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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们怎么?”赵志胜听到动静,这才迷迷糊糊转过脸,蓦地瞧见慕容南风一众人,随即惊得一把推开身下女子,慌忙抓过衣服披在身上,一边惶恐不安地看着慕容南风,“你们……你们……”
“王健。”不等赵志胜说完,慕容南风开口打断,对王健比了个手势。
“是,属下遵命。”王健心领神会,随即将赵志胜五花大绑到了一张椅子上,那赵志胜一则是心虚,二则似是被人灌了迷、药手脚酸麻,从头至尾倒也没有什么反抗,不过片刻,已然老老实实被王健绑好了。
“都退下,王健好生审问那位单于谋士。”慕容南风转身对王健一众吩咐道。
“是,属下遵命。”王健随即带着一众将士退下。
陶不凡也要跟着退下,慕容南风却蓦地拉着了陶不凡:“陶兄还是留下的好。”
陶不凡一怔,便也只得坐在了慕容南风的身边,不安地看了看赵志胜,又看了看慕容南风,愈发心里不安,事到如今,他倒也能猜得出事情的前因后果,而慕容南风将如何处置赵志胜,他却是断断不想参与进来的,眼看着赵氏一族忽喇喇如大厦倾,而士气更若一筹的陶氏子弟,他如何品不出这其中狡兔死走狗烹的滋味?
慕容南风白皙的手指一下一下轻轻的叩打着光滑的椅柄,一边面目表情地道:“赵将军,本王知道您被匈奴人掳走,所以一门心思带兵救人,却不想,赵将军却滋润的很,倒是本王搅扰了赵将军的雅兴。”
赵志胜并不敢动弹,也不敢反抗,时至今日,他一个卖、国通敌的罪名怕是已然坐实了,他只得一
tang遍一遍跟慕容南风哀求道:“左将军明鉴!老臣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觉醒来便就到了现在,小王爷!老臣当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呵呵,赵将军竟然会不知?”慕容南风轻轻挑了挑眉,讥诮一笑,目光扫过那衣不遮体正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女子,一边对赵志胜道,“赵将军若是这样说的话,岂不是伤人这位匈奴姑娘的心?”
“小王爷!”赵志胜忙的又要辩白,但是却被那女子打断。
那女子随手批了件毯子,爬到了慕容南风面前哽咽:“请小王爷饶命,奴婢不过是单于送给赵大人暖床的侍女罢了,还请小王爷放了奴婢一命!”
“哦,如此说来,单于当真是厚待赵将军啊,不光视赵将军若贵宾,更加体恤赵将军久征沙场的辛苦,所以竟连温柔乡都给赵将军一并备下了。”慕容南风讥诮道。
“你这贱婢满口胡言!老夫与你们匈奴单于从未谋面,更加是生死对头,如何会收他赏的侍婢?!必定是你们陷害老夫!”赵志胜怒不可遏,一边对那女子怒吼,一边又对慕容南风哀求道,“小王爷,您切莫听这贱婢胡言乱语,这肯定是匈奴人设下的圈套,为的就是挑拨离间啊!小王爷!”
“哦?赵将军可真会说笑,咱们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又岂是他们能挑拨离间的?”慕容南风淡淡一笑。
赵志胜一时竟然呛得开不了口,慕容南风素日与他势如水火,他如何不知?赵志胜当下赶紧看了一眼陶不凡,盼着陶不凡能为自己辩解一言半语,哪知道陶不凡一接触到赵志胜的目光,便随即低下了头,只把赵志胜气得半死。
那女子这时又哭哭啼啼对赵志胜道:“赵将军当真无情无义!今日一早,单于设宴款待赵将军,奴婢不过是席间端茶递水的侍女罢了,还是赵将军指定了让奴婢伺候的,单于这才将奴婢指给了赵将军的,怎么赵将军现在竟这般翻脸无情?!”
“你……你胡说!”赵志胜气得要死,偏偏却说不出来什么,自从昨日被匈奴人劫来之后,他就一直昏昏沉沉的,能记起来的事情也都模模糊糊,但是他却知道是参加了一次宴会的,那时候他是反抗来着,但是身子却软的像面条,便就只能由着人把自己带到了单于的大帐,后来被强行灌了几杯酒,后来便就记得不什么,等到再清醒的时候,便就是看着了慕容南风,还有那盏被劈开了的紫檀屏风。
他显然是受了陷害,但是他要如何辩白伸冤?
尤其是他如今身在匈奴贵宾大帐,出席单于的宴会,享受单于赠送的侍女。
而且,面前审问他的人,还是慕容南风。
“小王爷,我……我是冤枉的,”赵志胜咽了口唾沫又道,然后顿了顿,赵志胜对上了慕容南风的眼睛,又沉声道,“我知道小王爷对我有诸多不满,但在下好歹也是朝廷一品大员,所以在下的生死可不是小王爷您说了算的。”
“是啊,按照朝廷惯例,正五品以上官员涉法,都由万岁爷亲自处置,”慕容南风点头笑道,一边又道,“只不过,还有句话想必赵将军也听说过,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
下一秒,赵志胜和陶不凡皆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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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血:北风吹断马嘶声,深秋远塞若为情31
下一秒,赵志胜和陶不凡皆是一震。
赵志胜随即低吼道:“慕容南风,你胆敢私下处置我!万岁爷必定饶不了你!”
“呵呵,赵将军说笑了,本王如何敢私下处置将军,这边不是还有右将军吗?”慕容南风勾了勾唇,眼风扫过陶不凡,明明瞧着陶不凡一脸的恐慌,却越发气定神闲,“右将军,您说是吧?”
“我……在下……”此时此刻,陶不凡已然六神无主,这些子时日他已然与京城失了消息,心中本就忐忑不已,一则不明陶氏一族的处境,二则不知万岁爷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陶不凡自然觉得此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好,但是此时此刻,慕容南风却明显显拉自己蹚这道浑水,陶不凡一时间额上都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小王爷……此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如……不如咱们先将赵将军押解回京,由万岁爷亲自审讯。”
陶不凡虽然知道慕容南风已然起了杀心,这赵志胜多半也是凶多吉少,但到底他需要表个态度,且他心中如何不害怕?
慕容南风能轻描淡写地处决了赵志胜,又何况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他父?
所以,这时候,陶不凡是绝不愿赵志胜赴死的,尤其是现在,他并不知道京师到底出了什么乱子。
“右将军所言不虚,倒显得本王冷酷无情了,呵呵,”慕容南风浅浅一笑,瞧着赵志胜舒了口气儿,慕容南风又轻声道,“所以有右将军这么一句袒护,赵将军就觉得生命无虞了对吗?”
“慕容南风,我赵志胜顶天立地,行得端做得正,今时今日虽然身陷囹圄,却也未知是否受了他人陷害,老夫知道你们慕容王府一直视老夫做死敌,但是老夫的性命却也不是你一个毛头小子可以说了算的!想要老夫的命,你还嫩!呸!”赵志胜原本性子就暴躁,如今被慕容南风一番奚落要挟,自然是气得要死,且他还有另一番心思,只要将事情闹大,慕容南风就断然不敢对他怎么样的,到底现在他也是国仗,“慕容南风,你少在老夫面前獠牙,自从到了北疆,时时事事你都压着老夫,老夫一直忍着让着,谁让你是慕容小王爷,但是今时今日,你却想让老夫死!我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赵志胜言语激动,唾沫横飞,有几滴竟喷到了慕容南风的脸上,陶不凡自是越发胆颤,心中只盼着赵志胜能规矩老实些,不管怎样,也都得挨到京师不是?可这赵志胜竟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
陶不凡赶紧掏出了手帕,递给慕容南风一边恳言道:“小王爷息怒,想必赵将军这两日接连受刺激,这时候怕是头脑不清楚的很,还请小王爷见谅。”
“呵呵,陶兄此言差矣,赵将军可是国仗啊,本王哪敢不见谅?”慕容南风一边擦拭脸上的污迹,一边拿眼瞅陶不凡,“那么依照陶兄来看,此事当如何了解?”
“不如……不如就由末将押解赵将军回京受审,小王爷觉得如何?”陶不凡小心翼翼道,他此时此刻自是盼着能回京的,他一日不回京就一日不得安枕,且他日日心悬不知陶府到底出了什么乱子,所以自然是焦头烂额得很。
慕容南风哪里看不出陶不凡的心思,当下并不言语,只是轻轻将那手帕送回到了陶不凡手中,顿了顿,然后方冷声道:“只怕陶兄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陶不凡心中蓦地“咯噔”一下,身形都一晃,正要上前辩解一二,且看着慕容南风轻击双手:“王健。”
“属下见过小王爷,”当下王健押着那单于谋士走进大帐,给慕容南风行了礼之后,然后又道,“小王爷,此人乃是努西单于手下最得力的谋士,他说的话,想必小王爷还有二位将军都特别感兴趣。”
慕容南风当下笑看着那谋士,三十出头白白净净,一身儒袍,不染纤尘,全身上下竟没个像匈奴人的地方,慕容南风抿了抿唇道:“看来先生是天池人士,不知怎么竟为匈奴人效力?”
那人不苟言笑,一双利眼却一直瞪着赵志胜,顿了顿这才道:“在下的确是天池人不假,但今时今日却也的的确确为匈奴人卖命。”
“哦,这倒是奇了,”慕容南风挑了挑眉,“必有渊源吧。”
“小王爷有所不知,在下一家原本生活在恰克图,当年赵将军铁骑踏过匈奴,毁了匈奴人,却也毁了在下的家乡,在下一家九口,除了在下皆死于那场战祸,赵将军当年为了多报战况,竟然将在下关进了牢房,充当匈奴俘虏,还将在下一家八口的尸首都当做是匈奴人,谎报朝廷,他们明明死了,却还要被你们凌迟侮辱!若不是那一日恰克图突发地陷,在下怕是早死在刑场,后来是单于救了我,所以现在小王爷应该明白了吧?”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声音越发低沉,但是那张脸上的表情却愈发骇人,那人一步一步缓缓走到赵志胜面前,咬牙切齿道,“赵志胜,今时今日,这都是你的报应!”
赵志胜吓得慌神,不住摇头:“你胡说!胡说八道!一派胡言!老夫从来没有……”
“赵志胜你敢对天发誓,你从来都没做过那等伤天害理的事儿
tang?你敢不敢拿赵氏一族的生死荣耀起誓,你从来都没有?!”那人蓦地一把扣住了赵志胜的咽喉,歇斯底里地吼道,“这些年,你春风得意马蹄疾,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你,这一生漂泊无依?!明明是天池人,却不得不寄居于他人篱下做乞食者!”
“赵志胜,你知道你身上背负着多少人的一生吗?!即便是你死一千次一万次,都赔不起!”
赵志胜被掐的面如猪血,口不能言,眼看着就要咽气了,那人却忽然松了手,讥诮道:“不能让你就这么死了,那就太便宜了你。”
那人又走到慕容南风面前,深深一揖,道:“单于让在下转达小王爷,他很同意小王爷的提议,如今匈奴大营后撤三十里,以显诚意。”
慕容南风点头,淡笑道:“单于当真识大体,也不枉本王深入虎穴一场。”
陶不凡此时此刻已然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一直都知道慕容南风此人城府颇深,却不知道竟然深得至此,慕容南风竟然私下里与匈奴人还有交易往来!
陶不凡愈发不敢往下想,下意识地朝大帐外退,但是王健却稳稳地站在那里,王健勾了勾唇,讥诮道:“右将军,这是要去哪儿?”
“我……我有内急。”陶不凡哆哆嗦嗦道。
“王健,既然右将军有内急,你不妨陪着右将军去解决,这可是匈奴人的地盘,若是右将军出了什么意外,那本王如何跟陶大人交代呢?”慕容南风讥诮道。
“是,属下遵命,”王健走到陶不凡身边,一边道,“右将军,您请。”
陶不凡呆若木鸡,半晌才反应过来,忙跟着王健朝外走,那帐子外面,原本被绑的匈奴士兵竟然都被松了绑,正和慕容王府的侍卫们谈天喝酒,好不悠闲自在,陶不凡越看越是心惊,这慕容南风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慕容南风,你到底还要做什么?
等到陶不凡哆哆嗦嗦解决了内急之后,王健又将陶不凡送回了大帐,只是陶不凡才一进去,就两脚一软,倒在了地上,只见,那位刚才还楚楚可怜的婢女,此刻却手持匕首,正在割着赵志胜的耳朵,那赵志胜浑身是血,满脸恐惧,却被堵住了嘴,自然叫唤不得,而慕容南风却和那谋士在一边谈笑喝茶,好不悠闲。
“赵将军,您看清楚了,这是您的耳朵,”那侍婢不着丝毫,洁白的躯、体上溅着点点血迹,十分的诡异却又有着说不出的艳丽,“一会儿,奴婢还要割下赵将军的鼻子,嘴唇,手指……奴婢会一块一块地将赵将军身上的肉割下来,还请赵将军过目,赵将军您请放心,奴婢从十二岁就开始在刑房跟师父学凌迟,手艺自然是不差的,连师父都夸奴婢青出于蓝呢,所以啊,赵将军,您一定要放心哦。”
一边说着,那侍婢又利索地割下了赵志胜的鼻子。
陶不凡觉得自己喘不过气儿了,真的喘不过,胸腔中满是浓重的血腥味,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开始越来越胀痛,面前原本清晰的画面,开始愈来愈模糊,直到变成了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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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血:北风吹断马嘶声,深秋远塞若为情32
陶不凡觉得自己喘不过气儿了,真的喘不过,胸腔中满是浓重的血腥味,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开始越来越胀痛,面前原本清晰的画面,开始愈来愈模糊,直到变成了一片血红……
“啊!”
陶不凡尖叫着晕死过去。
这时候慕容南风这才转过了头,眼风扫了扫晕死过去的陶不凡,颇为不屑,又瞧了瞧浑身是血的赵志胜,对那侍婢比划了个手势父。
那侍婢随即躬身得令,然后将匕首狠狠刺进赵志胜的心口,赵志胜的眼珠蓦地瞪圆,死死地盯着慕容南风看,半晌之后,身子都僵了,兀自却闭不上眼。
王健麻利地带人进来将赵志胜的尸体抬了下去,王健又转身进来,指着晕死的陶不凡问慕容南风道:“小王爷,是否也一并了结了这位?皆”
“不用,本王出征前可是答应了陶大人务必要仔细照看右将军的,自然言必出行必果,”慕容南风挑眉道,顿了顿,又勾了勾唇,沉声道,“再说了,大部分时候,活人还是要比死人有用得紧,有他在,陶连亭自是有个顾忌。”
“是,属下遵命。”王健躬身道,一边又躬身退下了。
那谋士此时也起身,走到慕容南风面前,“咕咚”一声跪倒在地,朗声道:“多谢小王爷成全,让在下终于有机会为一家老小报仇雪恨!小王爷的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必定生当陨首死当结草,以报小王爷大恩!”
“先生是在无需行此大礼,快快请起,”慕容南风赶紧扶起了那谋士,一边恳言道,“今日之事功成全凭当今万岁与努西单于的圣明旨意,这才有了先生报仇雪恨之机,先生哪里需要叩谢小王呢?”
那谋士兀自激动得热泪盈眶,一边抹着泪,一边哽咽道:“流浪匈奴十多载,青丝终成灰白,好在大仇已报。”
“先生今后可有什么打算?”慕容南风瞧着那谋士模样,心中颇有些感触。
那人一声长叹,又复大笑:“大仇既已报,从今后,了然一身轻,天涯海角,处处无家处处家,只盼余生安宁恬淡。”
慕容南风瞧着那人眼角浅浅的纹,顿了顿,方道:“先生说的一派潇洒,小王当真应该为先生高兴,但是小王却觉得先生怕是哪儿都想去,只愿余生都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