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准的短射,依然快速消耗着子弹,眼看着“祥云压顶”和他的士兵们就要冲到街口了,机枪声终于停了下来。浩齐低头去看“后羿之左”换子弹,也就在这个空隙,一个比豆子大不了多少的小点以极快的速度飞逝而来,在“后羿之左”手边消失了。
“我CAO!”猎人学徒骂了一声,换好子弹、压上油壶,一边对浩齐说:“兄弟,你会快速射击吧?”
“步枪?”
“嗯,以最快的速度用步枪射击;填补我装子弹的空隙!”“后羿之左”说,“今天好在是天黑,要是碰到厉害的枪手,我刚刚就挂了!”
浩齐一惊:“应该没问题吧!”
“后羿之左”只一个点射便停止了,因为对面没再飞来子弹。
空气中传来了一个坚定的女声:“汪七排,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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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复活点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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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们说的汪七排汪六排,是什么意思啊!”
战斗间隙,浩齐终于忍不住问蹲在自己旁边的军职男玩家,这人个子算高的,只是身材显得有些单薄,手里拿着一支装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
“噢,就是在汪清临时编整的步兵第几排的意思,我们是第七排,就简称汪七排,清秋雨是我们的排长!”他回答说。
“原来如此!”浩齐看了看不远处的“清秋雨”,她正与那个大嗓门的“祥云压顶”商量着什么。
“KAO!加上枪里的子弹,就剩下30多发了,估计打一仗都很勉强!”刚刚搜索了一具日军步兵的尸体,“后羿之左”毫无所获,只得悻悻而归。
“他们果然是没有得到后援的!”浩齐说。
“是啊,不过仍然把我们打得很惨!”“后羿之左”这么说,不仅是因为日军以极快的速度突入城内,就在刚刚这场以少打多的战斗中,守在这平民复活点外面的鬼子步兵以四个人对十三个,依然打得有声有色,结果“祥云压顶”手下一个阵亡、一个重伤,“清秋雨”那边也有两个受伤比较严重的!加上弹药方面的消耗,战斗力折损已经相当大了!
军营复活点那边,枪声依然很密集,但中国玩家们还能撑多久,浩齐他们谁也说不准。
“常龙!”“清秋雨”走过来喊了一声。
“嗯?”浩齐抬起头,看到这个原本面貌俊俏的女玩家,脸上不知是被硝烟还是尘土弄脏了,黑一块白一块,看着很是滑稽。
“找你商量个事!”她客气地说。
浩齐跟着她走到平民复活点旁边,所谓的复活点,其实就是放置在地上的一个圆形符号,只不过是在上面建了个简单的凉亭,四周围挂了几个在风中飘摇的灯笼。
“清秋雨”说:“我跟祥云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去支援军营复活点!不过,这平民复活点也不能丢,所以我希望你跟你的同伴留在这里,我们的伤号也留下来协助你们防守!”
“你们就七个人过去?”浩齐心里已经算出了这个数字,由于急救包已经用完了,三个伤号现在也只是勉强止住了伤势继续扩大,行动和作战的能力还是受到了影响。
“嗯,也就七个人能正常战斗了!”“清秋雨”无奈的说。
浩齐有意压低了声音:“说实话,我先前和鬼子士兵交手是在城外的树林里,当时觉得他们的骑兵很菜,步兵也只算是一般!可经过刚才的战斗,我发现自己先前低估了他们的战斗力,这些家伙枪法很准,单兵作战能力也很强!”
“那你的意思……”
“以我个人的看法,守住复活点固然有很大的战略价值,但问题是我们可能根本没有那个能力!与其到头来成为日本玩家们战绩簿上的数字,不如避实就虚、避强击弱,撤到外围再作打算!”
对于“撤”这个字眼,女玩家显然十分反感,她的声音也变冷了一些:“常龙,我们怎么能和那些NPC一样撤走呢?这虽然只是游戏,但我们至少得玩得有尊严吧!”
她起身要走,浩齐一把拉住她的衣袖。
“你冷静一点!就凭我们这几个人,不管是守是攻,充其量就是多干掉两个鬼子,这有用吗?”
“那我们出城就有用啦?”女玩家毫不客气地反问到。
浩齐一边想一边说:“你想想,鬼子会全体投入这次进攻吗?别忘了他们还有卡车和大炮,可能还有相当一部分重机枪,这些打快速突袭战是不可能带着的!”
女玩家愣了一下,“你确定城外还有鬼子的大炮?”
浩齐说:“进城之前,我和后羿之左亲眼看到的,虽然不敢百分之百肯定它们现在还在原地,但值得一试!”
“只是值得一试?”“清秋雨”盯着他看了两秒。
浩齐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质疑,他解释道:“这是游戏,生死完全可以一笑而过,我身上除了这条枪,基本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要是阵亡了,花点钱复活就是!其实之前我跟‘后羿之左’还有另一个同伴联手,干掉了一队伪装成东北军巡逻队的鬼子兵,缴获的装备还都藏在我在山中的住处,有好几条辽十三式步枪和几百发子弹,回山里我们就能马上获得重新武装!”
“是么?”“清秋雨”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
浩齐继续道:“古语有云,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我觉得即便是在游戏中也不能轻言生死,要坚持一点:死,也要死得有价值!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从《世界大战》欧洲区转来的一些帖子,在著名的烈日会战中,同盟国一方阵亡160万人,据计算,其中有150万都是玩家阵亡又复活、复活又阵亡的,这些人被指在困境面前自暴自弃,很多就是白白冲向敌人的阵地。此战之所以被奉为经典,就是许多玩家从中感悟了游戏生命的价值,而在不久之后的巴黎会战中,同盟国的玩家们就大获全胜!”
女玩家低头沉思了片刻,问:“你说这些……反正就是觉得我们不管是在这里坚守还是去支援军营复活点,到头来都是缺乏意义的?”
浩齐道:“我不说绝对的话,但七个人去军营复活点,很可能连营门都看不到!真正决定行为价值的不是目标,而是结果!”
女玩家看看不远处站着的“祥云压顶”,“让我考虑一下吧!”
浩齐趁热打铁地说:“呃……刚才也许说得太远了,就以今天中午‘虎啸山林我为尊’公会的行动为例!那是一次近乎完美的作战,他们以极小的代价破坏了日军的进攻计划,若是进攻的日军部队获得这批装备,汪清城头应该早就挂上了太阳旗!对不对?你想想,60个装备步枪的猎人放在主阵地上,能够最终挡住日军进攻吗?反过来,他们放在了后方,放在了敌人最薄弱的运输线上,结果就大不一样了!”
这一次,“清秋雨”沉默了好一会儿,“也许你说得对,常龙!不过我还是要跟同伴们商量一下!”
该说的都说了,浩齐不再讲话。
军职女玩家走到“祥云压顶”那边,两人小声交流起来。看得出,身材高大的男玩家一开始反应很强烈,估计也是宁肯战死、不愿撤退的那种。不过经过一番交谈,他的语言和肢体动作都慢慢缓和下来,紧接着,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包烟想抽上一根,但被女玩家阻止了,便愤愤地扔在地上。
一分钟之后,两个人都走了过来。
“兄弟,希望你的判断是准确的!”军职男玩家站在浩齐跟前,比他高出小半个头。
“我不说绝对的话,只是基于手中掌握的信息作出自己的判断!”浩齐不卑不吭地说。
“嗯,你真的让我很为难,但……经过慎重考虑,我们决定采纳你的建议,出城!”
这一刻,浩齐觉得这才是个刚作敢为的人,至于“清秋雨”,作为指挥官恐怕还欠缺些魄力和决断力。
第9章 城里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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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三个行动受了些影响的伤号,一行人不紧不慢地朝南门摸去,当城门洞已经近在咫尺的时候,城墙上有人喊话了,叽里呱啦的完全听不懂。
“好像是日语!”浩齐小声提醒同伴们,若是会几句日语的话,到还有可能蒙混过关,可惜的是,如今的中国人普遍对学习日语不感兴趣。
“不管他,大家别停!”黑暗中传来了“清秋雨”的声音。
“都跟上啊!”“祥云压顶”也压低了声音叮嘱自己的下属。
当城墙上传来拉动枪栓的声音时,走在最前面的玩家已经跑进了城门洞,但这十多人的队伍这时候却拖得有些长,担当后卫的,是浩齐跟另一名军职男玩家——“冲锋朱”,此人话不多,跑位相当风骚。
枪声如约响起,按照事先制定的计划,队伍中没有人予以还击,所有人都闷着头往前跑。
对于汪清这样一座小县城来说,古老的城墙不过一米多宽,穿过了城门洞,玩家们顺利出城。尽管城墙上的人还在朝他们开火,但暗红色的“流萤”大多数是一头扎进土里。
不多时,枪声便停息了。
跑到离城大约有两里路的地方,“清秋雨”终于用稍大一些的声音说:“大家放慢速度吧!清点一下人数,看看有没有都跟上来!”
没有星星和月亮,城外的旷野中更加漆黑,隔着三步以上的距离想要看清彼此的面容都很困难,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粗犷的男声说:“我的人都到齐了!”
紧接着,又一个男声说:“排长,我们的人也齐的,但小林子又中了一枪,如果不能及时治疗的话,情况恐怕会比较麻烦!”
女玩家沉默了片刻,“谁还有急救包的?”
“我也想有啊,屁股上的枪伤都还一直留着,真TM难看!”一个男声回答说。
周围的玩家一阵窃笑,但没人会觉得这是在嘲笑战友,充其量只算是苦中作乐罢了。
“算了,你们先走吧,我来殿后,反正开枪还是没问题的!只需要给我留5颗子弹!”说这话的显然是那个名为“小林子”的玩家。
“放心,我们不会丢下你的!”女玩家安抚说。
“喏,我这里还有一个!”“后羿之左”终于还是说话了,酷酷的,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这时候,浩齐也松了一口气。
“太感谢你了!”“清秋雨”非常认真地道了谢。
“后羿之左”非常平静的回了她一句:“甭客气!”
玩家疗伤需要一些时间,尤其是在重伤未愈的情况下,强行走动只会拖延伤势的恢复。在这种情况下,“清秋雨”决定就地休息几分钟,然后摸索到浩齐旁边,问:
“我们就这样沿着大路去找鬼子的大炮?”
浩齐想了想,“下午过来的时候,它们在离汪清县城大约有十里路的地方,现在有可能还在那里,但我个人觉得日军会将它们移动到更为隐蔽的地方——没准,就在我们眼皮底下!”
“我突然想到个主意!”这是“祥云压顶”的声音,粗犷的男玩家走过来说:“我们现在从城外佯装攻城,让日军以为我们是东北军的援军,迫使他们将兵力撤回到城门口来,给城内的中国玩家争取到重新组织的时间!按说,我们在汪清应该还有几百人,只要缓过劲来,对付这批日军是绰绰有余的!”
浩齐默不作声,女玩家很快回答说:“祥云,我能够体会你的心情,但你想想,我们就这几支枪,能给敌人造成大部队攻城的错觉吗?”
“白天也许不会,可现在是黑夜!只要有希望,我觉得还是应该试试的!毕竟……这关系到汪清城的存亡!”那粗犷的声音还有些不甘。
女玩家沉默了片刻,“祥云,不该放弃的时候我们确实不能放弃,但我依然觉得……汪清城的陷落只是时间问题了,我们应该承认这一点!”
接下来,长久的沉默使气氛凝重得有些吓人,天知道旁边的玩家们都在想什么,没有人出来打圆场,当然,浩齐更不适合这个角色。
“好吧!”粗犷的声音最终打破了这种异样的僵持,他说道:“既然我们都选择服从你的指挥,就应当从一而终!小雨,你作决定吧!”
这样的表态,无疑大大消除了这群军职玩家出现分裂的可能,女玩家说:“那好,诸位,我们现在的计划是攻击日军留在城外的部队,尤其是那两门可能已经无弹可发大炮!不愿意跟着我们走的,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片刻之后,一个男声说:“排长,我没问题,听你的!”
另一个随即说:“排长,我也挺你!”
接下来几个声音也是大致相同的内容。
“我们跟着祥云混,祥云去哪,我们也去哪!”这玩家显然是跟着“祥云压顶”过来的。
“是啊,干吧,我们没问题!”
众人之中,没有表态的大概就只有浩齐和“后羿之左”这两个非军职玩家了,他们不必绝对的服从,但话说回来,这主意本来就算是他们出的!
得到众人的支持,“清秋雨”说:“那好,我们现在沿着大路向南搜索前进,祥云,你带三个人走在大路西面,注意搜索旷野和树林边缘!‘冲锋朱’,你带三个人走大路东面,同样注意搜索黑暗中的情况!发现情况要及时联络,不要单干!剩下的人,跟着我沿大路走!”
这剩下的人,自然也包括浩齐和“后羿之左”,但实际上除了“清秋雨”之外,就只有另外两个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军职玩家。
分到两边去的玩家很快离开了队伍,浩齐走在“清秋雨”旁边,轻声说:“刚刚你表现出了应有的大将之风,这很不错!颠覆了我对你的第一印象!”
“我给你的第一印象很柔弱么?”“清秋雨”反问说。
“呵呵,是有那么一些!现在的玩家,很少能够做到力排众议、信任陌生人的建议!”浩齐说。
“我信任你,也信任自己的判断!”女玩家简单明了地回答说。
第10章 快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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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行走了约莫有40分钟,一行人已经远离了纷乱的枪声和爆炸声,夜晚的田野显得格外安静,耳边甚至能听到草丛中虫子的叫声。
嘘……嘘……
听起来像是新手在尝试着吹口哨,走在路上的人一下子都警觉起来,仔细辨认,那声音是从大路东面传来的。
“清秋雨”端着一支三八式步枪,猫着腰走下了大路,浩齐和其他人也跟了过去。他们很快看到一个黑影小跑而来,然后向女玩家汇报了些什么。
女玩家招招手,示意其他人聚拢过来,然后向其中一个军职玩家吩咐道:
“孤独的蝗虫,你去西面把祥云压顶和他的人叫过来,这边有情况!”
“好叻!”个子墩墩的玩家一路小跑着离开了,只是天色这么黑,三个分队之间行进的速度又很难保持一致,也不知他能否顺利找到大路另一边的那5名军职玩家。
“其他人跟我来,不要出声!”“清秋雨”小声对浩齐、“后羿之左”还有另外一名军职玩家说。
对于这样的指令,浩齐自然没有任何问题,这一路上,“后羿之左”也安静得出奇。由于担心这家伙使用了跟随目标移动的功能,浩齐故意停在他前面。
他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浩齐。
浩齐作了一个跟随的手势,顺带给出一个稍显放松的微笑。
“后羿之左”摇摇头,样子依然很酷。
在旷野中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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