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稍端站起身,走近周博涛,毫无预兆的,一脚尖子踹在周博涛的背上,这一脚不同于以前揍周博涛的时候留着情面呢,这次可是一点都没留情,下了十成十的力道,只听到周博涛“哎哟!”一声大叫,而后趴在地上半天都直不起身子。
秦稍端蹬了蹬脚,那皮鞋是在意大利定做的,质量好的不得了,就这大力道踹人,鞋头竟然完好无损,连一点变形都没有。
张智在一旁看得心惊,他光看都感觉那一脚踹下去肯定疼死了,骨头估计都能踹断,心里暗暗咋舌秦总裁这次是真的生气了,面上却始终保持着淡定。
秦稍端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点燃一根烟,翘着二郎腿。听着地上的周博涛“哎哟哎哟!”的又哭又叫的。
等地上的周博涛叫声渐渐变小,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问道:“说吧!”
周博涛抹了抹眼泪,他的脊背疼的厉害,感觉骨头都断了,他疼的牙齿直打颤,哆哆嗦嗦的开口:“说……说什么……”
秦稍端双眼一眯,“周博涛,你是不是还想来一脚!”
周博涛忙摇头,身子往后缩,眼泪像不要钱似的拼命的往下掉,“哥……哥,别打我了,求你了,别打我了……”
“那你就实话实说,把事情的经过以及你的同谋全部交代清楚,你要敢说一个假字,周博涛,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周博涛吓的浑身一激灵,想起丁拓的话,他双眼一闭,咬咬牙,开口。
“哥,我说,我全说,我一朋友介绍一个姓雷的老板给我认识,说那个姓雷的老板有好路子,做的都是成本低,利润贼高的生意,我和那个雷老板见了一面,他就介绍了这家陕西的公司给我,雷老板说这家公司虽然不大,可在外还有几笔不小的债权,追回来是时间的问题,但这公司的老板最近急缺钱,等不了了,想把公司低价卖出,我,我一听那个价格,就心动了,我本来是想找哥商量这事的,可我怕哥骂我,我也觉得我都十九了,我也不想成天这么待着,我也想做点儿事给哥长脸,所以我去找了秦梓茜,想找她借点钱,她开始不答应,后来想了想,又借了,她说算她一份,她和我一起收购这家公司。就这样,我和秦梓茜成了这家公司的股权人,没过多久,那个雷老板和我说,有一笔价值三个多亿的债务找到债务人了,说如果能顺利的要回债,我,我就发了,我当时一听,心里特别激动,雷老板给了我一份文件让我找当地的法院,让当地的法院查封那块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块地是哥最近一直准备买下的那块地,而且哥都已经付钱了,准备过户了,当时我就吓傻了,我才,我才知道我被人骗了,也不敢多待,就,就去我姑那了……”说到最后,周博涛的眼泪鼻涕都糊了一脸,那个样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秦稍端冷笑了一声,“你也知道你自己被骗了啊?!”
“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你他妈的是个饭桶吗?有那么好的事,他自己怎么不干?让你发财?!你脑子被门挤了吗?人说什么你信什么!”
周博涛委屈的直掉眼泪,“哥,哥,对不起,我,我错了,哥,我再也不敢了……”
秦稍端觉得自己的脑壳儿疼,这个周博涛明显的被人利用了,笨得跟猪一样,人家随便忽悠俩句他啥都能信,估计人家说吃光那堆牛屎就能找到金子,他也一定毫不犹豫的把那堆牛屎吃下去!
白痴!傻缺!
傻到家了!
秦稍端一直想不通,小姨那样一个温柔善良的才女怎么生出这样一个没脑子的儿子呢?!
“那个雷老板是哪个雷老板?全名叫什么?在哪家公司任职?”
周博涛睁着无辜的、红肿的像两只金鱼眼的大眼睛,“我,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他姓雷,个子不高,戴着个眼睛,哦,还有,他有啤酒肚,对,啤酒肚还挺明显的……”
秦稍端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千万要冷静,他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活活打死这个没有脑子的二百五。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敢相信他的话?”
周博涛低着头不做声。
秦稍端接着问:“你最近和他联系了吗?”
周博涛摇摇头,小声道:“没有,出国的前一天联系过一次,后来就没联系过了,我打他电话,一直显示是……空号……”
秦稍端闭了闭眼,再次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淡定,“那你那个朋友呢?他总能找到这个雷老板吧!”
周博涛缩着脑袋不敢看秦稍端,半天挤出一句,“这个朋友是之前赌博的时候认识的,后来……也联系不到人了……”
秦稍端瞪着周博涛,脸色沉的不像话。
&
秦稍端第二天挑了个时间回了趟家,秦妈妈看到他还挺意外,“怎么回来了?随心呢?”
“她在家呢,没事儿,我和你说件事,待会我就走。”
秦妈妈一脸狐疑的问:“什么事啊?电话里不能说啊?”
秦稍端来之前就已经想好说辞了,这会儿绝口不提周博涛干的那些缺德事儿,而是以一个兄长为表弟前途着想的姿态,建议把周博涛送到部队去。
秦妈妈开始还很犹豫,说周博涛不是在你公司干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要送他去部队了?再说了,部队上多苦啊。周博涛还那么小,怎么受得了那个罪啊!
说白了,秦妈妈就是舍不得周博涛,周博涛是秦妈妈那死去的妹妹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儿子,秦妈妈对他自然是疼爱有加的,再加上周博涛这小子嘴甜,很讨秦妈妈欢心。所以,秦妈妈一想到要把周博涛送到部队里去,可能一两年都见不到人,心里不免有着担心和不舍。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发现端倪(二更)
秦稍端一脸认真的开口:“妈,周博涛什么样子你也知道,他想问题简单,又没什么定性,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在京城混,还总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赌瘾那么大不说,现在竟然还去夜总会开始玩女人了,再这样下去,家底败光事小,惹出一身病来怎么办?必须得把他送到一个肃清的地方,好好的管教他。再说我们秦家部队里也有不少关系,爷爷的很多老部下都在部队,周博涛如果能把这条路坚持走下去,以后绝对是大有前途,比他现在游手好闲就知道花钱享乐泡女人好多了。”
秦妈妈虽知道周博涛不学好,可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就开始出入夜总会开始找女人了,她是又诧异又愤怒又担心,“什么?夜总会?这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所以才想把他送到部队里去磨练磨练。几年前我提过一次,你说他太小,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根本没办法去部队,说咱们再好好教他,他一定能改,可是现在呢?他不仅没改,而且变本加厉,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都敢这样,再过几年,会变成什么样我们谁能料得到?!”
秦稍端的心里虽然也存了惩罚周博涛的私心,但是这个决定也确实是为周博涛考虑的,他这个没有脑子的二百五,别人把他卖了他还屁颠屁颠的替人数钱,自己如果再不帮他一把他这辈子真得完了。
他今天能被人利用陷害自己的亲表哥,谁知道下回能干出什么畜生事儿来,秦稍端一定要在他犯更大的错之前把他扳正过来。
他知道部队是个什么样子,所以他希望部队里的锻炼和磨砺能让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巴彻底的脱胎换骨,就算不能彻底的脱胎换骨,那好歹也要有个人样儿。
秦妈妈最终被秦稍端说服了,同意将周博涛送到部队里去,主要是秦稍端说得句句在理,她这么一考虑,确实去部队是周博涛最好的出路了,要是能在部队里混出息了,秦家又有关系有路子,以后周博涛的前途自然不可估量。现在狠一狠心,是为了自己那个死去的妹妹的唯一的儿子的将来。
两人就这么背着周博涛把事情定了下来。
&
张智把天恒大厦所有相关公司的材料送到秦稍端的面前。
他开口道:“总裁,这是天恒大厦里所有公司的相关材料,一共有48家公司,涉及房地产、建筑、旅游、建材等多种行业。”
秦稍端抬起眼皮看了眼面前并不薄的一堆材料,问:“这些公司里,有没有一个姓雷的男人?”
张智点头,“因为雷姓并不多见,整个大厦里有两个姓雷的男人,不过都不符合周博涛所说的那些特征,这两个人一个是设计公司的设计师,二十四岁,据说刚从国外留学归来,到公司上班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还有一个是建筑公司的普通职员,坐办公室的,三十二岁,长的高高瘦瘦的,并没有戴眼镜。这两人的相关材料我也一并整理到一起了,请您过目。”
秦稍端点点头,“好,我看看,你先出去吧!”
张智应声出了办公室。
秦稍端拿起面前那堆材料中的一份,放在手中,细细的翻了起来,当看到拓者设计有限公司的时候,他那双细长的眸子一眯,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
周博涛趴在医院的病床上,动都不能动一下,秦稍端那一脚可真是一点都没有含糊,直接踹断了他的几根肋骨,他现在一咳嗽、打个喷嚏都疼的要命。
他现在一想到秦稍端那沉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手就止不住的发抖。
周博涛知道,他从小命不好,他妈让家里那个不要脸的小三挤兑死了,他爸又对他不管不顾的,幸亏他大姨疼他,秦稍端作为他的表哥对他也算是没话说了。
秦稍端,从小到大就是优秀的代名词,年纪轻轻就开了公司,虽然一直以来对他打骂不断,可是他会塞给他零花钱、帮他打架、替他还赌债……这些事儿,秦稍端还真没帮他少干,所以,秦稍端虽然对他凶了点了,但周博涛也知道,秦稍端真对他挺好的。
他从小就怕秦稍端,是那种又佩服又敬畏又怕的感觉,所以他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坑秦稍端的钱。
想起北四环那块地的事儿,周博涛就一脸懊恼,伸出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结果牵动了后背上的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直抽冷气儿。
他因为赌博欠了高利贷三千多万,实在不敢和秦稍端说,高利贷天天逼债,他害怕的不得了,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他又不敢死,他还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都没有享受,他可舍不得他这条命呢!走投无路了,他去找丁拓,丁拓给他出了这个主意,于是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的发生。
他将资料拿到法院,知道法院查封了那块地,心里那是又后悔又愧疚又害怕,就去澳大利亚他姑那躲了一阵子。
他妈没死的时候和他姑的关系倒挺不错,所以他姑特别不喜欢他爸外头的这个小三,多少次劝他爸别和这个小三在一块儿,奈何他爸被迷了心窍,铁了心把这个小三接进了家门,他姑眼不见为净,移民到澳大利亚去了。
虽然他姑去了澳大利亚,但平时还经常给他带电话,让他有时间去她那玩玩,周博涛嫌澳大利亚远,他懒的跑,所以一直都没去,这次他闯了这么大的祸,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她姑那避避风头,不为别的,只因为澳大利亚够远啊,秦稍端要找他算账,一时半会肯定没那么快找到。
可是澳大利亚那个鸟地方,净说鸟语,除了他姑,他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他天天在他姑的大庄园里遛狗,差点儿憋疯了,最后实在忍不住回来了。
回来之后他谁也没敢说,住了几天酒店之后,周博涛憋不住了,他开着他姑给他买的拉风跑车去找以前的赌友,赌友见他开着这么好的新车,双眼一转,带他去了人间天堂。
周博涛第一次知道除了赌博,竟然还有这么好玩的地儿,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个小嫩模,两人打的火热,他经常开着车带着小嫩模儿兜风,却不想被秦稍端撞了个正着,吓的他一脚油门就跑了。
事后想起秦稍端那一拳加上吼他的一嗓子,周博涛就浑身直哆嗦,他觉得自己完了,真完了,秦稍端不知道要怎么收拾他呢,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去找丁拓,让丁拓给他出主意。
丁拓看到哭丧着脸的周博涛,愤怒绝对大过震惊,他没想到周博涛竟然回国了,他当初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周博涛别回来,他倒好,这才几个月啊,竟然不和他说一声就跑回来了。
而且还给他带来了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他竟然还被秦稍端碰到了。
丁拓真想当场给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周博涛一拳,想了想,又忍住了,现在不是和周博涛闹翻的时候,秦稍端现在一直在查北四环那块地的事儿,他现在知道周博涛回国了,一定会找周博涛,既然这样,他不如将计就计,编一出莫须有的人和事给秦稍端听,这样,秦稍端被误导了,再怎么查,也查不到他的身上。
周博涛一咬牙,也只能这样了。
现在回想起来,周博涛还是有些后怕,幸亏按照丁拓说的来应付秦稍端了,要不然,何止断了几根肋骨这么简单啊。估计打的半死都有可能。
周博涛脑袋有些沉,闭着双眼正准备入睡的时候,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前出现秦妈妈那张严肃的脸。
周博涛蓦地睁开眼,心里一惊,他大姨一直疼他,现在他又受伤了,按照常理来说,他大姨一定会一脸焦急担忧的看着他,宝贝宝贝的叫上了,不可能这样冷着脸看他啊,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秦稍端肯定和大姨说他做的那些事了。
想到这,他心惊胆战的说:“哎,大姨,你来了啊……”
秦妈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周博涛,淡淡的应了声。
周博涛心里有些发慌,感觉身子有些发软,他吞了吞口水,小声道:“大姨,怎么了?”
秦妈妈看着周博涛那一头红头发,心里就添堵,道:“博涛,你怎么不学好呢?”
周博涛哭丧着脸,“大姨,我,我错了……”
秦妈妈叹了口气,道:“博涛,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你哥都和我说了,你以前是赌,现在又出入那种不正经的地方,你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啊!”
周博涛缩了缩脖子,“大姨,我错了……”
周博涛就知道秦稍端肯定和秦妈妈吹了不少风,要不然秦妈妈不可能用这样的语气责备他,秦稍端有出息,秦妈妈也以秦稍端为荣,基本上,秦稍端说了什么事,秦家人都挺信服,而且,在教育他的问题上,基本上都是秦稍端说了算,所以,周博涛才害怕。
秦妈妈说:“知道错了是好事,可是,知道错了就得改!”
周博涛拼命的点头,“改,大姨,我一定改,我以后肯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秦妈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周博涛一眼,周博涛紧张的攥紧拳头,大气都不敢喘。
秦妈妈道:“博涛,你今年都19了,是个大人了,你还想混几年?”
周博涛局促道:“大姨,我,我会改的,我也想做生意,可是做生意就是这样,有赚有赔的,我以后肯定……”
秦妈妈不欲再听,摆了摆手道:“博涛,我也看出来了,你不是做生意的料,大姨也不想打击你,可这也是事实,你哥说的对,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磨砺和锻炼。”
周博涛被秦妈妈说的挺憋屈,但同时心里又有着一份侥幸,如果秦稍端所谓的惩罚方式就是让他大姨来训训他,那这惩罚也太轻了,他真应该谢谢菩萨,反正他皮厚,被说两句也没什么,等他大姨气消了他再找他大姨撒撒娇就行了,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