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大声道。
“那你还怕什么?只要你是冷家嫡系,肯定没有问题啊。”绯云笑道,不过,如果七皇子连冷家人都不是,那就很难说了,不过,不同宗族的人,有相同血型也是常有的事,何况还有个万能O型血,不管与什么血型在一起,都能融合。
七皇子被冷奕勋捉住,刺出两滴血。
左刘氏几乎是屏住呼及,双眼死死地瞪着腕里的两滴血。
七皇子则惨白着一张小脸,额头上细汗直冒。
皇上自己也很紧张,他应该是希望七皇子是自己的亲生吧,毕竟是最后一个儿子了,没有子嗣的帝王,地位也不稳固啊。
两滴血最终没有融合到一起,左刘氏顿时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七皇子猛地摔掉那只碗,嘶声大吼起来:“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就是父皇的儿子,就是,只有我才是父皇的儿子。”
皇上的身子摇晃了几下才站稳,他无力地退回到椅子上坐下,脸色惨白如纸。
冷奕勋让人浇醒左刘氏,绯云柔声劝道:“皇上,滴血认亲之术确实并不靠谱,做不得准的。”
七皇子听了长吁一口气,飞快地看了她一眼,不知她是何用意。
“皇上,其实您主要是怀疑左浩然吧,左浩然与七皇子生母刘美人有染,您怀疑七皇子的身份也是情有可缘,其实,有个靠谱的法子可以证明,七皇子是不是左浩然的亲生儿子。”绯云认真地说道。
“哦,什么法子?可左浩然已经死了,还如何证明?”皇上急切地说道。
“正是他死了,才好证明,若是他还活着,臣女也不好用这个办法了,因为太残忍了。”绯云淡定地说道。
左刘氏刚缓和一点的脸色又开始转白,双眼惶然地瞪着绯云。
“你且说说看,用什么法子?”皇上问道。
“滴骨验亲。就是把亲人的血,滴在嫡亲人的骨头上,如果血能融近骨头,那么,此二人便是嫡亲父子,否则,便不是。”绯云淡淡地看了七皇子一眼道。
七皇子的小脸顿时又紧张起来,大眼里不再是恨意,还是淡淡的乞求之色。
“也就是说,要将左浩然剥皮去肉惕骨,再将七皇子的血滴在惕净的骨头上查验?”冷奕勋面无表情地问道。
左刘氏听得猛抽一口冷气,左浩然是她的亲生儿子,儿子已经死了,却还要遭人虐尸,她怎么受得了!
“不要,不要啊,浩然已经死了,求皇上给他一个全尸吧。”古人迷信,没有全尸之人是很难入土为安的,灵魂会飘在阳世,不能投胎转世。
“朕必须要还七皇儿一个清白,更要给他一个清明的前程,否则,顶着血统不正的怀疑,将来就算朕将帝位传于他,他也难坐稳,为了皇儿,朕必须狠心这一回。”皇上痛苦地对左刘氏道。
“这滴骨验亲真的比滴血验亲更准确么?”皇上又问绯云。
“对啊,刚才滴血验亲已然验证七皇子非您亲生,此事若传出去,七皇子的地位肯定难保,皇上,还是多做一次实验的好,保不齐,这滴骨验亲查验过后,七皇子就是您的亲生了呢。”绯云道。
“朕昨日也问过程先生和刘太医,他们也告诉我,滴骨验血,比滴血验亲更可信,既是如此,那便开始吧,来人,将左浩然的尸体搬进来。”皇上下令道。
冷浩然昨天才死,尸体又放入盛了冰的棺中,此时被清理化妆过,有如生前一样。
左刘氏顿时泪如雨下,跪爬过去哭道:“浩儿,浩儿,我的儿啊。”
“还请公公替我准备刀具。”绯云却开始穿戴防护衣服手套。
李公公依言命人去拿刀具。
绯云又道:“公公,记得让人把刀具磨快一些,要一点一点剥了左浩然的皮肤,再所肉割掉,还要惕骨,哎呀,刀要是不快,会很费时的。”
左刘氏越听越害怕,不顾一切扑过去,抱住左浩然的尸体:“不要,不要将浩然碎尸,不要啊。”
“老太太,您不想救七皇子么?只要七皇子的血与您儿子的血不融合,那七皇子的身世就清清白白,名正言顺了。”
绯云手里提着刀,无奈地劝道。
“不,不要,不要对浩然动刀,浩然会疼的,他会疼的。”左刘氏疯了一样,谁也不许靠近左浩然。
皇上不耐烦地挥手:“将她拖开,绯云,你快动手。”
两名侍卫将左刘氏拖开,左刘氏眼睁睁地看着绯云解开左浩然的衣服,大叫道:“皇上,罪妇有话说。”
皇上的心都提起来了,沉声问:“你有何话说?”
“罪妇坦白后,还请皇上放过浩儿的尸体,让他安心上路,转身为人吧。”左刘氏泪如雨下。
“好,朕答应你就是。”
“七皇子……他……他就是浩儿的亲生骨肉,是他与刘美人所生。”左刘氏说完,整个人都像被抽干了一样,瘫软下来。
绯云也松了一口气,早说啊,你以为剥人皮,惕人骨是很好的工作吗?她也会怕的好不好!
第七十九章:求婚
“你胡说,你胡说,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七皇子疯了一般向左刘氏扑去,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没命地向左刘氏身上乱扎。
左刘氏的脸,肩,被戳了好几个大洞,七皇子力气不大,虽然洞口不深,但血汩汩直冒,看着也蛮吓人。
才七岁的孩子啊,怎么可以这么凶残,那可是他的嫡亲祖母啊。
绯云不忍直视!
冷奕勋站着没动。
皇上呆呆地看着发疯一样的七皇子,虎目光,终于流下眼泪,这个孩子是他一直寄予厚望的,是他唯一的血脉啊,虽然一直没有给他封号,那是想磨练他的心志,想让他成材啊。
怎么就变成这番模样了?就算他是亲生,自己的江山也不能交到这样暴戾凶残的人手里啊,心智都还没长齐,就学会了阴狠毒辣……
左刘氏身上被戳得血肉模糊,她他一直没有抵挡,哭着任七皇子发泄着,只是口中一直喃喃地喊:“对不起,对不起,浩儿,娘没能保住他,没能保住他啊。”
七皇子终于戳累了,扔了刀,瘫坐在地上。
他又突然跃起,猛地一刀向绯云扎来。
绯云猝不及防,想退,身后是柱了,退无可退。
好在下一秒,七皇子的身子被抛起,摔落在一边,冷奕勋上前点了他的穴道。
皇上这才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七皇子:“其实,你也早知道,朕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了对不对?”
七皇子的眼泪便哗地流出,黑亮的大眼里满是濡慕之色:“父皇,儿臣只愿意是您的儿子,儿臣这辈子,也只有你这一个父亲。”
再不是亲生,也当作亲一样,疼了宠了,爱了七年,那么多的期待与希望都放在他身上,又怎么能没有感情?
皇上眼圈红红地看着七皇子:“你是早就发现自己身份有异,所以才要杀死你亲娘的对吗?”
七皇子哭着摇头:“她是耻辱,是儿臣的耻辱,儿臣恨她,也恨左家,儿臣恨,为什么儿臣会有这样不干净的母亲,儿臣真的很羡慕死去的六位兄长,他们多高贵,多幸福啊,因为他们才是父皇您的亲生,儿臣……儿臣是苟合的产物,儿臣恨啊。”
怪不得,他小小年纪就学得阴狠深沉,学会算计筹谋,怕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就活在恐惧与自卑当中吧。
说起来,父母是谁由不得他选择,他是无辜的。
有那样见不得人的身份,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发现,被暴光,不只是丑,不止是羞耻,而且还会有生命危险,小小的人儿,要背负如此大的压力,七皇子的性格能不曲扭么?
“阿奕,放开他。”皇上动容地起身,向七皇子走去。
冷奕勋依言解了七皇子的穴道。
七皇子怯怯地,又满怀希望地看着皇上,很想扑进皇上的怀里,又不敢。
皇上蹲在他跟前,宽大的手掌缓缓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孩子,你知道吗?最让父皇痛心的,不是你的身世,而是你不学好,朕这些年对你的教育,真是很失败啊。”
七皇子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瞪大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皇上:“父皇,儿臣错了,儿臣错了。”
“你娘死的时候,你也说你错了,可你看看今天你又做了什么?左刘氏是你的亲祖母,你也下得手去。还好,发现得早,朕现在很庆幸你不是朕的儿子,否则,朕真的将帝位传给你,朕将愧对列祖列宗,会对不起天下百姓,所以,还好。”皇上看七皇子的眼神很温柔,却也很失望。
“父皇……”七皇子想要扑进皇上的怀里,但皇上却起身,冷冷转身,对大声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任何人不许走漏风声,传旨,封七皇子为锦乡王,入住畅春宫,由淑贵妃教养。”
畅春宫早在上一次左浩然事发时,就已经成了冷宫。
所谓锦乡侯,是个没有封地,只有食邑的闲爵,而让淑贵妃教养七皇子,等于是把七皇子也关进了冷宫,让他再也没有继承权,更连人生自由也受到限制。
这是皇上看在七年的父子之情面上,给七皇子一世安稳,衣食无忧,但却再无富贵荣华,权力更是境中水月。
左刘氏奄奄一息,在听到皇上的旨意后,她唇角露出欣慰的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左家人,至此只剩下左嫣然一个,绯云不知道冷奕勋为何要放过左嫣然,心里虽不好受,但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一个究途末路的女人,又能起什么波澜,顶多就是暗杀自己吧。
七皇子的身世已经查清,绯云向皇上告退,皇上看了冷奕勋一眼道:“昨日比试,你拔得头筹,朕却没给你奖励,来人,传朕口谕,朕今日便破格提升季绯云姑娘为刑部提刑司主薄,即日到任。”
绯云大喜,上前叩谢皇恩。
绯云退出来时,听见皇上对冷奕勋道:“阿奕,太后下了懿旨,赐你与安宁婚事,这阵子你也累了,回去筹备婚事吧。”
绯云没听到他说什么,只是抬头看了看天,很明朗的晴空,心里,却一点都不晴朗。
让绯云意外的是,一出宗人府,就见夜安离正斜依着马车站在宗人府门外。
“小云,你出来了。”夜安离俊朗的脸上,笑容阳光帅气,上前一步道。
“世子爷怎么会在这里?再等二爷么?”绯云的语气很平常,听不出异样。
夜安离眼中夹杂着一抹心疼,想要拉她的手,却被绯云不动声色躲了,苦笑道:“小云,我是来接你的。”
“接我做什么?世子爷,我怎么觉得,你每次主动来找我,准没好事呢?”就是他非让绯云进宫,才卷入了左家谋反一案。
“你夜离哥哥是这样的人么?”夜安离又恢复往日贱贱的笑,一拍她的头道。
“你就是。”绯云见墨竹正往这边走来,笑着回了一句,就打算上墨竹的车。
“我真的找你有事。”夜安离却收了笑,按住绯云道。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么?”刚才为了案子,与左刘氏和七皇子周旋,绯云费了不少心思,这会子一松泄下来,整个人都觉得头重脚轻,身子酸软得没了力气。
“不行,是家母想请你到府中作客,还望绯云姑娘赏脸。”夜安离正正经经地向绯云一辑道。
绯云吓了一跳,夜安离的表情一点也不象在开玩笑,靖北侯夫人要见自己做什么?
“世子爷?不是你家里也出了什么事吧?”绯云皱眉问道。
头又被夜安离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说什么呢?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娘就是想请你用一顿饭,当初祖母过寿时,还差点让你出了事,家母心中一直对你内疚,所以才想请你过府的,你这小脑袋里全装着什么呀?乱七八糟的。”
“原来是侯夫人宴请啊,我这就去。”侯夫人待绯云不错,自她救过顾清雪后,总是隔三差五命人送点东西给绯云,怎么说也是长辈,又是对自己不错的人,绯云不好拒绝。
“墨竹姐姐,我午饭就不回去吃了,你先回去跟紫兰姐姐说一声吧。”绯云对墨竹道。
墨竹横了一眼夜安离,眼中满是警告意味。
夜安离淡淡一笑,扶绯云上马车。
马车里,绯云闷闷不乐,清秀的小脸又瘦了许多,她最近也操劳,还遇上不少糟心事,夜安离心疼地叹了口气,拿出一碟糕点来道:“吃点吧,一会子有家母在,怕你拘着,会吃不饱。”
夜安离向来大大咧咧,没想到还蛮体贴,绯云正好有点饿,便不客气地拿了块点心塞嘴里。
“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看她毫不顾及形象地把点心包了一嘴,夜安离摇了摇头,整个大锦,也就她才会在男子面前毫无顾及吧。
可他就是喜欢她率真不造作的样子。
这样的女孩看着真实,坦诚,不象那些个大家闺秀,总是柔柔弱弱的样子,端庄贤淑的表象下,藏着复杂的心思,夜安离不喜欢猜,也很难猜得出女人的心思。
“小云,阿奕他与安宁要订婚了。”夜安离犹豫半晌,才是说了出来。
绯云一听呛住了,一嘴点心渣子就往前喷,接着就咳了起来。
夜安离顾不得她喷了自己一头一脸的点心渣子,忙端了水道:“你慢点,快,喝点水,喝点水。”
绯云却一直咳着,咳得脸都胀红了,夜安离感觉她快把心肺都咳出来了,不由暗骂,阿奕这是要做什么?
她一个劲地咳,眼泪都出来了还在咳,却不肯接他手里的茶,夜安离捏住她的下巴就灌,绯云被他灌了半杯茶进去,才止了咳。
“你干嘛。”绯云讨厌地挥开夜安离的手。
“想哭就哭出来,想咳死自己啊。”离安离恼火地吼道。
“夜安离,你真的很爱多管闲事。”绯云笑着抬起眉眼,明明眼中还有泪水盈盈欲滴,她却强颜欢笑,这笑真的比哭还难看。
夜安离感觉自己的心尖被她这笑削去了一截,怒道:“别笑了,丑死了,没了阿奕你就会死啊,天下好男人多了去了。”
没有冷奕勋当然不会死,只是,心好痛啊,你总要给我点时间,让我先痛着,痛着痛着就习惯了,习惯了就不会再痛了呀。
绯云垂下眼帘,不让夜安离看穿自己的痛,抬起小脸时,又是明媚的笑。
“不是说侯夫人要请吃饭,快到了吧,我还真的饿。”绯云道。
“我刚才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进去?天下不止只有阿奕一个男人。”夜安离抬起她的下巴,认真地说道。
“你是要娶我吗?”绯云明知不可能,还是继续开玩笑,夜安离这样的身份,怎么会娶她一个野路子的女人为正室?
“对,我就是要娶你,我跟阿奕是兄弟,以前有他在,我不能夺了兄弟的女人,可现在他要成亲了,小云,你给我个要会好不好,让我来照顾你,阿离哥哥保证,不会比要奕做得差,只要你跟着我,决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我还知道,你不想做妾,也不想我有妾,阿离哥哥向你保证,这辈子只有你好不好?”夜安离专注地看着绯云,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也没有半点玩笑之意。
绯云愕然地看着夜安离,她一直知道,夜安离对自己有好感,但以为那只不过是欣赏和兴趣多于爱恋,没想到,他竟然说要娶她,要给她正室的身份,还说一生一世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