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望向夜空,月色仍是很美,时近初夏了,清风徐来,拂在脸上自有一种舒爽之感……
三强循环其实已经结束了,市大顺利出线,因此6月1日的国大与武藏大之战也成了鸡肋。市大球队集体放假一个月,大家可以专心于期中考试,要到暑假开始才重新集结,备战在东京举行的复赛。我作为研究生是没有什么考试的,只是和往常一样在研究室里泡着。
我没有忘记6月8日那个空手道八段,名字不知是叫细野还是粗野的疯子的挑战,所以一有空就勤练太极,并继续用电流打通经脉。在那天到来之前,我的双手阳明大肠经也顺利贯通,这样双手的大拇指(肺经〈少商穴〉)、食指(大肠经〈商阳穴〉)、中指(心包经〈中冲〉)尽数贯通,太极劲更易发挥于掌上,亦刚亦柔,威力大增。
6月8日傍晚7时,我踏上了开往东京银座的电车。银座是日本有名的高档消费娱乐天堂,日本的富人们在这里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灯红酒绿,夜夜笙歌。
空手道松涛馆流道场就坐落在繁华的银座二丁目,一幢十层高的大楼的顶层。
8时50分,我到了楼下,看见门口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小日本在东张西望的,就走上前去,问他:“松涛馆流道场是在顶楼没错吧?”
那家伙盯了我一会儿,连忙点头哈腰的说:“啊……您就是中国的常先生?我……我在电视上看见过您的样子,请跟我来。”
我随着他乘了电梯上到顶层,穿过一道狭窄的走廊,迎面便是一扇自动门,在门的上方刻着“松涛馆流本馆”六个镶金字,门口还站着两名身着空手道服的小日本,腰间都扎着黑带。这两名小日本一见我虽是鞠躬行礼,但眉宇间却有倨傲之气,令我心中暗自冷笑。
进了自动门,眼前却豁然开朗,不想这个道馆占地竟有一个篮球场这般大小,在寸土寸金的银座高级地段能建这么一座武道馆,一定花费了近乎天文数字的金钱,看来支持松涛馆流的财团应具备雄厚的经济实力。
围绕道场的一圈均是身着空手道白色练功服的男男女女,都是盘坐在地。这些人以年轻男性居多,但看肤色不全是小日本,也有十几名来自……西洋的男女,其中还有一名黑人。他们腰间的带色各自相异,但扎黑带的不居少数,这其中,有我所认识的罗拉和那个叫细野的小日本在内。与金发美女罗拉自上周一别后,我也偶尔会想起她那动人的身段。虽然我不是那种拈花惹草的人,但面对这种令人销魂的诱惑还是有些心动的。我没有告诉叶子,怕她不开心,反正自己也不打算和罗拉有什么下文,就当是对罗拉曾经蔑视过我的一种小小的惩戒吧。
我脱去了皮鞋和袜子,赤着脚踏进了道馆,走到中央,先朝罗拉笑了一笑,突然注意到她脸上有一种犹豫的神情,张口欲言,却又低下了头。我也没放在心上,随即注意到了在细野的身边另有一名长相威严的老头,年纪虽有六十开外,但一身肌肉仍是膨胀欲出,双目炯炯有神,隐带一股煞气。我下意识的感觉到这个老头很可能段位比细野还高。
我只身一人进入了道馆,并没有显露出一丝惧意,反而神定气闲的作了自我介绍,并说:“我很荣幸被邀请到这里,结识诸位空手道会员。作为中国人,我希望大家能去中国走一走,看一看,了解一下中华文化的魅力。”
细野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指着身边的老头对我说:“这位是松涛馆流的执事,兼世界空手道协会的裁判委员会主席,荒木先生,他也是一位黑带九段的前辈。今天请他老人家作为见证人,见证我与阁下之间的较量。”
我从四周的一众空手道会员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屑与傲慢,顿觉有一股强烈的怒火燃烧在我心头。我暗自运气,将精神意志力提高,丹田之内劲上提,环绕带脉,流注于双足经脉及双手肺、大肠、心包经脉。我用凌厉的眼神注视着细野,冷笑着说:“你?一个人?呵呵,你们可以同时上十几个人,甚至更多!我全部接下!”
细野的面色顿变,原先装扮出的谦恭风度立刻消失殆尽,“粗野”的瞪着我说:“阁下未免口气太大了,这是对我的侮辱!”
我注意到了他身边那个名叫荒山……嗯?不对……是荒木的老头双目精光暴起,审视着我的周身。
我“哈哈”干笑两声,说:“你硬要说我侮辱你,好!我给你机会,一个人上吧!”
场馆周围顿时嘘声四起,还有人厉声呵斥我的狂妄。细野一摆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即整了整战服,扎紧腰带,向荒木深一鞠躬,便缓缓走来。
我脱掉了薄长的外套,露出了里面的太极练功服,那是父亲的遗留物。这件天蓝色的真丝练功服陪伴着父亲走过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是父亲的钟爱。虽然年代久远,但保养的还是和崭新的一样,我穿上了它,也寄托了对父亲的一份思念之情。
〈起手式〉展开,接〈白鹤亮翅〉,我摆定姿势,笑着说:“Come on !I’m waiting for you !”
细野大吼一声,腾空而起,一脚横扫向我的头部。他的劲力较罗拉又强了许多,令我也不敢太大意。我〈云手〉展开,双掌交互在额前舞动,以“圈”劲荡开他的腿劲,以柔克刚。他方落地,又是腾空一脚,我仍是〈云手〉化解。他一脚复一脚,攻势愈加凌厉,但无论他的腿从哪个方位踢来,我都是以〈云手〉圈架。虽然四周嘘声不绝于耳,我却丝毫不为所动。
第二十五章 东京风云
细野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不再单用脚攻,间杂双拳猛击。我虽采取守势,但心里对他的能耐已经有数,反击只是迟早的事。他可以说是我二十几年来遇到的最强的对手,这种对手也足以令我觉得应该好好把握机会进行实战锻炼。太极劲融会于身,太极意通晓在心,〈云手〉已炉火纯青,劲力渐增。我突然换式,乘他右拳捣向我的小腹时,双掌下按,接〈如封似闭〉,抓住其手腕,内劲外吐,“去”,将他推开三丈之外。
这鬼子也着实了得,虽踉跄退后但兀自不倒,涨红了脸,又是一声大吼,身形纵起,又腾空向我飞踹过来。
臭鬼子,死缠烂打吗?老子本来还想给你些面子,让你自己认输,现在惹急了老子,要你难堪收场。
电流内力瞬间贯通脊柱双侧的足太阳膀胱经脉,电流刺激经脉周围肌肉,令韧带肌肉松软,一个超软的〈铁板桥〉,我身形后仰,整个身子如同一座拱桥般弯起,躲开了这迅猛的一脚。
这一刹那,他纵起的身子已在我的上空。我腰腹迅即发力,太极劲灌注于双手三条经脉,双掌画弧,运用〈四两拨千斤〉的上乘心法,将他一百六十斤左右的身体硬生生的旋转托起。我双手不停的画弧圈,在将他身体不停旋转的同时,自己的脊柱也直了起来,他的整个身子就在我头顶上空飞舞盘旋。我,就像一个耍猴棍的人在头顶旋舞木棍般轻松潇洒。
满场顿时鸦雀无声,我心里知道所有的人肯定都惊呆了。我意兴大发,双手飞旋速度复又增快,也不管细野在我上方“嗷嗷”的杀猪叫唤,狗日的,耍的就是你!
“放下他!”几个小日本咆哮着向我冲来。
“好!放下他!”我劲力甫一内收,瞬即外吐,将细野的身子远远抛开。这回的用劲和抛罗拉的用劲不同,抛罗拉时我还蕴藏了几分劲力,抛细野时就毫无保留了。只听“啪”一声响,他的身子正撞到一个跑来助他的黑带小日本身上,两人一起狼狈倒地。
我脚下不停,游走于其他三名袭来的小日本中间,〈揽雀尾〉、〈左右搬拦锤〉连续使开,将他们一一带倒在地。
晴天霹雳般的一声大喝,一道迅猛无比的拳劲直捣向我的腰间。我意识到这个人肯定比细野还要厉害些,是……荒木这个老鬼子,一定是他!
卑鄙!竟然偷袭我!我火冒三丈,要硬拼硬吗?老子也不怕!腰腹发力,左拳迎上来拳,“嘭”一声气劲相交,我与老鬼子一起向后退却。拳上不灌注电流,我的劲力便减弱了许多;但如用上了电流,恐怕老鬼子立刻触电中风了。我不想再成为传媒的焦点,把我视为从中国来的恐怖分子,硬是忍下了用电流劲力去电老鬼子的冲动。我瞥了罗拉一眼,发现她的神情甚是复杂,眼中更是带有一种迷醉的神情,痴痴的盯着我。
老鬼子荒木站稳身形,突然一声大喝:“住手!”止住了纷纷起身欲图合围我的空手道会员们,用布满煞气的眼神盯着我说:“你……很好!是个人物,这是中国的太极拳?”
我一个收势,洒然将双手负于背后,向着老鬼子淡淡道:“你也很厉害,不愧为空手道最高段位的高手之一,是否还要继续分出胜负?”
老鬼子“哈哈”干笑几声,摆摆手说:“我们那么多人围攻你一个人,已经败了!是我们败了。细野君!你很失礼!快向常先生认输道歉!”
我心里暗骂,靠!你这老狐狸!如果刚才你偷袭成功,将我打倒在地,就不会说现在这番话了,一定是当众羞辱我一番。老子今天一定要刺激你一下,不要那么嚣张!
罗拉走近我,对我说:“常先生,真对不起,今天很失礼!”边说边向我鞠了一躬,起身时偷偷向我使了个眼色,朝门口努了努嘴,示意我快走。
我见她很紧张的样子,知道她是担心我再遭围攻,心里不由升起了一股暖流。这西洋小妞,还算有些良心。
细野看来还没有从被我旋转后的晕眩中醒来,一脸恍惚,摇摇晃晃的向我走来,并朝我深鞠一躬,表示认输。我轻一颌首,不再理睬他,径自走进荒木,伸出右手说:“荒木先生,很高兴认识你!今后请多多关照。”
荒木显然不知有诈,咧开大嘴边笑边伸出右手与我对握……老子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一成电流内力瞬间灌注于右手三条经脉,由食、中、大拇指三指发出,击打在荒木的右手皮肤上。
“啊……”他惨叫连连,急速收回右手向后退开,像看见幽灵出现一样惊骇万分的盯着我。
我故作惊讶,问他:“荒木先生,对不起,天气干燥,静电作用,没关系吧?”
老鬼子半信半疑的注视着自己的右手,半晌才点点头。
我向四周众人一抱拳,朗声说:“诸位,很晚了,我还要赶电车回横滨,先走了,再见!”我披上外套,又向着罗拉作了个飞吻的手势,径自走到门前,着袜穿鞋,离开了道馆……
接下来的一个月,对其他市大球队的大学生球员来说,是悲苦的一个月,很多门考试要他们应付,这令我想起了我的本科生时代。是啊,暑假前的一个月是最难熬的了,天又湿热,蚊子又多,在教室里通宵达旦的复习迎考,真的是劳心伤身。
银座之战后,媒体上倒是无丝毫动静,想来定是那些空手道高手害怕事情传了出去有损协会形象,因此秘而不宣,我倒乐得清闲。
暑假终于来临了,市大球队又重新集合,备战东京的复赛。复赛日程及对手安排表也下来了:一共是三十二支队伍,四个队一组,共分A…H八个组,市大被抽分到了C组,同组的是广岛大学、富山医科药科大学及北海道大学。7月10日首战富山、7月13日次战广岛、7月17日迎战北海道。小组第一名才能出线,进入八强。7月20日进行四分之一决赛、7月24日是半决赛、7月27日便是决赛。市大的目标初步定为争取杀入四强,因此在7月10日复赛首仗开打之前,大家的训练都很刻苦。
叶子对我越来越温柔,令我很是感动,决心尽自己所能去保护她,至于将来回国后我们之间是否还能继续,我也暂时不去考虑这么多了。罗拉之后也打过几次电话给我,并说要给我介绍去西班牙的职业球队试训,我虽然也有些心动,但一想自己年龄也大了,26岁才开始当职业球员是不是有些迟了?便犹豫着没有给她答复。我向老万请了假,一个月内不能去诊所上班了,请他多多包涵,换来的自然又是他的一番善意的“唠叨”。
7月9日中午,大巴载着市大球队、啦啦队一起奔赴东京的国士馆大学体育场,备战明天开始的复赛。这所大学是以体育专业为主的综合性大学,许多日本奥运冠军便是出自该大学,他们的足球队与东京大学、早稻田、庆应大学齐名,被称为东京四强,可惜在东京的预赛中被早稻田淘汰,没能进入复赛。东京是东道主,允许有两支球队参加复赛,因此淘汰了庆应的东京大学也和早稻田一样,得以进入复赛。东京的这两支球队,将是市大未来的劲敌,我一定要展现自己的实力,将他们一一斩落!
从这天开始,一直到17日小组赛结束,我们都是吃住在这所大学里,反正是由赞助商支付所有费用,不必考虑很多。
下午4点,球队在国士馆大学的球场上展开了训练,我惊奇的发现又是大群的媒体记者包围住了我,质问像潮水般此起彼伏,令我头晕目眩。
“有您在,市大的目标是冠军吧?”、“你们C组同组球队中只有北海道大学还有点实力,小组赛应该没有问题吧?”、“您这次是踢什么位置?”……
突然,一个人影硬是挤了进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大叫:“是我,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说完便要拉我出去。
我细细一看,竟然是关东学院大的体育教师宫本,这家伙,一直阴魂不散的,很是烦人,不过……我没有抵抗,任由他拉着我挤开人堆,走到了一旁。我是借助他脱身的,目的达到,立刻没好气的问:“什么人?”
他诡异的一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名西服革履的五十开外的老鬼子,对我说:“就是他,你认识他吗?”
我还没有回答,只看见媒体记者们突然舍下我,疯狂的冲到那老鬼子身边,质问声铺天盖地的向他袭去……“冈田教练,您怎么会来的?”、“难道这里有您中意的球员?”、“横滨马里诺斯今年是否有机会拿冠军?”……
冈田?横滨马里诺斯?我突然记起了他是什么人了!冈田武史,原日本国家队主教练,曾率日本队于1998年在东京举行的东亚四强赛上迎战过中国队,不过以0:2惨败,那也是霍顿率中国队打得最酣畅淋漓的一场比赛!如今的冈田,是日本甲级联赛队(J1)横滨马里诺斯的主教练,他?来这里干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十六章 高歌猛进
冈田的目光一直凝视着我,对于媒体的狂轰乱炸丝毫不予理会,我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他该不会是要我加入横滨马里诺斯吧?
场中高川一声哨响,作手势督促我快点加入训练,我甩一甩长发,也不去想那么多了,更不想理睬讨厌的宫本,径自跑回场中,加入了球队。不过,自始至终,在球队训练时我本能的感应到冈田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这老鬼子对我竟是如此的感兴趣?不过,加入职业队也就意味着我要告别学生生涯,必须办退学或休学手续,可目前我还不想中途放弃学位!哎!有点头疼……
我们重点演练了集体的局部配合进攻战术,以期配合的更加默契,能较快打开局面。集体战术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队员在比赛中为了完成全队攻防任务而采用的局部协同作战的配合方法,它包括了“二过一”战术配合、“三过二”战术配合等进攻战术。何谓“二过一”战术配合?顾名思义,“二过一”是两名进攻队员,通过传球配合突破对方一名防守队员。“二过一”是集体配合的基础,可以在任何场区、任何位置上运用这种方法来摆脱对方的抢截或突破防线。“二过一”时,进攻的两名队员之间相距10米左右,进行一传一切的配合。要求传球平稳及时,一般多用脚内侧、脚外侧等脚法,传地平球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