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是像僵尸一样。身上还挂着血液和烂肉的人……
还有一小部分，则是骑在黑色战马上，穿着银色盔甲。眼睛冒光的圣骑士们……
带头的，是阿尔萨斯。
“……”
乌瑟尔一生中从未像此刻那样感到冰冷。
“走，派出一半的圣骑士护送那些人民离开这里！”
他没有转头，但冷静的命令却依旧发了出去。
有些圣骑士蠢蠢欲动。
“大人，去哪里？”
还是有人抱着惶恐问他。
“去奥特兰克。”
乌瑟尔随之冷冷的回了一句，然后就不再管这件事，把目光死死盯在了阿尔萨斯身上。
阿尔萨斯也没有去理会离开的人。
他面无表情的慢慢走到了城门口。
“有几天不见了，老师。”
这样打起了招呼。
“我可不是你的老师，死亡骑士……”
灰色浸染了头发，乌瑟尔拿出了剑指向阿尔萨斯：“是你杀了泰瑞纳斯陛下？”
圣光绽放在他的剑上。
当确定阿尔萨斯已经变成死亡骑士的那一刻。乌瑟尔就不会再有任何的留情。
谁能肯定那个身体里面不是什么怪物的灵魂？
就算是阿尔萨斯本人的，那也是堕落了的灵魂……
乌瑟尔六十多岁了，尽管饱经风霜，但他仍然对事业无比热忱。
他不会放过任何邪恶的死亡骑士。
“嗯，是我。”
然而。阿尔萨斯也丝毫没有介意。
他点头承认着自己的罪行，反而有些遗憾的摇头。
“可惜他的骨头太老了，不然还可以为我服务。”
阿尔萨斯指了指那些凄惨的行尸走肉……
乌瑟尔感觉浑身的愤怒都要涨上来了。
“那些圣骑士也是你杀的？”
然而，他还是强忍着怒火继续问道。
阿尔萨斯同样点头：
“虽然杀死很容易，但把他们转换成死亡骑士可费了我不少时间。”
这下，不仅是乌瑟尔。其余的圣骑士也愤怒的拿起了圣光的武器。
清一色的圣光让阿尔萨斯的眼睛有些难受。
他讨厌这样的光芒。
“看来你没有和我谈下去的意思。”
阿尔萨斯拿出了他的长剑，向乌瑟尔发起了挑战：“那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圣光能支持多久。”
非常狂妄的态度……
但这个少年王子，几天前才仅仅是高级圣骑士。
“消灭这些怪物。”
乌瑟尔下令，然后带头朝阿尔萨斯冲锋了过去。
长剑嘶鸣，马蹄踏空。
出乎意料的，阿尔萨斯竟然把乌瑟尔的攻击抵挡了住。
“传奇……”
乌瑟尔瞳孔收缩，有些吃惊。
“对。”
阿尔萨斯拿着长剑顶住乌瑟尔的长剑，邪笑着：“虽然吸取的灵魂不多，但我现在已经是传奇了。”
尽管底子很薄，但神器霜之哀伤大幅度的提高了阿尔萨斯的力量。
然而……
这个新晋的传奇还是无法和老牌的乌瑟尔相比。
随后的战斗中，乌瑟尔慢慢压制住了阿尔萨斯。要不是阿尔萨斯拥有几乎不死的身躯，他早就死掉了。
“这样怎么样？”
乌瑟尔用大力压制着阿尔萨斯，眼睛的怒火几乎喷发出来。
“你认为你这个年轻人可以打败我吗？”
他身上的圣光一下子冒出三丈之高，就像是个被火焰包裹的神明，毫不留情地挥剑而下。
“哼……”
在这种危急的时刻，阿尔萨斯冷冷的笑了。
“我不需要打败你，因为……”
一把长剑猛地从乌瑟尔的背后刺穿。让这个老圣骑士身体僵直了。
“我只需要杀死你啊！”
阿尔萨斯趁机一跃而起，霜之哀伤把圣光之剑砍断，然后插进了乌瑟尔的体内。
“乌瑟尔大人！”
老圣骑士背后传来惊恐地叫声。然后他就再也没有了思考。
圣光暗淡，紫色的灵魂旋转着被吸入霜之哀伤。
阿尔萨斯几乎呻吟的为新得到的灵魂心喜，然后松开乌瑟尔的尸体。朝后走去。
这是一个圣骑士，正双手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
“迷茫吗？”
阿尔萨斯残忍的笑了。
他用霜之哀伤刺进了这个圣骑士的身躯，然后低声在对方耳边说道：“不用迷惘，因为那不是你的行动……”
他胸前的冰碎随着响起了戏谑的笑声。
阿尔萨斯不是一个人……
——
灯火照亮着森林中的村庄。
精灵们从家里拿出简单的行礼，认真的穿上盔甲和法袍，安静的汇聚到了村口。
年老的长者检查着老人和孩子，然后点着头。
“都聚集齐了，我们走吧。”
他带着这些精灵朝村外走去。
成年的精灵举起了手，火焰在他们的手中升起。照亮了漆黑的道路。
年幼的精灵从梦中醒来。
他躺在老人的怀抱中，周围都是神色黯淡的精灵。
“奶奶，我们要去哪里？”
这个孩子用稚色的声音问道，他那耸起的耳朵在风中打着颤动。
“海边。”
有着泛白金发的女精灵回答，她的脸上留着细碎的皱纹——那是漫长岁月的证明。
“海边？为什么是晚上去？”
小精灵有些不解地问道。
他调皮的动了动身子。回头看到了正在远离的家。
一个老树人立在村外，慈眉善脸的目送着这些精灵。
“树爷爷？”
小精灵有些奇怪的望过去，昏暗中，老树人的枝头树叶轻轻摇晃着。
“为什么它不和我们一起走？”
他继续问道。
“因为它要替我们守卫村子……”
女精灵摸着他的头，轻声回答：
“这样村子才不会被山泉豹破坏。”
山泉豹？
小精灵记得这些可恶的家伙，它们总爱捕捉可怜的小兔子。
“树爷爷能打过那些山泉豹吗？”
但他忍不住有些担心。
女精灵轻微笑着点了点头：
“它能的。你的树爷爷很厉害。”
她们两人的对话并没有引起队伍的停顿。
而且，不仅仅是这里，整个奎尔萨拉斯所有的村庄都在朝海边走去。
在高高的天空上俯视，能看到整个漆黑的大地上都遍布着一条条流动的火光。
“我从没想过，我这一辈子会再次看到这副场景。”
奥术之道上，银发蓝瞬的王后目光复杂的看着脚下的火焰人流：“但是这样做真的好吗？”
她望向身边的丈夫。
“我们只能这样做……”
安纳斯塔利安非常少见的拿着法杖。
他沉稳的语气充满确定：
“只有这样，才能让奎尔萨拉斯的损失降到最低。”
这个样子的阿纳斯塔里安，和王后心里记忆中的第一任太阳王非常像。
逐日家族，总是那么固执的保护着人民。
但对于他们自身，却明知是死，仍然毫不畏惧的朝前奔跑。
【我也是这个家族的一员。】
王后感到荣耀而苦涩。
荣耀来自于她的矮人，苦涩来自于她的儿子。
但是……
早在两百年前把那个孩子拯救过来的时候，今天的抉择就注定了。
“太阳之井……”
王后把头转向北方燃烧的魔法之井，和任何的精灵都不同，此刻她目光中没有痴迷和尊崇，只有悲伤和落寞。
“这是我们最后一搏了。”
阿纳斯塔里安看着她的侧脸，开口道：“要是失败，就只能把你身体的锁打开……”
第三七三章：卡莉娅的哭泣
朝阳初升，洒落整个大陆。
一夜未睡，凯尔萨斯和佛斯塔德领主带着从辛特兰召集过来的一些精灵和狮鹫骑士，踏上了奥特兰克的雪山。
昨夜，瓦里安和凯尔萨斯花了半个晚上的时间逐个说服了各个国王们，今天一早就准备了行动。
瓦里安等人还需准备，而凯尔萨斯和佛斯塔德领主一大早就朝北赶来。
他们在早餐时间来到了奥特兰克的首都，但出现在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有些吃惊。
乱糟糟的难民，还有神色黯淡的士兵。
“怎么回事？”
凯尔萨斯有股不祥的预感。
随后，莫格莱尼脸色不怎么好的走过来迎接他们，把他们带去吃早餐。
“卡莉娅呢？”
在这期间，凯尔萨斯很奇怪的没有看到卡莉娅的身影。
“她……”
莫格莱尼张了张口，然后停了下来：
“我先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你们吧。”
就这样，洛丹伦发生的变动、泰瑞纳斯和乌瑟尔的死亡全部都摊了开来。
昨晚莫格莱尼遵从乌瑟尔的命令回到了奥特兰克，他一边保护着卡莉娅一边召集着士兵准备去洛丹伦。
结果在他回来不到半小时的时间，泰瑞纳斯的死讯就从乌瑟尔的手上传了过来。
卡莉娅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呆住了。
她发疯一样想要摆脱莫格莱尼的限制。跑去看望她父母的情况。
但这好歹还是被莫格莱尼按捺住了。
然而噩梦才刚开始，半小时之后，当奥特兰克的士兵们准备前进的时候，洛丹伦又传来了最新的消息。
乌瑟尔战死，洛丹伦沦为废墟……执行这一切的人，就是变为死亡骑士的阿尔萨斯王子。
这个消息让全部人都陷入了不知所措当中，卡莉娅更是接受不了打击当场晕倒在地。
她的昏迷。让奥特兰克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士兵又停了下来。
“昏迷？”
凯尔萨斯一下子站了起来。
“她现在还没醒？”
他满脸的担心。
尽管刚才听说情报的时候，凯尔萨斯一度为阿尔萨斯的事情震惊，但此刻他还是强行忍住这股震惊把注意力转向了卡莉娅。
阿克蒙德都降临了。其他一切都无法抵过他的威胁。
而且现在最受打击的，不是凯尔萨斯，而是失去家庭的卡莉娅。
“是。”
莫格莱尼点了点头。然后迟疑了一下。
“吉安娜公主在照顾她。”
他补充道。
“吉安娜公主？”
这下，轮到佛斯塔德领主吃惊了：
“她没有死吗？”
幸存的公主，这对于库尔提拉斯的援助可是个大好的消息。
吉安娜是在卡莉娅晕倒之后才找到队伍的，莫格莱尼也在一大早让人把这个信息传递了出去。
“戴林上将应该很快就会接到这个消息。”
他说道。
佛斯塔德放下心后，就陪同凯尔萨斯一起去看望卡莉娅，他们没有带族人过去。
但他们却被一些守卫和贵族拦住，不允许进入卡莉娅的房间。
整个房间外面，紧密排布着近千的圣骑士和士兵，还有众多的贵族。
这些贵族满怀心思的开口说道：
“公主殿下正在休息，请你们不要去打扰！”
洛丹伦剧变之后。卡莉娅成为了奥特兰克和洛丹伦唯一的继承人，也自然被心思各异的人们紧紧的守卫住了。
“让开。”
莫格莱尼强硬的驱赶着这些人，然后好不容易把两人护送到了门前。
另外一个圣骑士拦住了他们。
“请留步。”
这个带着温和笑意的圣骑士、贝鲁克尔开口道：“公主殿下需要休息，不需要那么多人进去打扰。”
他朝凯尔萨斯拘礼，然后让开了路。
“我想您一个人过去就可以了。”
凯尔萨斯用异样的眼睛看了一眼他。轻轻点头进去了。
佛斯塔德和莫格莱尼苦笑着停住了脚步。
“你和别的人不一样。”
莫格莱尼对贝鲁克尔说——这是指他惟独让精灵王子进去的做法。
“哪里……”
年轻的圣骑士微笑着摇头：
“我只是为女……哦，公主殿下效劳而已……”
【他一开始肯定想要称呼女王陛下。】即便在外面的人，都察觉到了这层暗示。
现在的情况，卡莉娅是必然会成为他们所有人的女王，也只有她有资格……
绝大多数的人都默认了这种事情。
奥特兰克的人们自然不会抗拒女王的上位，而洛丹伦流落出来的贵族们为了留住自己的地位。也只能效忠原本的王室。
再加上那个预言……
当然凯尔萨斯不知道那个预言。
他进入房间之后，发现了躺在床上的卡莉娅，吉安娜也已经累倒在了床沿边。
凯尔萨斯轻轻走过去，把吉安娜小心的放到了床铺的最里面，然后坐在了床沿上。
他低头看着卡莉娅，轻轻把她额头的碎发拂开。
【为什么皱着眉呢……】
凯尔萨斯有些难受的想，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卡莉娅竟然会比他还要早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
“哥……哥……”
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卡莉娅慢慢睁开了眼。
她是视线摇晃着，然后对焦在了凯尔萨斯身上。
一滴滴的泪水从她的脸上滑下。轻声无息的点在枕头上。
“哥哥……呜呜……父亲他们……都死了……”
卡莉娅低声呜咽……哭泣起来。
从小到大，凯尔萨斯只见过这个孩子一次泪水。
那一次，还是她成为圣骑士的时候。
“我知道……我知道……卡莉娅，你是最坚强的……”
凯尔萨斯用手摸着卡莉娅的脸，把她的泪水擦干：“不要哭了，他们肯定……也不想看你哭泣……”
但是这个曾经坚强的人类公主，此刻却依旧无法阻止她的泪水。
泪水擦了又来。干了又湿……
凯尔萨斯只能什么都不说，静静的陪着她……
直到好几个小时候后，卡莉娅再也哭不出来了。她才沉沉地睡下去。
“……”
凯尔萨斯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另外一个身影跟上了他，是吉安娜。
“你什么时候醒的？”
凯尔萨斯略微奇怪。降低了声音问道。
吉安娜睁着有些红的眼睛。
“醒来很久了，不敢动……”
她小声地回答，然后有些担心地问道：“卡莉娅姐姐没事吧？”
凯尔萨斯往后看了一眼。
卡莉娅沉睡着，没有被两人吵醒。
“没事，她起来后就会变回原样了……”
凯尔萨斯回答者吉安娜，然后带她出去了。
比起吉安娜，凯尔萨斯更明白卡莉娅的坚强。
她哭了那么久，肯定会重新振作起来。
出去后，凯尔萨斯让莫格莱尼和佛斯塔德领主安心，他看了看天色。
“昨晚的队伍没有散吧？”
凯尔萨斯问莫格莱尼。
“当然。现在情况紧急，怎么也不能让聚集的队伍分散。”
莫格莱尼确定的回答。
这让凯尔萨斯松了口气。
“那准备午餐吧，午餐的时候卡莉娅应该就可以醒来。”
他说道：
“全部人准备一下，下午就可以出发前往洛丹伦。”
停顿了一下，凯尔萨斯又补充道：
“就算泰瑞纳斯陛下离开了。洛丹伦土地上的人民也容不得拖延。”
洛丹伦首都到奎尔萨拉斯，还有足足两片巨大的区域，这些区域现在非常危险。
无论是凯尔萨斯，还是卡莉娅，都会竭尽全力把这些区域守护好。
南方的瓦里安国王他们，也在积极行动着。
令人安心的是。情报显示阿克蒙德依然待在银松森林。
人们不明白他停止的原因，但其实这并不是个值得庆幸的事情。
银松森林……
灰色的雾气把翠绿的森林笼罩了，一口巨大的锅炉在火焰中冒着绿油油的气泡。
“主人，根据耐奥祖他们提供的资料，就只能制造出这个东西了。”
恐惧魔王提克迪奥斯带着几个巫妖朝阿克蒙德报告。
“嗯，这个玩意只能让喝下去的人死掉。”
阿克蒙德略微有些失望地说道：
“看来时间太短，那两个家伙还没有研究出可以大规模杀害的瘟疫。”
提克迪奥斯转了转眼睛。
“主人，我有个想法。”
他的话吸引了阿克蒙德的注意。
“说。”
恶魔领袖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下属。
“主人，之前深渊领主玛诺洛斯不是曾经用血诅咒过兽人吗？”
提克迪奥斯恭敬的低着头，提议道：
“他那混沌和充满杀戮的鲜血，再加上现在的试验结果，一定可以制造出完美的杀人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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