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万万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想到这一切都是明珠做的,秦菁心里那叫一个气,二话不说就指向了明珠,厉声道:“明珠,你给我说实话,这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她要忍住,一定不能上去打人,一定要忍住!
“我?”明珠诧异地看着她,“母亲这是何意?”
秦菁这个蠢人,她难道不知道她这么一说只会让事情更不利于她们吗?
“别给我装傻!”秦菁显然是没有往深了想,看着明珠就道:“你说,方才你为何在偏间里待了这么长的时间?”
话落,在场人的视线又定格在了明珠身上。
明珠无奈,面上也无语,“母亲,那你的意思是,我之所以会在里面待这么长的时间,是因为我和这嬷嬷有预谋?是为了陷害大姐做说辞?”
“不然呢?”秦菁抓到一点就不松手。
明珠不怒反笑,视线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最后看着秦菁说:“母亲,你的想象力未免太好了,行,就依你说的我是为了陷害大姐才在里面待这么长时间的,那请你告诉我。”
看了看妇人又看了看郝明珍,明珠继续道:“一,这人是母亲你让人找进来的,我和她不过萍水相逢,她为何要听我的话?放着好端端的银子不要却冒着性命危险和完全不能给她保障的我联手,你觉得换做是你,你做吗?”
“二,想必祖母和夫人都明白守宫砂对女子来说是何等重要,若不是做过那等事,大姐手臂上的东西为何会不见?你说是我做的,那么请母亲告诉我,我是如何办到的?这东西,可是擦不掉的。”
明珠边说边撩开了自己的袖子,露出右手手臂上的那点红色,就像是刻意要让郝明珍和秦菁看清楚一样,还往她们面前凑了凑。
“你!”秦菁不甘心,一把抓了明珠的手使劲搓上面的红色。
“母亲,你弄痛我了!”
明珠皱紧了眉,被秦菁搓的地方很快就红了一大片,大有肿起来的趋势。
“不对啊……”秦菁眼看着被她狠劲搓过的地方却一点晕开的痕迹都没有,顿时纳闷了。
明珠闻言乘胜追击,“哪里不对?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照母亲这动作看,难道我这手臂上的东西还能有假不成?”
连着好几个问题让秦菁有些反应不及,但却让屋内的人听出了端倪。
孙氏眸子一眯,视线射向秦菁,沉声道:“菁如,说,你这是何意?”
菁如,秦菁往日的小名。
孙氏的话一问,秦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那番作为实在不该,顿时急得满头大汗,忙道:“母亲多意了,我……我并未有其他意思,这是随意这么一看。”
该死!
云初那丫头分明就说小贱人身上没有守宫砂的,现在是怎么回事?
为何没有的东西又出来了?
她的疑惑也是郝明珍的疑惑,郝明珍看着明珠捂手臂的动作,心里已经千头万绪了。
她本以为郝明珠手臂上的红点是用朱砂画的,还想着找寻法子让她原形毕露,没想到经她娘那般的揉搓都没有现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郝明珠布的局,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上钩?
如果真是那样,那这个女人就真的太可怕了!
孙氏将秦菁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下已然有了计较,但也没直接说出口,而是转向了妇人,问道:“嬷嬷,你方才说的,可都是实话?”
她的声音让妇人身子一颤,连连点头:“老夫人明鉴,民妇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不信……不信的话老夫人大可去民妇的宅子周边问,大小姐的人前去找民妇那日,曾有人看到过。”
证据有了,现在证人都能出现,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屋内的人讶异万分,孙氏气愤不已,不等秦菁开口替郝明珍说情,抬眼就看向了外头。
“来人!把大小姐给我拖下去,重责一百!”
守宫砂消失,身子不洁,这样的人怎能去参加大选,按大兴律法,虽不至于致命,但也容不得这般扰乱风气,责一百,都是少的!
“祖母!我是冤枉的!”
不屑于求饶的郝明珍此时还是松口了,因为这个时候责一百就表示她赶不上大选的时间。
且她手臂上的守宫砂已经没了,那就代表她连大选的资格都没有了。
不要!说什么她都不要这种结果!
“冤枉?”孙氏冷笑,看着她那一脸的宁死不屈死不承认的模样,心里憋着一口气,“这种事谁能冤枉你?你以为老太婆当真是眼瞎了吗?买通人来检查,做样子是假,陷害明珠才是真吧?”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当家主母会对明珠手臂上的守宫砂做出那种动作。
孙氏的话再次像一块巨石砸在屋内几人的心上,连着秦菁都惊到了。
虽说事情有所出入,但最终的目的却说得很对。
郝明珍已经被人给押住了双臂,然而她是谁?她可是郝司少,怎会由人这般对待。
“别碰我!”她厉眼一瞪,双臂一使劲就把上来押她的两人给撂倒在地。
“砰!”
孙氏将软榻上的扶手拍得震天响。
“怎的?!还想在我面前动手打人不成?!是要翻天了?!”
她的这一声连秦菁都吓得一颤,忙准备上前去求情,然孙氏正在气头上,怎还会听她说话,只见她抬头往外面一看,大声说道:“多来几个人,我就不信今天拿她没办法了!”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威胁,孙氏的怒气
孙氏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郝明珍,不知接下来会如何。
郝明珍的双眼已经被气红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现在百口莫辩的竟然会是她。
如果她现在继续反抗,除了将孙氏激怒得更厉害外不会有其他结果,且现在她手臂上的东西为何会消息?这是一个连她都无从得知的谜,如今一看,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她抵赖。
她若是一味的反抗,只有让自己身陷囹圄,她不能,绝对不能。
脑中思绪翻飞,郝明珍最后深吸一口气,待那些人进来押解她的时候,她厉眼一瞪。
“我自己会走!”
常年在军营中训练出来的威严让府中的家丁都一震,孙氏见她没有再抵抗的意思,也就随了她。
转身之际,郝明珍往明珠所站的地方看了一眼,视线冷的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郝明珠,这一局,算你赢了,但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认输,后面的招就看你能不能接住!
明珠的后背很明显在郝明珍看她的时候感觉到一阵冰凉,她知道,郝明珍下回必然是要发狠了。
不过郝明珍能顺从地接受惩罚,这也是在意料之中。
和郝明瑶不同的是,郝明珍向来不屑于向别人解释什么,也从不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绪,在她看来,那些是只有弱者才会做的事。
忍一时之痛得一世之益,她想的估计是现在暂时先忍着,后面再想办法将此事调查清楚,继而将她给打入地狱,毕竟现在就这情况,惹怒孙氏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想到这,明珠不禁在心里冷笑。
郝明珍,你以为我还会向从前那样逆来顺受,下次还会让你有还手的机会吗?
郝明珍一出去,很快院中就响起了木板打在肉上的声音,但声音并不是很大,不用想也知道府中的人是顾及郝明珍的身份。
孙氏重重冷嗤一声,直接起身脚步稳健地走到门口,冲负责杖责的两人说道:“没吃饭是吧?!要不要我教你们怎么打?!”
在她面前竟然还敢来这一套,还真当她眼瞎耳聋啊!
那两人一看她出来,再一听她的话,瞬间就不敢像先前那样了。
重重的板子打在郝明珍身上,她死咬着嘴唇,愣是连吭都没有吭一声。
“母亲!求您开开恩,让人少打了些吧!”秦菁拉着孙氏的袖子求情,眼眶都红了。
这还是明珠自记事以来,头一回看到秦菁这副模样,想以前,可只有她让别人哭的份,什么时候有人敢让她哭。
“你还有脸求情!”孙氏一把甩开她的手,怒气冲冲地看着她,道:“先不说你知不知道这事,就说你是怎么教人的?一个姑娘家不知检点羞耻,明知做错了事竟然还敢当众抵赖不说,今日若不是人良心发现,届时若真到了大选之上,你让将军府的脸往哪里搁?!”
孙氏说得铿锵有力,秦菁愣是被她的话堵得无话可说。
这件事,她是当真不知情的,女儿自从进了军营受到将军的器重后她便很少再管她的事了,在她看来,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她总不能去干涉她太多,且她向来做事有主张分寸。
可现在,守宫砂没了,现在又这般的大动作受罚,这悠悠众口如何能堵得上,只怕是下午时分,整个京城都会传得满城风雨,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说过我没有做,”郝明珍忍了一头的汗水,唇色已经变得惨白,但她却还是抬头,眼里带着狠意看着明珠,看着孙氏,“今日的罚,我受过,但日后,我一定会找出证据证明我的清白!”
她说得狠劲儿,听得站在门口看热闹的姨娘们不禁冷汗津津,随即她视线一瞥,射向了周围的每个人,狠道:“今日若是有人将此事传出去,当心你们的小命!”
她没有做过的事,她死都不会承认!
有些胆小的丫鬟经她这么一说,都不禁缩了缩脖子。
明珠站于孙氏身后,心里凛然,还真不愧是郝明珍,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能威胁到别人。
孙氏冷哼,但到底是关系到将军府的名誉,郝明珍这话她倒是同意的,所以也就没有说什么。
检查身子的事因此而中断,孙氏在和那妇人交代了几句,给她拿了些银子后就让人走了。
临走之前还特意嘱咐了不能在外乱嚼舌根,妇人连连点头,抱着银子就跑。
今日被叫到北苑的人在被孙氏打发回去时也都是耳提面命,再三强调加威胁,不能将此事外传,否则届时只会给将军府摸黑。
大家当然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地答应,还没回院子几个姨娘就开始讨论起来了。
“你们说,都弄成这样了,难不成老夫人还会让她去参加大选啊?”
平日里最喜欢八卦的陶姨娘出了北苑没多久就开始小声地说起来了。
“老夫人的话,我觉得应该不会了,”云姨娘走在她边上,琢磨了一下后说道。
闻言,陶姨娘冷笑了一声,说:“想她郝明珍平时在府中耀武扬威惯了,没想到竟也能落到这个下场,还真是现世报,我就不信都这样了将军还想把她送进宫去。”
自己的女儿挨的板子到现在都没有好,她还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让秦菁那个贱人吃瘪,没想到她还没动手,贱人的女儿就受到报应了,还真是天助她也。
“说不准,”向来不怎么在这种事上开口的周姨娘竟破天荒地说话了,“将军一心想让大小姐进宫伴太子身侧,只怕这回也会想办法想她进去。”
她左右是不会去妄想自己的女儿能如何如何,她现在只想她能好好地把伤养好,然后再平安顺利地嫁进葛家,反正她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吧。
周姨娘的话让陶姨娘冷哼,却是没有再反驳,一时间各人都心思各异。
明珠在北苑留的时间最长,因为她要看郝明珍受完罚,要安抚怒不可遏的孙氏,还要看秦菁那张就快被撕开的伪善的脸。
一百大板,就算是郝明珍也在打第八十板的时候晕厥了过去,秦菁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还帮着受了好几个板子,最后被孙氏让人给拉了下去。
明珠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切,心底嗤笑,却还是开口说情了:“祖母,您看这打也打了,大姐定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您就看在她平日孝顺您的份上免了剩下的二十板子吧,也省得万一打出个好歹来,不好向父亲交代啊。”
明珠的这番话,明着是为郝明珍为孙氏说情,但实际却是在说郝明珍是有人撑腰的,若是再继续打下去,这撑腰的人就该发火了。
孙氏本就在气头上,一听这话自然就不乐意了,她原本就因为大选报名的事觉着郝正纲偏心,如今明珠这一说,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丝毫不顾已经晕厥的郝明珍,说道:“把杨大夫去请来!当着杨大夫的面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这一百个板子她就得给我受着!”
这着实够狠的,连明珠都没想到老人家竟然会让大夫在一边看着。
虽说这杨大夫是老将军时期的好友,但毕竟郝明珍也是她的亲孙女,看来这件事到底是真的让孙氏给气到了。
秦菁因孙氏的话几近昏厥,死活不顾被人押着,在两个丫鬟脸上留下长长的指甲印后就跑到了郝明珍受罚的地方,二话不说趴在了郝明珍身上。
打板子的两人一看是当家主母,自然是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失手了,有些无措的看着孙氏。
孙氏眼睛一眯,道:“她想挨打就给我狠狠地打!女儿做出这等事来,她当娘的责任重大,给我打!”
话落,那二人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抡起了板子。
秦菁哭得歇斯底里,整个院子都是她的哭声,明珠看在眼里,丝毫不为所动。
她的女儿就是人,别人的女儿就不是人,她在此哭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前世时是如何对她的,又是如何在郝明瑚犯事以后直接把小姑娘给弄死的。
呵,她怎么会忘记,前世那件意外后秦菁是如何当着府中下人的面作践她的。
堂堂将军府的嫡出小姐被扒光衣服让府里的丫鬟们看,口口声声说是在处罚,然而她却知道得清楚,秦菁那时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泄愤,是在嘲讽她娘当初和郝正纲做的条件。
她悠然记得秦菁那一脸的笑,就像是在说:你是嫡女又如何?现在还不是成了残花败柳?
那时,若不是孙氏拖着病态的身子赶到,她还不知要被秦菁羞辱多久,若不是太后姑奶奶发话,她怕是就因此被打杀了。
想到这些,明珠对眼前的所有都同情不起来,甚至她想让她们哭得更惨,摔得更痛。
从北苑回到明珠苑,明珠让竹青偷偷出了将军府,而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屋里。
郝明珍当晚发高烧昏迷不醒,郝正纲得知后从军营赶了回来,本是想发脾气的,但在得知实情的原委后选择了沉默。
孙氏为这事狠狠冲郝正纲发了一顿脾气,秦菁因替郝明珍受了二十板子也卧床不起,一时间将军府两个说话很有分量的人都躺到了床上。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假扮,你不珍惜我了?
“小姐,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消息放出去了。”
竹青傍晚时候回来,明珠刚用完晚饭,在见她回来后便让人把桌上的东西给撤了,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对坐着。
明珠撩起了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一点红,笑了笑说:“这进贡的东西果然好用,用水洗都洗不掉,看样子该是能撑到大选之后。”
守宫砂那东西,原本也就是药物混合朱砂制成的,既然有药物能让那东西一直在手臂上不消失,那也就有相克的药物让其消失。
果不其然,在从郝明珍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迹后她就让青椒和竹青暗自打听了,因此在事发之前早早地便将那能让守宫砂消失不见的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