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盘的对杀能力却是最强的一层,这活你们两人不接谁接?
“怎么样?这中间到底谁好下一些?”老聂是真性情,早就急不可耐了,毕竟这肖奕也算得上是他的半个弟子。
“谁都不好下,谁要是出个缓着,哪怕是极其微小的缓着,那么这棋可能就要结束了,看吧,正常的话,这盘棋五十手以内必定分出胜负。 ”古力边摆棋边回答。 而身旁的李世石也点头附和。
“五十手就要结束?这么快?这可不是李昌镐的风格啊。 ”崔明勋听着脸上露出了惊异之色。
“我看也是,这盘棋基本上就要在中盘分出胜负了,小李的官子是否天下第一已经不重要了。 ”一个听起来有些年岁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却是徐奉洙。
研究室里热闹非凡,而大厅里的也是人头涌动,嘈杂声四起。
“马九段,你看这里面的战斗会向那个方面发展?”纵然是有着天下第一攻击手之称的刘昌赫也给目前地局势搞昏了头,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来到底是谁比较好下。
“老刘你这不是寒碜我吗?要论中盘的力量你可在我之上啊。 ”马晓春摆摆手。 笑着说。
刘昌赫闻言轻笑一声,继续把自己的下法摆出来给台下的棋迷观看。
对局室里的肖奕早已扯开了领带,西装外套也被甩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棋局进行到现在,黑棋的中间被破已经是必然地了,现在白棋需要解决的是,如何能把左边地立二拆三尽量的远离主战场,让黑棋不能通过借用形成对左边白棋的雷霆之势。 还有一个就是右下角。 黑棋一间高挂之后,一直就没有去动它。 本来这里通过交换之后依然是两分之势,可是现在因为外侧有了黑棋,这个白角就有了问题,黑棋可以利用攻击挺进中央的白棋,得到了一个点角劫活的机会,这些要是不能解决好的话,想必李昌镐是很愿意点进来的。
现在只有猛攻中央。 只有让黑棋疲于应付,这样黑棋才没有时间腾出手来对付右下角。 至于左边地立二拆三那就只能勉强的控制住中间尽量不往那边跑了。 肖奕反复的计算了一阵,花去了足足三十分钟的时间,对着中央的黑棋再次进逼。
这个时候李昌镐也完全没有了先前那宁静平淡的神情,白皙的脸上隐隐透露出一层的红晕,两只手死死地抓住西装的下摆,俯身于棋盘上,死死的盯着。 脑子里不停的计算。 白棋右下角现在出现的问题也看到了,不过那里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区区近二十目地棋和中间相比起来简直不畏不足道,现在只要能按照先前计划的将中间的空大部分都为主,然后再点进白角,那么在中间安定之后。 然后能争取到先手去打劫的话,不管输赢都是领先之势。 不过现在白棋又挺进了一步,这手棋必须要应。 李昌镐留恋的看了看白棋的右下角,挡住了白棋的进逼。
片刻的功夫,棋盘上又多出了几手棋,中间看起来更加的饱满了,但是局势依然不明朗,不过可以看出来,现在谁要是能够先手安定的话,那么右下角地那个劫活地手段将成为最终的胜负所在。
肖奕看着中间乱成一团地黑白两色棋子。 突然想起了梦中的那盘棋。 那盘棋和现在的局势有些想象,黑白双方都需要找到那致命的一手来终结对方。 ‘每到关键的时候总有一手可以一举突围或者杀敌的棋等着你。 ’这句话是当时梦中的黑衫老者所说。 这个时候突然间浮现在了肖奕的脑海中。
“关键的时候总有一手可以一举突围或者杀敌的棋。 ”肖奕碎碎的念叨着,目光定在了中间,欲在那黑白交错里面找到能够让白棋突围而出的妙手来。
时间过的飞快,肖奕的用时只剩下最后的十分钟就将进入{炫残{书酷{网 的读秒。 肖奕还是没有落子,一个小时以来,他的眼睛就从来没有离开过棋盘的中间。
李昌镐这个时候也逐渐的恢复了平静的心态,从他又变成从容自如,毫无表情的脸上就能看出他的心又成了口古井,又变成了那个令人生畏的石佛。
“马九段,你看肖奕已经有一个小时保持这样的姿势没有动过了,你说他现在干什么呢?”刘昌赫绞尽脑汁把自己所能想到的各种变化一一的摆了出来后,已经不知道药怎么继续目前的这盘棋,无奈之下将话题抛向了马晓春。
“这个姿势我很熟悉,这代表着肖奕现在正在长考。 ”马晓春早就将头偏向电视画面,皱着眉头静静的看。
“废话,都一个小时后,难道还不算长考?”刘昌赫嘟囔了一声,咳嗽一下又说,“现在看他脸上的神情,应该还没有充分的把握突围吧?”
马晓春这才会过神来,朝着台下的棋迷笑了笑,说:“应该是没有突围的把握。 不过我看李昌镐也不见得有强留住白棋大龙的力量。 ”
刘昌赫哦了一声,做了个手势让马晓春继续。
“大家看这里,白棋有两种手段突围黑棋都不能占到大便宜。 ”马晓春将那硕大的棋子拿起,在大盘上摆出变化。 “大家看,要是从这里突围,那么白棋只要是简单地点、刺、跳三手棋基本就能出头,将黑棋的中腹破去,但是这样有个明显的弱点,那就是左边白棋的立二拆三。 由于黑棋利用白棋逃跑的时候可以在左边多出两颗棋,而正是因为这两颗棋。 白棋的立二拆三就变得危险,被吃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选择另外地一种方法在右边出头的话。 那么不可避免地将会让黑棋的右下那块棋撞厚,那么右下角的点角劫活就成立了,这样的话白棋虽然破了黑棋的中间,但是依然不够。 而黑棋点角完全能将局面的劣势扳回来,然后棋局就有将进入李昌镐所擅长的官子阶段,到那个时候冠军救基本上可以算到李昌镐地头上。 ”
“马九段分析的非常全面,大家可以仔细的计算对照一下。 ”刘昌赫点点头说。 “现在让我们继续关注两位选手接下去会下出什么样的妙手来。 ”
就在外面喋喋不休的时候,保留时间只有不到五分钟的肖奕动了。 右手伸进棋盒捏起了一枚白棋,便要向棋盘上放落。 突然间肖奕的身子一抖,手微颤,然后那枚白棋被摁在了棋盘上。 肖奕的脸色突然间变得煞白,额头上也冒出豆粒大地汗珠。
裁判席上的陈祖德眼看不对,赶紧抢到肖奕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只感觉颤抖的厉害。 急忙关切的问道:“肖奕,你怎么了?哪里不'炫'舒'书'服'网'?”
李昌镐见状先是一愣,紧接着将肖奕忘记摁的计时钟按了一下,然后起身看着他,说:“怎么了?看你满头大汗地。 ”
肖奕却没有理会他们的问话,一只手摁着额头。 一只手指着棋盘,语声颤抖的说:“我下错地方了,能不能拿起来重新下?”
“重新下?”李昌镐愣了一下,然后看这曹薰铉和陈祖德。
事关到新世纪的第一个世界冠军花落谁家,曹薰铉也不敢私自拿主意,于是将眼神投向陈祖德。
“落子无悔,下了的棋怎么能够再拿起来。 我以前没有教过你吗?”陈祖德沉吟了片刻,语气严肃的对肖奕说。
“可是……我……我想下的不是……那个地方啊!”肖奕两只手捧着头,大拇指顶着太阳穴,断断续续地说。
“下在哪里就是哪里。 岂能更改。 你怎么样?还能不能继续?”陈祖德语气严厉。 眼中却透出了慈爱。
过了数分钟,肖奕缓缓地呼了口气。 说:“没事了,继续吧。 啊呀,我没按计时钟。 ”说着急忙伸手过去,却发现现在用的是李昌镐的时间。
“我帮你按过了。 ”李昌镐笑了笑,随后将手里的棋拍落在了中间。
肖奕抬头说:“谢谢。 ”然后看向棋盘,随即摇摇头:我想下地是右一路啊,那样地话能够先手连回,起码领先十目棋啊。 现在好了,不能先手连回去,那么右下角的黑棋点角就成立了。 无奈之下,只能按照着计算好地变化走下去。 十几手棋后,后手连回了中间的白棋,将黑棋的中腹贯穿踩了个粉碎。
点角,李昌镐没有任何的犹豫,现在的胜负就在这里,在前面的计算中也算清楚了,双方的劫材一样多。 不过由于这里是白棋的角,虽然黑棋打输的话也要付出些代价,但总的来说,这个劫是黑轻白重,只要能打赢,那么盘面黑棋将领先两目左右进入官子。 目数领先开始收官的话,李昌镐是不会给任何人反盘的机会。
当黑棋点进来的时候,肖奕的心也绝望了,清楚地知道这个劫意味着什么。 那是自己的第一个世界冠军;那是中国的第二个取得世界冠军的棋手荣誉;那是三星公司整整四十万美元的奖金;那是……
肖奕苦笑一声,摇摇头叹了口气:这该死的头疼怎么会毫无由来的突然出现?要是晚一点出现的话,这冠军说不定就是我的了。 探手进棋盒,感受着那温和的云子带来的亲切感觉,抓起几枚在手中,然后缓缓地顺着手指滑落在了棋盘上,中盘告负。
二比一,新世纪的第一个世界冠军头衔被韩国的李昌镐夺得。
外传 第三卷 超一流 纹枰论道 第七章 头疼的原因 (上)
第三卷 超一流 纹枰论道 第七章 头疼的原因 (上)
虽然失去了冠军的头衔,不过看起来肖奕的脸上却并没有表露出多么的难过,只是略微的有些遗憾。 站在李昌镐的身旁,接过三星集团代表颁上的巨大支票,上面的十万美金让肖奕的脸上溢满了笑容。 不过当看到另外的那张支票在李昌镐的手里挥舞的时候,肖奕的心里还是被刺通了一下。
“下的不错,那手棋我也听老陈说了,落子无悔是一个棋手的基本职业操守。 十万美金也不错了,想想晚上去哪里庆祝一下。 ”等肖奕从台上下来,马晓春迎上去说道。
“十万美金,等会去问一下老陈,这次要抽我多少的血。 ”肖奕恋恋不舍的看着台上李昌镐手里的硕大支票,然后转头冒出一句。
“老陈说你拿冠军就抽你一半,至于亚军嘛……估计是按照章程办事了。 ”马晓春笑了笑,拍了拍肖奕的肩膀,目光带着安慰的说道。
“按照章程?那么我最后能拿到多少?”肖奕又问。
马晓春笑了笑说:“没多少了,七七八八的一扣,估计在百分之二十五左右。 ”
“靠,才这么一点啊?那我起码还要拿一次世界比赛的亚军才能还债了?”肖奕面有不甘的狠狠说。
马晓春说:“马上春兰杯了,接着就是富士通杯,比赛多的是,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去拿了。 ”
“春兰杯……富士通杯……”肖奕的眼中慢慢地放出了光芒。
当晚举行的三星杯闭幕仪式非常的隆重,洲际酒店的大厅里摆了数十桌的晚宴。 中日韩三国棋手和记者齐聚一堂,笑语欢声,交杯晃盏,热闹非凡。 三星公司更是请到了几个韩国当红的流行歌星前来助阵,将晚会的气氛推向高潮。
拿了亚军,而且棋下得非常漂亮,差点就在番棋扳倒了李昌镐。 肖奕当然理直气壮地开始跟古力他们灌酒。 于是淼淼百般阻拦无果后,拉上唐莉和韩玉贞逛街去了。
“喝酒。 大家今天晚上喝个痛快。 ”肖奕地舌头有些大了,手里抓着一瓶真露酒。
“喝,谁要是喝不下谁就是呆B。 ”平时里在人前都非常会做人的耿昆也彻底地喝昏了头,南京的粗话也出来了。
古力更是不堪,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韩国下一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这白吃的晚宴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吃一顿。 所以绝对不能放过这满目的美酒佳肴。
于是好久没有聚到一块的三个人,在美酒佳肴面前很快的迷失了自己,台上那穿着性感地女星还在载歌载舞,台下的三个人已经滚倒在了角落里的沙发上。
第二天的早晨或许是中午,熟睡中的肖奕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宿醉还没有过去,头有些昏沉沉的,轻摁了几下太阳穴,然后起身开门。
“老师。 您怎么来了?”肖奕看着门口的陈祖德惊异的问,随即让开了身子。
“我来看看你,昨天晚上喝酒了吧?”陈祖德抬脚走进门笑着问道。
肖奕跟在后面把门关上,胡乱地套了一件外衣,陪着陈祖德在椅子里坐下说:“老师,到底有什么事啊?您现在是大忙人。 一般不会来找我的。 ”
“是吗?”陈祖德呵呵的笑了笑,眼睛里浮现出了慈祥。 看了看肖奕说:“昨天下午你怎么浑身发抖?是不是生病了?”
“昨天下午?”肖奕还没睡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顿了片刻后【炫】恍【书】然【网】说,“说起昨天下午,我不是发抖,我那是突然间感到头疼,一阵阵如针刺的疼。 以至于要下的棋偏了一路,这一路可就差了三十万美金啊。 ”声音中带些哀嚎。
“所以你要悔棋?头疼也没什么,等下午回国后老师陪你去医院看病。 可是那悔棋是绝对不能做的。 说都不能说。 要不我有什么脸面给人介绍你是我徒弟?这是一个棋手地基本道德。 ”陈祖德闻言沉吟了片刻,接着严肃却又不失慈爱的说道。
“可是……那都是钱啊。 ”肖奕满脸的委屈和无奈。
“以你今天的水平能够杀进奖金最为丰厚的三星杯决赛。 难道你还怕以后没机会吗?很多人说你的棋风恶劣,但是这些我都不是很在意,棋风恶劣不要紧,重要的是懂得如何做一名棋手。 ”陈祖德当官惯了,不自觉的就开始说教。
肖奕说实在的从心里有些惧怕陈祖德,不过更多的是感激和尊敬。 听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说:“老师,那个……亚军是不是也让百分之五十啊?”
“百分之五十?什么意思?”陈祖德满头地雾水,随即【炫】恍【书】然【网】大悟,“你小子,我说过的是冠军,亚军地话就按照棋院的章程办吧。 少打歪主意。 ”
肖奕本来闪着期待的脸马上就变成了一只苦瓜。
当天下午,中国代表团乘飞机返回北京,在首都机场,出乎意料的是居然来了许多的媒体。 等着肖奕旅客通道出来,闪光灯便不停的闪起。 看来肖奕这次输掉决胜盘的真正原因已经被捅了出去。
“肖奕,您好。 首先祝贺你夺得三星杯的第二名。 不过据说你在决胜盘的时候身体出了点状况?”一个某报的胖子记者挤开人群冲了进来。
“是的,我身体有些不'炫'舒'书'服'网'。 ”肖奕从来没有经过这样的场面,虽然有些诧异,不过却一点也不怯场。 本来是准备回国挨骂的,谁知道居然会是现在这样的场面。 被人群包围追捧的感觉不错,肖奕如是想。
“肖奕六段,听说你是头疼病发?以前没听过你有这样的毛病,到底是什么引起的呢?是不是脑子里面有问题?”一个满脸雀斑骨艘如材的女人问。
“脑子有问题?这是什么话?”肖奕听在耳中感觉十分不爽,脸顿时冷了下来,说:“你第一天当记者?怎么说话呢?”说着便在耿昆的帮助下挤开人群,朝棋院来接机的大巴走去。
身后那个女记者不依不饶的冲到前面,问:“那么到底是不是脑子里的毛病引起的呢?而且我听说是阵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