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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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牌-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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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湖、冒斯夫人、坦里罗先生。

盲注已经涨到很高了,而他们面前摆放的筹码。看上去也都差不多的样子。这样的牌局是最危 3ǔωω。cōm险的,看不到任何快速结束的希望,也许牌手们还需要进行很长时间地战斗,可是,谁又说得准呢?在这段时间地任何一把里,任何一个错误,就可能让任何一个人被淘汰出局!

“我加注到……一万。”阿湖已经全情投入到牌局中去了,她并没有觉察到我的到来,倒是同样在旁观她的堪提拉小姐和卡夏,微笑着对我点头。

我也对她们点头微笑,虽然牌桌边站立着很多人,但大家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而我也并不想打破这份沉寂。

“我全下。”在所有人地注视中。坦里罗在考虑了一会后,轻声说道。

“我跟注全下。”阿湖很快的说道,并且马上翻出了自己的底牌,“我是杂牌,只有一张K大。你呢?”

坦里罗哈哈笑了起来,然后他摇了摇头,把牌背面朝下的扔回给发牌员。

他站起身来,一边和阿湖握手,一边微笑着说:“只要敢跟注全下,你就赢了。”

“詹妮弗小甜心,要换成你。会不会这样偷鸡全下?”一位站在冒斯夫人身后的巨鲨王,对站在坦里罗身后的詹妮弗·哈曼问道。

“保持家庭和睦、生活幸福的第一条准则,是不和其他异性乱来,而第二条准则,就是绝对不要评论对方的牌局。”詹妮弗微笑着说道,“所以,酒杯,我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

在大家的一片哄笑声中,牌局继续进行。

冒斯夫人玩得非常好,比我所见过的任何牌手都要玩得更好,而阿湖的水准明显和她不在一个档次上。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们两个玩牌,我就想起了道尔·布朗森被斯杜·恩戈耍得团团转的那次Wsop决赛桌最终两人对决,尽管我从来没有看过这场比赛。

毫无还手之力的阿湖,不是在冒斯夫人的不断压迫下弃牌,就是在摊牌后不得不摇头认输,当然,间或她也能赢上一两把,但这些牌局里,彩池通常都不会很大。很快的,从坦里罗那里赢到的筹码,她就拱手送出去了差不多一半的样子。

说实话,我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好在,无论是对阿湖、还是对我的这份煎熬,很快就结束了。当发牌员发下一张转牌之后……

“我全下。”冒斯夫人用她独有地那种尖锐语调说道。

“我跟注全下。”阿湖想也没想,就把所有筹码都推进了彩池。

“我是三条7。”冒斯夫人翻开底牌,平静的说道。

阿湖点了点头,微微叹出一口气:“我猜到您就是这样的牌。我正在抽同花和双头顺子。我知道这样的抽牌机率并不适合全下,但我觉得,自己恐怕是找不到更好的机会了。”

“很好,只要一张黑桃或者5、10你就可以赢……”冒斯夫人话还没有说完,河牌就已经发下来了,那是一张——黑桃K!

“祝贺你。”冒斯夫人站了起来,她的脸色很平静,根本看不出一丝被河牌打倒后的沮丧。在握过手之后,她微笑着说道,“小女孩,我很高兴,这枚戒指重新找到了一个适合它的主人。”

“哦?”阿湖伸出右手,“您说的是这枚戒指吗?我听阿新说过,这是他在您的当铺里买的。”

“是的。”冒斯夫人点点头,她也伸出了戴着一枚戒指的右手,“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其实,你手里的这枚戒指……是冒斯先生曾经给我的结婚戒指,而我手里的这一枚,是我给冒斯先生的。”

所有人都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叹声,而冒斯夫人微笑着说了下去,“我从来都没有打算把它们卖出去过。可是,小男孩走进我的当铺那一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没有看到柜台里标明的‘非卖品’几个字,而我也不想把它带进坟墓……”

所有人都看着她轻轻褪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并且把它放在了阿湖的手心:“尽管分开过一段时间,但它们最后还是会在一起的,不是么?”

冒斯夫人微笑着离开了,而围观的人群也一边谈论着那枚戒指,一边散去了。而就在这个时候,詹妮弗·哈曼和她的丈夫,以及刚才一直旁观坦里罗玩牌的车敏洙,一同向我们走了过来。

坦里罗对阿湖笑了笑:“杜小姐,我可以冒昧的问一下,您是怎么看出我的那把全下,只是偷鸡的吗?”

而与此同时,詹妮弗也对堪提拉小姐说道:“我和您的祖父交过手,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而你也代替他获得了一场伟大的胜利。”

这四个人分别聊起天来,而也许是觉得干站着很无聊的缘故,车敏诛也微笑着对我说道:“邓先生,恕我直言,杜小姐的玩牌技巧比起冒斯夫人,还是有一些差距的……在围棋的世界里,一个九段棋手可以很轻易的屠杀初段棋手很多回,但是,扑克的世界并不是这样,不是么?”

我点了点头:“是的,您说得没错。虽然长远看来,只有技巧才能赢钱,但就哪一把单独的牌来说,任何人只要凭借一点点运气,都可以赢下这一局。但这也正是德州扑克能够吸引诸多鱼儿的魅力所在。”

说完这番话,我看了一眼身边那四个人。他们还在很开心的说着话。

而身前的车敏洙也继续对我说道:“事实上,我听说过一些关于您的事情。我想,我的经历也许可以给您做为参照。您愿意听听吗?”

“当然愿意。”

车敏洙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有一段时间,我也曾经输到破产。”

他勉强笑了笑,接着说了下去:“任何一个不断赢钱的赌徒,都是高尚而正直的,而每一个输家,都正好相反,因为他们是被上帝遗弃的人群……没错,那时的我,不仅输钱,而且还吸毒……妻子、孩子都因为无法忍受,而离开了我,除了一辆旧汽车、和身上的18美元之外,我一无所有。”

第八十章 这一天(下)

“有一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车敏洙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不定,看得出来,他已经深深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在梦里,死神找到了我,和我握手。我被这个梦吓醒了,然后我开始反思,我清楚的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于是我住进了洛杉矶的姐姐家里,想要找份工作,重新做人。可是没有多久,姐姐就告诉我:她的朋友对她说,家里住着一个离婚的弟弟,对小孩子的成长不好。我就这样被赶出来了,然后我找到一个朋友,从他那里借到两千美元。其中九百美元买了一张回汉城,哦不,现在应该叫首尔了,反正,这九百美元买了一张机票,然后我拿着剩下的钱,开始计算:一百美元就足够我一路上的其他开销了,也就是说,我还有一千美元的家产……邓先生,如果换成是您,这一千美元您会拿来做什么?”

“玩牌。”我简单的说道。是的,我自己在Wsop之前的半年里,就是这样做的。

“没错,我们想到一块去了。”车敏洙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走进一家最近的娱乐场。在坐上牌桌之前,我告诉自己,赢到两千美元就收手。可是我一直都在赢钱,当我面前摆放了两千美元筹码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三千,三千的时候四千……我只花了两个小时,就从一千美元赢到四千六百美元。然后我对自己说,无论如何,只要赢到五千美元,我就一定收手。”

我摇了摇头,打断了他:“两千美元的时候,您就应该收手的。”

“您做得到吗?”车敏洙有些不以为然的问道。

我一直是这样做的,他竟然还不相信我可以做到!如果他只是想教我,应该在什么时候离开牌桌,那我想我根本没有必要再听下去了。是的。一个赌徒的经历,能对我有什么帮助?在他们的生命中,只有两个词:赢钱和输钱!

我已经准备结束这次谈话了。但在此之前,就算是礼貌吧,我必须回答完他的问题……于是我淡淡地说道:“我会把目标订在三千美元。赢到三千美元后,就离开牌桌。还那位朋友两千,身上放一千美元。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必要的时候,再拿出来玩牌。我想,车先生这个故事的结尾,应该是您输掉了一切吧?”

车敏洙似乎并没有觉察出,我急于脱身的想法。很明显他想要把这场谈话继续下去。我看到他无奈的笑了笑,又点了点头:“我想您是对的。是的,接下来我一直输,输光了一切。幸好,飞机票已经买好了,我回到了汉……首尔。”

我刚刚准备开口告辞的时候,他马上接着说了下去:“我一直以为。母亲的怀抱将会是我最后的港湾。就算输光了一切。我的母亲也会宽容我,帮助我走出困境。但是,我错了。我的母亲根本就没有让我走进大门,她让她的司机把我的行李扔在地上,像赶走一条流浪狗一样,把我赶了出去。从头到尾。她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我忍不住问道。

车敏洙大约六十多岁,而曾经的吸毒生活、和无休止的玩牌,让他看上去甚至比冒斯夫人还要老得多。他仰首向天,长叹了一口气,轻轻的说了一句韩文,但他马上就用中文复述了一遍:“没长大的孩子为什么要回来?”

我静静地站在原地,身旁的谈笑声似乎全部都消失了,在这一刻,我只听得到面前这位老人的声音:“在那之后,我从曹薰炫老师、和其他一些棋手朋友那里,借到了一些钱。然后回到拉斯维加斯,一边教人下棋,一边学着玩牌,我知道。这就是我这辈子最后的一笔钱了,我不能再输……”

“然后您赢到了两千万美元,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数字。尤其在当时而言。”我轻声说道。

“不,詹妮弗·哈曼女士并不知道我究竟赢了多少钱,因为绝大多数的钱都被我捐出去了……我总共赢到了四千万美元。”车敏洙指着右手腕间那条硕大的金手链,自豪的说道,“在当时的美国,这是个天文数字。但比起得到母亲的谅解,以及这条金手链带给我的满足,四千万美元,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您的母亲……后来谅解您了?”我迟疑着问道。

“是的。我听说。您的母亲似乎对您有些偏见。”

车敏洙盯着我的眼睛,轻声说道,“所以我想用我的亲身经历告诉您,这个世界上,只有喜爱儿女的父母,绝对没有真正厌恶儿女的父母。但不管怎么说,我们做儿女的,不仅仅是加倍努力,做出成绩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得到父母的理解。要不然的话……做出再大的成绩,您又准备和谁去分享呢?”

在说完这番话后,车敏洙彬彬有礼地和我道别,然后他对一直跟在我身后听故事的卡夏说道:“斯奔塞小姐,可以打扰您两分钟的时间吗?”

“车先生,有什么事吗?”卡夏怯怯的问道。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和您讨论一下合作开花店的可能性。”车敏洙微笑着说道,“这么多年来,我赢了很多钱,但也花出去不少,一直没有多少积蓄。而我已经没有什么精力,再一直玩牌或者下棋了……上次我曾经回到韩国,想开一家赌场,但政府却不予批准。不过,今天我对开花店的这个设想,突然很感兴趣。我想,我们可以开一家全拉斯维加斯最大的花店,垄断所有铃子花的市场。”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阿湖、堪提拉小姐、以及辛辛那提小姐在大厅里四处走动,拜紧急复仇令所赐,几乎所有巨鲨王都记住了“神奇男孩”这个名字。大家纷纷和我打招呼,还有很多我叫不出名字的巨鲨王,甚至就直接递给我一张名片,然后极其干脆的对我说:“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打我的电话。”

而另一些观礼的人,也纷纷邀请我在HSP和Wsop之余,参加各式各样的比赛、牌局和活动。但这些都被我婉言谢绝了。倒是应邀前来的科克·科克里安,重申了一次要我去拍电影的事情,看得出来,对这件事情,他是很上心的。

“呃……在HSP前半季结束后,我再给您答复。可以吗?”

科克里安很勉强的点了点头:“好吧,年轻人,要知道,距离那场单挑对战的时间越久,这部电影的票房收入可也就越低,而我们付给你的片酬也会更低……”

“阿新,你应该找一个经纪人,专门为你处理这些事情。”转了一大圈后,我们四个人坐进了一张无人的牌桌边,然后堪提拉小姐对我说道。

阿湖点了点头:“不光经纪人,还有保镖。尽管在拉斯维加斯用不上,可你总是要回香港的,那里经常有富豪被绑架的新闻传出来,阿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还有私人司机、私人厨师、私人医生、私人律师……”堪提拉小姐一样样的数着,然后她说,“要是你怕随便找到的人信不过的话,我可以帮你从毕尤家族里找一些忠诚度完全可以放心的人。”

“这些事情也放在HSP之后再说吧。”我摇了摇头,“要是在HSP上被人清台,我就得从低赌金的牌桌重头再来了,阿堪,你觉得一个在盲注5/10美元牌桌玩牌的人,养得起这么多人吗?”

“你总是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堪提拉小姐带着一种责备的语气说道,“我和杜小姐都很信任你呢,在HSP的牌桌上,你现在已经赢到三千多万美元了,而你还会一直赢下去,不是么?”

我无声的笑了笑。就在这个时候,卡夏和车敏洙也并肩走向这张牌桌,只是看到他们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了一些协议。

“那么,祝贺拉斯维加斯最大的花店即将开张。”我站起身来,从牌桌上端起两杯果汁,微笑着递到他们手里。然后又从阿湖手里接过另外一杯。

三只玻璃杯撞在了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在我再度坐进牌桌之后,堪提拉小姐突然对我说道:“阿新,有一件事情,杜小姐说她拿不定主意,要你来决定。”

我奇怪的看了一眼阿湖,然后把头扭向了堪提拉小姐:“哦?什么事情?”

“你知道,我是不会再玩牌了,你的技巧也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而我又不像祖父一样认识很多牌手……”堪提拉小姐微笑着说道,“我很抱歉,认识了你们这么久,我却直到今天才记起,原来杜小姐除了你未婚妻的身份,还是一位牌手。”

第八十一章 情愿荒废(上)

巨鲨王、或者鲨鱼之间的对话,是不需要说得太明白的,所谓闻弦歌而知雅意,只需要提起上半句,对方就会知道你想说的下半句是什么。何况我还曾经冒充过堪提拉小姐一段时间的男友,还曾经和她一起,在那个铃子花的世界里,并肩战斗那么久!

“所以,你打算把毕尤战法传授给她?”我微笑着转过头去,问低垂着头的阿湖,“你想学吗?”

阿湖点了点头,然后她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可是,阿新,堪提拉小姐说,我要学习毕尤战法的话,就得去毕尤战法研究所呆上半年……”

也就是说,只要我把头轻轻点下去,我和阿湖就将分开半年时间!我下意识的就想要拒绝堪提拉小姐的提议。我知道阿湖不愿意离开我,而我也确实不愿意让她离开!

可是……堪提拉小姐说得没错,阿湖和我一样,也是一位牌手!

而算起来,从我结束Wsop旅程当夜,我从马靴酒店陈大卫VIP房间里,把她叫出来之后,直到今天这场小型MTT。除了在阿进的网上牌室,为去台北的那张飞机票拼博那次之外,她根本就没有玩过一把牌!一把也没有!

看着面前低垂着头的女孩子,我突然觉得,自己原来是这样自私的一个人,从来都只顾自己的感受,而忽略了身边的人……是的,我愧对于她!

还好,现在明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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