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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被困
“这么说，淑妃和贤妃是知道其中缘故，但是碍于不能说，你也就不知道？”坐在书房中的徐老太爷拧眉问道。
徐凝慧点点头，“就连贤妃送来的药材都被人打开看过之后才送来的！”回府之后，吴妈妈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其中被人更换过放置的位置，徐凝慧这才想起，给贤妃娘娘送东西来的时候，嬷嬷身后还跟着一位眼生的内监，当时以为是贤妃宫里的人。但现在向来，恐怕也是和淑妃一样被皇上安排的人手监视行动。
屋子里的徐大老爷和徐承楠局势一震，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徐大老爷放下手中的茶杯，“看来皇上是真的被触及逆鳞了，才会有这样的手段来限制消息的传播！”
“祖父可是知道些什么，皇上禁足皇后，降位丽妃，不顾朝野沸腾，就连一向顾忌的御史台都不在意！”徐承楠缓缓说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皇上如此愤怒！”
徐老太爷垂手而立，他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但是都不足以让皇上动此大怒，除了当年的那件事情。于是转头对着屋子中的三个人说道，“既然皇上对此事入籍顾忌，你们也就不要再提及才好！就算是五皇子将此旧事重提，也没有捞到好处，丽妃被降位，他也受到牵连，这几日事事被皇上问责，你们就此放过就是！”
徐凝慧抿了抿唇，见徐大老爷和徐承楠没有在说话，于是自己也不在提及此事。
回了院子，徐凝慧看到站在门口的流月，有些意外，“怎么在这里？”
“姑娘，世子爷来信了！”流月说着就徐凝慧迎回了屋子里，从衣襟之中将信给了徐凝慧，“早上婢子给姑娘道徐老太爷那里拿药的时候，世子爷亲手给婢子的。”
徐凝慧拧眉，两人之间的传信一直都是下人们交递，宁冬荣此局有些匪夷所思。这样想着，徐凝慧便将信封打开，看了看信的内容。
之后徐凝慧忍住心里的惊动，唤了流月将蜡烛点燃，亲手将信烧掉。
流月是知道徐凝慧又这样的习惯的，于是没有惊讶。“姑娘，叶大夫是，这些日子，您最好上门去把把脉，用了药这么些日子，是时候更换药方了！”
徐凝慧点点头，“熬药的事情，吕妈妈没有多问？”
“没有，婢子拿药十分谨慎，不会让人探出什么消息来的！姑娘的药一直是甘松负责煎熬的，吕妈妈没有问起这件事情！”流月说道。
没有就好，究竟是在一个院子生活的，要是真的被发现了什么，传到老太爷的耳中，那么到时候又不知道老太爷会打什么样的算盘。先稳住病情最妖精，旁的事情，一概可以放一放。
皇后的事情给诡辩的局势增添了危险的信号，京城之中，人人自危，生怕皇上的怒火会在某个时候烧到自己身上，毕竟连一向最得恩宠的五皇子也连连被呵斥！
五皇子府中，门客们齐聚书房，七嘴八舌的说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五皇子跟前的舒自在冷笑的看着这些人的马后炮和精彩的神情。
“好了！”五皇子受不了门客们的争执声说道，“不论怎么样，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皇后虽然被禁足，但是终究是皇后，而孤的生母虽是贵妃，但是已经死了，要不是父皇看在三公主一向乖顺，可怜的份上，只怕丽贵嫔就要成丽嫔了！”
那日自己信心满满的同丽妃一起在皇后提及二公主婚事的时候，揭发了一桩旧事，满意的看到皇上的盛怒和皇后的惊恐。往日里最是盛气凌人的皇后也有今日的处境，可是还来不及高兴的时候，丽妃就被降位，自己也被狠狠的训斥一番。甚至若不是赶来的宁侯爷，皇上是要想降旨问罪，那样就算是自己等上了皇位，天下稍有不顺，只怕会有人想起这件事情！若是有反心的，这就是最好的借口！
“归根究底，到底还是皇上看重情分！”舒自在在五皇子发怒之后说道。“这样的事情，端看冉家这几年受宠的态度，就算是犯下这样的事情，皇上也是没有过分的责问，就知道那位主子留下的恩情是有几分重量！五皇子，您不该丢了冉家的，现在就算是六皇子不拉拢冉家，冉家也是记恨上您的！”
五皇子眼里迸发出狠厉，“你的意思是？”
“冉家已经不成气候了，但是冉二姑娘死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个结论，这次冉家主子再次被皇上记起，现在就是对付六皇子最好的时候。若是错过了，将来可就没有那样的好时候了！”舒自在笑道，“毕竟，冉家主子身死一直是皇上心里的痛，而晚生听闻，冉二姑娘颇似其姑母！”
“好，就拿冉家开刀！”五皇子笑道。
第二日，徐凝慧借口照看店铺的生意为由，带了婢女出府。小心翼翼的在粮店的后院之中见到了叶大夫和宁冬荣。
“你怎么也在？”徐凝慧看见宁冬荣也在的时候问道，“我听说这几日军营的事情不少！”
宁冬荣点点头，“先看叶大夫怎么说！”
徐凝慧默然的坐下，同叶大夫说起了这些日子的变化。
“看来是有了效果，我估摸着时候也差不多了！”说着叶大夫开始为徐凝慧把脉，几个呼吸之后，叶大夫收回了手。“用药的人很注意分量，但是姑娘还是用了这么些年头了，想要彻底的治好，还是要挟时间！但是用药之后，姑娘的身子明显好转，看姑娘的面色就知道了！我再给姑娘开一个方子，姑娘记得日日煎服就是！”
“有劳叶大夫！”徐凝慧轻声说道，于是吴叔送走叶大夫之后，就拿着药方子，从后门离开，找了好几家药店才将药材凑齐全。
宁冬荣站在院子闷声不语，徐凝慧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日渐挺拔的背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徐凝慧小声问道，“还是说，六皇子那边又出了什么事情？”
“都不是！”宁冬荣转头说道，看着徐凝慧消瘦的脸颊说道，“母亲看中了谢家的嫡女，想要找人上门说亲！”
院子里一阵清风袭来，卷起了隔壁院子中的桃花漫天，阵阵香气迷人！徐凝慧看着桃花洋洋洒洒的落在了院子中，连宁冬荣身上也沾染上了。
“你今年也十八了，在你这个年纪，京城之中大多数人家的儿郎早就成亲；若是赶紧些，只怕都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徐凝慧按着声音说道，唯恐自己心里的难过被听出些什么来。“侯夫人一个人在府中处理事务也是艰辛，若是有人帮她一把，也是全了世子的孝道不是！”
宁冬荣原本是没指望能从徐凝慧的嘴巴里听出什么好话，但是纵然是做好了准备，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一抽一抽的难受。他宁可她笑话他，宁可她横眉冷对，至少他知道徐凝慧心里对他还有一丝的眷念的。但是这样的理智，这样的冷静到可以分析他娶妻的种种好处，让他最好一丝的绮念都无处遁形，赤裸裸的展现在徐凝慧的面前。
说完话，徐凝慧就把目光从宁冬荣身上移开，不敢看他脸上的错愕和难受的表情。
拿好药，吴叔回来，见到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蹑手蹑脚的进了店铺之中，将药材藏在了流月早早带来的点心盒子里面。
“早些回去吧！晚了，怕是徐老夫人要担心的！”宁冬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十日以后，我再请叶大夫为你诊治！”
徐凝慧垂头恩了一声，被流月扶着上了马车。站在阴影处的宁冬荣看着徐凝慧的马车远远的离去，“相如和文君，在经历背叛之后，还有怎样的结局！”
回到徐府，徐凝慧才堪堪歇息，就听得玉竹在耳边说道，与三姑娘定亲的人家，今日上门开始定六礼了。
“三姐出嫁之后，这府里就更冷清了！”徐凝慧叹息说道，“咱们就不去了，三姐不会怪罪的！”
其实是，自从徐凝娉及笄之礼之后，她明显的察觉到，三姐对她的态度若即若离，终究是不好问出口，那些事关女儿家心事的事情。
下文，徐凝慧闲来无事到了沈清的院子里去下棋。
师徒二人各自手执棋子，在棋盘上厮杀，沈清看徐凝慧明显败式的局势，淡淡的说了一句，“惠儿心思不在此，不如停下来歇一歇？”
徐凝慧讪讪一笑，手里的黑子滑落在棋盒之中。“老师看出来了，是惠儿不好！”
“不怪你，近日烦心之事太多，徐老太爷想必是给了你许多的事情忙！”沈清说着就给徐凝慧递了一杯清茶去，“是红茶，知道你喜欢，早些时候备下的！”
徐凝慧微微一愣，手捧灰白茶杯，十分的意外。“老师早就知道我要来拜访？”
“约莫着时候而已！”沈清淡淡一笑，“五皇子在凉州的事情，已经给怒祖父让人上报给了皇上，这些日子五皇子忙着倒出遮掩事情！但是他身边的都不是闲人，其中有好几个都是十分厉害的人物，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六皇子应对之间也是有些乏力。终究是皇上的心偏向五皇子的，但是密告一事之后，皇上有些举棋不定了！”
徐凝慧淡然的点点头，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恐怕当皇上的心思也不是那么浅透明了的！“究竟是怎样的人物，能够让皇上惦念多年！甚至是门第不高的冉家也是受宠多时！”
沈清清浅一笑，“不论是什么样的人物，对你而言都是往事！而往事不可提，你是知道的！”
徐凝慧点点头，“老师总是这样的发人深省，一语中的。昨日晚上的时候，接到消息说，凉州的机械库被人发现了，加上之前的事情，只恐怕五皇子谋逆的消息会穿遍朝野的！”
“上位者最忌讳谋逆，但是究竟是不是谋逆，还是要皇上说了算的！其实德懿贵妃原本是不会进宫的，但是在皇上见过一次后，就被太后招进宫来了，一直荣宠不衰丝毫不必当日的刘贵妃！”沈清说道，“究其原因，不过是她与昔日的冉家姑娘模样相似而已！”
“老师是说，皇上会选择包庇他？”徐凝慧听出了沈清的话里的意思，“那么，这倒是五皇子一直不败的底牌了！”
“这还不是，冉家姑娘曾生下一位皇子，但是才出生一个月就因病去世，之后冉家姑娘也多久就死了！”沈清目露怀念的神色，“皇上只怕是把五皇子当做早夭的那个孩子了！”
徐凝慧微哂，人就是这么的可笑，明明不是那个人，但是总是要找一个慰藉让自己得以安慰。“都说皇家无情，皇上倒是长情的很！”
究竟是长情，还是心怀愧疚，谁也说不明白其中的缘故？沈清喝了一口徐凝慧爱喝的红茶，究竟是不如惯喝的云雾茶浓厚。
晚上的时候，徐凝慧在荣安院用了晚饭，被徐老太爷带着去了书房。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五皇子在凉州屯兵械的事情！”徐老太爷说道，“可是我们几近查问，在凉州都没有大规模的私兵的出现！就来呢宁世子亲自前去都是无功而返，就算是现在皇上因为凉州的事情在处罚五皇子，可是到底没有伤到筋骨！”
徐凝慧周身笼罩在由着窗户中渗透进来的月色中，彷如身披银白薄纱锻在身，一片朦朦胧胧。
“祖父，没有在凉州，总是在其他的地方的！只要肯慢慢找也就找到了，只是凉州距这里千里之远，为什么要将兵器放在那么远的地方，这才是该洗洗思量的地方！”徐凝慧清冷的声音传来，渗透进了徐老太爷的耳中，叫他眼前一亮。
见徐老太爷想到了什么，徐凝慧笑了笑，“五皇子甚得恩宠，但是从前太子在的时候，也不见五皇子与太子争辉，除了年岁不长之外，到底还是皇上神智清楚，知道君王之道！”
“你这么说来，倒是叫老夫有了辞官的理由了！”徐老太爷缓声说道，“每日对着一个装痴傻的皇子，既委屈又可怜！”
徐凝慧笑道，“既然祖父有意，何不再添上一把火？”
“添火？”徐老太爷皱眉，“无毒不丈夫，对于五皇子倒是一个不错的手段！”
徐凝慧轻声的笑了，究竟如何，全看徐老太爷的手段了！
几日之后，徐老太爷就正式递了告老还乡的折子，皇上不傻，自然是明白徐老太爷的意思，留中不发。
徐老太爷也不恼，借口养病，一直递折子，直到七皇子病重，皇上才察觉出端倪。派了太医查问，才知道七皇子被人喂了毒药，还是慢性的。加上徐老太爷此时的抽身，皇上不做他想，认定就是六皇子和皇后所为。
“真是恶毒心肠，连个半大的孩子都不肯放过，这样的人怎能做一国之母！”皇上气喘嘘嘘的骂道，但是明显的身子不适，说完还一阵猛烈的咳嗽！
内监们惊恐不已，连连跪倒一片，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有，皇上心里一片悲凉，越发的咳嗽咳嗽厉害了。
待稍稍好些，才审理七皇子中毒一事。淑妃赶到的时候，皇上已经从伺候的人口中知道了徐老太爷时常带了府中的膳食进来，见七皇子可怜，时常分一些给他。皇上大怒，宫里皇子公主们的膳食都是有人试毒再吃的，这样看来，一定是徐老太爷所为！立即下令将徐府众人连带公主困在府中，直到证据确凿之后，再正式缉拿徐府的人！
淑妃听到之后晕倒在地，不怪皇上气盛，他看的出来五皇子近来的事情就是徐老太爷在背后操纵。这几日日日被五皇子和六皇子白热化的争执时常气得咳血，心里的怨气都撒到了徐老太爷身上。
御林军很快就将徐府围住，徐凝慧得到的消息的时候，还在喝药。流月跌跌撞撞的进来后说，“府上，府上被御林军围住了，任何人不得进出！”
屋子里的人伺候的人都看向徐凝慧，徐凝慧心里有些意外，但是明白这样的事情闹得越大，到最后收场的时候五皇子的丑就出的越大！“公主何在？”
玉竹立即反应过来，“公主和两位公子还在府上，这会儿应该在理事！”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随意走动既是！”徐凝慧点点头，“吴妈妈叫李婆子将院门看紧一点，不要让人随意出入就是！”
吴妈妈点点头，叫了玉竹出来帮忙稳住院子里的人。
很快，徐老夫人院子里的人就过来看期颐院的情况，少不得和徐凝慧解释一番。吕嬷嬷看了看院子里井然有序，“是因为七皇子中毒一事，早前些时候老太爷几次辞官，被皇上婉拒！不过，公主还在府中，日常的用度还是有人送进来，姑娘安心养病既是，要是缺了什么药材，可叫人寻了雪柳要就是！”
徐凝慧一副气虚的样子，“那就好，我是没什么的，就是担心府中的老人孩子，受不住这样的困顿！”
吕嬷嬷宽慰几句，就出门了。
夜里，徐凝慧被渴醒，睁眼之间发现了坐在床头的人影！她被吓得差点尖叫出来，被人捂住之后才忍出来是宁冬荣。
徐凝慧挣扎着将宁冬荣的手推开，“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气呼呼炸毛的徐凝慧显然是叫宁冬荣愉悦不已，他嘴角微翘，“是我没有注意到你醒了，我也是才来！”
徐凝慧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才想起，两人前世是夫妻，也没什么可遮掩的！“御林军在府中安排的人手，你怎么进来的？”
“这并不难，只是我与你说话的时间不多！”宁冬荣估摸着时辰，他入夜不久就来了，见徐凝慧睡的香甜也不叫醒她，只是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