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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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牌-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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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橙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再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做完这一切后,他沉吟着对我说:“神奇男孩……”

这种口吻非常奇怪,是的,我只能用“奇怪”这个词来形容!我可以说,陈大卫的语气里,没有任何嘲弄、也没有任何讥讽,但就这平平淡淡的一个称呼。却让我这个听者,突然间觉得很是有些不安!

陈大卫接着说了下去:“你还记得在公海的那条赌船上,你和死胖子、以及阿进的那场牌局还没有开始的时候,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是的,我记得。您说您不想和……死胖子交手,所以等到有机会的时候,再和我好好玩几把牌。”我一边回忆着,一边淡淡的回答。

他点了点头:“那么,如果我说,今天就是这样一个机会的话,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趁人之危?”

我摇了摇头:“当然不。不过……”

“那就好。你从这场牌局里赢到多少?应该是三百二十五万美元吧。我们玩小一点,就买入最少的三十二万美元好了。”陈大卫每每说到牌局,总是这样神采飞扬,“草帽老头曾经说过,每次都只拿出自己所有钱的1/10出来玩牌,是一件有益于身心健康的事情。对了,毕尤小姐有没有把这钱给你?”

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之后,陈大卫抓起橙子,放进口袋里:“那么,为什么我们不现在就出发呢?”

“可是,我们不用等阿堪和……烟头了吗?”

陈大卫笑了笑,对我说道:“他们会知道我们去哪的,这是拉斯维加斯,任何一个失踪人口,都可以在牌桌上找到。好了,我们走吧。”

我们回到了马靴酒店的VIP包间。在各自买入了三十二万美元的筹码后,陈大卫轻轻推开那扇画着他自己夺冠时真实场景的门,而我紧随在他地身后,也走了进去。

虽然这是“陈大卫房间”,但并不是说,这就是陈大卫的房间!当我们走进房间的时候,那张牌桌上,已经坐进了五个人,他们彼此间似乎都很熟悉,大家不停的说着话,时不时的,还爆出一阵大笑。

“好了,老朋友们,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位新朋友。”陈大卫把筹码放在牌桌上后,对所有人说道,“我身边这位,就是和我一样,来自……中国的‘神奇男孩’,我想大家一定都已经知道了,他在单挑对战中,击败了讨人嫌的光辉事迹吧?”

“是的,那些牌局很精彩。”一个鹰勾鼻子的男人说道,“东方快车,我正准备问你,怎么才能联系上这位神奇男孩呢,说真的,我很想把他的事迹拍成电影。电影名字都已经想好了,就叫做‘赌金!史上最高!’大家说,怎么样?”

“我的职员也刚刚给我交上一份策划书,说是完全可以依此做个德州扑克的PC游戏。”另一个人说,“游戏的名字叫做‘击败巨鲨王’!神奇男孩,你有没有兴趣让我们公司在游戏里使用你的肖像权?当然,我们会为此支付一大笔钱。”另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微笑着说。

“他刚刚赢到五千万美元,你还能支付比这更大的一笔钱么?”

“没错,他是刚刚赢到五千万美元,可我们都知道,那是别人投资的,我猜想,他能拿到的,不超过一千万美元。神奇男孩,我猜得对吗?”

“嗯……神奇男孩,你以后未必还能有这么好的机会。在一个月内赢到这么多,虽然我和你不是很熟,但我也劝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仵事情……”

“对,牌桌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的,这场战斗里,你的运气确实很好,我们也都看到了,你一直在不断的击中河牌,但不管怎么样,有一份稳妥的收入总是不错的……不过,比起肖像权那种小钱,我更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来我们电影公司拍那场‘赌金!史上最高!’由你自己来担任自己故事的主演,这真是再美妙不过的事情啦,不是么?”

“……”

这七嘴八舌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然后陈大卫才牵起我的手,给我一个个介绍过去:“神奇男孩,这些都是我的老朋友。这是席德梅尔,比游戏领域里的巨鲨王,这是科克·科克里安,米高梅电影公司的控制人,这是希尔罗·罗斯菲尔德,他名下的银行,随时都可以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掀起一场金融风暴,这是……”

后面那两个人的介绍,我并没有听清,因为我的全部注意力,已经被“金融风暴”这四个字,完全吸引过去!

我用眼角的余光,向那位希尔罗·罗斯菲尔德先生看去。他大约不到四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极其合体的定制西装,头发也梳得纹丝不乱,他的指间夹着一个极其小巧的英国烟斗。至少在我偷偷观察他的时候,罗斯菲尔德先生显得很有贵族风范——我说的这种贵族风范,指的是优雅、礼貌、以及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第六十二章 七分爱情三分骗(中)

我和陈大卫各自选择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他坐在七号位,而我坐在三号位。在这把牌结束后,发牌员轻声的问道:“陈大卫先生,请下大盲注。邓克新先生,请问您是在这把牌里投下大盲注参与牌局,还是等到大盲注轮换到您的时候,再参与牌局?”

和SNG以及MTT的罚时后重返牌桌不同,现金桌是这样的,每一个中途进入牌桌的人,都要下一个大盲注,即便是被人清台后的重新买入,也是一样。但你可以选择,究竟是等到大盲注轮到自己、还是马上就拿八千美元出来,买两张扑克牌看看。

我当然没有必要浪费这八千美元!于是我摇了摇头,接着陈大卫和他的上家分别下了大小盲注,发牌员“刷刷刷”的给其他六人发下底牌。

看上去,我似乎已经无事可干了,不,并不是这样。事实上,每一条鲨鱼,都不会抢着在第一时间内,进入一张完全陌生的牌桌!永远都不要忘记那两句,一直流传了一百年的老话——

所有的鲨鱼进入牌桌时,要做的第一件事都是相同的——不是下注,而是观察。

如果你在进入牌桌的前半个小时里,没有找出牌桌上的鱼儿,那你就是这条鱼。

是的,在大盲注轮到我之前,还有四把牌的时间,用来观察出这张牌桌上,那些鱼儿的风格。对我来说,这时间并不是很充裕。所以,我必须马上!立刻!就放开身外的一切事物,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

大约十分钟之后,这四把牌结束了。我往彩池里扔进一个五千美元的筹码,以及三个一千美元的筹码。

而在这短时间的观察里,我也大致的摸清了一些他们的风格……

一号位的席德·梅尔是个很有进取精神的人,或者说,是个喜欢冒险的人。他连续两把牌都参与了彩池。并且跟注到最后,但在河牌圈,他都在别人的重注下,选择了弃牌。

四号位的科克·科克里安则喜欢玩些小花样。席德·梅尔的第二次河牌圈弃牌,就是被科克里安吓退的,但这其实是个再明显不过的偷鸡行动,因为一直只是让牌、或者跟注的希尔罗·罗斯菲尔德加了一个更重地注,而科克里安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弃牌了。

另两个坐在五、六号位,我没有听清姓名的牌手,则显得很保守。他们都连续弃掉了这四把牌。也就是说,如果他们突然下注、加注、或者跟注的时候,那么,很有可能他们手里拿到的,就是真正的大牌。

至于二号位,也就是坐在我上家的罗斯菲尔德……这是个我很难说清楚的人。也许是金钱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的缘故,他似乎无所谓面前筹码的多少,叫注也极其随意,根本没有任何脉络可寻!换句话说,至少在这四把牌里。他是唯一一个我没能总结出牌桌形象的人!

“我加注到……四万美元。”前三个人弃牌后。七号位地陈大卫抚摸着牌桌上地橙子,微笑着说道。

席德·梅尔犹豫了一会,然后也露出了一个微笑。他伸出不停颤抖的双手,把两叠一千美元的筹码推进了彩池。

“好吧,我也跟注。”罗斯菲尔德有些心不在焉地说。

而我的底牌是——红心3、方块J。

这两张牌,没有任何理由浪费我所有筹码的1/8去跟注,我摇了摇头,把牌扔回给发牌员。

而战斗在翻牌圈发下不同花色的A、2、10之后,就结束了,陈大卫下注十万美元,其他两家都选择了弃牌。

“东方快车,我知道你没有A,可是你也知道我们没有。不止是A,连张2也没有。”席德·梅尔哈哈笑了起来。“这是一把有趣的牌,不是么?”

“是的。”陈大卫也笑了起来,“不过我还以为你、或者罗斯菲尔德先生,会拿顺子抽牌跟进彩池。”

“我是想跟注的,因为我有一张10,可是东方快车,你只有三十万美元的筹码,我可不想在你刚刚坐进牌桌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就把你踢出去。”罗斯菲尔德微笑着说道。

“没错,你总是喜欢先让别人聚集筹码。然后再在一把牌里击溃对手。不过,你今天面对的可不是我这样的菜鸟,而是两条巨鲨王,你确定自己有这个实力?”我下家的科克·科克里安也参与了讨论。

席德·梅尔代替罗斯菲尔德做出了答复:“他会说,只要我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到的。哈哈……”

大家都笑了起来,在这显得极为融洽的气氛里,我扔下了一个五千美元的筹码,并且从科克里安扔下的大盲注里,拿回一个一千美元的筹码。

那两个保守风格的人再次弃牌,这一回,陈大卫也弃了牌。

席德·梅尔和罗斯菲尔德都很快地决定跟注,现在,轮到我了。

我轻轻掀开底牌的一角——红心3、红心10。

任何人都会很轻易的弃掉这把牌。的确,它们太小了,甚至还没有刚才的那两张牌大!但事实上,在这种时候,有两个理由,让我必须进入这个彩池。

第一个理由非常简单,如果我参与彩池,并且有机会把底牌翻开的话,那我马上就可以做到,给所有人(陈大卫除外)留下一个奔放流风格的牌桌形象。没错,第一印象往往是最深刻的!如果我这样做了,那么在之后的牌局里,当我再回到自己保守流的风格时,他们也很难轻易的读懂我!

而第二个理由,也是更重要的、让我不得不跟注进入彩池的理由,是彩池比例。

是的,只要身处牌桌,无论任何时候,我们都不得不一遍又一遍、计算这枯燥而繁琐的彩池比例!当然,如果你愿意别人把你当成鱼儿的话,你完全可以抛开这些计算,直接凭自己的感觉行事。可是,只要坐进牌桌,谁又愿意当鱼儿?谁又不想当鲨鱼?至少在我这一年多来的扑克生涯里,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在这把牌里,我只需要再往彩池里放进四千美元,就可以参与争夺三万二千美元的彩池。也就是说,彩池比例对我而言是12。5%。这是个极其诱人的彩池比例!就算我面对的是AA、KK这样真正的大牌,取胜的机率,也绝不会低于这个彩池比例!(四人参与彩池,同花3、10取胜的概率是24。32%,就算同桌的七个人全部参与彩池,取胜概率也有15。08%。注:以上取胜概率均包含两家甚至更多家同大,与对手平分彩池的概率,单独摘下整个彩池的概率略低于这个数字,但同样超过12。5%。)

当然,这个叫注圈还没有结束。大盲注位置的科克·科克里安还没有行动。他完全可能在我跟注后,突然加注,将我赶出这个彩池。而且,更令人忧虑的是,如果翻牌没有出现两或三张红心的话,就算我击中了一张10,也许都无济于事!好吧,也许在那个时候,我会选择弃牌,但是现在,我还是必须跟注进入彩池。

科克里安想了好一阵子,但最终他只是做出了、我希望看到的选择——让牌。

翻牌是——红心4、红心5、草花6。

我是第一个行动的人。现在,很明显的,我的牌力已经增值了。还有两张牌的机会,让我做出同花抽牌,和白痴端两头顺子的抽牌。而这种翻牌也许错过了我所有的对手!就算他们拿到AA、KK、或者AK、AQ这样的大牌,也会不安的猜测,我和科克里安击中顺子或者两对的可能性!(通常而言,当大盲注在多家跟注的时候,选择让牌,而把所有人都放进彩池,你完全可以把他的牌想象得小一些、更小一些。)

也许,一个试探性下注就可以让我立刻拿下彩池!如果这没有成为现实的话,我还有很多的抽牌机会,领先下注并没有什么危 3ǔωω。cōm险。

通常的试探性下注,都会在半个彩池左右,但我决定下得更高。我希望吓退他们,毕竟如果接下来的两张牌里,没有击中我所需要的牌,我将可笑的拿着10大的杂牌进入河牌圈!于是我决定下注……两万美元。

科克里安很快就决定跟注,席德·梅尔也是一样,而按扭位置,也是最后一个作出决定的罗斯菲尔德,把烟斗放在牌桌上,用双手轻轻的推出了三叠一千美元的筹码。

我侧过头去,认真的注视着罗斯菲尔德。在这种时候,我必须做出一个关键的决定。彩池已经被罗斯菲尔德弄得很大了,而且我的后面,还有两个人在等着进入彩池。虽然现在的我,已经习惯于快节奏的玩牌,但是,在这把牌里,不行。

是的,现在是时候让我们停下来,好好想一想了。

第六十二章 七分爱情三分骗(下)

几乎所有敢于坐上无限注德州扑克现金桌的牌手,至少都清楚自己手里那两张扑克牌的实力。真正的大牌、中等强牌、边缘牌、或是无用的弱牌。但并不是每一个牌手,在前三张公共牌、或者转牌和河牌发下来后,还能真正的明白,自己到底应该如何计算、分析、和判断。

绝大多数鱼儿,往往在翻牌发下来后,就开始迷茫起来。他们不知道在这种时候,牌桌上的鲨鱼到底在紧张的思考什么。甚至有的人还会觉得,这些鲨鱼只是在故意延误时间、或者只是纯粹的为了烘托气氛,而故做严肃。好吧,不管怎么说,鲨鱼做出了决定,轮到鱼儿们叫注了。

然后这些鱼儿们就开始两眼望天,像是抛硬币猜正反面一样,胡乱的猜测着:对手究竟是有牌,还是没牌?我已经领先了,还是落后了?他的这一个叫注,到底是什么意思,偷鸡?还是埋伏着大牌,想把我骗入彩池?然后根据自己通过臆想得出的结论,来做出行动。

不,这不是德州扑克的玩法,完全不是。

就让我们拿这把牌做为例子吧。通常而言,绝大多数发下翻牌之后的时间里,你都必须、也只需考虑三个方面的因素。

第一个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因素!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甚至大家也都可能听得厌烦了……是的,没错,那就是彩池比例!

在我叫注之前,彩池里已经堆进了十五万两千美元的筹码。而我只需要再跟注四万美元,就可以参与这个彩池的争夺,彩池比例差不多是20%的样子。而且,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在我之后行动的科克·科克里安,以及席德·梅尔,都不会再加注。但他们中的一个,会跟注进入彩池,甚至有可能两个人全部跟注!这只会让彩池比例变得更低、也更加……诱人。

第二个方面,是我同样计算过了无数次的……抽牌机率!

我正在做同花抽牌、以及白痴端的顺子抽牌。无论抽中哪一种成手,都会让我构成一把强牌(这是一种成手地分类:皇家同花顺、同花顺属于天牌,四条、葫芦属于大牌,同花、顺子属于强牌,三条、两对,属于弱牌,一对和杂牌。属于小牌),但是,无论我抽中了同花、还是顺子,都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够得到最终的胜利!如果某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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