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培玉说得对!”另一名高级干部赞同道:“这个消息,对内对外,都要封锁!”
“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封锁得住?”
“对啊!现在兄弟们都知道东哥出了事,如果不让他们看到谢文东,只我们说东哥没事,恐怕没人会相信的!”
北洪门的高级干部们在别墅大厅内展开激烈的讨论。
像这种商议社团内务的大事,五行和袁天仲根本插不上嘴,而且他们也不善于出谋划策,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个不停,他们都感觉头大如斗,一筹莫展。
“唉!若是雷哥还在就好了,至少能有个管事人!”金眼皱着眉头,低声喃喃说道。
这是,以为名叫孙健的中年人突然问道:“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在大海中失踪,生还的希望……还能有多少?”
“恐怕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没错!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做作最坏的打算,万一……万一东哥不在了,我们该怎么办?该怎样与南洪门作战!”
听完这话,众人的脸色同是一变,此话虽然有些大逆不道,可是无法否认,他说的这个问题,是个很实际的问题。
有人问道:“孙兄有什么主意吗?”
“东哥一旦不在,消息肯定封锁不住,不仅下面的兄弟会知道,南洪门也会知道,到那时,南洪门的进攻会变得更加疯狂,而我方兄弟会变得毫无斗志,此消彼长,形势堪忧,以我之见,趁现在消息还未扩散,我们应该主动向南洪门提出谈和。”
“南洪门肯和我们谈和吗?”
“只要我们把以前所占南洪门的那些地盘还给他们,相信南洪门会接受和谈的!”
“哗——”
随着孙健的话,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赞同,有人反对。
说别的事,五行和袁天仲插不上嘴,但说到对南洪门作战,还要主动妥协,并以让出己方地盘为条件,几人都受不了了。
“啪!”
袁天仲猛的一拍茶几,腾地站起身形,指着孙健得鼻子,破口大骂:“放屁!你TM的出的这叫什么狗屁主意?你这是叛变,是卖国贼!”他又是激动又是气氛,不知道该骂孙健点什么好了。
“袁天仲,论打仗,我承认你在行,但论起社团的策略,你还是闭嘴的好!哼!鼠目寸光之辈!”孙坚毫无惧色,与袁天仲针锋相对。
第十一卷 黑暗崛起 第213章
以前,北洪门的人对袁天仲礼让三分,一是由于有望月阁,二是因为谢文东,现在望月阁成了傀儡,谢文东又十之八九命丧大海,人们对袁天仲的态度自然急转直下,不再把他放在眼里。袁天仲自出道以来也没受过这种气,沙的一声,将软剑抽了出来,对孙健怒喝道:“我杀了你!”
见他亮剑,孙健冷笑一声,把枪抽了出来,怒声说道:“想杀我,那你就过来试试!”
见状,五行怕袁天仲吃亏,也纷纷把枪拔出,冷眼瞪着孙健。这下倒好,北洪门的高层出现分歧,怒剑拔张,随时会产生械斗。
“大家住手!”邱培玉急得满头是汗,连连摆手,说道:“现在内忧外患,我们应该团结才对,怎么能窝里斗呢?”
袁天仲深深吸了口气,将手中剑向下放了放,说道:“社团的地盘,都是东哥辛辛苦苦打下来的,谁要是想利用社团的地盘保自己的脑袋,就算我同意,我手中的剑也不同意!”
孙健气道:“你是猪头啊?!如果现在不能向南洪门求和,以后,不仅抢他们的地盘会被夺回去,我们自己地盘能不能保得住都不一定呢!”
北洪门的许多头目纷纷点头,觉得孙健的话很有道理。现在东哥不在,南洪门的势头又如日中天,己方根本没有人能抵挡的住南洪门,现在作出妥协,让出小利益,抱住大利益,还是很正确的。就连许多被谢文东一手提拔上来的青年干部也皆都认为孙健的主意可行。
五行和袁天仲环视众人,将大家的表情尽收眼底,暗暗心急,若是他们一致同意与南洪门和谈,自己这几人根本就拦不住,要命的是,东心雷和任长风都不在,没人能压得住他们。
“现在和谈,是唯一可行的办法,稳定局势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孙健见大多数人都支持自己的想法,底气更足,说话时,摇头晃脑,连正眼都不看袁天仲。
妈的!袁天仲暗暗咬牙,可是又拿孙健这些软骨头的投降派没有办法。
正在这时,众人头上传来话音:“现在谁敢提和谈,谁就是社团的叛徒,一律家法论处!”
众人闻言,同是一惊,纷纷抬头上看,只见,金蓉在水镜和秦双的伴随下,缓缓从楼上走下来,小小的娃娃脸此时阴沉似铁,眼圈虽然还很红润,可眼中流露出明亮的精光,冷然看去,感觉金容似乎一下子成熟了许多。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以前,有金鹏照顾她,后来又有谢文东接班,北洪门两代大哥都把金蓉当成宝,碰在手心里怕吓着,含在嘴里怕化了,这自然养成金蓉娇生惯养、长不大的个性,现在谢文东下落不明,对金蓉的刺激很大,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可以依靠的对象,人也仿佛一下子长大了。
对旁人,孙健敢无礼,但对金蓉,他可不敢,金蓉不仅是金鹏的孙女,也是谢文东的未婚妻,换句话说,她现在的身份就是北洪门的大嫂,谢文东不在,她的话,可以和谢文东同样有分量。
“金小姐!”众人纷纷躬身施礼。
金蓉冷着脸,走下楼梯,来到众人近前,环视大家,秀气的眉毛皱起,不满的说道:“现在还没有确定文东遭遇不测,你们就闹得不可开交,是不是以为从此以后社团再没有人能震得住你们,所以心生叛逆之意?”
此言一出,把众人皆吓得一哆嗦,孙健的冷汗也流了出来,他连忙赔笑,说道:“金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
“大胆!”金容两眼一瞪,突然大声呵斥,冷声道:“孙健,你好大的胆子,你在说谁乱说话!”
“不、不、不……”孙健双手连摇,急忙解释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绝对没有对金小姐不敬的意思,我是说,现在东哥不在,社团形势危急,我们应以大局为重,向南洪门和谈并非是背叛社团……”
金蓉发威,把那么嚣张的孙健也吓得手足无措,连说话都是颠三倒四。
白了他一眼,金蓉说道:“与南洪门交战,绝对不能退让,这是东哥的意思,以后,谁再敢提和谈,就是背叛文东,背叛社团,背叛那些在前方浴血奋战的兄弟,无论是谁,严惩不待!”说完这话,她环视众人,重重哼了一声,转身走回楼上。
金蓉这一番话,胜过五行和袁天仲的千言万语,把在场的那些主张和谈的干部都说的没词了,一个个面面相觑,耷拉着脑袋,沉默无语。
这下,袁天仲可来了精神,正色说道:“好了,金小姐已经发话,各位,我觉得现在不是讨论对南洪门应使用什么政策的时候,而应该去全力搜寻东哥的下落!”
“是!天仲所言极是!”邱培玉点头附和。
金蓉露面,并不是她的本意,而是被逼无奈的。
水镜在楼上偷听楼下的谈话,见妥协派占于上风,心急如焚,转念一想,便想起了金蓉,她是金鹏的孙女,又是东哥的未婚妻,这时候,她说话自然最有分量,能压住在场的众人,果然,金蓉把水镜教她的话一说,把众人都震住。
回到自己的房间,金蓉长嘘一口气,摊开手,掌心里都是汗,她急问水镜道:“水镜姐,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
水镜笑了,连连点头,说道:“金小姐做得很好!”
她这是实话,天生孩子气的金蓉刚才能表现得那么有气势、那么有威严,也很出她的意料。
“我……我心里其实都快怕死了……”金蓉缓缓坐下,眼圈一红,眼泪又流了出来,目视窗外,喃喃说道:“大哥哥,你现在究竟在哪里啊?”
为了找寻谢文东,北洪门把能用上的人力都用上了,甚至把T市ZF的海上搜寻大队都用上了,但结果依然是毫无所获,一整天的时间过去,结果仅仅拿回谢文东在游艇上的手枪,金刀以及那件长年穿于身上的防弹衣。
另外,还在沉船上找到十多具烧得焦烂的尸体。
睹物思人,看着谢文东这些贴身的东西,金蓉和五行等人更加伤心难过。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第二天,搜寻依然继续,一天,两天,三天,连续过了三天,可是谢文东仍渺无音信,众人也由一次次的失望逐渐变成了绝望。
谢文东在海上失踪的消息是封锁不住的,消息象是长了翅膀,很快便传到了前方,而且越传越离谱,最后,竟然穿成谢文东已被炸得支离破碎,只在海上找到胳膊和腿,躯干已经找不到了,这事不仅东心雷、任长风、张一等人知道,就连南洪门那边也知道了。
听完这个消息,北洪门这边一片哀叹,反观南洪门那边,上上下下,无不欢呼雀跃,萧方乐得嘴巴都合不拢,这可真是天随人愿、天助人也啊!
他第一时间找到向问天,向其进言,趁现在这个机会,调动己方所有能调动的人力,一鼓作气,全面压倒北洪门。
陆寇,周挺,张居风等人的意思和萧方一致,都觉得此时是全力猛攻北洪门的大好时机。
见手下兄弟都这么说,而且说的确实有道理,向问天点点头说道:“就按大家的意思办!”
他话音刚落,电话响起,向问天拿起一看,原来是身在湖口的孟旬打来的。
向问天精神为之一振,急忙把电话接通。
未等他说话,孟旬抢先说道:“向大哥,谢文东在海上被炸身亡的消息你已经听说了吧?”
“是的!怎么?小孟,你认为这是个假消息吗?”
“不!听其言,观其行,以北洪门现在的样子来看,消息不像是假的。”
向问天含笑点点头,连孟旬也这么说,看起来消息是没错了!他说道:“小旬,下面的兄弟都主张现在向北洪门发动全力进攻,你意下如何?”
孟旬轻叹口气,说道:“向大哥,我打来电话,就是为了这件事!”顿了一下,他微笑道:“谢文东死了,兄弟们根本觉得这时候是进攻的好时机。”
“恩?小旬,你可是觉得不妥?”
“没错!是不妥,发动全面进攻是没错的,但不应该是现在,正相反,我们现在应该加强防守,提防北洪门的进攻!”
“哦?”
“谢文东遇害,这个消息肯定会让北洪门上下又是悲哀又是激愤,作战时,上下人员肯定会拼上性命,我们与之硬碰硬,很难讨到好处,就算取得胜利,损失也必然很大,所以,我觉得应该等一等,等北洪门这口悲愤的气泄掉,我们再动手也不迟,另外,谢文东被杀,北洪门十之八九会把这笔账算在我们头上,不出意外,肯定会全力来攻,所以,我们当务之急是做好防御,只要顶住北洪门的这轮攻势,以后,他们便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哦!”向问天点点头,笑道:“小旬,你提醒的好,我知道了!”
第十一卷 黑暗崛起 第214章
向问天是打算按照孟旬的意思去做,不过以萧方为首的众人都不同意,觉得孟旬太过于胆小谨慎,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实在没有必要。
向问天经过反复思量,觉得孟旬的策略是最稳妥的,但是不出战,萧方等人又不服,于是他想出个折中的办法,令萧方等人先在上海采取进攻,看效果如何,如果效果好,那么己方就全面出击,如果效果不好,就老老实实按照孟旬的办法,先做好防守再说。
萧方等人同意,当天就做好了准备,等到晚上后,南洪门对北洪门和文东会在上海的那十几家场子发动大规模的攻击。
结果还真被孟旬料对了,由于谢文东“遇害”,北洪门和文东会众人正处于悲愤交加中,听说南洪门来攻,他们立刻把谢文东被害的这笔账算在南洪门头上。哀兵必胜,这是从古至今不变的道理。北洪门和文东会上下一心,豁出性命与南洪门作战,萧方等人非但没有占到半点的便宜,反而遭到北洪门和文东会的迎头痛击,直被打得落花流水,唏哩哗啦败退回来,损兵又折将,打这以后,萧方等人再不敢请战出击,心里对孟旬的头脑也越加佩服。
谢文东真遇害了吗?当然没有。
当他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是事发后的第四天。
他慢慢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黑黑的天棚,耳朵里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喊:“醒了,醒了,他醒了!”接着时间不长,他头顶上方出现一张大黑脸,很黑,和锅底差不多,两只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眼白和黑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罢,谢文东暗叹口气,又把眼睛闭上了,看来,自己是真死了,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黑无常吧……
他心里正嘀咕着,突然身子一轻,感觉自己好像飘了起来,他急忙睁开眼睛,定睛一看,自己还真飘了,不过却是被那“黑无常”提在半空中,还不时的晃来晃去,谢文东本就头脑昏沉,被他这一晃,只觉得胸口发闷,胃肠仿佛翻江倒海一般,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酸水。
“哎?我说你这人,明明已经醒了,老子过来一看你,你怎么又装昏啊!”那“黑无常”不知道操着什么地方的口音,不满的对谢文东说道。
“我……我没有死吗?”谢文东虚弱地问道。
听了这话,“黑无常”哈哈大笑,扑通,又把谢文东扔到床上,说道:“我以为我就够笨了,你比我还笨,你听说过死人有开口说话的吗?”
原来我还没死!谢文东咽口吐沫,觉得嗓子眼发干,快要着起火来,他问道:“那你又是谁?”
“我叫裴子元!”“黑无常”闷声闷气地说道。
原来他也不是黑无常!谢文东想坐起身,可是却毫无力气,试了几次,皆没有坐起,而且肩膀处火辣辣的疼痛,他侧头一瞧,这才发现,自己的肩膀上缠有破布条,上面还有不少血迹。
那黑脸大汉似乎看明白他的意图,抓着他的腰身,没见怎么用力,便将谢文东拽起,让他依靠床边的墙壁而坐。谢文东这才举目打量起自己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间不大的小屋子,如果能算得上屋子的话。墙壁的墙皮早就脱落没了,只剩下黑乎乎的一片,向上看,棚顶也是黑乎乎的,千疮百孔,估计等到下雨天,这房子肯定倒大霉。
再看站在床边的这位黑脸汉子,由于脸太黑,也看不出多大年纪,中等身材,衣服破破烂烂,从他敞开的衣襟能看到里面高高鼓起的结识的肌肉,当然,他的身上和他的脸是同样黑的。
谢文东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更不知道面前这个黑脸汉子是什么人,刚要发问,这时门帘突然一挑,从外面走进来一位老太太,看年岁,好象有七八十的样子,人已经罗锅,脸上布满皱纹,老态龙钟,此时她手里端着一只破碗,碗里飘着几片菜叶,来到谢文东近前,咧嘴笑了,露出两排又黑又黄的牙齿,说道:“渴了吧?这有汤,你快趁热喝了它!”
谢文东低头看看又脏又破的碗,口舌生津,他艰难的咽口吐沫,看眼老太太,说道:“多谢……多谢……”
“我妈让你喝,你就喝吧,哪来那些废话!”黑脸汉子在旁愤愤不平的喝道,声音之响亮,如同炸雷一般。
谢文东苦笑一声,不再客气,接过破碗,也顾不上是不是肮脏,管不了是不是烫嘴,一口气,将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