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闻点点头:“要。”只是……他看了她,一脸无奈,“那安平公主府,你还能想到什么好办法再溜进去?”
阿眉听了这话也觉头疼,默了片刻,说:“那还是再等等机会吧。”说着,她便又问起上次严九交代的事,“可有接到阿望的消息了?乌渠什么时候能到?”
“大概再过几天就能到了。”阿闻说。
“那就等人都到齐了,咱们暂商量着该怎么进吧。”阿眉便道。
阿闻同意的点点头:“好。”
说完,两人警惕的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盯着,便很快从那道小巷中闪身出来,混入来往的人群中,再不多会儿工夫,就没了影子。
燕玲缓步行在大街上,神情沮丧。好不容易跟上的人竟然就这么跟丢了,虽然刚才她已经好好安慰过了自己,可是每每想到错失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心里头多少都有些闷的慌。
正走着,她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
“燕姑娘?玲儿?”
好熟悉的嗓音。
燕玲浑身一震,迟疑了一下,不情愿的转了头,看着站在身后不远处的那个身着青色绸缎袍子,生的器宇轩昂的男子,随意拱了拱手,叫了一声:“晟爷。”
这位晟爷不是别人,正是吴王。
吴王笑容满面迎过去,道:“什么晟爷?你以前不是一直都叫我晟哥哥的吗?”
燕玲微微红了脸,撅了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怎么还能跟以前比。”
“怎么不能比?”吴王不以为然笑了,说,“以前你是我的燕玲妹妹,现在还是我的燕玲妹妹。”
可是她不想做他的燕玲妹妹。
燕玲眸光微暗,稍稍别了头。
“你怎么会突然来建业的?”吴王问她,“是来找我的?”
燕玲摇头,面上露出一脸愤然恨意:“大比之期又快到了,听说那人会来建业,我就是来寻他,替爹爹报仇的。”
吴王一听,立刻肃了脸,神色凝重看了她,反对道:“这怎么行?太危险了。你难道不知道,那人武功高强,而且生性狡诈,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燕玲昂了头,一脸凛然:“我不怕,爹爹的大仇,我一定替他报了,要不然,枉为他的女儿。”说着,她看着他,面上露出一抹失望来,“既然晟哥哥你不愿替我帮我爹报仇,我就自己来好了。”
“谁说我不肯了?”吴王皱了眉,不承认。
燕玲看着他,两眼泪汪汪:“爹爹刚走那会儿,我就求你来着,是你不答应的。”
吴王恍然,无奈叹了一声,说:“那时候,他刚赢了大比,气势正盛,我们都还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好贸贸然动手?我没说不帮,只是说要等适合的时机。”
燕玲仔细回想以前,隐约记得,他好像确实这么说过,顿时不好意思的微微红了脸,问他:“那什么时候才是好时机?还要等多久?”
吴王自信笑了说:“已经不用等多久了。”
燕玲听了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看他:“真的?什么时候动手?”
“我已经在安排了,”吴王说,“你已经不用再久等了。”
“太好了。”燕玲激动的差点跳起来,满脸歉意的看着吴王,拱手深深一揖,说:“以前是我误会晟哥哥,还请晟哥哥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才好。”
“那怎么会。”吴王温柔笑着,像以前一样摸摸她的头。
燕玲满面羞赧,脸更红起来。
“对了,你现在这儿?”吴王又问她。
燕玲默了片刻,也没明说,只是道:“一个朋友那里。”
“要不要搬到晟哥哥那里去住?”吴王再问。
燕玲听了,眼睛一亮,满面欣喜看着她:“可以吗?”
吴王笑着不住点头:“当然可以,本来,我就早想接你过来一块儿住的,是你自己不愿意的,忘了?”
燕玲不好意思挠头,欣然答应了他:“那以后就叨扰晟哥哥了。”
吴王不以为然笑:“你跟晟哥哥还客气什么,当年若不是你爹爹提携,我也不会有今天,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两人正说着,被落在后头、满脸皱皮的珊娘就扶了一同出来的许成姝过来了。
今个儿,吴王也是一如往常那般,带了许成姝出来散步的,这才无意中遇到了燕玲。
见珊娘扶了许成姝过来,吴王立刻露出一脸鲜少对外人显露的温柔笑意,轻轻握了许成姝的手,将她携到身边。
燕玲一看,当即“唰”的黑了脸。
“她是谁?”她指着痴痴呆呆跟傻子似的许成姝,愤然询问吴王。
“她是拙荆。”吴王笑了给她介绍,“以后,你可以叫她嫂嫂。”
燕玲听着,脸色变的更难看起来:“你什么时候成亲的?我怎么不知道?”
吴王一脸诧异:“都快十年了,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早写信跟你说过的。”
“我不知道。”燕玲堵着气闷闷道,小时候气他不肯替她爹爹报仇,他捎来的信,她一封没看过,当然不可能会知道。
“现在知道也不迟。”吴王依旧和颜悦色,说,“走吧,先跟我回去,看看你的新家。”
燕玲眼神复杂看着许成姝,愤愤说道:“我不去了,我还去住我朋友家。”说着,转身便走了。
吴王见拦不住,只好问:“你那朋友住哪儿?我若是要找你,该去哪儿找?”
燕玲头也不回道:“我现在住安平公主府,你要找,就去那儿找我好了。”
“安平公主府?”吴王听到这话也不免一诧,望着她渐行渐远的纤瘦身影,唇边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随后似是喃喃自语的说道,“竟然是安平公主府,这可真是巧了呢。”
珊娘在旁听了也是心头一动:“王爷……”
吴王一抬手拦住她,扫了一眼旁边来来往往的人,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回去再说吧。”
“是。”
回了吴王府,将许成姝安置好后,吴王便去了书房,珊娘也跟了他一块儿。
“王爷,要不就让奴婢明个儿挑两个人送去安平公主府吧。”珊娘说出心中所想。
吴王皱了眉,却是有些为难的样子:“那丫头那么谨慎,轻易怕是不肯收的。”
“不管怎么样,总也得要先试试吧。”珊娘说着,沉默片刻,又道,“实在不行,咱们再将消息透给燕姑娘。只有确定了那人确实在安平公主府里头藏着,咱们才好做下一步行动啊。”
吴王沉吟了片刻,点点头:“好,那就照你的意思办,人你去挑,记住要挑两个看着憨厚实在一些的。不管她收不收,都不能让她瞧出什么破绽来。”
珊娘自信笑着点点头:“是,王爷放心,奴婢一定会将这事儿处理妥当的。”说完,便要告退,却听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哒哒哒”的急促脚步声,很快,来人便到了书房门口,“笃笃”敲了两下门,叫道,“王爷,您回来了?属下有事要禀。”是吴王身边的近卫阿夜。
“进来。”吴王应道。
阿夜推门进来,拱手给吴王行了礼,一脸兴奋的表情。
吴王见了,诧异问:“什么事?”
阿夜便兴致勃勃说道:“安平公主跟奉国公府闹起来了。”
吴王顿时也起了兴趣,倏地坐直了身子,问他:“这话怎么说的?”
见主子有兴趣,阿夜自然也来了劲儿了:“这事儿得从今个儿一早说起,安平公主刚解了足禁,一早就出门耍了,先去了东大街的保和堂,抢了人家一支据说有几百年头的老参,然后……接着……最可怜的就要数北大街上的那个古董铺子了,据说不止被拿了一对夏商时期的青铜酒樽,还失了一对古埙,就现在这几样东西加起来,都值好几万两银子了。”
吴王听着便忍不住乐的哈哈大笑起来:“好几万两银子?真想看看萧琅知道了会是一番什么模样?不过,他找到那些掌柜都是傻的吗?怎么这么就乖乖的把东西拿出来了?”
阿夜便笑道:“都当安平公主这是要买东西呢,理由还说的头头是道,谁也不知道她竟然会拿了东西就走啊。”
吴王摸着光滑的下巴,好奇起来:“这萧琅又是哪儿得罪那丫头了?竟然让她下出这样的狠手来?”
珊娘忽然想到:“前不久,宫里不是有传出皇帝的冯公公试安平公主送进宫的吃食的时候中毒了吗?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事儿?”
吴王听了也跟着凝了表情,若有所思点头:“这倒是有可能,那丫头哪是个肯吃暗亏的。”
珊娘亦是面色凝重:“而且,皇帝还是将这件事交给锦王处置的,虽然后来不了了之了,不过,听说,那日在宫里刺死了那个下手的小太监的禁卫晚上睡觉的时候莫名其妙从床上消失不见了,这会儿都还没找到,怕是凶多吉少了。”
吴王更皱紧了眉,似是很不耐烦的,手指“笃笃笃”不住扣着桌面。看样子,这两个小的,越来越难对付了,早知道真不该留他们久的,养虎成患了,现在,再想要下手已是难上加难了。
珊娘猜出他的心思,眼珠子咕噜一转,又想到什么:“王爷,其实,就算我们不出手,也不见的就除不掉他们。”
吴王眼睛一亮,一脸期待看她,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珊娘便继续说道:“那位现在不是很有可能在公主府里头藏着吗?天罗天衣本就是死敌,咱们只要适当添把柴,就能隔岸观虎斗了……”
吴王一听,眼里立刻迸出耀眼光芒来……
第146章 找来(一更)
当江掌柜匆匆赶到奉国公府的时候,小伙计还傻傻在侧门口等着。
“怎么样?见到小公爷了没有?”他上去就问。
小伙计一脸为难摇头。
江掌柜气恼的一巴掌拍过去:“都来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见上?”
小伙计很委屈:“小公爷哪是我一小伙计说见就能见的……”
江掌柜一想也是,面上的怒色稍敛,又问:“那话呢?话总有让门房捎进去吧?铨”
“说是说了……”小伙计欲言又止,“只是……”
“只是什么?”江掌柜急道。
小伙计便道:“门房上的人倒是去小公爷那儿禀过一次了,只是听说,小公爷昨个儿睡下晚了,这会儿还没起,底下伺候的人不让惊动,所以……”小公爷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江掌柜听了急的直跺起了脚:“你没跟他说十万火急吗?”
“说了……”没用。
江掌柜等不及,一把退了小伙计,自个儿跑去侧门求见。
门房上的人已是有些不耐:“说了小公爷还没起呢,等着吧。”
“可是我们那事儿实在着急啊。”江掌柜道。
门房上的人一点儿不以为然:“难道能比惊扰了小公爷还急?”
江掌柜顿时没了言语,再好说歹说,还塞银子,可都不管用,人家就是油盐不进,实在没办法,他也只好跟小伙计似的在门外干等着了。
等了没一会儿,他便远远又看到来了个老相识,是跟他一样在小公爷手底下做事的刘掌柜,脸上亦跟他一样留着一道被细长棍子抽到的红色痕迹。
他心里头顿时一个咯噔,很快迎上去,问:“老刘,你怎么也来了?是不是安平公主……”
那刘掌柜一看他脸上的标记,心中已是了然,一脸惊愕:“你也是?”
江掌柜苦着脸点头:“挨了打不说,还损了一支价值三千六百两的百年人参。”
刘掌柜跟着诉苦:“我那儿也是,整块羊脂玉雕成的玉观音,一尺多高呢,抱了就走……得赶快禀明小公爷才是啊……”
“可是小公爷还睡着没起呢。”江掌柜头疼说,“还不让惊扰。”
“难道就只能等着了?”刘掌柜惊道。
江掌柜无奈点头:“只能等着了。”
结果这一等就直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奉国公府的侧门口已等了十多位要找小公爷禀明要事的掌柜,所有人脸上齐齐的都有一道被细棍子抽的痕迹,想也知道是荣华的杰作。
眼看着外头的情况有些不大对头,门房上的人有些拿捏不准,急急的再次使人去了趟小公爷那里禀报。
萧琅前两日刚新得了一花花美少年,昨个儿晚上一起厮混了大半宿,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才睡下的,这会儿才刚起,还睡眼迷离的。
“小公爷,不好了,外头好像出事了。”萧琅身边的大丫鬟春杏又得了门房上人的禀报,知道事情不对,不敢再耽搁,急急进来禀报了。
“出什么事了?”萧琅半眯着眼,慵懒的躺在榻上,似是还不情愿起来。
春杏立刻道:“刚刚,各处铺子上的掌柜们都来禀报,说安平公主去了他们铺子里,拿走了好多价值不菲的物件,总计好几万两,却一分银子都没给。”
萧琅豁的惊圆了眼,倏地坐直了身子,面色铁青叫起来:“你说什么?”
春杏立那儿,纤细的身子不由自主微微发起颤来,很是懊恼。早知道事情这么严重,她该早些进来禀报小公爷的,这下好了,麻烦大了。
“他们人呢?”萧琅怒声问。
“都还在大门口等着呢。”春杏说。
“把人都给我叫进来。”萧琅吼道。
“是。”春杏连忙应了,小跑了出去,让人去将那些等在外头的掌柜们全都叫了进来。
那些掌柜们一到萧琅跟前,忙不迭都眼泪汪汪的,你一句我一句诉起苦来。
“小公爷,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那安平公主欺人太甚了,小公爷……”
一屋子闹哄哄的,萧琅只觉仿佛有一百只苍蝇在耳边飞,却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气恼的猛然一拍桌子:“都给我闭嘴。”
所有声音瞬间嘎的停住。
萧琅暂一松气,随即又很快凝起神情,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脸,问:“你们的脸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伤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了片刻,异口同声说道:“是安平公主用鸡毛掸子抽的。”
萧琅眼睛瞪的溜圆,怒沉了脸,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一个个都给我说清楚了。”说着,便点了跪最边上的那胖掌柜,“你先说……”
“是,小公爷……”
待所有人将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半个时辰都过去,萧琅一脸阴沉,却是一句话都不说,但凡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怒极了,气极了,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咣”的一手掀翻榻上摆的小桌,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了:“他娘的,臭丫头,老子一直没动她,她就真当老子好欺负了嘛。”说着,他目光森森的很快扫了一眼跪在跟前的这些战战兢兢的掌柜们,问:“谁是最后见着她的?晓得她现在会去哪儿?”
沉默了片刻,有个瘦小的掌柜抬了头,说:“小的有听到安平公主说接着要去福满楼吃饭。”
萧琅一听,立刻倏地站起了身,一脚一个很快踹开挡在面前的这些掌柜们,大步走了出去,口中同时叫着:“来人,备马……”
这会儿,荣华已在福满楼她的专用雅间里坐定,一边吃着美味佳肴,一边喝着美酒佳酿,一边得意洋洋跟陪坐在一旁的顾钰说着她今个儿一早出来干的那些好事儿。
顾钰听了顿觉有些哭笑不得,更忍不住为她担心:“那萧家如今风头正劲着呢,可也不是好惹的,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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