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萨斯非常清楚玛维有好几次追上了伊利丹。
“停下。”
他于是又喊停，然后从怀中拿出了那根伊利丹扔掉的羽毛。
“我有个好想法……”
凯尔萨斯眼睛冷冷的眯了起来。
他们三个人等待着。紧接着就和赶来的暗夜精灵们相遇了。
“高等精灵，我警告过你们离开。”
玛维从队伍里面走出来。眼中冒着怒火说道：“你们是在故意挑衅看守者吗？”
她拿着圆形的武器往前迈步，刚走没多久，一个女精灵小心的拉住了她。
“女主人，他身上有伊利丹的气味。”
这个女精灵眼睛锐利的看着凯尔萨斯，然后朝玛维报告。
“伊利丹？”
玛维的眼睛更加愤怒了，她转头盯着凯尔萨斯——就像盯着猎物一样：“你们和伊利丹是一伙的？”
然而凯尔萨斯歪了歪头。却一脸的雾水。
“伊利丹，那是谁？”
他惟妙惟肖的演出了效果。
瓦蕾拉和奥蕾莉亚绷着两张脸，也没有显出丝毫的动摇。
“就是你昨晚说的那个恶魔。”
玛维冷哼道。
她昨天在城市里面搜寻了很久才完全确保伊利丹的离开，所以比凯尔萨斯三人还要迟追上来。
“那个恶魔？”
凯尔萨斯‘恍然大悟’：
“我们怎么可能和他是一伙的。昨晚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他的踪迹，所以才跟上来的。”
他巧妙的辩解。
但玛维却不怎么相信他的话了。
“没有人能在我们面前隐藏罪恶，司法可能有盲目，但我们没有。”
她轻启嘴角，带着冰霜般的冷意：
“高等精灵，你身上有伊利丹的气味。”
凯尔萨斯疑惑的皱眉。
“那个恶魔的气味？”
他似乎思考了几秒钟，然后眼睛一闪，从怀中掏出了金色的羽毛。
“你说的难道是这个吗？”
沾着伊利丹气味的羽毛引起了暗夜精灵们的注意。
她们脚下的豹子开始呜呜轻叫。
玛维凝视起了凤凰之羽。
“这是什么？”
她把对凯尔萨斯的注意力转向了羽毛，态度也不再那么尖锐。
看来这些暗夜精灵发现了羽毛才是散发伊利丹气味的源头。
“那个恶魔在离开的时候把它掉在了地上，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凯尔萨斯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神色正常的回答。
玛维眯起了眼睛。
“把它交给我。”
她出声要求道。
凯尔萨斯就在等这一句。
只要把凤凰之羽交给玛维，那他同样可以追踪到伊利丹。
心中略微有些波动，凯尔萨斯正待把羽毛交出去的时候突然看到了玛维的眼睛。
那双银色的眼睛中寒光闪烁。
【不对。】
凯尔萨斯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急速的思考，然后换位猜测玛维的想法。
这个暗夜精灵守望者除了发现羽毛的气味外，或许也发现了它含有的力量。
正常来说，得到它的人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把羽毛交出去。
要是凯尔萨斯交出去了，那玛维是不是会跟着怀疑他的动机呢？
“这个羽毛是我捡到的，你们应该无权逼我交出去吧？”
于是凯尔萨斯试探的拒绝了。
果不其然，玛维那双银瞳中寒光一下子消失了大半。
“那个恶魔是我们追踪的罪犯。他留下的一切东西都需要没收。”
她再次出声要求，然而敌意却明显降低了很多。
“那根羽毛或许可以揭示他的目的和阴谋，我们必须得到。”
玛维拿着月轮往前走。
凯尔萨斯为她身上那股力量暗自吃惊。
不愧是万年四处锻炼的老处女，这个暗夜精灵不比第一次见到的伊利丹要差。
虽说不到半神，但圣级也足够威胁到血精灵‘表面’的三人组了。
“等等。我有个条件。”
凯尔萨斯假装退后一步，然后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做出了最后的‘抵抗’。
这个效果出乎意料的惊人。
玛维停了下来。
“你说说看。”
她这样说着，眼中却再没有了怀疑。
凯尔萨斯想了想。
完了。他真想不到什么要求——
【难道会败在最后这一步？】
凯尔萨斯心中暗恼，他的视线游转，然后盯住了玛维的面具。
有了……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很好奇了，你能不能拿下你的面具让我看看？”
他眼睛闪烁着问道。
到了最后，这个要求明显有些心虚的表现……
但在玛维看来却不是这样。
寿命的不同，她看待这几个年轻的血精灵一直都像是看待孩子一样。
凯尔萨斯的神色和情窦初开的小孩子一模一样。
“为什么想看我的？她们的不行吗？”
玛维冷笑着。指了指身后那群暗夜精灵。
每一个看守者的脸上，都戴着面具。
“嗯……”
凯尔萨斯转了转脑袋：
“你的声音很好听，就像玉石碰撞一样清脆悦耳……”
“有这么好听的声音，脸一定也非常漂亮。”
玛维愣住了。
她静静的盯着凯尔萨斯。过了很久，才伸手抢过羽毛。
“如果下次还能见面的话，我会记得给你看的。”
她留下这样冷漠的话，就带着暗夜精灵火速的离开了。
“咯咯……”
在路上，她那个女副官一直在笑：
“女主人，想不到有人会这么对你说话。”
在暗夜精灵社会中，哪一个人不是怀抱着恐惧和陌生来看待玛维？
这个天性冷漠和性格扭曲、对目标不顾一切的看守者首领，从小到大万年多的时光里，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男人的甜言蜜语。
“的确有趣……”
玛维跟着点头，眼睛里面却没有多少喜色。
凯尔萨斯说那句话的时候让她有些吃惊。但显然并没有造成任何波动。
“单靠那句话，那个高等精灵就比其他男人要勇敢很多。而且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穿铠甲的人了，族里的男人都去学德鲁伊——整天只知道睡觉。”
“我对德鲁伊并没有恶感，但它的确让暗夜精灵变得懒惰而脆弱了。”
玛维握紧了羽毛，眼睛突然变得非常冰冷：“泰兰德嫁给一个德鲁伊，活该一辈子受罪。”
“但是她竟敢杀害我的看守者姐妹们，这仇一定得报！！”
说到这件事，其他的看守者立刻眼睛一寒，也变得杀气腾腾起来。
每一个看守者都是暗夜精灵中精锐的女性。然而这些可怕的女性不属于军队的一员，也不属于艾露恩姐妹会和哨兵。她们为了守护监狱和正义，几乎抛弃了暗夜精灵社会的正常生活。
所以，看守者们把同伴视为家人，数千年来一直相互扶持着生活，而泰兰德的行为已经引起了所有看守者姐妹的恨意。
然而现在泰兰德在海加尔山抵御燃烧军团，看守着们也还是把追捕伊利丹作为首要的任务，就只能暂时把这件事放到了一边。
这不代表以后也没事。
——
玛维等人走后，凯尔萨斯也恢复了原态。
“这下子，我看那个瞎子怎么逃走。”
他恼火的骂着，然后领着奥蕾莉亚两人往东走去。
“殿下，我们这是要前往海加尔山？”
奥蕾莉亚有些疑惑地问道：
“伊利丹的问题不才是首要的事情吗？”
她说的没错，但是凯尔萨斯却明白玛维等人还需要时间才能追上伊利丹。
原本的历史，玛维就是在海加尔山的战斗结束后才第一次追到。
“计划改变了，我们先去完成那个死亡骑士的交易。”
凯尔萨斯眼睛闪了闪，解释道：
“如果顺利的话，我也可以趁机吸收永恒之井的力量。”
“就算伊利丹那边出了意外，我也可以确保自己的安全。”
世界之树下的永恒之井，这是凯尔萨斯现在的目标。
他需要避开联盟和部落以及暗夜精灵，更需要避开燃烧军团，神不知鬼不觉的吸收掉永恒之井的力量。
依靠永恒之井和太阳之井的力量，伊利丹的井水就很难超越他了。
但是……
这件事做起来非常悬，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第四零九章：从地底出发
从费伍德森林往北行走，满目所见到都是被烧焦的树木、动物尸体。
零乱的绿色火焰依旧燃烧着土地，踩在上面有着刺骨般的疼痛。
凯尔萨斯三人小心避让着这些火焰前进，在傍晚的时候接近了海加尔山的外围山脉。
这座暗夜精灵的圣山有着众多山脉的天然防御罩，数万年来保持着它的安全和美丽。
但是此刻一条黑色的道路塑造了死亡的疤痕，它从费伍德向上面的山脉延伸，笔直的进入了海加尔山内部。
凯尔萨斯看不到这条道路的对面，但却看出了恶魔攻进了暗夜精灵的阵地。
“没有其他的路，殿下，死亡骑士说的就是这条。”
奥蕾莉亚皱着眉环视周围，然后看着前方燃烧殆尽的道路说道。
阿尔萨斯和他们约定好会派人在道路中间迎接，显然不可能有其他的道路了。
凯尔萨斯倒是知道有另外一条山洞可以通往海加尔山，但那个山洞的狭小本来就不可能被亡灵们知道。
他带头往山腰爬去。
路上还残留着一些小鬼这样的低等恶魔在玩耍，奥蕾莉亚和瓦蕾拉顺手就解决掉了。
恶魔和亡灵不一样，凯尔萨斯也不担心因为这些低等恶魔就被阿克蒙德等人发觉——这个世界上能通过每个子民眼睛观察世界的人，也就只有巫妖王耐奥祖这个怪物了。
然而就算是耐奥祖的控制也是有一定巧合塑造的。再过不久，伊利丹就会动摇耐奥祖的这股力量。
天色渐黑。凯尔萨斯伸出手施展着火球术。
旋转火球散发着的亮光照亮了路，让三个人足够避开地上一些面目凄惨的尸体。
他们走到半山腰。看到前方一个静立的身影。
这是个巫妖，法袍覆盖了他的身体，只留下一个白骨的头颅。
“阿尔萨斯大人命令我来迎接你们。”
这个巫妖悬浮着飘到三人的前方，两个空洞的眼眶中冒着蓝色而诡异的火焰：“跟我来吧。”
他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感情，嘶哑的甚至分不出身前的性别。
凯尔萨斯三人忍着心里的厌恶跟了上去。
随着高度的增加，更多的巫妖出现了。
这些冒着蓝光悬浮的怪物。正在地上挑选着死去的动物或是暗夜精灵的身躯，然后把他们复活成一具具的白骨。
这些白骨从烧焦的肉体中破膛而出，‘嘎’‘嘎’的动着关节站起来。
凯尔萨斯三人从白骨群中走过，感到周围空气异常的冰冷。
“嘭！”
突然。一个豹子的尸体在他们身边发生了爆炸，血肉顿时洒满了天空。
“寒冰护体！”
凯尔萨斯伸手拉过两个女孩，瞬间在身边张开了寒冰护体。
冰霜的圆形护罩护住了三人，碎肉被挡在了外面。
这个冰蓝色的美丽法术，从里面往外看去时已经染上了一抹红色。
“够了，你们能消停点吗？”
凯尔萨斯厌恶的说道。
他松开奥蕾莉亚两人的手，这两个女精灵脸色发白的朝他表示了感谢——没有人想被这种恶心的碎肉粘上身体。
“很抱歉。”
巫妖若无其事的抹了抹头上的碎肉，然后对其他人命令道：“新人蠢货们，你们施法的时候注意点！”
他转过头，显露着那已经血淋淋的骷髅头解释：“有些巫妖刚刚复活。他们还无法很好的掌握新法术。”
“停，我不想管这些……”
凯尔萨斯懒得说这些，他要求道：
“你快点带我们离开。”
他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附近了。
要不是担心妨碍与阿尔萨斯的交易，凯尔萨斯早就把这些亡灵烧光了。
“请跟上。”
巫妖听话地往前加快了速度。
他是飘着往前的，但凯尔萨斯三人也能跟上去。
过了十几分钟，在即将到达山脉顶端的时候巫妖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
他回头说道。
这里就是向上的平坦道路，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
“你确定？”
凯尔萨斯环视着周围，然后皱起了眉头：“这里有什么？”
不要说他，就连奥蕾莉亚用鹰眼术也没有发现什么需要注意的东西。
“您等两分钟就差不多了。”
巫妖低头平静的回答。
为了防止凯尔萨斯起疑心。这个巫妖和他们一起等待起来。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凯尔萨斯就听见了奇怪的细微声音，而声音的方向竟然是地下。
“让开。”
凯尔萨斯带着奥蕾莉亚两人往后退了几步，就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
轰隆，轰隆……
沉闷而诡异的声音从地下传出，然后就像小型爆炸一样，他们前面的泥土和石子冒了起来。
一只巨大的昆虫从地下爬了出来。
这昆虫像只屎壳郎，足足有两个精灵那样高大，它身上带着一排排锋利的刺刃，坚固而带有倒刺的甲壳严密保护着身躯，无数巴掌大的腐尸虫像是苍蝇一样飞舞在它身边。
【地穴领主？】
凯尔萨斯睁大了眼睛。
相传在冰霜大陆‘诺森德’的地下有个伟大的昆虫王国，巫妖王耐奥祖出现后，昆虫王国在战争中失败。大部分昆虫都被转化和复活成了新的怪物，并且为巫妖王服务。
地穴领主就是这些昆虫怪物的一种。
凯尔萨斯的历史知识并不是专家级。所以他其实并不知道地穴领主是单指一个，还是指那一类的昆虫。
但不管怎样。他都看出了眼前这只昆虫的来历——并且为之吃惊。
耐奥祖什么时候把这些怪物也叫过来了？
但凯尔萨斯回忆了下，似乎在原本的海加尔山圣战中就有这些家伙的出现。
反倒是他遗忘了……
“它会开通一条地下道路。你们跟着往前走就是了。”
巫妖转身跟凯尔萨斯三人说道。
“……”
就算是凯尔萨斯，现在也不禁对阿尔萨斯刮目相看。
要想顺利到达被重重包围的世界树诺达希尔旁边，的确没有比地下更合适的地方了——无论是地面还是空中，燃烧军团和暗夜精灵们都不可能放松警戒。
而地下的隐秘却不会轻易被发现，更不会让燃烧军团发现亡灵的背叛。
阿尔萨斯、仰或是巫妖王，都打了一手好算盘。
他们和凯尔萨斯合作。依靠精灵们妨碍阿克蒙德行动，但本身却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它开出的洞穴可以持续多久？”
凯尔萨斯问道。
地穴领主能够在地底行走，但这不代表它们能够开出一条永不坍塌的道路——这可是个高技术的活。
巫妖似乎想不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
“等等。”
他让凯尔萨斯稍等一下，然后和远处的主人沟通起来。
过了十多秒。巫妖再次回过神来。
“它的身上会分泌固定泥土的粘液，可以保持洞穴半小时不会坍塌。”
他说出了答案。
半个小时，足够了。
虽然回来的时候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但至少去的路上不会被泥土压住。
凯尔萨斯询问着两个同伴，她们都没有惧怕。
“那好，我们走吧。”
他于是朝地穴领主提出了行动。
这只虫子虽然不能说出一致的语言，但它却能够明白凯尔萨斯的话。
转动着身躯，地穴领主挥动起前方无数的刺刃，轰轰的往地下挖了进去。
凯尔萨斯三人紧紧跟了上去。
地下的通道潮湿而黑暗，看不出前往的方向。
火球旋转着。但长期托着给手的压力渐渐大了起来，凯尔萨斯的手臂开始麻木。
“奥法之球。”
他心中一动，然后升起了奥法之球。
蓝色的火焰之球飞在他的双肩、头顶之上，随着默念的咒语，渐渐变成了火红色。
黑暗的通道顿时被照了个通亮。
但是时间慢慢流逝的时候，沉闷的空气和狭小的视野还是让人感到了越来越深的压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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