒冷炙热、没有恐怖的敌人，我们想要这样的家园。”
“我们要在你们的森林里筑巢，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凯尔萨斯沉默了。
鹰身人的期待超脱他的想象，不是说要求太高，而是太简单了。
他不来问很难想到鹰身人竟然那么单纯，她们根本就没有去思考解除诅咒或者和其他种族一样高贵的活在世界上，而只是想要一个家园而已。
和血精灵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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