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被理国公厌弃,害得自己不得不接纳两个妾室……
红梅只好走开,而墨竹突然闷哼一声,转头怪异地看着红梅。
当两个婆子再走近时,墨竹竟然一动不动,婆子很容易就将她拉开,板子再次高高举起,绯云静静地伏在凳子上,好象这一世,已经是第三次挨板子了,这滋味,还真不好受啊。但愿这一次,挨得值得。
“住手!”一声暴喝自院外传来。
两个婆子的板子就僵在了半空。
绯云皱了皱眉,来得真快,她原想着,最少也得挨个一两板子吧。
“这是做什么?”理国公愤怒的口水喷了夫人一脸:“你教训人还教训到宁墨轩来了,我看你是越发出息了。”
当着一众仆人的面,理国公一点面子也没给夫人留:“还不快快回去。”
“老爷,她无故打了彩莲,以下犯上,妾身不该教训她么?”理国公夫人实在忍不住怒道。
“她打了谁?彩莲?打了又如何?我可告诉你,以后府里谁也不许动小云一根毫毛,否则本国公就要严惩不怠,包括你,夫人。”理国公威严地巡视一遍四周道。
“你……她一个贱婢,老爷为何如此袒护她。”
“住口,以后不许骂她。”理国公道:“还不快快扶小云姑娘起来。”
红梅满脸惊愕地看着丫环扶起毫发未伤的绯云,眼里闪过一抹怨恨。
绯云一抬头,就看到面无表情的冷奕勋正懒懒地靠在廊柱上,目光清冷,绯云心一虚,转过身去看仍半伏在地上的墨竹,竟然没有扶起,平日身体柔软的墨竹竟然僵木着,一动不能动。
“墨竹姐姐,你怎么了?”墨竹似乎正在运气,闻言苦笑:“没什么,小云,你先回房去,不用管我。”
分明有古怪,怪不得方才两个婆子再接近她时,竟然轻易将她拖走。
“墨竹,你是不是着了谁的道。”绯云记得当时红梅走近墨竹,然后墨竹就不能动了,她曾经神鬼不知地在自己肩上刺过毒针,这一次,很难说不是她。
“没有的事,是我自己……旧疾犯了。”墨竹额头细汗直冒,看得出很痛苦。
绯云求救地看向冷奕勋。
那人却轻启红唇:
“来人,把墨竹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什么?他要打墨竹。
“不行,为什么要打墨竹。”绯云和身子扑在墨竹身上,墨竹待她亲如姐妹,最危险时,总是她在守护自己。
“她失职就该挨罚。”冷奕勋道。
两个婆子过来真的拖起墨竹。
墨竹还中着毒呢,怎么能够挨打。
“爷,不行,不能打墨竹姐姐。”
“你存心害她挨打,如今又来替她求情,这就是你的姐妹情深么?”冷奕勋冷讥道。
呃,竟然被他看出来了。
对,她是想挨打,是她故意上勾的。
她想离开理国公府,她想要自由之身,她希望有借口,正好彩莲和红梅给她下套,她就顺势而为,自己入套。
该死的,他什么时候如此洞若观火了。
“爷,是我的错,你莫打墨竹好不好,她好象中毒了。”只好向他低头,软声细语央求。
“她失职,就该挨打。”冷奕勋漫不经心地说道。
“她没有失职,爷,我错了,你放过墨竹好不好?”
“好,这一次我饶了她,不过,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只要你少一根头发,我就剃光墨竹的头,你最好变聪明点,不要没事往板子下撞。”冷奕勋说完,转身离去。
丫丫的,要不要这么聪明啊,这你也看出来了?
绯云正要扶起墨竹,理国公过来,声音温柔和蔼:“小云啊,可吓到了?”“自是吓到了,四十板子,可是会要命的,国公爷若晚来一点,奴婢可能就见不到您了。”绯云眼圈一红,委委屈屈地哭道,神情娇柔怯懦,我见尤怜。
理国公脸色一僵道:“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绯云淡淡地扫了一眼木然立在一旁的红梅,行礼准备告退。
“呃,小云啊,我和阿奕还有事要商量,你也来吧。”理国公却拦住道。
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京城几位权贵家中丢失小孩,肯定是有人阴谋所致,理国公岂会坐视不理?
而要查案,他肯定要求助于自己。
正院的书房,很少有女人进去,就是理国公夫人,也没去过两回,看着跟在理国公身后的绯云,理国公夫人恨得牙齿发痒。
一见绯云进来,夜安离急急地过来查看:“小云,你还好吧,若不是清雪派人来报信,我还不知道你在挨打呢,算了,你还是跟我回靖北侯府吧,免得哪一天在这里连命也没了。”
竟然是顾清雪派人报的信!
这个女人真让绯云搞不懂了,上回,明明看着理国公夫人将自己绑架,她却无动于衷,还劝自己嫁给理国公,这一回,却又支人报信相救,她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
“你是自己出去,还是被我踹出去?”冷奕勋懒懒地往椅子上一坐,毫不客气道。
“阿离,你该好好保护小云才是,这样好的姑娘,又有才华,你们理国公府若不想好好对待,我靖北侯府还求贤若渴呢。”夜安离看了眼理国公道。
理国公脸色果然僵了僵:“你世伯母就是太刻板了,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来来来,我们说正事。”
“这一次的疫情不止右威卫大营有,左威卫也有,听说,有大量官兵死亡了,一天几十个啊。”夜安离皱眉道。
军中出现疫情?好端端的,怎么又会出现疫情?
听到这个消息,绯云也吓了一跳,看来,京城是要出大事了。
“小云,你可猜透了那两句诗的意思?”理国公问道。
“国公爷,这个应该不难猜吧。”绯云皱眉道,那迷底太过敏感,当初在刑部尚书府出现时,当时应该就有人猜出来,但没有一个人敢宣之于口,这个理国公,竟然让自己说出来。
第五十四章:揭穿
“我……”绯云正想推托。
“说说你猜的迷底。”冷奕勋道。
“这两句是拆字迷,合起来就是个左字,我相信,很多人都猜得出。”绯云不是他是何意,但还是回答道。
“哦,左字?如何就是个左字?”理国公问道。
“苍天失佑有失月,大地偏心贡无财。苍天失佑,没有右,当然是左,有没有月便是个丆头,而贡失财,贡没有财便是少了贝,便是工字,两者加在一起,还不就是个左字吗?至于大地偏心,当然也好解释,人心是在左边的。”绯云细细分析道。
理国公抚掌:“小云果然聪慧啊,如此说来,是上天示意,天下该属于左家咯。”
这种事情绯云就不好说什么了,她对政治不感兴趣。
“应该就是左家搞出来的事,只是,说来也新奇,兵部尚书府湖面上的字是我亲眼所见,并非什么江湖小把戏,左家是如何做到的,难道真是上天的旨意?”夜安离道。
“不错,我在夏尚书家的绝壁岩石上也看到了这句话,还活生生看到了夏家失踪的小子,好象那孩子就活在那画壁上一样。”素来冷傲的冷奕勋也满是疑惑地说道。
绯云也好奇那两种现象,虽然她是绝对不相信鬼神之说,但那又是如何形成的呢?
“而如今,军营在又发生了瘟疫,大臣嫡孙失踪,上天示警,军营瘟疫,这么多事都凑在一起,几乎都与左家有关,如果不是左家在搞事,那又是什么?或许,真是上天要让左家拥有天下?”理国公负手踱步,眉头紧锁。
“如此嚣张强逼,真当皇上是纸老虎?”夜安离怒道。
“他不是纸老虎,也未见得就是铁老虎。”冷奕勋不屑地说道。
“奕儿……你不能对皇上不敬。”理国公喝道。
“也不知道皇上如今可知道了这些,可有对策,阿奕,咱们两个还是进宫吧。”夜安离道。
“是啊,我也跟你们一起进宫面圣,这个时候,皇上正是用人之际。”理国公听了眼睛一亮道,他虽有爵位,却一直不得皇上信任重用,这些年尽担些闲职,眼睁睁地看着同僚们吃香喝辣,挖金掘银,弄权专营,既羡又妒,早就想往上爬了,却苦于没有机会,这一次,机会来了。
“现在进宫,对皇上说些无关痛痒的安慰话语,有意思吗?”冷奕勋一眼看出理国公的想法,冷冷道。
“可是……”理国公脸色一红。
“父亲,你与夏尚书等几个相熟,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探知几位大人的动静与想法,如果此事真是左家想谋反,那左家劫持几位权臣的子嗣的用意就昭然若揭,无非是想以此控制他们,逼他们投诚,与之一起谋反,而几位权臣为官多年,在朝中势力庞大,他们的想法如何,才是皇上最担心的。”
“不错,世伯,你确实该出去打探打探,如此,进宫后,与皇上奏对时,也有话说。”夜安离自然也看出理国公的心思,笑道。
理国公点头,又看了绯云一眼对冷奕勋道:“阿奕,你娘是个倔性子,书宁的死她一时还看不开,或许,过些时日也就好了,你不要记恨她。”
冷奕勋面无表情道:“你告诉她,她在意的,我无所谓,也不会争,我在意的,如果她再敢妄动,就别怪我不客气。”
理国公脸色僵了僵:“阿奕,她好歹是你娘,你能不能……”
冷奕勋却不等他说完,率先出去了。
理国公无奈地叹口气,对夜安离道:“阿奕这孩子,就是性子冷。”
“您说得太对了,成天不是踹我就是骂我,没给过我好脸子,可谁让我就是喜欢他这性子呢,唉,世伯,您说我是不是犯贱啊。”夜安离笑着说得意味深长。
理国公的脸色越发尴尬:“也是他小时候,我太忙,没好好教他。”
“嗯,幸亏没教,要是教出冷书宁那样,也没什么好。”夜安离说完,也转身出去。
留下理国公黑沉着脸。
绯云正想出去,理国公道:“虽说阿奕在乎你,但你也该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你做好本份就好。”
绯云抬头,淡淡地直视理国公:“绯云一直很本份,不知国公爷所说的本份又是什么。”
理国公没想到她大胆而淡定,面对他,没有奴婢应有的敬畏,更没有卑微之色,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高贵坚定的气质,怔了怔,正要说话,绯云道:“放心国公爷,绯云对二少爷没兴趣,也没兴趣当任何人的小妾。”
绯云出来时,冷奕勋和夜安离都安静地看着院子里,同时看向她。
绯云微微一笑:“二爷,我还没有逛过京都的夜市,听说流晶河的夜景很美,你带我去逛逛可好?”
“逛夜市找阿奕作什么?我带你去啊,阿奕整天缩在府里头,就是出门,也不过是去钓钓鱼,打打猎,他这个人又无趣得很,你跟他出去,肯定逛得不痛快。”夜安离嬉笑道。
“对,这方面我着实不如你良多,不过,你熟悉的不是流晶河的夜景吧,你更熟悉东临街,对不对?”冷奕勋俊眉一挑,满含讥诮地说道。
东临街是京都有名的销遥街,那里妓院,赌场,酒肆,各种娱乐场所应有尽有,一到晚上灯红酒绿,热闹非凡,是男人的销金窟,温柔乡。
“你又胡说,我哪里熟悉东临街了?”夜安离佯怒道:“本公子素来洁身自好,爱的都是风雅高贵运动,你莫要污我名声。”
“哦,你真的不熟悉?我怎么记得春华楼的语嫣姑娘是你的红颜知己呢?去年还听说你为了她,大打出手,将景南侯世子打落两颗牙呢?”冷奕勋道。
“哦,语嫣姑娘?是不是长得很好看啊?是不是春华楼的头牌?”绯云满是好奇地问。
“小云,别听他的……”夜安离满脸尴尬地说,可绯云却兴奋道:“带我去,带我去,我要去春华楼……”
话还未完,就被冷奕勋拎了领子往身后甩,她忙抱住他的胳膊:“要不二爷你带我去吧,我还没见识过春华楼是什么样儿呢。”
“回房,再啰嗦我扣你月钱。”某人黑着脸,俊眼含霜。
“不嘛,二爷,回去这么早又睡不着,成天呆在府里头,闷都快闷死了。”绯云拖着他的手晃。
她俏脸微仰,灵动的大眼里满是乞求,软软柔柔地撒着娇,小手轻轻牵住他的,柔软而微凉,这样的她,明媚而狡黠,明知她的要求很不合理,可他就是狠不下心来拒绝,漆黑的眸子里渐渐卷起层层叠叠的峰浪……
突然象触电一样甩开绯云的手,冷奕勋别扭地转过身:“要去也要换身打扮,这个样子出去让人瞧见,人家还以为本公子缺钱用。”
缺钱用?绯云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不知是什么意思。
夜安离一脚踹过去:“你个死阿奕,你敢卖了小云,小爷第一个不饶你。”
绯云这才明白过来,红着眼睛瞪过去:“爷不缺钱用,我缺,把爷捯饬捯饬,卖得价钱该高了去了。”
“哈哈哈,阿奕,你不用装扮,就换件红裙,绝对风华绝代,保准一去,春华楼的头牌就得换人。”夜安离捧腹大笑。
某人气得俊脸由白变黑,又由黑转紫,突然贴近夜安离,嫣然一笑,明艳得如怒放的春海棠:“阿离哥哥,真的么?”
夜安离的笑就卡在喉咙里,毛骨耸然地看着他:“阿奕……你干什么?”
“当然是……”冷奕勋巧笑嫣然,他原就俊美得如同娇花,又从来对夜安离不假辞色,突然笑得如此妖媚动人,夜安离的眼睛差点脱窗,突然惨叫:“啊奕,你想要我的命啊。”
冷奕勋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手,拎着正目瞪口呆的绯云往宁墨轩去。
京都东临街,大红的灯笼早早的就挂在楼前,妓院,酒楼门前人群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绯云穿着小厮的衣服,跟在两个大美男身后,大眼兴奋地四顾,一会儿摸摸这里,一会儿扯扯那边,象刘姥姥进大观园时,带着的那个孩子板儿,看什么都新鲜。
“哟,两位公子,来玩儿啊。”一个香艳老鸨甩着帕子出来,一见冷奕勋和夜安离两个就扑了上来,对着后面喊:“姑娘们,来客人啦,快来啊。”
顿时,一群穿着暴露,风情各异的姑娘蜂拥着跑出来。
绯云忙躲到夜安离身后以防不测,果然,就听到一阵抽气声,春华楼宽阔的大门口顿时拥堵不堪,一大堆姑娘挤在门口看得目瞪口呆,嘴角流涏,一个个花痴病突发。
也不知谁尖叫道:“京城第一美男子,冷奕勋冷二爷,哦,我的天,我没有看错吧。”
原本拥堵的大门因为这一声叫喊顿时更加拥挤起来,后面的姑娘们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就使劲往前挤,终于,轰地一声响,人墙倒塌,尖叫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有冲出来的如饿狼扑羊似地扑过来,齐齐缠住冷奕勋,夜安离自问风流倜傥,却被冷落到无人问津,气得直摇自己的钱袋子:
“姑娘们,姑娘们,没人来伺候爷么?”
可惜,最爱钱的姑娘们没一个人多瞧他一眼,仍一个劲地往冷奕勋身边钻拱。
可怜相对身材矮小的绯云早被人挤出三丈开外,帽子差点都掉了。
好不容易戴好帽子,远远的看见她家二爷冷着脸立在群花中,快到暴发的临界点了,吓得倒抽一口冷气,某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