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倒是任三长心里有些遗憾,遗憾这两个娃娃并不是他的后辈,其中任冉还好说,任歌尤其是对了他的胃口。
接下来最吸引人眼球的是傅石挑战齐白。
凝脉期弟子越阶挑战筑基期师兄什么的,这在天剑门并不少见,尤其傅石跟齐白一向不睦,几乎是所有人都预见到了这一出。
便是那些结丹期的师叔也都纷纷点头,傅石跟齐白石一期的,在他们眼里,这两人本就互相别着苗头,这一战也是每年都会上演的。
实际上应该是傅石跟齐白别着苗头,而齐白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能被齐白放在心上的人,原也不多,更别说傅石这么一个毫不相关的外人。
傅石的资质不如齐白,所以齐白早早地筑基成功,他最近才堪堪达到了凝脉后期。
不过门派里的前辈还是很看好傅石,资质影响的只是前期修炼的快慢,要想在修仙这条路上走得更远,影响的因素相当之多,傅石被他们看好是因为其悟性和心性,某种程度上说,到了修仙中后期,这两者才是决定成就的关键所在。
也就是说傅石是属于后发型的人才。
不管以后怎么样,眼前傅石比不过齐白,这是肯定的。
齐白也没李剑一那么好心,压着自己的修为跟傅石打什么指导战,他一上场就仗着修为力压傅石,打得他抬不起头来。
不过这次齐白并没有用任冉见过的那双筷子法宝,用的是一柄普通的飞剑,才只二品,倒是傅石,用了一件法宝,好像还是防御性质的,因此左支右绌,勉强挡了几招。
傅石也的确是个人物,换做其它弟子,哪怕有法宝在手,也挡不住一招,筑基期与凝脉期的距离,远不是凝脉期与炼气期可比拟的,非后者量上的差距,这之间是质的改变。
修仙境界,越往上差距越大,几乎每个大境界之间都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若说凝脉期的十个还能拼上一个筑基期的,筑基期要打结丹期的,人数就要往百上堆了,而结丹打元婴,那简直不可能。
越阶挑战这种,不能说不存在,但当真凤毛麟角。
自然相同境界之间也有很大的差距,那种同一境界之间,几人围攻一个,最后反而败下阵来的,也是相当常见的事情。
这些任冉他们暂时还涉猎不到,因此并不知道。
第39章
一场大比下来,可以说几乎人人都获益匪浅。
闭门造车惯了,这种比试很能开阔人的眼界,让他们发现自己的不足,这也是大比的意义之一。
众人意犹未尽地各自回去了,齐白叫住了任冉和任歌说话。
他倒不是为忘了通知任冉他们大比的事而道歉,这种小事,忘了也就忘了。
齐白想告诉他们的是:“你们虽不是任三长老的后辈,以后也只怕也要关系匪浅,我看他老人家今天多半是看中了任歌了。”
“你的意思是,任三长老要收我哥为徒?”
任冉不敢置信地问。
任三长老可是化神期的大能!
齐白自信地点头:“我有八丨九分的把握是这样。”
齐白可不是爱说大话的人,任冉心中定了不少,喜不自胜。
虽说按天剑门的规矩,筑基之后就一定会得到个师傅,但大多数人师傅都只是结丹期,便是齐白,他的师傅也不过才元婴期而已。拜化神大能为师,那可是莫大得荣耀,更有实打实的好处,于任歌以后的修炼,不可谓帮助不大。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任冉好奇地问。
齐白解释给她听:“我们东天界呢,只是个中世界,天地灵气不足,到了化神期的大能们等自己境界巩固之后,多半要找门路到大千世界去继续晋级,在那之前,大能们往往都会找个衣钵传人,将自己一身所能尽数传下去。任三长老近已经不再闭关,想必是境界已经巩固了,今天会出现在这里,不言而喻是为了这件事。任歌今天的表现得了他的眼缘不说,使剑方式也对了他的路子,所以我估计,这事基本就这样了。”
原来到化神后期还要设法到大千世界中去么,这倒第一次听说。
任冉心中略想了一下这个问题,立刻就抛之脑后了,化神期,对他们来说还早得很,这种事,虽然不能等到眼前才去筹划,现在想终归还是早了点。
而与现在相关的是,任三长老不仅想收任歌做徒弟,还是为传衣钵,倾囊相授的那种!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任冉激动地直摇任歌的手,任歌却是犹豫地看了她一眼,问齐白:“那冉儿呢?任三长老也会收冉儿为徒吗?”
“这个……”
齐白摸了回下巴,带着七八分的肯定说:“我估计吧,应该不会。任三长老是门里少数几个最为纯粹的剑修之一,而我看冉儿意不在修剑,就算拜到了任三长老名下,也学不到什么。”
任歌抿嘴:“那我不要做他的徒弟了。”
齐白一怔:“这是为了什么?”
任歌不语,任冉却是猜着了,筑基拜师之后弟子都要搬去师傅洞府附近,半跟着师傅住的,任歌这是不愿意跟他分开吧。
可这一阵子他不是没那么粘她了吗?
还是说,这种不粘是需要一个最基础的前提的,那就是他们还住在一起,且大多数时间都在一起?
任冉心中挥汗,呵呵笑着把这个问题岔过去了:“现在说这个太早了,拜师的事要等到筑基之后才说呢,怎么也得三五年。再说了,也只是我们自己在这里猜,任三长老到底有没有这个意思,还未可知。”
齐白有些不以为然,他对自己的判断还是有信心的,但看到任冉不断地向他使眼色,自也不会煞风景地争什么,自顾自去了。
两小牵着手,默默往回走。
任冉琢磨着这事儿得以后慢慢开解任歌才是,任歌那边却慢慢地开了口。
“鸟妈沉睡那段时间,是我们过得最难的时候。”
“就在那个时候,你告诉了我,只要一家子在一起,就可以什么都不怕,就可以开开心心的了。”
“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从那时起,我就再也没想过要跟你分开。”
任冉有些惊讶地停住了脚步,那时候她还不能说多少话,口齿相当不清晰,任歌的语言学习也只是刚刚起步,他们更多的时间要用来寻找各种食物,以及发明生活用具,改善居住环境,即便有时候她唠唠叨叨的,实际上也是自说自话,从未曾想过任歌他会听懂。
连她自己都已经有些忘记当时说这个是安慰任歌还是在勉励自己的了,没想到任歌任歌非但把它听懂了,还记在了心里。
现在看来,那时候任歌心中其实是非常敏感,非常害怕的吧。算起来,他跟鸟妈在一起的时间比她久得多,应该远比她更担心鸟妈,而且他是一个完完全全、真真正正的孩子,并不是向她这样有个成年人得芯子。
哪怕这样,他也没表现出来什么,还一直很用心地照顾她。
一想到这一点任冉就觉得自己的心变得特别特别的柔软,又特别特别的满,满心满眼里,都是这个小小的孩子。
“那时候的状况跟现在不一样,”任冉柔声细气地慢慢劝说任歌:“那时候我们别无选择,鸟妈沉睡不醒,我们不知道它沉睡的时候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只能那么守着它。而现在我们都健健康康的,再过几年更是各自都长大了,每个人都有了一定的自主能力,以及自我思维的能力,并不需要对方太多担心。何况我们都还在天剑门,最多不过是一个在这座山上而另一个在另一座山上罢了,就算不能住在一起,还是时时能相见的,不是吗?”
“时时相见,谁知道这时时是一个月还是一年还是十年?”
任歌的声音突然地大了起来,他有些失控地甩开了任冉的手:“我连一刻都不想跟你分开!你知道我每天要费多大的力气控制住自己,让你去炼丹,去炼器,去试验各种禁制吗?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把你绑在我的身边,一步都不要离开,一刻都不要分开!”
原来这才是事情的真相吗?
他会放开她去做自己的事,并不是因为渐渐长大减少了对她的依恋,而是逼迫自己将这种依恋放在心底,选择尊重她的意愿?
任冉吃惊地看向任歌,她从来不知道,他看似自然的外表下,竟隐藏着这么强烈的感情。
她一直为,她的任歌其实是个酷酷的,不爱和人亲近的小男孩。
在任冉不错目的盯视之下,任歌慢慢地冷静了下来,而这一冷静,他的脸刷的就白了。
“我这样……冉儿是不是要开始讨厌我了?”
任歌紧张地问,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任冉心中叹了口气,重新牵好任歌的手。
任歌的手心里都是汗,他再不敢看任冉的双眼,深深地低下了头去,低低道:“因为我这么自私,这么任性,明明知道冉儿爱自由,冉儿连鸟妈都不肯束缚,而我……”
任歌没再说下去,任冉心中又叹了一口气。
任歌是长大了,更懂事了,可是这种懂事要是以勉强自己来迎合她的话,却不是她想要的。
这么一个小小的孩子,说起来,还真是难为了他。
“不会。”
任冉轻轻地摇晃他的手:“我不会讨厌你的,永远。”
“真的吗?”
任歌抬起头来,有些紧张地问:“就算我不喜欢你离开我太久,离开我太远;就算我将来不愿意去任三长老那里,就算我……”
就算我不喜欢你跟别人太近,不喜欢你对不相干的人太好,不喜欢你眼中除了我还出现其它的人——任歌明智地将这些未尽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任冉慎重其事地向他保证:“我不会勉强你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也不喜欢你勉强自己,至于任三长老那里……现在还是没有的事,就算将来……你不愿去就不去好了。”
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
——这是电视剧兴起以来流传最为广泛的一句话
也许是她着相了,入了这修仙世界就把修炼看得过重,其实只要一生平安顺遂,境界高些低些能代表什么呢?
同理,师傅强大些又或弱小些也没什么的,说不定,弱小些的师傅比强大的师傅更会教徒弟呢。
这样想着,任冉突然觉得自己通达了不少。
所谓无为,所谓无求,大抵便是这样的了。
“嗯,重点是你开心!”
任冉慎重地点了点头,牵着任歌的手继续往回走,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任歌的双眸亮晶晶地闪了闪,哪还有一点之前表现出来的那种惊怖与惶恐。
他小手心上的汗也慢慢干了。
这汗倒是真的,他也是在赌,赌得豪爽,赌得义无反顾,却也赌得惊心动魄。实在是每天分开这么久已经是他的极限,他无法忍受哪怕再多一点点的分离,刚才那些话,是在演戏,也是真情流露。
万幸,他赌赢了。
嗯,从今以后,可以跟冉儿更黏腻些了,这是豪赌之后福利!
任歌满足地将任冉的小手在自己手心里紧了紧。
第40章
任冉最近有点苦恼,自从那天任歌爆发又被她安抚下来之后,任歌对她是越来越黏腻了,虽说还很克制地没有限制她的自由,但只要她在家里,只要他并没有入定,不经意间抬起头来,她总能感觉到一对晶亮晶亮的眼珠子正好也看向自己。
但又不能说有多过分,有句话说得好: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不管怎么说,任歌粘她粘得有些异乎寻常了,这可能跟他们特殊的生长环境,以及鸟妈那次突如其来的沉睡有关,但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该有的表现。
任冉有些担心,这样子下去,将来可怎么好!
任冉试图慢慢疏远着些任歌,与他保持着一个正常兄妹应该有的距离,只是她每每一露出这种企图的时候,任歌就用一种非常受伤的眼神看她,让她不禁拷问自己:她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这样一个敏感的孩子得用一种更加温和的方式来引导才是吧。
可更加温和的方式是什么呢,要知道她非但不是育儿专家,甚至连小孩子都从来没有带过,现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道听途说,姑妄试之啊!
几次试验未果,任冉就自暴自弃了。
这种事,说不定大了之后顺其自然就好了,任冉有些乐观地想。
就算不好,反正修仙世界也没听说人人都要结婚,而后小家小户过日子的,大不了他们就这么一辈子过下去呗。
这样想想,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任冉干脆就听之任之,再不去为这个费尽心思了。
任歌发觉这一点之后,由衷地松了一口气,对任冉越发细心体贴起来,尽量不紧迫盯人,一日三餐变着花样给任冉做好吃的。
像那天庆功宴般的大餐不会一直都有,不过是些家常便饭,但是保证日一日三餐,这让精元丹在他们家完全失去了地位——就算虫子如今也不吃这个了,任冉多的是比精元丹美味得多的丹药,还新鲜,更不说时不时还能蹭到一点儿混沌。
别说,任歌学的这门杂项虽然是个冷门,但还挺有赚头,至少保证了他们家每天都吃得那么奢侈完全没问题,这在一般内门弟子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当然,这与任冉包揽了家里的其他花费也有关。任冉炼丹的成丹率极高,这就导致她丹药的利润空间比较大。而且齐白在他们家经历了那一遭后,对任冉做出来的这套阵法禁制产生了极浓厚的兴趣,死缠活赖地在任冉这里订了一套,这也让任冉的储物袋鼓了不少,还白让她又多了一次的练手机会。
看齐白的小院也有了阵法禁制之后,程尧心中也有些痒痒的,不过他没来找任冉,自己琢磨着弄出了一套。慢慢的,给自己的小院加一套阵法禁制就这样悄悄地天剑门内门弟子中流行了起来,最后发展成外门弟子一个个的也在自己门上布设了一道禁制,这样至少保证了自己不会随时被打扰。
至此,天剑门弟子们的住处再不是之前那种不设防的状态了,甚至有几个跟任友壤有仇的故意设了针对他的陷阱,还真有一个把他坑了进去,那一天,任友壤几乎算是灰头土脸的逃出了天剑门,这事在弟子中被广为流传了一下,简直大快人心。
那些布置阵法构设禁制的同门,虽不是人人都会到任冉这里来定套阵,却着实给任冉带来了不少生意,甚至她后来还发展出了根据顾客的需求,专门为他们设置个性化套阵与禁制。
也有人只是来请教相关方面的知识的,任冉并不藏私,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教学相长,同辈之间的交流,往往很能触类旁通,带给任冉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不到一年,任冉的手艺就很纯熟了,门里所能搜寻到的一、二、三品甚至一些简单的四品阵法与禁制都被她吃了个通透,在这个基础上她又研究出一套威力更加不俗的套阵与禁制的组合,将之前那套给换了。
这套组合,融合了多种阵法在内,集防御、攻击、生活等一系列功能于一体,其中还有一个聚灵阵,这让她们从此再不需要蒲团,只在小院中就可以享受到比以前浓郁三到五倍的灵气。
此外,套阵的威力也是极大的,别说筑基期的一旦陷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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