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弘璃抿嘴一笑,眼睛都变成了月牙儿,他往下滑了下来,侧身与明珠相对躺着,一只大掌搭在那纤腰之上。
“嗯,”他点头,笑着说:“我们不让她死,就像凌迟一样,不过又比凌迟要来的让她害怕些,我让它们将她的肉一点一点撕扯下来,但不伤及她的内脏和性命,宝儿觉得如何?”
他眉眼带笑,眸光清澈得毫无杂念,如同孩子一般正说着让他开心的事。
但明珠却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鲜少看到他生气的模样,也仅仅有几次是针对郝明珍的,可那时他的神情是正常的,还是个生气的样儿。
可如今再看,他的眼底分明一点怒意都没有,却是能将话说得这般的残忍,她几乎都能想象到那个场景。
“呕!”不由得再次想起晚上看的东西,胃里顿时翻江倒海,明珠忙起身越过他拿了放在床下的盂盆。
郎弘璃皱眉,抬手给她顺气,脸上的笑也渐渐消失了,待明珠吐完心里舒服了些,又用了漱口水漱了漱口后重新躺回了位置,不想抬眼却见他正一脸做错事的模样看着她。
“怎么了殿下?”
瞧他瘪着嘴,眼神也黯淡了好些,明珠自是不忍,说话的声音比对凛儿还要柔。
郎弘璃咬了咬下唇,却是委屈地摇了摇头,然后侧身背对着她,“时辰不早了,睡觉吧。”
高大的背影一侧过去,明珠便觉自己的视线受阻,看不到他的神情,却是能分明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和低落,她哪里还睡得着。
“殿下,”明珠半起身,伸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推了推,“殿下这是怎的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气上了?嗯?”
想他以前不高兴的时候便会直接对她讲他现在很不高兴,哪会如现在这样一声不吭。
“我没事,”他扭头看了她一眼,轻轻地在那只小手上拍了拍,脸上已经没了委屈的神色,倒是温柔得很,“今日也累到了,你好生休息吧。”
若说他闹脾气,他将心中的事说出来,明珠觉得一切都好解决,她也喜欢他那份孩子心性,可偏偏这种时候的温柔体贴却是明珠最受不住的。
她见不得他心里藏着事情,倒不是觉得就一定得告诉她,只是他这副模样让她心疼,哪里会真的听了他的话。
伸手将那精壮的身子抱得更紧,这会儿明珠一心想着让他高兴,哪里还记得害羞。
“宝儿?”郎弘璃蹙眉,故意让自己去忽视那紧靠着他的柔软。
这几日她因为上次大出血将他吓到了,事后母后也嘱咐他这三个多月都不可以抱她,所以他最近每晚睡觉都规规矩矩的,虽忍得辛苦,但比起让她受累他更愿意自己忍着。
然他又不是柳下惠,她这般的靠近只会让他心猿意马,何况她方才都那样了,一定也不想他碰她。
一想到她刚才的模样,郎弘璃心里就觉得空荡荡的,垂了垂眼眸没有再说话。
长长的睫毛跟着他的动作轻颤,明珠看得心头一动,低头便对着他的眼睛轻轻印了上去。
在看到他疑惑的目光时明珠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做了这样的动作,面上顿时绯红,但心里却还一直记着他不悦的事。
忙压下那份羞涩看着他,轻声问:“殿下方才不是都好好地跟我说话么?怎么现在就让我睡觉了,心里有事,对不对?”
郎弘璃闻言抿紧了唇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明珠皱了皱眉,学着他平日里对她的样子捏了捏他的下巴,对上那双凤眸。
“殿下现在有事都不跟我说了。”
咬了咬唇,明珠看他依旧没有开口的迹象,难免失落,从他身上下来靠近了他的背,然后伸手从后面抱着他的腰。
“想是殿下累了,睡吧。”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知道这个时候应该问清楚的,可看他这个样子心里就酸楚楚的。
郎弘璃感受着身后的热度和柔软,猜想她怕是要多想,于是在垂眸想了片刻后小心地侧过身来看着她。
明珠也睁着眼睛看他,没有说话,等着他开口。
孩子一样的男人看了她好一会儿,好看的唇也撅起一点点弧度,模样委屈到了极致。
“你是不是觉得我方才……我方才说的很残忍,你觉得我很残忍对不对?”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猜测,凛儿不舒服
他边说边瘪着嘴,看着明珠的眼神都飘忽不定,就跟做错了事的孩子正在承认错误似的。
明珠看得心里软成水,却是不明白他是如何有这种想法,再细细看了看那双眸子,心里似乎明白了过来,忍着笑意红着脸将那只正把她的衣角捏得死死的手攥进手中。
“殿下何以认为我觉着你残忍了?”
若真觉得他残忍,怎还会跟他睡在一张床上。
郎弘璃没有因为她的动作而欣喜,只看着她的下巴,说:“你刚才都吐了。”
他说完那话的时候她就吐了,可不就是觉着他残忍又恶心么。
明珠闻言,这下总算是恍然大悟,想她方才不过是因为想起了先前接凛儿时看到的场景,一时没有忍住,所以才做了这样的动作。
原来,他误会了。
明珠有些想笑,红着脸将那只手拿到了自己胸前,凑过去在那瘪着的唇上亲了亲。
毫无疑问的是看到了他诧异的目光,明珠脸上颜色更深,咳嗽了一声后说:“刚才吐是因为我想到了今晚的事,并非因为殿下的话,殿下误会了。”
她原本也曾想直接让人将秦菁从将军府带出来,然后给她一刻永生难忘的教训,他会这么想,那也是为了她才会费心思的,她怎么会觉得他残忍。
郎弘璃一听她这话眼睛顿时就亮了,但却还是有些迟疑,“你此话当真?”
明珠哑然失笑,心思转了转,觉得说话什么都太无力了,这个人虽平日里大大咧咧,但心思却是细得很,若不让他定心,他必然是不会相信的。
想罢,明珠便压住自己心底的紧张没有回答他的话,而后在那讶异的目光下挪过去覆上了那殷红的唇,并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将自己贴上去,用舌尖描绘他的唇形,然后轻轻地咬了一口。
微微吃痛的郎弘璃蹙了蹙眉,却是惊讶于她的这动作,身子更是因为她这样而热了好些。
明珠感受到了他的变化,羞涩地退开后看着他,说:“殿下这下信了吧?若觉着你残忍,我会这样么……”
说到最后明珠不敢去对上那灼热的视线,索性便将自己埋进他的胸膛。
郎弘璃高兴都来不及,哪里还会不信,当下便将人从怀中扒拉出来,捏着她的下巴就是狠狠地一通缠绵,却是无奈现在他压根就不能深入,于是只好在爆发之前将人松开。
明珠喘着气靠在他怀里,只觉得自己心里咚咚作响,压根控制不住。
罢了,这一次,是她招惹他的。
……
“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暖些了?”
月笙苑,灵芝看着自家小姐喝下一大碗姜汤,有些担心地问。
林西岳把碗交到她手里,吸了吸鼻子将自己用被子裹得紧紧的,抬眼看着灵芝,说:“这玩意儿挺管用的,你也喝一碗吧,别着凉了。”
说完,又把被子紧了紧,面色总算是恢复了看一些。
灵芝看她这样心里也算松了口气,于是出去小厨房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回来时见自家小姐还没睡,她便搬了凳子过去坐,林西岳从床上给她拿了一件披风扔给她。
灵芝很是感动地将披风裹在自己身上,知道这会儿小姐估计是在想晚上的事,于是起身去把门给关了,回到位置上小声问:“小姐,您说今晚上的那人会是谁啊?怎么她也要那小孩?”
晚上,她和小姐本来已经带着孩子到了东阳湖了,谁知还没有上岸就看到一个和她们一样同样是宫女打扮的人,本以为她们就那样被发现了,她和小姐正想着怎么才能逃开。
谁知那宫女却伸手要拉她们起来,她本是觉得不要轻易相信了那个人,但小姐在和那个宫女说了几句话后便伸手让她拉上去了,她虽心有疑惑,却不得不跟着上去。
奇怪的是那宫女在看到她们手中的小孩时并未发出疑问,反而说现在人已经找过来了她可以帮着她们避开那些人。
于是在片刻地迟疑后她和小姐便听了那宫女的话抱着孩子跟她去了,然而让她们没想到的是,那宫女竟是把她们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地儿出手将小姐给打晕了。
她受到了惊吓,自是想着逃跑,只是还没跑两步,后颈处就猛地一痛,结果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她们已经不在方才的地方了,而是被藏到了距离东阳湖一炷香脚程的情人石底下。
那里本就偏僻,加之那地方满是灌木,加上天黑,自是没有人发现她们,她也不知那宫女将她们藏在那里是什么意思,只醒来后便发现孩子不见了。
因为身上有水,又在那地方不知躺了多久,小姐和她都冻得不行,这才摸黑偷偷摸摸地跑了回来。
林西岳在听完她的话后沉沉地叹了声气,说道:“虽不知那人是谁,不过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善茬,我想,估计那孩子现在也不在宫里了。”
究竟会是谁,也跟她一样想对那小孽种下手呢?
“小姐,那你说她会把那孩子带去哪里啊?那孩子会死吗?”灵芝还是觉得对一个小孩出手很不厚道,最起码不管怎么样,孩子都是无辜的。
但显然林西岳并不这么想,她一听灵芝这个时候了好像还在担心那个孩子,顿时脸色就不好,冷笑了一声。
“你倒是好心,不过就是个小孽种罢了,也值得你这么担心,现在你该庆幸的是当时我们没有被那个女人给杀了,不然你现在哪里还会坐在这里,更别说担心那小孽种了。”
不过说起来连老天都在帮她,那女人只从她们手中抢走了小孽种,而没有害她们的性命,把她们扔到情人石下也让她们没有被人发现,这于她来说可是好事一件。
能让那个狐狸精失去儿子,又能让她脱身,一举两得完美至极。
灵芝听完自家小姐的话后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说的也是事实,她有时间担心别人还不如好好操心操心自己,明日她也要去学习规矩,还是早些睡吧。
而此时,同样也有人和这主仆二人一样没有入睡。
秦菁从宫里一回来就一直在屋里等着,等着自己的心腹茶叶带回来消息,不想却是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人,不由得有些心慌地在屋里踱步。
茶香进来见她如此不禁轻声道:“夫人,您早些歇息吧,茶叶送人去的地方距离这里可不近,估摸着要等到明日一早才能回来得了。”
秦菁听了她的话顿住了脚步,皱眉问道:“我再问你一遍,宫里那头确定没有顺着他们走的方向找过去?”
本是觉得万无一失的,可不知怎的,可能也是她心慌吧,回到府中也有一个时辰了,然茶叶一刻钟不回来,她这心里便一刻钟都不得安心。
茶香怎会不知她心中所想,放了手中的熏香走到秦菁面前,道:“夫人放心,一直都有人看着,确定宫里没人追过去,这会儿看时间,估摸着也在往回走了吧,何况茶叶会功夫,这一点夫人不必担心。”
秦菁闻言想了想也是,既然现在都没有消息,那便说明茶叶并没有被人发现,也还没有人找到她那里去,说明她是安全的。
思及此,秦菁暗自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将茶叶打发了出去,但即便是这样她也无法真的安然入睡,于是便坐在自己的床上坐了一晚上。
第二日明珠起床时太子殿下已经去上朝了,因着小家伙昨夜受到了惊吓,所以今日也就没有被带出去,明珠才刚起来,苏叶就领着小家伙来找她了。
“娘亲,”小家伙一看到他就过来抱住了她的腿,情绪看上去很是低落。
明珠冲苏叶点了点头让人出去,待只有母子俩的时候便蹲下身子看着小家伙,轻声问道:“凛儿怎么了?可是今日父亲未带凛儿出去,便不高兴了?”
殿下说凛儿刚刚觉醒,过几日等这件事处理了便会带他上山,虽说她也担心小家伙太小了,但终究是男孩子,不能一直都娇养着。
“凛儿不舒服……”小孩往她怀里钻。
明珠抱着他坐到椅子上,低头问:“凛儿怎么不舒服了?生病了?”
抬手摸了摸小家伙的额头,不烫。
“没有生病,”凛儿把她的手从额头上拿下来,捏在了手里,然后看着她的手说:“娘亲,凛儿昨晚杀人了。”
小人儿把头垂得低低的,也不看她,就盯着那手瞧。
明珠本就担心他会因为昨晚的事在心里留下阴影,所以还想着过两日带他上街去散散心,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她的心跟着一紧,生怕他会把这事拿出去给别人说,更怕他会因为这事真的留下什么不好的记忆。
想了想,把小孩抱过来让他面对自己,盯着那张小脸问:“凛儿为何会这么说?”
他这么小,哪里知道什么是杀人。
小家伙用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后小小地叹了声气,“凛儿今日一早便问过父亲了,父亲说那三人便是凛儿杀的,父亲还让凛儿一定要将此事牢牢谨记。”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事发,流言蜚语
不仅告诉儿子人是他杀的,甚至还要他谨记?
这……
明珠有些想不通太子殿下为何会给一个小孩说这些话,难道是要他记住自己是如何觉醒本性的?
“娘亲……”
小孩没有等她说话便伸出小胳膊抱她,在她怀里闷闷地说:“凛儿知道凛儿是狼族人,和娘亲以及皇奶奶都不一样,所以凛儿不可以让别人知道凛儿的身份,可是娘亲,凛儿害怕。”
他很高兴自己可以变成小狼,这样就和别人不一样了,而且他也想有一天能长成和父亲一样的中狼,再和皇爷爷一样的大狼,这样他就可以保护娘亲了。
可是……
“凛儿怕什么?”小孩能清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件好事,只是明珠现在也不能全然猜透他的心思。
小孩在她怀里蹭了蹭,随即抬头,眼眶都红了。
“娘亲,凛儿昨晚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他们不让凛儿和娘亲父亲在一起,所以凛儿才气急了咬了他们,凛儿是不是很残忍?娘亲会不会害怕凛儿?”
话还没有说话,眼泪就已经掉下来了。
明珠看到他脸上那红肿的半边脸,又想起昨夜给他沐浴时身上的那些伤,心疼得不得了。
抬手摸着那一边没有受伤的脸,明珠笑得温柔:“娘亲不怕凛儿,凛儿也不残忍,凛儿昨晚做得很好,不然娘亲就再也见不到凛儿了。”
可不是就说是父子俩么,一前一后,都问她是不是残忍,她真的很想说若是她真觉得害怕或者残忍就不会跟他在一起,小家伙现在也不会在这跟她坐着了。
“凛儿不要见不到娘亲……”小家伙已经抽抽搭搭地哭上了,“也不要见不到父亲。”
明珠担心他把眼睛给哭坏了,毕竟昨晚也在哭,到现在眼睛还是肿的,于是忙拿了手帕给他擦眼泪。
“好,以后凛儿和娘亲父亲都不分开,凛儿也不许再哭了,不然就不是男子汉了。”
这段时间太子殿下一直给他灌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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