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佐料的菜会很香,很有味道,但是,没有佐料最多是难吃一点,又不会饿死。
换了是谁,也会选择当宁王府的郡马,不会娶了个奴才出身的女子为妻吧,何况,她还是个独霸专情的,哪个男人会愿意为了个小丫头,放弃所有美色?
眼泪,不睁气地往下掉,模糊了双眼,她贪恋地想多看那个人一眼,一直坚守着,不让自己失去本心,爱情里,谁是丢了心的那一个,谁就是失败者。
可是,他太好了,一直用温柔和宠溺包裹着她,让她忘乎所以,让她失去戒备,让她的心,在不细意间,渐渐被侵蚀,融化在他毫无破绽的温柔里。
心,痛得象停滞了一样,失去了跳动的力气。
她的脸,越来越苍白,紧咬的下唇浸出点点血迹,那种被人一箭穿胸的感觉清晰得让她无法忽略,如果你不能娶我,就不要对我好,你明知道我骄傲,我执着,我没有强求你,也没有先惹你。
为什么你要这样无情!
我说过,这一生,宁愿孤独终老,也决不与人为妾,我的爱情,只能是唯一,如果我不是你的唯一,那你就会被我踢出局,不管我有多在乎你,也不管我会有多痛。
“还看吗?”明明看见了她的眼泪,也看见她眼里的痛,拓拔清宏还是狠心让她继续呆着,让她继续受煎熬,这一刻的痛越久,就会越深刻,越深刻,她越不会再回头。
“走吧。”声音出来的那一刻,绯云自己都差点不听出来,竟然沙哑得快分辩不出吐词。
拓拔清宏微微叹息,虽然心疼,却还是高兴她此刻的反应,这丫头就是与众不同,换了别人,应该会伤心得哭起来吧,她的眼泪竟然让她给逼了回去。
“好,是回哪里?要跟我去驿站么?”
“回永安街吧。”绯云道。
“你还幻想他会回头吗?亲事已经成了定局。”拓拔清宏无奈道。
“他的亲事成了定局,我的生活还是要继续不是吗?”绯云苦笑,该死的拓拔清宏,你就不能不往人家伤口上撒盐么?
回永安街的路上,背上的人一直很安静,好几次拓拔清宏都以为她睡着了,可背上的衣襟越来越湿,他知道,她在哭,只是不愿意让他看到她在流泪。
那就不看吧,让她哭一场也好,哭够了,也许就能忘了那个男人。
紫兰带着墨竹已经回到了永安街,看到绯云安全回来,紫兰满是惊喜:“小云,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吓死我了。”紫兰一把接过绯云道。
“你怎么受伤了?”
“没什么,一点小伤。”绯云强压住心碎的裂痛,强笑道。
“我先走了,你好生休息休息,下午就不要再去比试场了,明天再去吧。”拓拔清宏道。
拓拔清宏走后,紫兰忙替绯云清洗伤口:“小云,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左家人来信说,他们劫持了你。二爷快急死了。”
“紫兰姐姐,墨竹姐姐怎么样了?有没有性命之忧?”绯云却不想听她说下去。
“墨竹吃过解药了,太医说,明天醒来就会没事,对了,小云,你怎么和北戎的皇子在一起,你不是被左家人劫了么?”紫兰一脸担心道。
“紫兰姐姐,我累了,想洗个澡。”绯云却不肯再多说。
“好,我这就去帮你烧热水。”紫兰看出绯云心情很不好,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好一阵,才转身走了。
绯云洗过澡,就上了床,却展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眼里不时的浮现出冷奕勋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时候霸道,时而傲娇,时候温柔,时然如孩子一般纯净笑着的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她不由苦笑,好象是自己太过好色了哦,若他不是长得这么好看,是不是,心的沦陷速度会慢一些呢?
真的只是因为长得太美了么?
长得再好看,看久了也会厌倦吧,好象花瓶,摆在那,初初会惊艳,久了就会觉得平常。
那是什么让明明满怀戒惧的她,会一点一点沉沦呢?
是从他让她背诗经开始吗?还是他为她过生日,送给她一盒子礼物?或者,是他洗手为她做饭?
真的不想不起来了,原来他就是一副慢性毒药,一点一点,如春雨润物一样,无声无息地侵占,吞蚀了她的心。
不怪他,真的不怪他,只怪自己不自量力,自怪自己忘乎所以,得意忘形,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能附看天下,能征服他的心。
以为自己能以一已之力,战胜这个时代固有的传统思想,以为……
鼻间钻入一丝熟悉的檀香味,她迷迷糊糊地以为自己出现幻觉,闭上眼,贪婪地长吸一口气,从什么时候起,连他的气息也是如此依恋了?
一只干燥的大手抚上她的额头,温厚中带着微微的粗砺,摩挲着她娇懒的肌肤,却有种异样的舒服感。
她喟叹一声,翻了个身,让自己离那手更近一些,生怕他会够不着。
“怎么在发烫?”声音也是她所熟悉的,他的人应该回了理国公府吧,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会来永安街呢?
她还是迷迷糊糊的,象中恋主的小狗一样,小脸忍不住往那大掌中蹭蹭,害怕一醒来,这一切都是在做梦,这种以往再寻常不过的温柔,她早就习惯了的温柔会再也不属于她,以后,他的好,不会只是她的专属,会成为另一个女人的权利。
“该死,拿药来。”她听见低低的咒骂,然后,额上的凉量骤然抽离,她猛地捉住那只大手,睁开眼,看到一那焦灼的眼,满眼的担忧与欣喜。
“你醒了?”他好看的唇干裂得发白,眼窝也落下了,让那双明亮的眼睛越发深遂。
“二爷怎么会在这里?”
绯云傻傻地问。
“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他猛地将她拥进怀里,紧得仿佛要将她嵌入身体里,成为他的一部份一样。
绯云环抱着他,贪恋这最后的一点温柔,可抱得太紧,喉咙发痒,猛然咳了起来。
他将她从怀里挖出来,起身就走。
“二爷……”她紧张地伸出手,身子竟然从床上滚落。
他吓得立即跑回来,抱起她:“笨蛋,我去拿药。”
“呵,我以为你要走了。”绯云傻傻地笑,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滚落,就让她再无耻一回,再贪婪一回吧,等今天过后,她将离开,她与他,将成陌路。
“我不走,你受伤了,好好休息,我先去拿药来。”她的手臂伤口竟然在发炎,引起高热。
“我不要吃药,我不吃药。”绯云胡乱地挥着手,揪住他的衣摆不放:“我要你陪我,你要陪我。”只陪今天就好,我不贪心了,只要一天。
他果然还与从前一样,看不得她哭,她一哭,他就手足无措,连声哄她:“好,我不走,我陪你,我陪你,我让紫兰拿药来。”
吃过药,绯云昏昏沉沉睡了,手却一听紧揪着他的衣襟。
再醒过来时,手里的衣襟还在,人却不见了,他走了,只是把那件衣服脱下来,任她攥在手心里。
原来,她一直只是攥住了他的衣服么?
呵呵,是不是,她也就只是他脱下的一件旧衣服?
第七十六章:比试3
紫兰过来时,就看见绯云在发呆。
“可好些了?二爷才有急事走了,快来,把药喝了,可别让二爷担心。”紫兰端着药道。
绯云听话的将药喝了,睡了一觉,又喝过药,身子也没先前那么沉,便想起来。
“再歇歇吧,伤口有些发炎,是谁伤了你啊,二爷的脸色好难看。”紫兰问道。
“没什么,不小心伤的,墨竹姐姐怎么样了?”关于受伤的事,绯云不想多说。
“好多了,只是还没醒,哎,你起来做什么呀。”紫兰神色憔悴道。
“我想出去走走……”绯云话还未完,就听院外响起敲门声,紫兰眼睛一亮:“二爷回来了。”
他又回来了么?要成亲了吧,还守着她做什么?
虽然心里涩涩的想,却还是有期待的,也许,他只是有自己的计划,也许,他并不会真的和别人成亲吧。
但是,进来的,不是冷奕勋,而是拓拔清宏。
“你怎么来了?”紫兰一直拦着不肯让拓拔清宏进来,但没拦住。
拓拔清宏看见绯云憔悴得瘦了一圈的样子,漂亮的眉毛蹙了蹙:“还有精神比赛么?”
“走吧。”绯云淡淡一笑:“请殿下稍等。”
拓拔清宏眼眸深深,笑道:“好。”
绯云便去洗漱。
打点好行装,紫兰满脸诧异道:“小云,你怎么跟他走啊。”
“紫兰姐姐,你在家陪着墨竹姐姐吧,等她好了,你们就回理国公府去。”绯云道。
“你什么意思啊?二爷一会就会回来。”紫兰急道。
“没什么意思,我去比赛了,墨竹姐姐跟前没有人照顾不好。”绯云笑着拍了拍紫兰的手。
紫兰还想拦,拓拔清宏扶起绯云,两名北戎侍卫拦住了紫兰。
去马场的路上,绯云一路沉默,拓拔清宏似乎也不是个会找话题的,看她心情不好,也没打扰她。
“皇子殿下,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临到下车时,绯云道。
“自是记得,不过,要灭左家并不难,但是,也还是要些时日,左家虽是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但仍有些麻烦,我知道你恨的是什么,放心,我会让你满意的。”拓拔清宏握住绯云的手道。
绯云不动声色的将手掌抽了回来,点点头,便朝比赛场地去。
夜安离似乎早就在等她,一见她来,忙迎了过来,见她身后不是理国公府的马车,也不是她自己的那辆小马车,而是北戎皇子殿下亲自送来的,不由怔了怔:
“小云,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抬手就要扶她,绯云身子一缩,他正好碰着她的伤口了。
夜安离脸色僵了僵,随即笑道:“知道你跟阿奕好,有了情郎也不能不要我这个哥哥嘛。”
绯云听了就回头,双目清亮地看着他。
夜安离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愕然道:“怎么了?小云。”
“不管我有没有得到好名次,如果我想从刑部调去大理寺,你会帮我吗?”绯云道。
夜安离皱了皱眉:“好端端的,怎么想去大理寺?”
“我刑部有我不喜欢的人。”绯云道。
“当然可以,欢迎之至,说起来小云你根本就不用参加这场比赛来证明自己,只是,你的志向要实行,会有很大的难度,这场比赛就是为了你而举行的,所以小云,你一定要赢。”
什么叫这场比赛是为她而举行的?她一个小小的仵作,有这么大的能量么?
但这个时候,绯云真没有心情管这些。
“会场干净了吗?”昨天的会场出了异常。
“炸药应该是没有了,但是,人员怕是没肃清,阿奕忙了一天一夜,还是不敢保证,你放心吧,今天我会加派人手的。”夜安离道。
“既然还是不安全,为何不免了这次比赛?皇上和大臣们的安危可不容小视啊。”绯云奇怪道。
“阿奕要赌一把。他自有安排的,你别多想,比好赛就行。”夜安离道。
经过昨天一天的淘汰,余下的选手只剩下三十名了,绯云准备下场。
场里的观众比昨天少了许多,但当大家看见绯云和几位热门选手终于下场时,大家都兴奋起来。
“终于看到那个女子下场比赛了。”
“可不是吗?昨儿下午没见她来,还以为她退赛了呢?咱们可不就是来看她的么?”
“是啊,传得神乎其神,我可不相信,一个娘们儿真有那破案的本事。”
“就是,女子嘛,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恪守妇道,搞什么验尸破案,与那些个歪魔邪道有什么区别,败坏风气。”
“几位大人记得监看严实了,可不许让人帮她,老夫倒想看看,她有几分真本事。”
不止是台下的观众,看台上的大人们也分成了好几派,文官清流最是恨绯云,她的出现,破坏了几百年定下的规矩和礼法,家里的妇人们已经开始有了不守礼法的迹象了,尤其是有女儿的,原本只学琴棋书画的,现在闹着要去学律法,学经史,说什么要下场科考,真是要翻天了。
“放心吧,比赛很透明的,保准不会有人帮她,几位大人推荐的人员都不错吧,一定要将她比下去,一个黄毛丫头,我就不相信她能有多大本事。”
“对,最好能戳穿她的把戏,让大家都能看到她的真面目,也好让那些不安分的女子们,都老实点。”
绯云听不到台下和主看台上的人说话,她正在检查自己百宝袋里放的东西,看有没有落下的。
比赛开始,让绯云诧异的是,今天的监考官员竟然会是朝中几位朝中大臣,夏大人自然在列,文华学院上官山长,宁王爷赫然也在坐。
夏大人又宣布了一遍比赛规则。
绯云侧目,就见靖远也果然在参赛者里,见她看过去,靖远笑着对她挥挥手。
绯云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靖远怔了怔,并没有多说什么。墨竹的毒是被何人下的?
昨天吃过饭,绯云将所有的饭菜和器具都查过了,就是没有找到毒源,但是,后来她将墨竹身上换下的衣服全用水泡过,再喂老鼠喝,果然老鼠也中毒了。
昨天能接触墨竹的人并不多,紫兰和自己,还有一个人便是靖远。
毒下得很有技巧,墨竹的外衣上并没有沾毒,而是在中衣里,墨竹喜欢会帕子放在斜襟口袋里,用过饭后,会抽出帕子来擦嘴,帕子上沾上毒,这才让墨竹中招的。
能如此巧妙,而且又让人毫无戒备的中毒,靖远决不会是她看到的那样单纯。
第一个比赛试题已经出来了,剩下的都是高手,那些初级的笔试题目自是再不会出。
第一个试题便是验尸。
当侍卫将一具男尸抬上比赛台时,台下一阵抽气声。
古人敬畏死人,害怕与死人打交道,尤其是大宅大院里的少爷公子们,被家里保护得太好,哪里见过什么死尸,何况还是死状恐怖的。
还没开始比,台下便有不少人奔出去呕吐了,离场的更是不在少数。
胆大的当然更加佩服台上的两位妙龄少女,面对恐怖的死尸时,淡定如常。
尸体抬上来了,题目便是,说出死因。
由于参赛的还要三十人,所以,死因不得口述,用笔答。
参赛的人中,大多都是年纪稍大,做过好些年验尸工作的人,其少不乏县令,知府,他们都是饱读诗书之人,而且也有不少破案经验,三十人里,只有绯云的出身最差,人们或许相信她有验尸的天份,却并不相信,她会写字。
在她来参赛之前,许多人都对绯云的身世进行过调查,知道她只是个身份最低下的丫环,从小目不识丁,就算后来学会了写字,那字,只怕也是难看得紧。
一时间,大家都很期待她的答卷,就算答对了,那几个字出来,只怕也会笑掉别人的大牙。
“小姑娘,本官作答之后,你如果有何况难,也可以让本官替你写下答案的。”夜安离先前指给绯云看的那位白须白发的老者,小声对绯云道。
绯云抬头,触到老者真诚的眼神,暖暖一笑道:“多谢,晚辈不敢劳烦大人。”
老者听了也不多话,上前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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