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心的我又岂会看不出他目光的闪烁,我知道他们肯定会留在国内,而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掩护我。我不愿意,十万个不愿意,很他们硬是将我推上船。我痴痴地坐在船尾,直到再也看不见双亲才大哭出来。
从那天开始,我始终待在船尾,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起初还有好心的水手过来劝说,后来便没有人过来管我这个怪人了。等到第三天日落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太阳的余晖里出现一条人影,他居然脚踩着碧海波涛,向我们的船跑来。
那人赤裸着上身,露出黄红交错的文身。他身体紧贴着海面,跑得飞快,双足激起白浪飞溅。其实看到的人不止我一个,这样的场面绝对惊世骇俗,甚至有人尖叫起来。远洋轮上是有枪的,但水手犹豫不决,毕竟拿枪射活人是违法的。
可我知道那根本不是人,而是人形的凶器。我站了起来,双腿稍有些麻木,毕竟坐得太久,血脉不活。我能清晰感动双手禁不住在颤动,非但没有一丝恐惧,反倒有种莫名的兴奋,“出来吧,血罗!”
听到我的呼唤,右手的文身似蝌蚪般游动,在手中聚成刀形,血罗已感应到追兵,用心神直接与我沟通,“来的还真快,帝江这家伙的速度真是变态。”
我才不管来的是谁,冷冷地说,“血罗,你不是说过,一对一的话,你绝对有把握取胜。”
“不错”,血罗感到我心中的杀意,露出獠牙,眼直勾勾盯住帝江,“杀只鸟而已。”
一种默契随着杀意不断提升,我静静地站在船尾等待。砰,枪声终于响起,可帝江的身形如鬼魅一般,子弹只能击中虚影。一千米,一百米,十米,我和他之间的距离瞬间消失。他脚下的浪花炸开,人像子弹一般弹射起来。
“杀”,红色的真气从我身上喷涌出来,凝聚在刀上,杀意弥漫成场,将整个船尾全部笼罩。帝江的动作原本很快,可当他冲入我的杀气场中时,身形却突然停滞下来。随着刀芒在刀尖绽放,我似乎已能看到帝江被我一刀立毙。
偏在此时,帝江竟动了,他身后张开一对红黄相间的巨大羽翼,旋即消失在我眼前。我失望地眼看刀芒落空,血罗却一旁大声疾呼,“小心,他绕到我们背后去了。”
我没有动,刀却动了,血罗刀在自己的意志操控下,向后杀去。当,刀剑相交,猛烈的反作用力让我往前冲出三米,才收住脚步,不过人已紧贴船沿,差点掉落下去。帝江比我狼狈得多,像炮弹一样撞在船舱上。可怜的钢板凹陷下去,从撕裂开的缺口中已能看到船舱内部。
“小子,要杀帝江,你可要打起精神来”,从血罗的口气中,我能听出他对我的表现很是不满。我自然不会让他看扁,振奋精神,转身踏前一步,又挥出一刀。
自从帝江身后出现古怪的羽翼,他的速度竟又提高许多,还不等刀芒靠近,他便飞到空中。轰,刀芒将钢板撕开一条巨大的缺口。血罗再次提醒,“千万不要停,决不要给他喘息的机会,以他的速度,要是靠近了,实在不好对付!”
自从我的功力一日千里,发刀芒根本毫不吃力,帝江被我砍得左倒又晃,漫天乱飞。尽管如此,我俩依旧相持不下,谁也奈何不了对方。这么一来,我脚下的轮船可遭了殃,被刀芒弄得千创百孔,船尾已成禁地,根本无人敢靠近。
就在我帝江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右侧突然一声炮响,水柱冲起,其中人影闪动。血罗似乎感应到什么,冲我大叫,“这家伙怎么也来凑热闹,这下可不好办了!小心,快闪!”
我本能地往后一退,突然一阵冰雨降落,原先我站立的地方竖满冰刃。随着水雾散开,船舷上出现了一个红发蛇身的怪物。敌人又多了一个,这对我而言,可不是好事,何况我还不知道他的底细。
我毫不犹豫地收刀向他砍去,同时问血罗,“这是什么东西?”
“这人融合了共工,他可是玩水的祖宗,在大海里和他作战,对我们可是大大不利”,血罗说得很严肃,看来情势的确不妙。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我自然不会甘心,一心只想杀了他俩。
“只要你能和我完全融合,就能消灭他俩”,血罗咧开嘴,露出邪恶的笑容,“要不是不成功的话,你可就神形俱灭。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完成心愿。小子,你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我根本义无反顾,脑袋里只有唯一的念头,那就是报仇。
“好,那就把你的身体完全交给我吧”,血罗大笑起来,他的意识无限扩大,相形之下,我的意识却挤作一团。由于我配合,他很快便切断了我与身体的联系,获得全部的控制权。不过,我还能看能听,像个旁观者一样注视着一切。
同样的刀法在不同的人手里,那威力绝对是天差地别,血罗仅凭刀法就重获主动权。与此同时,血罗心经那独特的真气已充斥经络,不断改造着我的身体。单是身高,我就激增一倍。浑身的肌肉变成钢铁,血红的皮肤只怕连枪也打不动。
帝江挥动着翅膀,落在甲板上,一把细长的利剑出现在他手中。共工猛然一声咆哮,喷出一口蓝汪汪的三角短剑。随着两把神剑出现,两人的气势又有所提升,进入更高的层次。血罗哈哈大笑,“垂死挣扎吧,你们已经没有机会!”
血罗刀化作两股血浪向帝江和共工卷去。帝江剑一闪即逝,快到匪夷所思,不过血浪像长了眼睛,自动追去。共工剑同样涌起一股浪潮,与血浪不停拼搏,旋成一个圆球。在大海中水近似无穷无尽,水球越滚越大。
“爆”,血罗大吼一声,血浪将水球炸开,又化作血箭刺得共工遍体鳞伤。
“受死吧”,血罗虚晃一刀,扑向共工,可惜被帝江捷足先登,拉着共工逃到海面上方。
“哪里走”,血罗激发出浑身血气,结成一只大手,向他俩拍去。轰隆隆一声,大手将两人拍入大海之中,激起的浪头差点将巨轮掀翻。不过血罗并没有罢手的意思,他跃上船弦,似发泄一般,不停地向海中发出刀芒。
我看他正砍得起劲,突然心里浮起一阵暖意,收拢的意识竟缓缓张开。怎么回事?我发现三朵青莲在丹田中摇曳起来,圣光随之弥漫开来。血罗只气得哇哇直叫,“无名!你怎么死了还来坏我的好事!”
血罗只好全力调动真气来压制圣光,停止了攻击。帝江再次出现,他很快便察觉我身上的异样,他笑了,丑陋异常。红光一闪,他已到我跟前。神剑快到看不清楚,只一呼吸间我至少已身中上百剑。还好他的攻击力不济,我肉身也足够结实,虽说我被他打倒在甲板上,十分狼狈,但没有一道伤足以致命。
与此同时,我突然被阴影笼罩,原来是轮船四周升起水墙,遮天蔽日。共工站在峰头浪尖,口中念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血罗无力反击,禁不住咒骂起来,“可恶的无名,我和傻小子这下可被你害死了!”
帝江终于停手,他飞上高空。我知道,这次该轮到共工出手了,作为海上的霸主,他的功击肯定惊天动地。果然,水墙中出现一个个漩涡,水龙咆哮而出,向我冲来。可怜的巨轮顷刻间被砸得粉碎,而作为水龙直接攻击的目标,我承受着最为沉重的打击。
一轮轮连绵不绝的重击,将我直接压入海中。我的身体再不能承受由此带来的可怕负荷,肌肉骨骼全都接近崩溃。“我和你们拼了”,血罗的自尊使得我浑身的真气在一瞬间爆发开来,那绝对是一股不可估量的能量。
帝江和共工也有所醒觉,两人一齐释放出全力,于是两股能量在海中猛然碰撞。这下我一定完了,这是我瞬间的念头,毕竟在我看来,这一击的威能绝不亚于重磅炸弹。施加在我身上的力量以几何级数激增,我的意志在狂澜中渐渐消散,而就在心灯即将熄灭之前,丹田中青莲尽数碎裂,化作无穷圣光扩散开来。
黑暗,就像我残破不堪的身体冲向的深渊一般……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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