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绽放着耀眼的笑容。圣光在她的手指上流动。
“阿尔萨斯……我很幸福……一辈子都很幸福……”
“我期待了一辈子……”
她的眼睛缓缓张开，望着虚空：
“这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而且……”
“你果然……出现了……”
阿尔萨斯猛地回头，朝身后看去。
一个由圣光组成的画像浮在空中。金色的容颜上留着温柔的笑容……
“果然……我应该早点、早点穿上这个盔甲……”
“这样，就可以……早点想起你的样子了……”
金色的画像上，就连头发的线条都刻画的丝毫不差，这究竟要用多漫长的时间才能完成。
阿尔萨斯低着头哭泣着。
他手中捉住的手一点一点的变冷，把他最后的世界也带走了。
然而几个月后，阿尔萨斯还是抱着卡莉娅的骨灰来到了洛丹米尔湖。
这不是因为他释怀了这些事，只是单纯的因为这是卡莉娅的愿望……
无论再悲伤和痛苦，阿尔萨斯最后仍然打算实现她的愿望。
他乘着小舟，然后一点一点的把骨灰洒进了洛丹米尔湖。
然而曾经那么重要的人，落到湖中的时候却不会引起任何的波澜。
他的姐姐的一生到底为了什么而活着呢？
“你愤怒吗？”
有个声音问阿尔萨斯。
“愤怒？”
阿尔萨斯略显迷惘地望着天空：
“啊。我是愤怒，但我更多的是不甘。”
那个声音轻轻地笑了起来。
“不甘。”
“我明白……你想要得到你姐姐吗？”
这个声音慢慢变得柔和而诱惑：
“你想得到你姐姐，你想杀死那个精灵王子，对吗？”
阿尔萨斯抬起了头，看见天上有一双苍老的眼睛。
“你想要实现你的梦想。想要让你的姐姐幸福吗？”
这双眼睛深邃而强大，它眯起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在荡动：“那么加入我们吧？我能带给你一切……”
阿尔萨斯脸色变了。
良久，他轻轻翘起嘴巴……
“恶魔吗？”
时光在这一刻倒流，苍老的形态变得年轻，阿尔萨斯站了起来。
洛丹米尔湖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独身站立在一个漆黑的地面上。
圣光在他身上熊熊燃烧着，随后一把大剑被他握住了。
“我的梦想……”
阿尔萨斯肩膀发抖，然后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得到姐姐、杀害那个精灵王子，这是我的梦想？”
他弯曲跳起，长剑划空、撕裂了黑暗：“你别把我想得那么龌龊啊！恶魔！！”
黑暗跟玻璃一般破碎，光辉从天而降。
那金色的阳光开始把所有的黑暗消融，阿尔萨斯迈开脚步，从噩梦中往外走去。
“该死……”
破碎的黑暗在嘶吼：
“你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的，如果你不做出任何改变，你所看到的一切就会实现。”
“那就是她本来的命运啊！！”
阿尔萨斯毫无表情的离开了。
——
“失败了……”
遥远的诺森德，苍老的声音这样感叹着：“但他的确是我最好的宿体……”
“那就换一种方式来。”
这是另一个声音。
第三五四章：兽人的行动
在阿尔萨斯做噩梦的同一个晚上。
月光下，一只数千人的兽人队伍在密林间紧张的前进着。
他们的脚步无声无息，用强壮的身躯敏捷的躲过了藤蔓的纠缠——敏捷得让人感到奇怪。
看来这群兽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夜色和森林中行走了，他们习惯了这种行为。
“喂、你看到什么了吗？”
更远的地方，一颗得三人才能抱住的巨树顶端，吉安娜期待的眨着眼睛问凯尔萨斯。
“嗯，那边有支数千人的兽人部队。”
凯尔萨斯稍微眯起眼睛回答——长时间对远方的认真注视，就连精灵的眼睛也难免有些累了。
两人离兽人的距离足足有6、7百米，再加上夜色，凯尔萨斯也只能猜出大概的数字。
“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过去吧？”
吉安娜对凯尔萨斯提议。
她的面色因喜悦有些泛红，及肩的黄发在阴暗的树叶衬托下显得非常柔顺。
然而凯尔萨斯并不赞同她的提议。
“兽人中有一些强大的家伙，我们不能太靠近了。”
他这样说着，然后指了指地下：
“已经确定他们在这里了，我们就远远地跟在后面观察好了。”
只要发现了，凯尔萨斯怎么也不会丢掉那么明显的目标。
这是一个稳定的方法。
吉安娜点着下巴想了想。
“你说得对。”
她伸出手，凭空握住了自己的法杖：
“那我们就用缓落术下去吧！”
法师有个技能叫‘缓落术’。这个瞬间释放的法术可以让法师们不至于高空摔死。
凯尔萨斯拦住了吉安娜。
“现在可不能用这个。”
他指了指吉安娜看不到的兽人队伍，解释道：“施展缓落术要离开这棵树的庇护，而我们要是暴露在外面就会被兽人们发现了。”
每一个行进的队伍都会有些探子安排在外面，凯尔萨斯可不想被那些探子发现。
“那我们怎么下去？”
吉安娜脸色变差了，她低头看了看数十米下的地面：“我的传送术现在可用不了。”
吉安娜的传送术距离不够，无法直接落到地面。
在上这棵巨树的时候，天色尚未变暗。所以吉安娜能够依靠上方巨大树干确切的位置一点一点的传送上来。
但是现在树叶遮挡了月光，树干隐藏在了黑暗当中，她可没有把握继续这样做。
“我带你下去吧。”
凯尔萨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难为吉安娜。
他说着。然后一只手提起了吉安娜的衣服，直接往下面跳去。
“啊啊！”
这突然的行动让吉安娜吓得大叫，她挥动着双手紧紧捉住了凯尔萨斯的衣角。闭着眼睛什么也不敢想。
凯尔萨斯敏捷的从一个个树干中跳跃，然后轻轻降落在了地上。
“咔……”
踩踏树叶的声音响起之后，吉安娜感觉自己被放在了地上。
“到了？”
她冒着冷汗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大大的舒出一口气。
“你下次能礼貌点对待女士吗？”
缓过神来之后，吉安娜朝凯尔萨斯怒道。
“当然可以。”
凯尔萨斯嘴角轻笑：
“只要你换种态度跟我说话。”
他是故意的——
吉安娜发誓她看到了凯尔萨斯眼中的戏谑，这在她心里点下了一把火焰。
但是精灵王子一点机会也没有留给她。
“走了。”
他转身就走，金发微微摇摆，在空气中留下一股幽静的香味。
【像个女人一样。】
吉安娜心里嘟囔了一句，然后立刻跟了上去。
在路上，她用凶恶的眼睛看着凯尔萨斯。语中也带上了刺。
然而，这一切的行动就像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你是木头吗？”
吉安娜总算是受不了，放弃了行动。
“木头也不错不是吗？”
然而这次她却出乎意料的得到了回应。
凯尔萨斯行走在她的身边，偏过头优雅的微笑着：“至少比你一个人要好。”
月光下。这个金发精灵的眼睛柔和似水。
首次，吉安娜发现了他是一个王子……一个只存在于少女梦中的王子。
【他难道是为了我……】
吉安娜突然想起来了，这是她第一次在森林中走夜路。
这本该是令人害怕和紧张的东西，但是却从来没有被她察觉到。
凯尔萨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让她忘记了周围的黑暗……
吉安娜盯着凯尔萨斯的眼睛。
她霎时间有些明白卡莉娅的想法了。
要是她年幼之时，能够碰到这么一个驱逐黑暗的人。肯定也会倾心于他。
【这家伙或许是个好家伙。】
吉安娜心里的火气慢慢消失了。
但她却又觉得凯尔萨斯和她不是一条路上的了……
又多了一个优点……这不正常。
要是让凯尔萨斯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马上在地上打个滚——证明他的缺点很明显。
如果从根本来讲的话，现在凯尔萨斯只能算是一个故作坚强的人，随时都有可能破碎。
夜色渐深。
之后的几天里面，两个人跟随着兽人们观察。
因为不敢太前，所以凯尔萨斯一直没有确定这支队伍的领袖是谁，但他几天前的猜测却得到了证实。
这支兽人队伍虽然多。却不可能是兽人的大部队——整个兽人种族在分散着拯救他们的同胞。
这个方法更加高效率和低危险。
但是兽人血液的诅咒真的解决了吗？
他们还需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然而在这段时间里面，兽人们从未出去森林主动攻击人类，这让凯尔萨斯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吉安娜甚至完全改变了对兽人的印象。
“父亲说他们是只会杀戮的怪物，但我可不相信。”
她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感觉兽人肯定也有很多好人。”
为了验证自己的话，这个法师少女对继续观察兽人这件事，甚至比凯尔萨斯还要积极起来。
他们跟随兽人来到了一个特别的地方。
洛丹米尔收容所……
事情到了关键时候，两个人都在紧张注意着事态的进展。
然而随后的状况却不容乐观。
越来越多的兽人聚集在了洛丹米尔收容所四周的森林中。隐藏着不动。
“他们要做什么？”
这个时候，吉安娜也有些紧张了。
凯尔萨斯默不出声的在一边观察起情况。
在山下的道上，几个装载兽人的囚车引起了他的注意。
【萨尔……】
凯尔萨斯在那些兽人中发现了萨尔的身影。
他吃了一惊。
“吉安娜。我想不如我们进洛丹米尔收容所里面看看？”
凯尔萨斯提议。
但他很快就自己主动否定了这个莽撞的行为，因为他发现了战歌氏族兽人的影子。
战歌氏族来了，也就表示格罗姆也来了。
萨尔无论是因何而被人类捉起来。他都不可能有事。
现在最大的问题反而是凯尔萨斯和吉安娜。
“这里待下去不安全。”
凯尔萨斯这样跟吉安娜解释完，就带着她远离了越聚越多的兽人群体。
他的这个选择很及时，因为就在两人离开后，奥格瑞姆也来到了这里。
兽人们封锁了山林，然后在一个夜晚袭击了洛丹米尔收容所，把大量的兽人拯救出来朝东边的阿拉希高地奔去。
凯尔萨斯和吉安娜两人来到了城墙被破坏的洛丹米尔收容所。
此刻同样有着许多其他使者在这儿进行调查。
“这里发生了什么？”
为了得到真相，两人亮出了身份，向这里的指挥者询问。
一份详细的情报被交给了两人观看。
情报中最突出的是萨尔，原来他不是被捉住，而是‘故意’被捉住潜进洛丹米尔收容所激起兽人的斗志。
这个年轻的兽人萨满用他的语言和承诺说服了兽人。就在那一个晚上，兽人们里外配合逃了出去。
然而，除了城墙，这次战斗带来的伤亡非常小。
这个原因好像也是因为萨尔在战斗中叫喊着让兽人们不要做无谓的杀戮。
吉安娜对萨尔感兴趣极了。
“那个兽人是谁？”
她运用自己的身份，让一些士官们迅速把隐藏的东西拿了出来。
萨尔的身份并不是秘密。早在之前，敦霍尔德监狱的布莱克摩尔就确定了引发混乱的兽人正是他收养的兽人奴隶，他立刻隐瞒了起来。
但这件事还是被许多人知道了。
萨尔的故事轻易被传递到了吉安娜的手上。
“和我同岁？奴隶？”
凯尔萨斯很明显看出了吉安娜的兴趣。
“你想去见见？”
他疑惑的开口。
“当然。”
想不到吉安娜立刻点头了：
“和我同龄的兽人，他很强大，我想去看看。”
她翘着嘴巴对凯尔萨斯笑着：
“你不是说博学的法师应该多看看吗？”
“我想看看那个从小生活在黑暗中的兽人奴隶，他和我究竟有什么不同。”
这个时候。凯尔萨斯没有从吉安娜的脸上发现除了兴趣之外的任何颜色。
看来她并没有憎恨萨尔。
“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失望的……”
于是凯尔萨斯笑着跟吉安娜说道：
“或者说，这会是一个惊喜也说不定……”
吉安娜和萨尔在原本的历史里就是一对好朋友，这一点，凯尔萨斯不想改变。
他一心为了高等精灵，但是假若联盟和部落可以和平的相处，那么无论如何精灵们也可以减少很多牺牲。
第三五五章：新酋长
自从上一次汇合之后，兽人们就没有在分散。
他们又一次形成了强大的部队，轰轰烈烈的朝阿拉希一路奔去，路上解救了无数的收容所。
人类世界暂时陷入了一种紧张而尴尬的情况。
这次兽人们没有对周围的人民和土地造成多大的威胁，让很多统治者搞不清楚他们的目的。
但是必要的战斗还是需要的。
一只庞大的人类队伍很快把兽人堵在了阿拉希高地。
凯尔萨斯不知道上次格罗姆是怎么摆脱人类追兵，但现在看起来一场大战是少不了的了。
他和吉安娜在一边目睹了这场战斗。
——
战斗的这天。
奥格瑞姆和萨尔骑着狼，并肩在所有兽人的前方。
在他们身后，是格罗姆和萨鲁法尔大王几个强大的兽人。
“这场战斗是逃避不了的，萨尔。”
奥格瑞姆手中提着他巨大的黑色斧头，对着身边的萨尔问道：“你还想要对这些人类留情吗？”
他很喜欢这个年轻的兽人，这不仅仅是因为萨尔用他的法术拯救了生活在虚弱中的族人，更因为萨尔是奥格瑞姆最好朋友的孩子。
奥格瑞姆和萨尔的父亲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他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个朋友的孩子了，但是没想到峰回路转，一批狼为他带回了希望。
在萨尔继承萨满之道后。霜狼氏族的老萨满德雷克塔尔派出了他的霜狼，把逃狱流落在外的奥格瑞姆邀请来了霜狼氏族。
年轻的萨尔用自己的拳头让老酋长奥格瑞姆承认了他的强大。
他们一起计划着拯救族人。而他们也一直获得了成功。更让人惊讶的是，在一次次解放集中营的战斗中。萨尔强大的法术和卓越的指挥能力好比黑夜中的灯火一般发出耀眼的光芒，几乎要盖过了奥格瑞姆。
奥格瑞姆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老了。
在洛丹米尔收容所的战斗中，当他看着在黑夜中高呼着“你们自由了！”的萨尔，奥格瑞姆感到了身上那消退已久的热血再次沸腾了起来，他清楚的意识到，一个属于兽人，属于新时代的启明星正在冉冉升起。
【这就是那个可以取代你的人！】
一个声音在奥格瑞姆的心中呼喊。
他随之想起了手上武器——毁灭之锤的预言。
“最后一个拿到毁灭之锤的人会引领兽人走向繁荣随之走向毁灭。然后毁灭之锤会传到一个不是黑石氏族人的手上，这个人将引领兽人走向繁荣。”
奥格瑞姆就是最后一个人，他带领兽人获得了战争的繁荣，但立刻又走向了毁灭。
前半段实现了。那么后半段呢？
奥格瑞姆思索了很久，才终于下定决心——他要把大酋长的位置让给萨尔。
但是在这之前，他还需要确定一件事。
萨尔对于人类太过优柔了，奥格瑞姆想要知道萨尔究竟是真的不想引发更大的争端、还是纯粹的对人类抱有怯意。
“不、我不会对这些人类留情。”
接下来，年轻的萨尔用话按下了奥格瑞姆最后的担忧。
“我不想用暴力对待这个世界，但是却不会放过战场上的敌人。”
萨尔注视着对面的人类阵营说道：
“上了战场，就没有仁慈和留情一说。”
他把充蛮精神的目光转向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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