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英握着曹楚仁的肉呼呼的手,鼻子酸的难受。
每逢佳节倍思亲,尤其是这样的清明节,还好有这个孩子陪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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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期:只恐夜深花落去,故烧高烛照红妆1
彩英握着曹楚仁的肉呼呼的手,鼻子酸的难受。
每逢佳节倍思亲,尤其是这样的清明节,还好有这个孩子陪在自己身边。
那一天,慕容肃果然带着慕容南风进宫,那时候慕容南风只有五岁,却已然一身尊贵之气,头戴金镶玉冠,身穿最难得的浣花蜀锦,这个稚气未脱的幼年小王爷,在诸位皇子面前都不逊色半分,更何况还有那么英俊的一张脸。
白家云初,芝兰玉树。
云初,你可瞧见了咱们的孩子吗?
他多像你啊犍。
彩英死死地攥着手,浑身都是汗,她咬着牙,瞧着慕容肃俯下身来亲自给慕容南风拭汗又给慕容南风理顺了鬓发,瞧那个娴熟的模样,怕是寻常他也是宠溺坏了这个孩子吧,早就听说慕容王虽多子多女,但却最疼爱王妃白程程的独子,今日一见,彩英这才放下了心,只是到底意难平,尤其是彩英瞧着慕容南风坐在慕容肃的面前,眉眼含笑的乖巧的模样,一颗心就更加不跳了。
只是慕容南风还牵着一个小姑娘……
那样的眉眼……
竟然和幼年时候的翠幽如出一辙!
人尽皆知,慕容王爷子女众多,但只有慕容小王爷和微雪郡主最是得宠,也只有他们被慕容肃单独赐居,只是彩英如何能够想到微雪郡主竟会是这样的一幅眉眼,想着五年前翠幽的那封来信,更是浑身都冰冷下来。
彩英瞧着慕容南风牵着慕容微雪的手,也不知两人在说些什么,两人都吃吃地笑,慕容南风瞧着慕容微雪笑得咳嗽,忙得踮起脚尖,伸手端了牛乳茶送到慕容微雪嘴边,慕容微雪喝了半杯子的牛乳茶,一抬头嘴唇上便是浓浓的一圈奶渍,模样实在是可爱得紧,慕容南风掏出帕子仔仔细细地给慕容微雪擦嘴巴,一边又低低地在慕容微雪耳边笑语什么,微雪红着脸粉嫩嫩的拳头朝慕容南风打去,慕容南风却不偏不倚,附身亲了亲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真真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可他们明明只是四五岁的孩子。
真的只有四五岁啊。
……
彩英觉得心里乱七八糟得难受,又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但是那个孩子……
南风必定是疼极了的吧?
翠幽,你可想到今时今日?
你的孩子和我的孩子同姓慕容,他们如今是兄妹。
以后,怕也只能是兄妹。
翠幽,是不是咱们都错了?
……
不……不是你错了,都是我的错,若那年坐上他花轿的人是你而不是我,那也许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
初雪殿。
成卓远陪着慕容微雪用了晚膳,瞧着慕容微雪面色有些郁郁,成卓远心中难免也有些落落,前些时候,他一直忙着处理前线诸多事宜,所以差不多都没怎么踏足后宫的,如今前线事务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他自然也愿意多来初雪殿坐坐的,只是慕容微雪这样神情寡淡,他难免心中不悦。
自然他心中不悦,也不单单是在慕容微雪这里遇了冷的关系,中午过去慈瑞宫陪孙丽华用膳的时候,陈巧云伺候得很是妥帖,就连烹茶的手艺也长进不少呢,瞧着陈巧云烹茶的姿态模样竟和慕容微雪有三分相似,成卓远心里便就更加不悦了,他虽然不经常踏足后宫,但是后宫的大小事宜他心中还是有数的,尤其是陈巧云三不五时就造访初雪殿,成卓远心里其实是不喜欢陈巧云和慕容微雪走得这么近的,当下瞧着陈巧云献上来的枫露茶,脸上的笑意便更加敛了三分。
但是孙丽华却显然高兴得很,当着他的面,说了些子盼着云儿早日为妃,也好早日产下一男半女的话,陈巧云羞得跳脚,急咻咻地退下了,成卓远却再也喝不下去那六安茶了,早早跟孙丽华告辞便就回了养心殿去了。
曾几何时,他每每得空的时候便就愿意来慈瑞宫待着的,他的母后一路曲折坎坷,他虽然知道能稳坐后宫的女人必定手段了得的,但到底她是自己的母后,所以在他的心里,他更愿意相信他的母后只是一个丧偶寡居的可怜母亲,所以他愿意陪着她的母亲,但是自从陈巧云进宫后,他就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地方了。
他知道孙丽华是处处为自己打算,但是他就是不开心,甚至开始厌恶他的母后了。
如果母后没有那么多的心机谋虑,如果她只是一个颐养天年的老母亲该有多好。
成卓远心中烦闷,双手负后,踱着步子,眉头紧锁,赵如海自然瞧得出来,便打发了轿撵先走,自己随着成卓远一步一步缓缓地走。
才进了御花园,赵如海便就听着另一头传来“叮叮当当”地声音,虽是声音不大,但是却显得格外刺耳,成卓远蓦地停住了脚,赵如海也赶紧停下了。
“这个时候工匠怎么还不停下,贵妃日日都是要午休半晌的,这样嘈杂,如何让贵妃午休?”成卓远沉声问道,“朕觉得段夕
tang阳怕是做腻了工部侍郎吧。”
赵如海瞧着成卓远面色抑郁,便小心翼翼道:“启禀万岁爷,这是太后的命令,太后下令咏仙殿必须要在中秋节之前完工呢,三不五时地还会叫段大人过去问话呢,所以段大人自是不敢懈怠,不过奴才听说,段大人已经命人用帷幔隔板挡在初雪殿前。”
“呵呵,朕竟不知道朕的朝堂如今竟是由太后做主了,只是难为了他们一个个竟这般听话,”成卓远冷凝一笑,抿着唇道,“工部侍郎段夕阳办事不利,实在不必再糟蹋了朕的俸禄,也不必在朕的面前晃悠了,你一会儿去吏部传召,贬段夕阳为工部员外郎,即刻调离京师,去河南给黄河修堤坝吧。”
“是,老奴遵旨,”赵如海忙躬身道,成卓远今日的心情委实不算好,他这个做了十多年的奴才,如何瞧不出来,顿了顿赵如海道,“万岁爷,今早兰妃娘娘派人请万岁爷用晚膳呢,万岁爷……”
“去初雪殿,”不待赵如海说完,成卓远便挥了挥手,道,“晚膳朕去初雪殿用,一并在初雪殿歇下了,你且去兰亭殿复命吧,跟兰妃说她用心调养就是,不必着急伺候朕,朕得空会去看她。”
“是,奴才遵命。”赵如海躬身道,心中暗道,万岁爷虽记不得从前的事儿了,但是却始终待贵妃娘娘如初,倒也是难得,只是眼瞅着太后要八月中秋封巧云郡主为皇妃,瞧着万岁爷的神情倒是不愿意得很,如今贵妃更是连日身子不爽都几乎是闭户不出了,怕到时候又要闹出许多乱子来。
“记得嘱咐花房多送些西陲长欢给兰亭殿。”成卓远又补上一句。
“是,奴才遵命。”今天的万岁爷心情实在难测得很,赵如海不敢多言只敢这样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成卓远踩着鹅卵石铺的路,皇宫里面的鹅卵石路自然是十分平滑的,但是成卓远却觉得硌脚得很,记得这些子鹅卵石都是成靖之派人从江南运过来的呢,听说都是一颗一颗挑选来的,成靖之是开国之君,是励精图治的明君,生活上也是极尽简朴,就连龙袍里面都是带着补丁的,成靖之在位的时候唯一奢靡的地方的就是建造清园,清园的一草一木都来自江南,而这条小道因为是通向清园的,所以便也格外的讲究。
成卓远瞧着那一颗颗圆润的鹅卵石,再望向远方,那里是一片浓绿的竹海,绿得像是流动的云一样,那片竹海的位置从前就是清园的所在,三年前成康全一把花将清园烧个精光,成卓远下令在那片灰烬上种满竹子,那些子竹子也都来自江南,京师自是不比江南地暖天湿,但却难得它们长得这样好。
一阵风吹过,那竹海传来梭梭的声音,甚是悦耳动听。
成卓远瞧着那流动的浓绿,一颗心都是宁静,他从前是断断不会来这个地方的,更加不会这样凝视着那片竹海,他始终不愿意承认,他和母亲在成靖之眼中从始至终都扮演着替身的角色,他如今手掌天下,母后贵为太后,但其实不过都是沾了那个女人的光罢了,所以他从来不愿意来这里。
而那片竹海下面,就埋葬着他的父皇,还有那个女人。
他对成靖之的感情是复杂的,他敬重自己的父皇,他渴望着能和自己的父皇一样励精图治做一个优秀的帝王,他憎恨他的父皇,他的整个童年岁月的艰辛和孙丽华的眼泪,都让他无法不憎恨他的父皇,当然还有愧疚,还有愤懑……
只是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他特别同情他的父皇。
纵然江山在手,一生都萧索孤寂,他用自己手中的皇权强留住了林月清颜的尸身,百年之后也得偿所愿同她合葬,但是即便这样,也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敢为人所知。
父皇,你所钟爱的所珍惜的所渴望的,终其一生,都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父皇,是不是与你相比,我还是幸运的?
成卓远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觉得整个胸腔里面都满是竹叶的清幽之气,他缓缓地转过身,对赵如海道:“找人守着清园,日后再不许有人踏足此地。”
“是,奴才遵命。”赵如海心中不解,但是哪里敢多问,忙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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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殿。
成卓远瞧着慕容微雪靠在软榻上看书,放下手中的茶水,也凑了过来,一把伸手夺过慕容微雪手上的书,将书本放在小几上,一边对慕容微雪柔声道:“天黑了,仔细伤了眼睛,微雪,你陪朕说说话吧。”
“是,”慕容微雪轻轻靠在成卓远怀中,嗅着成卓远身上的龙涎香的味道,一边柔声道,“臣妾听闻前线连连告捷,万岁爷近来忙得脚不沾泥,如今终于捷报传来,万岁爷必定是高兴坏了吧。”
“都是意料中的事儿,今日突厥和高丽的议和使团也都到了,就等着签订合约了,”成卓远亲了亲慕容微雪的额头,轻轻叹了口气,道,“等过了八月中秋,所有的事儿都完了,朕带你好好出去走走,瞧着你都闷坏了。”
“八月中秋?”慕容微雪的声音一窒,白皙的手指抚摸着成卓远身上金线绣作
的祥云图案,再优质的金线这时候也显得格外粗糙,慕容微雪顿了顿,轻声道,“多谢万岁爷,不过臣妾倒想着能回王府看看,只是不知道今年哥哥能不能赶回来同咱们一道过中秋呢。”
“说起来现在前线战事已然停息,但到底合约未签,小王爷怕是还要等一阵子才能凯旋呢,”成卓远瞧着慕容微雪一脸落落,忙笑道,“怎的?有朕陪着微雪过节不好吗?瞧你这一脸的失落,朕跟着都要吃南风这个大舅子的醋了。”
“万岁爷玩笑了,说起来臣妾都已经三年未见哥哥了……”慕容微雪抿了抿唇,瞧着成卓远的手捉住自己的手,蓦地就噤声了。
他的手总是这样的温暖,和哥哥的手一样,只是这个男人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福禄寿三色翡翠扳指,而哥哥的却是羊脂玉的扳指。
慕容微雪很喜欢成卓远戴着这只扳指,喜欢看他沉思的时候轻轻转着这扳指,每每这个时候她都特别想摸一摸自己手腕上的福禄寿三色翡翠手镯,仿佛这样可以将两个人更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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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期:只恐夜深花落去,故烧高烛照红妆2
慕容微雪很喜欢成卓远戴着这只扳指,喜欢看他沉思的时候轻轻转着这扳指,每每这个时候她都特别想摸一摸自己手腕上的福禄寿三色翡翠手镯,仿佛这样可以将两个人更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似的。
但是,在日日嘈杂的整修宫殿的声音中,她越来越没了底气,她将那手镯收了起来,已经许久没有再佩戴了,如今就只剩下右手的那根银镯,虽然有些简朴,但是慕容微雪却最觉得踏实贴心,她知道哥哥从来都不会丢下自己,从小培养出的感情,让她格外温暖,所以她平时很喜欢轻轻拨弄这只银镯,是思念,也是慰藉。
“微雪,你在想什么呢?”成卓远瞧着慕容微雪一直轻轻地摩挲着自己手上的扳指,轻声问道。
“臣妾在想,院中的海棠如今已经都已经含苞待放,中秋节必定就可以绽放呢,到底是宫里风水养出的花,竟也知道识人眼色,知晓什么时候开花才最讨喜,”话一出口,慕容微雪才觉得有些不妥,她今日真是走神走得太厉害了,瞧着成卓远并无不快,慕容微雪略略安心,然后轻声道,“刚才用膳的时候瞧着万岁爷多吃了两块海棠糕,臣妾想着等海棠花开的时候,便亲手做一些子海棠糕给万岁爷送去,还望万岁爷不觉得腻才好。邾”
成卓远牵了牵唇,笑道:“不只是海棠糕,朕还喜欢桂花酿呢,瞧着那起子桂花也快开了,不如到时候朕陪着微雪一起做海棠糕,再酿桂花酒,可好?”
“好是好,只是不要太耽误万岁爷的正经事儿才好,”慕容微雪拨弄了一番手腕上的银镯,顿了顿才咬着唇又道,“算起来中秋节就在眼前,万岁爷今年怕是少不了要忙呢,太后前几日叫了臣妾过去一道给巧云妹妹挑吉服的料子呢,还有兰妃姐姐呢,身子如今都大好了,太后也叫了她一道过去叙话呢。”
不是不嫉妒,不是不灰心,这个时候,这样的温柔,这样晕黄的烛光下,她竟然就这样通通说出了口,慕容微雪也不觉得羞赧,只是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进了成卓远的怀中。
这样的温暖,多停留一刻她都会用尽全力珍惜犍。
成卓远的眼睛蓦地就模糊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所幸慕容微雪没有抬头,他竭力忍着不让自己失态,但是面对着这个女人,他却总是做不到天子的冷硬心肠,他觉得自己应该跟慕容微雪说些什么,或者说是承诺些什么,但是他又能说什么?
这一阵子捷报频传,作为一个天子他应该是高兴的,但是他却一点儿也不,因为他知道,在后宫,在初雪殿中,这个女人一直落落寡欢,江山社稷这时候在他心中,竟然比不上她的盈盈一笑,他瞧着心疼,也跟着隐隐地觉着委屈,不光是这个女人,他自己也觉得委屈,不过是因为身上的这一身明黄,他注定要亏欠她一个安心。
那一日,当从仁亲王府中搜出龙袍的那一刻,他甚至想对成卓仁说,既然你想要,那就给你好了,这江山皇位我通通都给你。
但是呢,他到底还是稳坐江山,并且坐得越来越稳,距离他最初心中的目标,他在一点一点地迈进,虽然艰辛曲折,但是他知道只要自己狠下去心去,就一定可以达成的,但是这个女人却离他渐行渐远,他明明可以看到她,可以触摸到她的温度,就像此时此刻她明明就这样安安静静地伏在自己的怀中,但是他却心里清楚,他和她是越来越远了。
在他费尽心机娶她过门、继承大统的时候,他就想到会是怎样的一个过程和怎样的一个未来,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会是多么艰辛的一条路,明明江山在手,但是他却一日一日地都惊惧着,因为他觉得她随时都在离开。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并不算短,但是对于他来说,实在太短,什么都不够,甚至不够再多爱她一点。
……
但是这个时候,这个女人,对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有埋怨,有心酸,在他听来比任何仙乐都悦耳得很。
微雪,只要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