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刚说完,卫六也草草披了件衣服,赤着胸膛从屋子里头跑了出来,赤红了眸子,气势汹汹直奔向霍燕娘,扬手就要打:“贱妇,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卫六的模样也是生的极好的,要不然也不会被大长公主看上,勾搭到手了,只是现在任谁看了他那张狰狞的面孔,都只觉恶心。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白白浪费了一副好皮囊。
杨大娘杨二娘眼看着不好,忙护到霍燕娘身前,准备要将那卫六挡开,架势都摆开了,可惜还是没能动上手。大驸马一见卫六跑出来,面色一凛,眼里毫不掩饰的露出厌恶痛恨的表情,直接过去一脚将人踹飞了,骂了一句:“糟心的东西,看了就觉得恶心。”
卫六摔在地上,捂着肚子痛呼了一阵爬不起来,没下人在,恁谁都懒得管他。
“少夫人没事吧?”大驸马转看向霍燕娘,担心的问。
两层人挡着呢,当然没事。
霍燕娘感激的冲他盈盈又是一福:“谢大驸马出手相助。”
大长公主微微眯了眼,冷眼旁观,唇边缓缓勾起一抹阴险的冷笑,也不会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这时,门口突然有人奇怪的问:“这里是……怎么啦?”
一听这声音,大长公主豁的变了脸色,缓缓转过头,一脸惊惧的看向刚走到门口的那个俊逸男子,眼看着他满眼失望皱了眉,心头一痛,踉跄的往前一步,唇边翕动,便要解释:“六……”
荣华一见不好,眉头一紧,飞快向银花使了个眼色。
银花心领神会,一个箭步过去,一记手刀轻轻打在了大长公主后颈,然后又很快闪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六瞻吸引了过去,银花动作又快,都没有发觉,直到大长公主失了意识晕在地上,才反应过来。
“哎呀,大长公主怎么晕倒了?”杨二娘咋咋呼呼叫。
“是累了吧。”床边运动可是很耗体力的。荣华轻描淡写说着,就让银花把大长公主送回到屋里去了。
六瞻见了,眼里很快划过一道赞许的笑。
大驸马冲了六瞻苦涩的笑,解释:“也没什么,就是撞到了一些不该撞到的事情而已。”
别说六瞻知道内情,就算他真的不知道,看到眼前这一幕景象,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他立刻了解的点点头,默了片刻,道:“若是不方便,这事儿,我会暂帮你瞒着太子殿下他们的……”
大驸马却摇头:“那倒不必,若太子殿下问起,六瞻兄照实说就是了。”
六瞻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荣华也笑着望向其他人:“大家也不必客气,看到什么,想说就说,不必憋在心里,憋坏了身子可就不好。”
在场还不知道内情的几乎都明白过来,他们这是想要将事情闹大,闹得越大越好呢。既然有安平公主撑腰,他们就都不客气了,嘴巴好痒痒,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闹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没人再愿意在这庄子里久待了,都络绎离开了。
大驸马的脚虽然没有真的摔折了,不过确实是崴了,不大方便骑马,还是得坐车。
霍燕娘带着她的表嫂们,拉了春伯,陪着顾钰和大驸马去后院借马车。
荣华则跟六瞻一块儿在前头等着,都是熟人了,也就没避着嫌。
“你今个儿到底是干什么来的?”荣华皱了眉,不解的看着六瞻问。
“当然是来看热闹的。”六瞻笑着解释。
荣华不相信:“既然是来看热闹的,你就该老老实实在旁边看,突然窜出来干什么?你看看刚才多危险,要不是我及时让银花把她打晕了,等她把那一声六郎叫出来,看你怎么解释。”
六瞻讪然笑着摸摸鼻子:“是我错估她了,没想到她当真会当众叫出我来。不过反正有小姐在,”说着,他冲她拱手谢过,“小姐可不是没眼力劲儿的,怎么也不会真让她把我揪出的吧?”
这家伙……敢情都算计好了。荣华怔了一下,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末了,又叹了一声,说:“反正你现在在东宫也站稳了,不如想办法脱了身吧,别再跟她纠缠了。”
六瞻温和笑着点头:“知道了,不过,这事儿还得慢慢来才行,你也知道你那个大姐是什么德性,凡唾手可得的,她都不会在乎,不把她放眼里的,她就会紧追不舍,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
荣华明白的点点头,也是无奈:“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是真后悔当初答应让你做这事儿,每回见到阿金姐,我都会觉着没脸见她。”
六瞻低低笑了两声,安慰的摸摸她的头:“放心,职责所在,金娘她一直理解的。”
“嗯。”荣华淡淡应了一声。
“对了,”六瞻忽然又想到什么,看着她,面上露出抹暧昧的笑,“听说,你在府里养了个男人,什么时候生出的这种兴趣?”
“什么兴趣。”荣华嗔怒的瞪了他一眼,轻轻踹过去一脚,“我还养了一屋子奴才呢,哪是什么兴趣。”
六瞻轻声笑:“那可不一样,听说那男人可是长得极好呢。”
“这都打听到了,你这消息倒是够快的。”荣华又瞪过去一眼。
“我好歹是天衣专管情报的隐部部主,哪能连小主子后院那点事儿都搞不清楚。”六瞻笑着说完,很快正了神色,问她,“不过,那男人来历不明,可需要我再仔细查探他的来历?”
荣华为难的微微皱了眉:“可他只给我了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名字……能查得到?”
六瞻轻松笑:“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是不是能行。”
荣华点点头:“他说他叫严九,对了,好像是秦国人。”
六瞻认真记下:“知道了,我会想办法查清楚的。”
第115章 她是我的
荣华回到公主府已经快傍晚。
“回来啦,公主。”琥珀从屋里迎出来,见了她便问:“怎么样?事情可是成了?”
荣华笑着轻轻点头:“才是开始而已。”重头戏还在后头呢。
“一定能成的。”琥珀很笃定的说,对于自家小主子的能耐,她向来都是很有自信的。
“今个儿公主辛苦了了,晚上我让厨房加菜。”她笑着继续说铨。
荣华却摇头:“不用了,今个儿晚上大姐夫在福满楼包了场请客吃饭,就不在家吃了。”
“那公主待会儿还要出去?”琥珀问毂。
“嗯。”荣华点点头,“给我准备热水,我想先洗个澡。”
琥珀笑着应了,很快吩咐了下楼去。
“对了,姑姑,”荣华忽然又想到什么,问琥珀,“刚才在门口,我好像看到姚伯伯的马车停在旁边了,姚伯伯来了?”
琥珀点点头:“不正过两天了嘛,在后罩房给那个严九换药呢。”
“我过去看看。”荣华回了屋刚坐下不一会儿,这便又站了起来,顺手从桌上捞了个苹果,一边啃着,一边去了后罩房。
后罩房的房门虚掩,隐隐可以听到从里头传出某人因为忍不住痛而发出的闷哼声。
荣华原本就不错的心情顿时又好了几分。
听到他吃亏受苦,她总是特别愉悦。
坏蛋,该。
走到了门口,她推门就要进去。
门“吱嘎”一声才推开一点,姚太医就蓦地停住手中拆纱布的动作,猛的转头瞪了她一眼:“不许进来。”
荣华不满的嘟了嘟嘴:“为什么?”
“我这儿正拆纱布给他重新上药呢,你这才刚从外头回来,满身是灰,沾染了伤口怎么办?”姚太医一脸严肃,说,“先给我老实在外头待着。”
荣华有些不以为然:“有什么关系,又死不了。”
“那你进来试试,看他死不死得了。”
荣华努努嘴,没了言语,暂乖乖待在门口,没进去,也没回去,就在那儿等着。
严九一见便绽了笑:“公主小媳妇在担心我?”
荣华立刻“呸”一声,白了他一眼:“谁担心你了,我是怕你死了。”
“怕我死了,不就是在担心我。”严九很会自得其乐。
荣华瞪过去一眼:“美得你,你不知道猪养肥了,都是待宰的吗?”
“说不定养出感情了,你就舍不得宰了。”严九美美的笑。
“我又不是猪,怎么会跟猪处出感情来。”荣华不屑的说着,看了一眼他身上去了纱布后露出的狰狞伤痕,又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来:“丑死了,送我都不稀罕。”
严九低头看看自己满身的伤痕,淡定的不以为然道:“伤疤而已,想要就能有,想不要也能没,公主小媳妇不喜欢,去了便是,是不是姚太医?”
这回,连姚太医都忍不住冲他翻白眼。这家伙说的倒是轻松,想要倒是能有,想不要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于是,默了片刻,他淡淡说:“男人身上留几个疤有什么关系,留着好了。”
荣华却在门口冲口而出:“那可不是只有几个疤好不好?十几个呢。半夜一觉睡醒看到,说不定会吓死的。”
屋子瞬间一片沉寂,一老一少两男人齐齐看向她,俱是一脸诧异。
许久,严九唇畔勾起抹妩媚诱惑的笑,目不转睛,目光似水:“公主小媳妇……想睡了?”一句话掐头去尾只剩了两截,却并不影响人理解。
荣华蓦然怔住,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又说了什么,瞬间脸涨通红,狠狠瞪了他一眼,抄起自己手里那个才啃了一半的苹果,使劲砸了过去,口中同时咬牙切齿的怒声骂:“混蛋、色胚、去死。”然后,很快转身噔噔噔跑了。窘死了,明明她是来找他不自在的,怎么反被他调戏了?可恶、可恨、可耻!
严九身子不方便动,手却是没问题的,一抬手就轻松接住了荣华“抛”来的那半个苹果,瞅准她下嘴的地方,咬了一口。真甜。
姚太医瞪圆了看着他,已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了。
严九见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和手里的苹果,挑挑眉,悠哉的又咬了一口:“这是公主小媳妇送我的,不能给你吃。”
姚太医顿觉哭笑不得,一边继续麻利的帮他拾掇着伤口,一边道:“谁稀罕你的苹果了。”
“人也是我的。”严九又说,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
姚太医失声笑:“放心,我老头子一把年纪了不会跟你抢小姑娘。”说着,他顿了一下,又深深看了他一眼,“不过,就算没人跟你抢,你也不见得就能顺顺利利带走我们的小主子。”
严九笑的自信:“等着瞧好了,她一定是我的。”
姚太医看着他又默了片刻,点点头:“那咱们就等着瞧。”
待姚太医帮严九拾掇好所有的伤口,天都已经黑了。
在这里伺候都已经换成了荣华从清凉殿带回来的小宫女萍儿。
姚太医又嘱咐了萍儿一些平日里伺候要注意的事项,才背了药箱离开,不似来时那般行走如风,回去的时候,他脚下的步子有些沉重。
正房门口,琥珀正等着他:“好了,姚叔?”
姚太医看着她,笑着点点头:“嗯,好了。”
“时候不早了,不如留下来一块儿吃晚饭吧。”琥珀提出邀请说。
姚太医犹豫着,忽然发觉偌大个院子都静悄悄的,便问:“小姐不在?”
琥珀点点头:“大驸马请吃饭,去福满楼了。”
姚太医“哦”了一声,眉头微蹙着,看着有些心事重重了。
琥珀见了觉着实在奇怪:“怎么啦?”
“有些事儿,”姚太医迟疑着道,“咱们边吃边说吧。”算是应了她的邀请了。
“好。”琥珀点点头,领他去了东厢房。
“咱们小姐被盯上了……”
琥珀刚帮姚太医倒了酒坐下,突然听到他冒出这么一句,着实一惊,露出一脸警惕表情:“被谁?”
“就是后罩房里躺着的那个。”
琥珀脸上的表情顿时变的有些怪异起来。
姚太医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早知道了?”
“感觉到了些。”
姚太医皱了眉,又默了片刻,问:“小姐是什么意思?”
琥珀轻轻摇头:“小姐现在看着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有些事谁都说不准。
姚太医又一阵沉吟:“先让阿隐打探一下他的来历吧,其他的,一切但看小姐的意思……”
琥珀点点头:“我明白。”
话虽这么说了,姚太医还是忍不住愁。那男人看着可实在不像简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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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福满楼尤为热闹,大驸马豪气的包了场,请来的客人只坐了雅间,余下的都让散客们免费吃喝,真正算是见者有份了。
于是,一直闹腾到快宵禁的时候才散了场。
六瞻喝了不少酒,走路的时候都有些摇摇晃晃的,顾钰看着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原是想要让人送他,被他拒了,他家就在附近,走两步就到了。
顾钰看他神志清醒,并没有喝迷糊了,就没再坚持,让人先把烂醉如泥的大驸马送回镇国将军府去了。
因为已快到了宵禁的时候,街上几乎已不见什么人了。
六瞻踱着步子,吹着凉风,到家门口的时候,原本就不大的酒劲儿就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他住的地方距离东市口就隔了两条街,是座小两进的宅子,就他一个人住,外加一个哑巴老仆,走过去不到两刻工夫,背着主大街,身居闹市,也照样能享一片宁静。
走到家门口,他刚要敲门让老仆过来开门,忽然注意到一旁不远的墙根阴影处好像有个人缩成一团蹲在那里。
“谁在那里?”他皱了一下眉问。
那人一听他的声音,立刻倏地站了起来,披头散发,宽衣大袖,像是个女人。
六瞻正待要仔细看清楚她的模样时,却听她呜咽的喊了一声“六郎”就向他扑了过来。
一听这熟悉的唤声,不用看,六瞻已知道来的是谁了,见她扑过来,立刻闪身避开了。
第116章 休驸马嫁六郎
借着门口挂着的两盏灯笼的昏黄光芒,六瞻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正是大长公主,苍白的脸色,婆娑的泪眼,头发披散着都没束一下,衣裳看着也是着急穿上的,也没好好整理,有些乱,衣带系错了都没发觉。
“夜深露重,大长公主不该来这儿的,还是早些回去的。”六瞻冷冷看了她一眼说着,转身便又要走。
大长公主在别庄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一路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才赶在天黑关城门之前进了城,然后一路找到了六瞻的住处,敲了门,那大胆的哑巴老仆却不肯让她进门,她只好在外头吹冷风等着,想她堂堂大长公主自小娇生惯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为了他,她都忍了,可是好不容易见他等了回来,要扑上去,却还被他避开了,他还要赶她走。若换了平时,她早就发作了,但现在她愿意委曲求全,她是真心喜欢这个男人的,不想就这么失去了他。不过,她转念又一想,他为了今个儿的事生她的气了,说明其实他也是一样在乎她的吧。想到这个,她心中就不由窃喜。跟她撒撒娇,哄哄他,把他哄住了就行了,男人不都吃这一套嘛。
“六郎……”她可怜巴巴看着他,摆出戚戚哀哀的模样,怕他还拒绝她,没敢直扑上去,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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