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定后动- 第165部分

“那不是你道心坚定，而是十万年轮回的问题，在那时就已经得到了解决。”东海鱼怪道，“当时伏羲嫦娥玉兔都黯然神伤，最后一致决定，发大愿心，一定要换取女娲的早日轮回。三人在《昆仑》秘境中各自起了一个大誓。伏羲起的大誓是，情愿放弃这一世取得的神魄，换取女娲的早日轮回。嫦娥则起誓，宁愿以自己二十万年不能与伏羲相见来换取女娲的早日轮回。而玉兔的大誓是情愿放弃自己的人形成为动物来换取女娲的早日轮回。最终《昆仑》秘境的裁决出来了。因为三个人都很心诚，她们付出的代价远远超出了女娲正在受到的苦楚，所以决定降低他们大誓的期限。伏羲将受到两万年失去神魄的惩罚，嫦娥也将两万年不能见伏羲，玉兔的誓言太惨，同样也只以两万年为期限。判决一出，伏羲就开始苍老，一天之内失去自己的神魄和生命，投入了轮回之中。而嫦娥从此经历了与伏羲的离别。玉兔则变成了一种白毛长耳红眼三瓣嘴的动物，后世用玉兔的名字为这个动物命名，就叫做兔子。”

说到这里，东海鱼怪停了下来。他的眼睛中已经开始泛出泪光，范蠡和安济儿的眼泪则一直没有停过。而我的眼睛也湿润起来。

揩了揩自己的眼泪，东海鱼怪继续道：“对于伏羲来说，因为失去了神魄，所以每一世都记不起前世的事情了，倒是三个人中最幸运的。玉兔变成了动物，整天只有嫦娥把她抱在怀里安慰，但在知道伏羲的消息的时候，玉兔也会偶尔去跟伏羲见见面，虽然不能说话，却总算能够慰藉自己的相思之苦。最难过的莫过于嫦娥。离别说起来容易，真正要经历的时候，却是刻骨铭心的痛，更何况这一痛就是两万年。万般无奈之下，嫦娥只好再次来到《昆仑秘境》，发下新的愿心，宁愿以自己的神魄换来跟伏羲的相逢。最终《昆仑》秘境的裁决认为，嫦娥既然已经选择了离别，就不应该选择相逢。而且古人灭亡之后，神魄对于人间本来就已经稀有，所以更不能轻易地以神魄换相逢。同时，玉兔本来跟嫦娥一样是寂寞的，如果嫦娥不去关心她，就没人关心她了。但《昆仑》秘境也做出了变通，那就是嫦娥可以以一世的神魄换来跟伏羲一世的相逢。这一世之后，嫦娥必须回到月宫，重新用自己的神魄照耀世人。当时跟裁决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预言，太阳神跟月球亲吻的时候，就是嫦娥和玉兔神魄消失的时候，也是四大人祖即将重逢的时候。”

东海鱼怪再次停了下来。显然在他一万年的孤独中，早已将这些人类的往事当作了自己的精神食粮，每一次捧出来的时候，他都希望自己能够细嚼慢咽，也给听故事的人一个消化的机会。

范蠡和安济儿都是聪明人，并没有去打断他，于是故事也继续下去：“这一世伏羲降生在后羿氏，一个擅长使用弓箭的家族。而且这个家族据说有一种神器，连天空的星星也能射下来。但这个神器一直没人能够使用。嫦娥这一世依旧还降生在嫦娥氏，也如愿以偿地找到了后羿。五十年后，新人面临一次大危机，天空一共出现了十个太阳，大地为之枯焦，世界没有了生机。《昆仑》秘境最终为人们给出了答案，需要后羿用后羿族的神器将天空的十个太阳射下来。于是后羿带着弓箭踏上了征程，陪着他一起的，是嫦娥。最终后羿射下了九个太阳。因为嫦娥在那一刻开光了，知道了前世的事情，她明白，当最后一个太阳被射下的时候，太阳神也将不再存在，而预言的实现将遥遥无期。可怜的嫦娥，她并不知道，她的担心完全是不必要的，而她的阻拦也给新人继续带来了苦难。后羿果然留下了最后一个太阳。但嫦娥却犯了禁忌，酿成大祸，《昆仑》秘境一怒之下，决定提前将嫦娥收回月球，继续她两万年的孤独。而后羿，也因为受到了嫦娥的蛊惑，被《昆仑》秘境彻底放逐到红尘之中，不仅不再拥有神魄，就连他超越常人的能力也从此失去了。也就是变成了现在眼前这个小朋友的样子。你说好笑不好笑，堂堂人祖，还要想方设法去寻找所谓的大道。在我们的眼里，那明明就是小道。”

我不由大为撇嘴：“《昆仑》秘境也太小题大做了吧。不就是留下一个太阳么，何必做得那么绝。现在这个世界，哪一件事情不需要太阳。没有太阳哪有地球。真是小气。”

东海鱼怪冷哼一声：“你还说小气，其实《昆仑》秘境对你和嫦娥的判决一点也不冤枉。你要知道，现在这个太阳，根本不适合地球的最佳生长。本来诸神是打算将周围的十个太阳一次性全部解决掉，然后再形成一个新的太阳，那样也许新人就可以永远拥有神魄了，天地也可以重新归于和谐。《昆仑》秘境的能源都可以节约，也许亿万年才能用到一次了。就是因为你被你老婆蛊惑之后那一瞬间的犹豫，天地的格局依旧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变，可以说甚至比原来更糟。这就好像做一个复杂的手术，最后一针没有缝好，结果患者每天都有化脓失去生命的可能。你还说小气。要不是后来有杜宇和精卫，这个世界早就不存在了，你还说小气。”

我不禁默然，很多事情本来就是无意之中就铸成大错了，这原本怪不得谁，也许命运就是如此吧。

“是啊，人怎么就这么命苦。”东海鱼怪叹道，“后世的《圣经》上说，夏娃受到撒旦诱惑，偷吃了智慧树上的果子，又诱惑亚当也偷吃了同样的果子。其实亚当就是你，夏娃就是嫦娥，人之所以有原罪，不是罪恶，而是你和嫦娥从此赋予地球的险恶环境。虽然后来你们的境遇够惨，那完全是罪有应得。只不过《昆仑》秘境里面说，也许是你们之前的痛苦就够多吧，他们对你们少了关心，所以才会如此。所以在惩罚你们的同时，也给出了新的解决办法。那就是让你在下一世成为吴刚，就在嫦娥和玉兔的广寒宫外砍树，每天砍掉的部分，第二天又重新长出来了，一直做着这样无意义的事情。嫦娥每天可以远远的望着你，却不能来见你。玉兔可以到你的桂花树下面玩。就这样，一直两万年，直到太阳神跟月球亲吻的那一天。”

第十五卷　海客瀛洲

第二百九十七章　…　北冥有鱼

“那一天到底是哪一天？”安济儿终于好奇地问道。

“还能是哪一天。”东海鱼怪撇了撇嘴，“当然是‘阿波罗十三号’登上月球的那一天。所谓太阳神跟月球亲吻，完全就是‘阿波罗十三号’本身就是用太阳神的名字命名的。人类要上月球，不能让他们看到广寒宫，于是广寒宫就消失了。吴刚本就没有神魄，一直就是砍桂花树的行尸走肉，嫦娥玉兔也失去了自己的神魄，从此进入了尘世的轮回。”

又是让人大跌眼镜的回答，奶奶的，所谓的“太阳神亲吻月球”，竟是这个垃圾的解释。

“那杜宇和精卫又是怎么回事？跟人祖有什么关系？”我忍不住思量道。

东海鱼怪已经知晓了我的想法：“杜宇和精卫跟人祖有什么关系？说得粗俗一点，人祖就是拉屎的，杜宇和精卫是擦屁股的。你想人祖被自己的女人诱惑，留下了一个有问题的太阳，地球还能那么安生么？原本诸神打算将一个全新的太阳送到地球身边，就可以解除地球数十亿年山崩海啸，冰川肆虐的苦楚了。现在人祖留下了这个太阳，地球就还是老样子，一直这样下去，不被崩坏，也会被冻坏。人祖闯的这个祸不够大么？还好诸神最终还是想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那就是通过《昆仑》秘境，将杜宇和精卫送入地球，杜宇啼血，精卫填海，勉强维持着地球的生机。以目前地球的状态，也就可以继续维持数十亿年的生机，而如果没有杜宇和精卫，根本就只有一亿年的生机，即使诸神有了办法，也不可能从遥远的星系赶过来拯救地球了。为了人祖一刹那的犹豫，杜宇和精卫在进入地球的时候，不仅丧失了自己的神魄，就连修炼了数百亿年的神格，也同样化为乌有。你说跟人祖有没有关系？”

“看来人祖闯的这个祸的确够大，只不知杜宇和精卫在进入地球的时候到底是如何一个艰难的法子。”我在心里叹道。现在我已经对东海鱼怪的故事很感兴趣了。毕竟那关系到我自己。

“地球的环境是不适合诸神的。实际上说起来，地球是一个诸神试验的殖民地。诸神为了开发那些未知的区域，经过了恒河沙数的岁月，终于发现，在那些他们不能生活的地方，其实在更加恒河沙数的岁月之前，曾经有过他们的祖先生活过。于是诸神中一些智计超众的成员，就费尽心机，制造了地球这个遥远的星球。将诸神中一些跟古老岁月关联最多的成员通过特殊的方式送到地球。虽然神格和神魄都会消失，但生机会留下，也就可以维系跟诸神世界的联系。最初的这些诸神成员来到地球的时候，由盘古将《昆仑》秘境同时也带了过来。《昆仑》秘境是诸神的另外一个发明，据说在这个秘境中，从此在地球上繁衍的那些成员，也就是被我们称为人或者妖的这些地球生灵，只要进入之后，就会暂时在秘境中得到获取神魄的方式，但是否成功，就看机缘了。同时根据《昆仑》秘境的设计者的说法，如果机缘好到不能再好，甚至还可以在《昆仑》秘境中获取一部分神格。无论是神魄还是神格，都可以从《昆仑》秘境中带到地球的现实世界。只不过早期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到现在为止，虽然有很多曾经获取了神魄，却从来也没有谁能够获取神格。杜宇和精卫从诸神的世界来到地球，神魄还有可能恢复，神格怕是永远都失去了。”

听东海鱼怪说到这里，我心里开始有些明白了。这么说起来，范蠡和西施因为我的原因，居然做出了如此多的牺牲。不过这些都是我不能记起的上古往事了，再说谁知道这不是范蠡再次给我的幻象呢。也不知他这次要考验我什么。

“哎，人祖经过千百次风雨的磨蚀，没有想到如今已经变成这种德行。对那些小道小仙那么在意，看来要恢复神魄，也不是那么容易了。”东海鱼怪叹道，“《昆仑》秘境也是瞎搞，干吗要让人祖用自己的神魄来换女娲的早日康复。本来这个世界神魄就少，还要这样。不过诸神的想法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昆仑》秘境本身做出的决定也只代表当初开发游戏的诸神成员的设定，还是不要想了吧。现在继续来说杜宇和精卫。经过决绝一般的牺牲，他们终于来到地球。不过诸神来到地球，暂时还不能象普通人甚至普通妖一样生活。他们只能从最低级的始祖鱼做起，不但神格和神魄丧失，就连神识都混沌不清。直到经过五千年轮回之后，他们才最终从各自的修行地修成妖身。说到妖身，就不得不说精卫比杜宇更惨。由于人祖诞生的雷池是神性最充沛的地方，当时古人灭绝的时候，都汇聚到雷池，神性随着他们的毁灭也在雷池里积聚最多。所以当时地球上唯一适合诸神修行的地方，就是雷池。但雷池实在太小，而诸神的身体太大，所以装了一个杜宇也就够了，精卫就没有那么运气了，最后只得选择除了雷池之外神性最丰富的北冥。但北冥跟雷池比起来，神性少了又何止千万倍，简直是少了亿万倍。总之最后两个人都修成妖身的时候，杜宇身体中积聚的神性远远超过精卫。而《昆仑》秘境原本打算的‘啼血救世’也就只能由杜宇来完成。不过此前诸神已经知道会有这个结果，所以他们做出了变通，在杜宇‘啼血救世’的同时，由精卫来填海，暂时阻断海基碰撞给雷池带来的压力。北冥有鱼，其身不知几千万里，最终化身为鹏，说的就是精卫的旧事。”

“在我们的意想中，北冥有鱼，化身鲲鹏的故事都是神话，莫非真有这样的事情？”安济儿好奇地问道。

“当然有，而且那条鱼就是你。你不相信么？其实我也是鱼，都能化身人形，化为鸟又有什么奇怪？不过在当时来说，杜宇和你化身为鸟，已经是重大的突破了。就是这次化形，就耗光了你们两人五千年辛苦修来的妖丹。你以千里之翼百里之爪运送巨石到东海西海和南海之处，将海基的碰撞完全控制住了。所以雷池虽然就处在青藏高原附近，却终于获得了一千年的完全稳定。在这一千年之内，不仅雷池从来没有发生过地震，就连青藏高原也风平浪静。杜宇啼血，将妖身修炼而找回的微量神格投入雷池，终于将雷池完全加固，没有数十亿年的时间，就算雷池的水都枯了，雷池本身也不会在地球运动中毁灭。而雷池的存在，又会将源源不断的神性力量发射到整个地球，维系着每一处地层的相对稳定。各地的地震是难免的，但彻底的大灾难，暂时却不会发生。想起来，杜宇啼血虽然不容易，但他有血可啼，而你却没有神性加固的血，除了填海以助杜宇成功之外，在你通过神性而回忆起你在诸神界的往事以后，那种落寞是不能形容的。而也正是那个时候，我看到了落寞的你，从此一万五千年，我都生活在对你的念想之中。虽然我明知道永远也不能跟你在一起，但我却绝不了我的念想。神魄给了我无数年的生命，却不能让我得到喜欢的人，哎！”

东海鱼怪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时候，你是鸟，我是鱼，你在天上飞，我在水里游，我们本来没有交集。但作为除了你之外海里最大的鱼，我却完全为你宽广的身体而吸引了。同时我也通过我的神性，看到了你绝世的容颜。我知道你的容颜暂时还没有在地球上显影，但终究有一天，会让普天之下都感到惊艳的。从那时候起，我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或者说，成了一个单相思的类似粉丝的存在。说起来，我跟你们还有一点渊源，也就是你们刚刚进入地球的时候，那些正在逸散的神格和神魄，正在向宇宙之中和地球之上分散。飞向地球的本来就是非常稀薄的，而能够飞到我的神识世界里的，就更加稀少了。但就是那微尘一点的神格和神魄，却从此让我成了地球上无数幸运儿之一。不仅拥有了万年的寿数，更在万年之后进入《昆仑》，获得神魄，将自己的寿命又提高到十万年以上。其实在最初，我就隐隐约约地感到你们的存在。但你的神性那时候太微弱，北冥虽然有隐隐约约的神性传到我的神识世界里，我却找不到方向来找你。而雷池那边，神性虽然很强，却又在遥远的内陆，更加是我难以企及的。直到你化身为鸟，飞到大海上的时候，随着那些巨石填充到海底，我明白，我已经等到了一直在等的人了。而且我发现自己爱上你了。而且在爱上你的同时，我也发现，你的心里，一直装着杜宇。原本在诸神的世界里，你们就一直深爱，所以诸神也才会派你们两个在诸神世界里最挚爱的人来到地球。因为诸神相信，只有你们的爱，才会让你们无论远隔千里万里，最终有一天，都会相聚在一起。只有你们的爱具有那种最强大的力量。而只要你们在一起，诸神的力量虽然不能完全到达地球，地球却也有了你们两个最伟大的诸神战士。不过随着‘啼血救世’和‘填海工程’的进行，你们刚刚凝聚起来的微薄的神魄甚至以太一般稀薄的神格，也随着岁月的流逝而不断流失。千年以后，杜宇和精卫相继生命耗尽，神魄不再，神格更是远去无踪，但地球的轮回已经抓住了你们。生命虽然消失，生魂还在，从此，你们两人就坠入了滚滚红尘。”

第十五卷　海客瀛洲

第二百九十八章　…　人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