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怀疑是不是走了错路,地势似乎越走越高。
窦漫这个小蹄子平日活蹦乱跳的,这时安份得很个羔羊一样,紧紧的拉着成浚的手,生怕落单。
风黑月高,就连高空的月亮也暗沉很多,毛毛月亮光线非常微弱,成浚不得不拿出大叔给他的手电筒。
他打开开关,嗨,光线还行,但刚走几步,又马上失望了,因为手电筒的光线很快弱了下来,嗞嗞地,竟忽明忽灭。
“这地方还真够邪忽的!”成浚骂了一句。因为,在遇到窦漫、吴小天之前,他早就试过了,手电筒一点问题都没有,电池也像是刚刚换的新的;可是一到了这里就出问题,而且连接手机信号全然消失。
“虽然弱暴了,但有总比没有好!兄弟!”死胖子在后面安慰了一句,“将就些用吧!”
月光与手电筒的光线都弱得要命,他们三个人几乎是黑灯瞎火的前行,突然,窦漫一声尖叫,似乎踩到了一块什么硬壳,成浚手电筒一照,竟是一颗人的骷髅头。
黑天浑地碰到这种东西,就是成浚与吴小天两个大男人都心里发毛。
窦漫更是吓得一阵鸡飞狗跳,身子都向一边倒,谁知旁边正好是一斜坡,吴胖子也正好凑上来,成浚一时也没能牵住窦漫,三个人的身子都不由地滚了下去。
所幸好两边都没有砖头石块什么的,三个人都没有受伤。可是,当他们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似乎掉进了一个山窝似的。
“义渡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地方?”成浚说出了三个人心里的疑问。
“是哦!”吴小天一边也嘟哝了一句,“我怎么感觉像是到了老虎窝?”
“哪?老虎窝?”窦漫一爬起来就紧紧在抓住了成浚的手,“难道我们走错了路?不会真窜出一只老虎吧,怎么感觉阴煞煞的?”
“毕竟我们15年没来过了!”成浚安慰一句,“走错路也很正常的!老虎窝离义渡很近,翻过去就到了!它只是义渡附近,一个小小山窝的代称而已,从来没有看到过一只老虎!不用担心!”
“就是!窦漫,你不要一惊一乍的,害得我都心里都跟着一上一下的!”
“哈啊哈啊哈啊……”忽然一阵非常飘渺的微弱吟唱声,像是跟着一阵阵阴风飘来,若有若无,时断时续。
“啊!”窦漫声音都颤抖起来,“你们听到了吗?”
“什么啊?”吴小天动作慢,自然听视觉也迟钝,“窦漫,你不能这样子,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别吵,死胖子!嘘…”成浚警惕的扫了一眼四周,发现这里连一颗树都没有,寸草不生,却在不远处有一口深潭,借着微弱的月光反照,潭上寒烟沉沉。
所谓依山傍水,是自然的灵气与常态,如果这是一处山窝,那么有山的地方必有草木,有草木的地方必定有水源。
但是如果寸草不生,那必然是灵气全无,横生煞气。
如果有水,还可解煞,但这水得是活水,要有水口,有水床,有漩;而他们看到的,却是一处死水寒潭,正是不折不扣的聚阴之地,方圆数百里的阴气全聚集于此,阴气乘风不散,界水不止,按风水来说,是典型的“白虎坐煞”,非常凶煞。
成浚也曾在网上风水论坛看到过这么一段,想到这里,他浑身上下都一阵发悚,像是地底寒气都传递上来。
“快离开,走!”这种地方,他不想多留一秒钟,拉着窦漫和吴小天,果断转身就走。
可是,他们走了不到十分钟,发现又转了回来;再走几次,结果还是一样,不到十分钟,前面依然是那处寒潭。
“我的嘛啊,遇上鬼打墙了!”死胖子实在受不了,忽视来了句:“成浚,听说你还是处男吧?”拿眼又瞟了窦漫几眼。
“死胖子,这个时候你是存心找死是吧!”成浚也是火气上来了。
“我,我,我说的是认真的!”吴小天气喘着,“你看我脸上严肃着呢,我们撞上了鬼打墙,必须得童子尿才能破!我是没得指望的了!只能靠你了,嘿嘿!”
“死胖子,你,你,你…。。”吴小天说出这样的话,成浚直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只是窦漫这小蹄子,一点也不避讳不脸红,这时却出奇的冷静,冲着成浚眨了眨眼睛,扑闪着充满灵气的睫毛“成浚,或许吴小天的主意不错,我也听说过,要不,你试试?”
“哈哈,你都这么说,这下我就放心了!”吴小天冲着窦漫鬼笑个不停。
“试你个头!”
就在这时,“啊哈啊哈……”寂静的深处,飘渺的幽女哼唱声隐隐传来,寒潭那边开始出现动静。
几人全身寒毛直竖,睁大了眼睛,颤抖着声:“啊啊…。不会真有什么东西吧?”
陡然飘来许多白色丝絮,像是白发幽女的长长发丝,在寒潭水面浮过飘荡,死水开始泛起微澜。
“啊!”惊叫。
“这?”成浚拉着两人急急后退。
“哈啊哈啊…。。”月儿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光亮,撒下月华如银练,月色朦胧水迷离,哼唱声似乎越来越近。
只见银色的月光下,一白衣女子,满头白白的长发,着古代服饰,如乘风而来,飘飘如仙,背对着三人,浮于潭上,““哈啊哈啊…。。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三人吃了一惊,寂静的深谷,如此古风般的唯美,有如在梦中。
聚阴大煞大地,出现这样的情境,大大超出了成浚的意料,此人究竟是人是鬼是仙?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如诗如画!”窦漫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甚是向往的神情,居然跟着念了几句。
忽然想起大叔的叮嘱“遇见一白发女了,千万要避开”,成浚立即打断了窦漫,“这种时候念什么诗,别不知死活!快闪!”
成浚拉起两人,果断后退暴走。
“哈哈哈,世人皆醉,我独醒…。。过去这么多年,为什么你们还是要躲着我!”白发女衣原本浮于水面,这时又动了,衣袂飘举,转身回眸。
若说世间最美若水,转身回眸,则是水最美的瞬间,三人急退暴走都不禁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露出惊叹。
明静如水的表情,无喜无怒,无怨无憎;身若纤云飘絮,面若凝脂霜瓷,抬手回风雪,回眸流寒星。
三人惊诧于世间竟有如此致美奇女子,死胖子张大了嘴,吞了口水,一对小眼睛都瞪得快鼓了出来“神女啊!”
“嘘…。。”窦漫,“太美了,就是女子都心动!”
很奇怪,只是看了一眼,成浚当时就心神不稳,停下脚步,脚下像是长了根,不愿在走。但他仅仅是片刻的迷离神往,很快清醒,“不能看她,危险!”
抬手遮住了两人的眼睛,但白衣女子轻轻一笑,“我又不是鬼,你怕我干什么,难道我的样子不美,很吓人吗?”
“你究竟是什么人?”成浚壮着胆,提气厉声呵道。
“唉!我是何人?君是何人?”白衣女子叹息一声,幽幽又飘然而起,浮于半空,“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不由来,吟唱起这样奇怪的古曲,成浚顿时脸色大变,想起牛角村时他听闻此曲,难道“难道她就是野人山的来人?”
想到这里,成浚连忙扯起吴、窦两人再次暴退。
白衣女子突然白袖舞动,“千山暮雪,只影惊鸿,月下独饮,对影三人,我只是一个孤独的影子!也是你的影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白衣女子最后两句的声音陡然变得非常可怕。
“我的影子?”
哗哗,成浚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突被一股飘风浮卷了上去。
但这一刻,他很奇怪的感觉到,虚空仿佛只有他一个人,而吴、窦两人忽然消失;又似在半途,忽被一股大力给拍了下来。
而在被拍下来的瞬间,吴、窦两人又突然出现成浚身边。
“这?”成浚心中大惑,而吴、窦两人也同时望着成浚,“你刚才去哪?怎么突然消失?”
“不是你们突然消失了吗?”
“我们?”吴小天惊声道:“我跟窦漫动都没动,兄弟,你只怕是了中邪,小心被勾了去!”
哗哗哗,寒潭本是死水,这里汩汩冒起了白色水流如潮汐,寒风阴气逼人。
三人即刻暴退,潭水顺即暴涨,“哈啊哈啊…。。”,陡然间,寒潮翻涌四披而开,这时,他们才发现,那哪里是水潮,分明是恐怖的一池白发瀑翻而起。
第9章 白发浮影
“快跑!”
呯呯呯,寒潭炸起,白发女子长发飘撒如瀑,凛凛阴风呼啸,只闻一声尖嚎如夜枭,面似白纸,白发女子再回眸时,竟然一对慑人的死人白,两线黑血从眼角汩汩而出。
“鬼啊!”窦漫尖叫惊魂,吴小天全身颤抖,两人体若筛糖。
就是成浚平时不信鬼神,此时此刻也胆战心惊地慌了神。
“跟我来!”这时,一个黑影出现。
成浚感觉这人仿佛在哪见过,不知是敌是友,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拉起吴、窦二人跟着那黑衣人狂逃跑去。
“不要跟着他去!”白衣女子对三个伸手,突然大叫,似要制止他们的行动。
刷刷刷,阴阴啸啸,白衣残影掠过,白衣长发女快如鬼魅掠至他们的上空。
刹时间,成浚就感到一股股阴风袭来。抬头一看,白发女子脸色惨白如僵,伸出一一对白爪,就向他们抓来,这个境头像极了电影的“白骨夫人”
“快跑!”黑衣人在他们前方引路,也是惊声提醒。
刷刷刷,白衣女了急掠而下,一对白爪在虚空抓起数道白骨残影,但却扑了空。
成浚的跨栏在校时也是出了名,他使出浑身力气,提起窦、吴两人,一跃而起也是数米,惊险地躲过了白衣女子的双爪;只是死胖子吴小天肉太重,成浚两手不平稳,害得三人也重重地摔了出去。
吴小天落在了最后面,白衣女子一招落空,再次出手,瞬间就抓起了死胖子,拎在面前。
“妈啊!”胖子都胆小,白衣女子僵白的脸上,一对死人白流出黑血,面对面只有一寸之距,吴小天当时就失语失禁,面如死灰,“你你…。。”
“吴小天!”窦漫惊叫。
白衣长女白拎着吴小天,漂浮半空,转动着死人白,仿佛很奇怪地盯着吴小天,又在他脸前闻了闻,惊道:“你不是人?”
“哈哈哈…。。”白发女子仰头凄然大笑,将吴小天扔了下去,“不是人,哈哈,你不是人!”
“乍现偃尸,又是九巫后人…。”白发女子脸色巨变,像是发了疯,白发暴舞,死人白射出一道寒芒,向成浚这边望来,“哪里走!”
成浚与窦漫当时都感到一股冰冷的杀气,似将他们锁定,成浚不敢丝毫停留,手中抓紧窦漫,一步跃出也是数米之外;只是白衣女子形同鬼魅掠过残影,远非成浚的速度可比。
眨眼间白衣女子已掠至他们的头顶,成浚几乎绝望;但即便如此,只要没死就有机会,成浚数步跨出。
刷刷刷,白衣女子阴气乘风不散,成浚就是拼命暴跃,也不可能逃出白衣女子的手心。
正当他绝望时,抬头望去,却发现白衣女子已掠过他们的头顶,向那黑衣人掠去。
他陡然一怔,“莫非她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那黑衣人?”
黑衣人同样速度奇快,很轻松躲过了白衣女子的掠袭。
“成浚,往这个方向走就能走出去!”黑衣人突然停下,伸手向成浚指了一个方向,“你们先走,我引开这个白发女鬼!柴火巷口等我!”
“好!林夆,是你吗?”这个时候成浚能强烈地感觉到此人很可能就是林夆。
“嗯!快跑!”黑衣人向成浚点头,就快如风影般另一边掠去。
白发女子如一团白雾乘风,速度比林夆还要快,白衣残影如魅,很快就掠至林夆不足五米远,而林夆也是脚下一点,速如风影。
“我看你这次往哪里逃!”白衣女子冰冷地说出这句狠话,刷刷刷,一头长长白衣如瀑布暴射而出。
心系林夆生死,带着窦漫与吴小天跨跃几步,成浚忍不住回头一望,只见白发女的长发在不断暴涨,转眼间就触及林夆的身后,顿时吃惊大叫,“林夆,小心!”
“不要管我,你们快跑!”林夆向身边拍出一掌,但显然不够看,白衣女子双爪抓出,就将在林夆身上划出数道口子。
“林夆!”
“不想我死,就别让我分心,快走!”林夆闷哼一声,突如一道黑烟散开,躲过了白衣女了致命一抓。
成浚在另一边看得心惊胆战,因为这白发女子的速度与攻击力,都几乎可以堪称“白骨夫人”。
“成浚,还不走,你要我死在这里吗?”见成浚还没走,林夆厉声呵道。
“林夆!”成浚脸色凝重,他怎么都想不到15年后重聚,竟是林夆挺身保护自己,随时有性命之忧,但以他现在的肉体凡胎,呆下去,的确只能成为林夆的累赘。
他估计着或许他们走了,林夆自己逃命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自己要小心!”成浚连步跨出。
但他刚跃出数步,就听到林夆一声惨叫,白衣女子的白发暴涨,已卷起了林夆,刷刷,伸出恐怖的白爪,尖长指甲正向林夆咽喉刺去。
眼见着林夆要命丧白爪下,咻咻咻,忽然几道幽幽绿火飙出,挡住了白衣女了一对利爪;一件玄黑麻衣随之呼呼飘来,如死神的幕衣,将白衣女子笼罩。
白衣女子急掠而退,显然对那件黑衣有所忌讳。
成浚虽然只能远远地望到一团黑影飘于上空,但这件玄黑麻衣的再次出现,一定不是偶然,难道说是巫医黄四婆?
正当他心中疑惑不解,却很隐约地听到白衣女子的一句话,“黑裳!果然是你!”
“又是黑裳,黑裳究竟是谁?”再次听到“黑裳”二字,成浚顿时心里一怔。
远远看到玄黑麻衣下又一人浮出,“你们先走!”
林夆向那人点头,转身就走,“成浚,柴火巷等我!”
“好!”虽有许多疑问,但成浚已来不急多想,带着窦、吴二人火速离开。
借着微弱的手电筒光线,他们走出了那片区域。
义渡街前后虽然不过两里,但有许多小岔小巷,走过一段斜坡,正是通往柴火巷的另一条小岔道,从小岔道出来,三人走在了义渡的正街,在过一段就是柴火巷的另一个入口。
“林夆应该在柴火巷了!”成浚回头望了两人一眼。
而这时,忽然“啊噢啊噢。。。。。”几声惊悚的叫声,从天空恐怖的飘来。
窦漫立即拉住了成浚,不能过去,“这是生魂的叫声!”
“什么,生魂的叫声?”吴小天也跟着停住了,不敢在上前。
“少胡说!林夆就在前面等我们!走!”成浚不以为然道。
“我在一个论坛打开过一个音频,就是这种声音!千真万确!我三叔还曾亲眼见过六爷爷的生魂…。。”
“别说了,太可怕了,撤!”吴小天向后退了一步,准备随时跑路。
“撤你个头,走!一个声音就把你们弄得一惊一乍的,我可不想又失约!”成浚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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