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随心不禁咽了咽口水,她从昨天白天开始几乎就没吃过什么东西,胃里面早就空了,一看见粥,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两声。
她摸了摸肚子,撇着嘴看着秦稍端,那模样说不出的委屈,好似在问秦稍端,为什么现在才熬粥给她喝。
秦稍端不禁被尹随心逗笑了,凑上去亲了亲尹随心的脸颊,而后扶起尹随心靠坐着,一勺一勺的喂她喝粥,等喂完了尹随心又躺下了。
尹随心似乎睡不够似的,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秦稍端起身又去准备再熬一副中药,先前熬的一碗全被尹随心吐了。
等熬好了端到卧室的时候,这次不用秦稍端喊尹随心,她自己就醒了,是被药味熏醒的,她实在是受不了那个味道,就算睡着了也能条件反射睁开眼,她不高兴的嘟着嘴巴,也不看秦稍端,嘴里喊道:“我都说了我不喝这个药了,你怎么还熬?你是嫌我刚才不够惨,想我吐死才好吗?”
秦稍端放下那碗中药,开口劝道:“媳妇儿,我也知道这个药难喝,可是不喝你身上的疹子好不了啊,听话啊,就喝一口,不多说,好不好?”
尹随心没说话,只是捂着嘴巴又跑到卫生间吐了起来,秦稍端抱着吐的眼泪直流、浑身无力的尹随心,心疼的心都揪在一起了,像个麻绳一样,解都解不开,半响,他开口:“好,媳妇儿,咱不喝了,再也不喝了,你不愿意就不喝了,我把药全扔了。”
尹随心缓了缓神,听到秦稍端这句话,抹了抹眼泪,带着哭音道:“好,那你把药扔了,全扔了。”末了,不放心,又加了一句,“我看着你扔。”
秦稍端只好当着尹随心的面儿把那碗药汁倒了,然后到厨房把砂锅里剩下的药也全倒了,尹随心靠在门上,用下巴点了点放杂物的柜子,“还有那些没熬的药呢?你可别蒙我,我看着医生拿了好几大袋呢。”
秦稍端笑了笑,把柜子里的药材都拿了出来,连袋子一起把扔到大门外面,尹随心却不放心,“我和你一起下楼把这些药都扔到垃圾桶里去。要不然,我一开门就闻到这个味儿,又得吐了。”
秦稍端怕她生气再吐,只好帮她穿衣服,给她捂严实了,一起下楼去扔中药。到了垃圾桶那儿,尹随心用脚压开桶盖儿,把药从袋子里直接倒了进去,然后才把空袋子也扔进去,那架势像是要是不这么做,秦稍端肯定能回来从垃圾桶里把药拣回去一样。
秦稍端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一幕,扔药倒是挺生龙活虎的,和刚才吐的没个人形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算了,不喝就不喝吧,明天再看看还有什么其他法子治玫瑰糠疹的,真不行,就请国外的名医过来诊治,总之,尹随心不想做的事,自己不想勉强她,哪怕真的是为了她好也不行,他真的看不得她生病虚弱的样子。
回了屋子,尹随心看着正细心给自己涂药膏的秦稍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觉得这个疹子可怕吗?”
秦稍端亲了亲尹随心的鼻尖,细长的褐色双眸异常认真的看着尹随心,“说实话,这要是长在其他人身上,我真觉得可怕,可是长在媳妇儿身上,我只会觉得心疼。看到你被这疹子磨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我真恨不得这些疹子长在我的身上。”
尹随心听了这话,低下头,她不知道此时还可以用何种词语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感动?明显不够说明自己的心动,喜悦?明显不能够说明自己的幸福。此时,她更加明白了一句话,一个人如果真的对你好,你是可以用心感受的出来的。
自己不能洗澡,而且身上的疹子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难看,秦稍端却丝毫不嫌弃,按时给自己涂药,感冒药也是算着时间让她吃。这样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人,世上能有几个呢?
除了父母,再没别人能像秦稍端这样对自己这么好、这么容忍了,而且自己就算在爸妈面前也没发过这那么大的脾气,秦稍端却全忍了。
自己对他还有什么怀疑的呢?
秦稍端边抹药边开口:“以后我中午如果不能回来的话,张智的老婆会来这边给你做饭,张智的老婆以前是厨师,而且她也是南方人,想来做的饭菜应该合你的口味,不过要是你不喜欢吃她做的饭菜也没关系,和我说一声,我再另想办法。”
尹随心点点头,将脑袋靠在秦稍端的肩膀上不停的蹭着,仿佛这样,才能感受他真实的存在。
秦稍端亲了亲尹随心的头发,两人就这样,相拥着彼此,谁也没有再说话,但气氛却好的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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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智的老婆叫许汇,每天中午都抽时间过来给尹随心做饭,弄的尹随心挺不好意思的。许汇性格挺好相处,每天做完饭之后还陪尹随心聊会儿天再走,有时候尹随心吃的少,许汇还变着法子劝着尹随心多吃点儿,两人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秦稍端身上,许汇笑着说:“我家张智最佩服的人就是秦总裁,不然也不能跟在秦总裁身后一干就干这么多年。”
尹随心笑着问:“佩服他什么?”
许汇直了直身子,道:“长的帅又能挣钱啊,而且……”说到这,许汇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我家张智和我说,秦总裁,他……特别怕老婆。随心,你和我说说,你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把秦总裁这个京城有名的年轻权贵收拾的这样服服帖帖。”
尹随心想起那晚当着张智的面和秦稍端闹的事,顿时双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摇摇头,“没有的事。”
许汇拉着尹随心的手,“不用不好意思,这可是御夫之道,我家张智有时候性格拧起来,十匹马都拉不回来,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他。所以,我是真心实意想和你学习的。”
尹随心有些哭笑不得,“这哪有什么御夫之道啊?”
许汇拍了拍脑袋,“哎,对了,昨天我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秦总裁开车回来,说实话,秦总裁比以前消瘦了不少啊,我回去和我家张智说,张智说秦总裁这段时间特别忙,又要应酬,又要回来照顾你,一天睡眠的时间都不到四个小时,啧啧,我当时就骂了我家那死鬼一顿,瞧瞧人秦总裁,再瞧瞧他自己,这一比就看出区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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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写女主感冒发烧的缘故吗?我自己竟然也感冒了,身上忽冷忽热的,站都站不住,起身的时候差点晕倒。身体不舒服,所以今天更的少些,请各位亲谅解,等身体好了,我会再补回来的。
☆、第一百零七章 再也放不下其他
尹随心愣了愣,这才想起秦稍端这段时间确实瘦了些,脸色也不是很好,应该是累得有些狠了。
其实,尹随心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身上的疹子颜色也变浅了,有的地方已经开始脱皮,感冒症状基本没有了。尹随心觉得可以不用那么守时的涂药和吃药了,可秦稍端还是半夜叫醒她吃药,尹随心她不用上班在家可以补觉,可是秦稍端却还要去公司处理事务,她虽然心疼,可是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让秦稍端扔下公司不管吧,秦商毕竟是他的心血。
晚上,秦稍端帮尹随心涂好药之后,见尹随心身上的疹子好的差不多了,忍不住一顿口干舌燥,手伸进被子里,环上尹随心的腰,然后就顺着小腹往下滑。
尹随心拍掉他的手,没好气道:“干嘛呢?我都没洗澡,别乱摸!”
秦稍端贴在尹随心的背后,吃吃的笑了起来,“媳妇儿哪都香香的,老公倒没什么,就是怕媳妇儿想要了。”
尹随心没好气的“呸!”了一声,不禁双颊一红,“你个没正经的,我才没有呢,拿开你的蹄子。”
秦稍端凑到尹随心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儿,说道:“对,我媳妇儿没想,是我想了还不行么?我知道你身子虚不能成事儿,让我摸摸还不行?”
尹随心被秦稍端一番动作弄的面红耳赤、气喘吁吁,最后实在受不了了,伸出手推开秦稍端,“够了,不要弄了,我要睡觉了。”
秦稍端也知道尹随心才刚好,尽管他已经憋的受不住了,可他还是想等她好了再做亲密之事。他凑到尹随心唇上好好的亲了一番,“好,媳妇儿,我不弄了,你睡吧。”
他就这样看着她的睡颜,静静的看着,犹如一个朝圣的信徒那般虔诚。这个他倾心的爱人,他爱她,他把一个男人三十年来能给予的感情一次性全都焚烧给她,他把所有对感情的想象和规划,理性和狂热,美好和激动,全都给了她。
除了她,他想,穷尽一生,他再也不会对另外一个女人这样冲动和疯狂了。
这种爱的感觉很微妙,也很有意思,她渐渐成为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角,成为他的牵挂,他要用爱紧紧的包围着她,那样,她肯定跑不了,打两下骂两句那都不算事儿,男人还能在乎这个?
秦稍端闷笑了一声儿,自己是什么脾气自己最清楚不过了,那天却被尹随心狠狠的拳打脚踢了一顿,自己不但没生气,居然还松了口气,还他妈的沾沾自喜认为她在为自己吃醋,这也算是有出息了!
尹随心睡觉不怎么老实,老是动来动去的,秦稍端每次替她盖好被子,没过一会儿她就伸脚给踹开了,最厉害的是,她就是睡着了,还能伸个懒腰什么的,动作大的出奇,看的秦稍端哭笑不得,最后秦稍端实在无法,伸出手紧紧的搂住她,两人头挨着头,腿缠着腿,就这样,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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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稍端看着眼前穿着一身蓝色保洁服的刘新蓝,嘴角边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刘新蓝伸出手将两鬓的乱发拨到脑后,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够狼狈的,可是她没有办法,秦商进出都要刷卡,还有人盘查,她不扮成保洁人员根本没办法进来,饶是如此,她这次进来也非常的不容易。
想起自己被辞退的事,刘新蓝满心的委屈,她真的没想到,果然如张智所说,就在那第二天,她就收到不用再来上班的通知。
她愤怒过、伤心过、咒骂过、不服过,可最后只剩下满满的无奈,她想去找秦稍端,想问他为什么,可她压根进不去秦商的大门,最后实在无法,她伪装成保洁人员混了进来。她都想过了,如果这次再进不来,她就去碧水源,去秦稍端的家,反正,无论如何,她都要见秦稍端。
她想他,想的理智全无,想的都快疯了!
秦稍端靠坐在桌子边,双腿交叠,他的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并带出了一包烟。他点上烟,慢悠悠的抽了一口。
刘新蓝简直为他这个样子深深的着了迷,她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秦稍端看,半响,轻声道:“少抽点儿吧。”那种温柔关切的语调,好似她真的是他什么人似的。
秦稍端面无表情的开口:“看来,我们秦商的保卫系统真是够垃圾的,什么人都能进来。”
刘新蓝被秦稍端这句话说得讪讪的,脸色涨的通红。
半响,她开口:“我……我有话要和你说。”
秦稍端仿佛没听到似的,继续抽他的烟,其实他现在已经很少抽烟了,尹随心不喜欢烟味,所以他都尽量控制着自己少抽烟。
可现在,他宁愿闻尼古丁的味道,因为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的刺鼻味实在令他作呕。
刘新蓝等了差不多有那么一分多钟也没见秦稍端回答她,咬了咬唇,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为什么要辞退我?是因为我工作能力不行?还是因为我工作上出了差错?”
秦稍端缓缓吐出一口烟,“我辞退一个看不顺眼的人还需要理由?”
刘新蓝双手握拳,一脸气愤道:“是因为她吗?是因为她你才如此讨厌我吗?我就知道,她一定会让你辞退我,我自认我没做什么亏心事,但我没想到她心眼竟然小到这个程度,竟然一刻都容不下我!”
秦稍端听了这话抬起头,冲刘新蓝说:“你过来。”
刘新蓝愣了愣,而后像中了蛊毒一般,想也不想的迈步走到他面前。
她太想近距离的汲取他的气息了!
秦稍端手指夹着烟,细小的火光在刘新蓝面前一闪而过,他面上一丝讶异都没有,反而轻轻笑了一下,“你说的那个她是指我媳妇儿?”
刘新蓝一脸委屈的低下头,一副受尽委屈、我见犹怜的样子,“除了她还能有谁,我……啊……”接下来她感觉到肩膀一阵火辣的痛,痛的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秦稍端把烟头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劣质的保洁人员工作服瞬间被烧出了一个窟窿,空气中有皮肉被烤焦的味道,异常的让人心惊。
秦稍端冷道:“是,不是。”
刘新蓝忍着痛,伸出手遮住烫伤口,连连后退,她双眼里噙满了泪水,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稍端,她没想到,秦稍端竟然对她下这样的狠手。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终于没忍住,刘新蓝的叫声歇斯底里。比起*上的痛,她的心更痛,爱了那么久的人,竟然为了另外一个根本配不上他的女人这样伤害她。
秦稍端把手上的烟头扔掉,“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说着,秦稍端拿起电话,拨通一组号码,“张智,你给我进来!”
本来秦稍端没准备把刘新蓝怎么样,毕竟她是个女人,打她一顿也不合适,想了想,还是让张智直接辞退了她,并且表明他不希望在京城再看到刘新蓝这个人。张智岂能不明白秦稍端的意思,京城很多大公司都和秦商交好,而且秦稍端的叔叔又是公安局的局长,只要张智放出话,没几家公司敢录用刘新蓝,刘新蓝找不到工作,那在京城必定是待不下去的。
想到这,张智不禁感叹,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总裁夫人啊,这比直接打人一顿要狠百倍啊!
可秦稍端没想到,刘新蓝竟然还敢回来,还口口声声指责尹随心,她刘新蓝是个什么玩意啊?有什么资格说他媳妇儿的不是?他秦稍端的媳妇儿他疼都来不及呢,绝对不容许任何人说她半句不是。
刘新蓝先前耍心机让尹随心误会,这已经是触犯了秦稍端的底线,他秦稍端从来不打女人,也不屑打女人,但今天,他觉得自己没必要遵循那一套。就拿某一套规则来说,遵守规则的是人而不是机器,规则是一块匾,可秦稍端却都是具体的人,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尹随心的男人。
刘新蓝害媳妇儿误会自己,自己总得讨点利息回来吧?!
张智接到秦稍端的电话,立马过来了,看到穿着一身保洁人员工作服、低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刘新蓝,不禁张大嘴巴,脸上现出惊讶之情。
秦稍端伸出手敲了敲桌子,不满道:“保卫科是摆设吗?就这么让人进来了?”
张智连忙低头认错,“是,这件事我马上去落实,一定查出差错出在哪个环节。”
秦稍端不甚耐烦的摆摆手,“赶紧把人带走!还有,这种情况,没有下次,如果再犯,保卫科的人通通给我滚蛋!”
张智连连应下,就要来拉刘新蓝,刘新蓝却挣扎着不走,她流着泪的眼一直看着秦稍端,而后大吼出声,“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姐姐是因你而死,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秦稍端还未开口,张智已经率先反应过来,他伸出手捂住刘新蓝的嘴,而后掏出手机给保卫科打电话,这个刘新蓝劲儿还挺大,他一个人还真搞不定,她要再胡言乱语下去,秦稍端指不定要发大火。
秦稍端听了这话,好看的眉头皱了皱眉,而后他看了眼张智,示意他放开刘新蓝,“你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刘新蓝泪眼汪汪的瘫坐在地上,闻言,看向秦稍端的目光带着愤怒和委屈,“你不记得我姐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