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之中,夜已经深了,司空绝搂着怀中的女子,还不曾睡下,一切如同是梦中一般。
昨日明明还好好的,今日夏锦华已经忘记了他,这一定是噩梦;
明明再见无期了,可是她分明还真真实实地躺在自己怀中,这一定是美梦!
人生如梦,但愿,这美梦永远不醒。
司空绝将头埋在她的发间,闻着那熟悉的香味,忽然便哭了。
哭他好似重新得到了她,却又好似永远地失去了她,忘情水,真的能让她忘情吗?
忽然,夏锦华用背蹭了蹭她,梦呓道:“绝哥,我后背痒痒。”
司空绝如梦方醒,擦擦眼泪,“哪儿痒?”
“痣那里,痣那里!”
司空绝伸手去,轻饶那处,泪却倾盆。
握紧了她的小手,感受着那手越来越暖的温度,忽然便笑了,但是那笑中似乎带着泪意。
她终究,还是属于自己。
第二天,司空绝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无人了,他大惊失色,到处找夏锦华,以为昨晚只是一个梦,醒来她已经不见了,但是一出门,就看见那晨光之下,百花之中,一个沐浴着似乎世间所有美好光泽的女子,正在那花丛旁边,一摇一晃,一前一后,一只马尾辫随风飘动,活力十足。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夏锦华给自己打着拍着,正扭着身子,活蹦乱跳,听见脚步声,她回头,依旧是熟悉的如花笑颜,双眸神采奕奕,不再如昨日那般的空洞,见她笑着:“绝哥,来来来,看我做孕妇保健操。”
司空绝却站在那处不动,小心翼翼地掐一掐自己的大腿。
好疼。
他笑着,走上前去,接住了那温暖的小手,将那人搂入了怀中,在她耳边低语:“夫人。”
“恩?”夏锦华轻恩一声,回头看他,双眼闪动如星,修长的睫毛像是一对小蝴蝶,那灵动,正触着司空绝的心。
司空绝也不问昨日的事情,夏锦华已经都忘记了。
她只记得自己前日晚上被阎罗也一手刀敲昏了。
她真的会选择和司空绝同死吗?
不,她舍不得,她绝对不会伤害司空绝一点,哪怕是赔上自己的命。
她就是想吓吓那狗皇帝而已。
所幸,她又吓对了一次,狗皇帝以为她真的要杀了司空绝,然后自己自杀,来了结一切,还是将那药给送了上来。
但夏锦华绝对没想到,阎璃会对她用那什么忘情水。
幸好那忘情水没起作用。
外国进贡的,也不一定是最好的,兴许就是在钱家回春堂里兑出来的,送到西域去镀一层金,回来就成了西域进贡神药。
那神药是对夏锦华不起作用了,但是腹中的孩子,却似乎再也留不得了。
虽然大夫说她很强壮,但司空绝知道,他已经被传染了,或者说,是遗传,他身上的毒,已经遗传给了他,还有那乱七八糟的忘情水,或许也会对腹中的孩儿产生不利影响。
若是出生,他必将受一辈子痛苦煎熬。
司空绝舍不得,但更舍不得流了他。
他内心煎熬万分,可是,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那个孩子,必须打掉!
对夏锦华负责,也是对他负责!
药是司空绝自己熬的,当那一碗黑黑的药汁送到夏锦华面前的时候,他还是不禁别过了头去,仰起头,默默地将严重的温热退了出去。
夏锦华正坐在床上,分明满脸的笑意,那种即将做母亲的幸福感显而易见,满床都是她做的小孩儿玩具。
她带着她精心做的狼耳朵,显得憨态可掬,她似乎是没看见那药汁似的,笑着将司空绝的手拉了过来,轻轻地放在那肚子之上,隔着肚子,感受着那生命不同寻常的跳动。
“绝哥,咱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她笑着问他的,她的面上,少了几分年轻的冲动,多了几分沉稳,多了几分小心,像一位标准的母亲。
司空绝忍着心中的痛,笑道:“我已经想好了,姓司空,夏字开头的双名,若是男孩儿,便叫他司空夏峰,像山峰一样,挺拔高傲,若是女孩,便叫她司空夏凡,咱们的女儿一定跟夫人一样,是仙女下凡。”
夏锦华笑了,但是一低头,就流下了两颗泪了,司空绝已经将那药给她送了过去,道:“夫人,喝吧。”
夏锦华看着那黑色的药汁,犹豫了许久,忽然一推,道:“绝哥,我想留着他,可以吗?”
司空绝端着那药,静默着,许久才道:“当然可以,那是我们的孩子。”
那是他们的孩儿啊,为何要抹杀他?
他们终究还是心软了,司空绝决定,不管将来多大的困难,也要将他生下……
夏锦华在司空绝怀中,又哭又笑,忽然钢铁侠匆匆来报:“将军,外面有客人求见!说是一定要见您!”
“客人?什么客人?”司空绝惊异地道,夏锦华擦擦眼泪,也奇怪地看着钢铁侠。
他说,那是一批来头不凡的客人,司空绝一定要见。
两人一道去大厅看,见那大厅之中,已经站了几个女子,还有几个约莫五六岁的孩子,一见司空绝,那几人兴奋地拥了上来。
“王爷!”
“父王!”
司空绝:“……!”
夏锦华仰天唾骂——*的,谁把司空绝的‘前妻’和儿女们送来了!
------题外话------
要是本书有机会出版的话,有人会买吗。
话说,你看咱这猥琐的嘴脸,像是写虐文的吗。
075 前方一大波前妻来袭
司空绝在武安国绝对是一个传奇般的人物,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功绩,而是他的特殊。
一般的皇子在成年之后,便封王开府离开皇宫居住,但是司空绝身为皇子,在十三岁的时候,便已经搬离了皇宫,有了自己的皇子府,据说是几十里方圆,举世瞩目,开了中原的先例。
他十二岁出精,便开始纳妾娶妃,在正妃碧云郡主之前,还娶了侧妃若干,小妾若干,待到他十七岁政变失败,远走苍洱国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一个儿子,若干个女儿。
真是想象不出,这么一个十三四岁的娃娃,竟然小小年纪便已经身居高位,拥有美姬无数,早早地成为了人生赢家。
当司空绝一出来,那客厅之中已经站了一排排的美娇娘,个个如花似玉娇颜了得,都还是二十出头年华正好的时候,却一点不失当年的眉毛,想不到司空绝还是小屁孩的时候,便已经有这般的眼光了了。
美人足足七八个,美人膝下,还有三四个五六岁的小萝莉,那也是个个如花似玉,长大了那也是跟她娘亲一般的绝色女子。
“王爷!”
“父王!”
小大美人们一见着司空绝便兴奋地拥了上来。
但司空绝看见那大小美人的时候,脑子里一炸,几乎是‘轰隆’一声巨响,震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股凉意从脚底板头上了头顶。
忙让人将那大小美人给挡了,下意识地去看夏锦华,见夏锦华那阴森森的目光从那一众美人身上流转了一遭之后,便落到了司空绝的面上,那叫一个凶狠了得!
司空绝心尖一颤,宛若是灭世来临,似乎是小白兔装上了凶狠的大灰狼般的恐惧,正巧得南极来报:“头儿,世子和郡王来看您了。”
“南极,奉茶,我马上便来!”
司空绝脚底抹油,一溜烟儿跑了个无影无踪,留下夏锦华和那一众的美人大眼瞪小眼。
“王爷!”美人眼巴巴地瞧着,那去见个客人还要用绝顶轻功,宛若洪水猛兽般瞬间逃窜的司空绝,个个泫然欲泣、娇滴滴、水灵灵,像是受了千万的委屈似的。
夏锦华压抑住了内心的怒火,命令冬奴将那群人暂时安置了。
这大大小小的,若是赶出去,那对于司空绝的名声绝对是有害无益的。
听闻司空绝落败之后,新皇将他抄了满门,但这些女子却还活着,显然是司空南有意放过一马,或者这些女子家中有些背景。
如今,这批人从那武安国都城千里迢迢地来到苍洱国京城,那其中艰难不言而喻,至少凭这些人自己是不可能的。
若不是阎璃去接的,那就是司空南送来的。
只要是这两方送来的,便不是这么好赶出去的!
无论如何,都是不安好心的!
外院客厅之中,阎罗和阎璃来看司空绝了,见他一大早的神采奕奕,一点也看不出昨日的模样,还是非同一般的帅气逼人,便也放心了。
与他说了会儿话,两人便也离去了,司空绝在客厅之中磨蹭了一会儿,想着用什么办法将这些人给赶出去讨夫人欢心,但还是准点去吃早膳。
今日的早膳不是夏锦华做的,她带着身子,不想闻那厨房的油烟,早膳只是吃了点米粥青菜,便回房休息了,想来该是在生闷气。
司空绝知道马上又是一场狂风暴雨,但还是去了。
进门就感觉到一股低气压在那房中盘旋着,三狗子吓得浑身的毛一炸一炸的,默默地缩在一个角落里。
孕妇总是容易暴怒的,夏锦华生起气来,连皇上世子都敢扎,更别说是司空绝了。
夏锦华在那房中正生着闷气,想砸东西,但是随便拎一件东西过来,都舍不得砸,那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家当啊!
正巧司空绝进来了,磨磨蹭蹭地过来,讨好道:“夫人——”
“谁是你夫人,滚滚滚滚滚!”夏锦华暴怒,随手捡了个三点式的肚兜砸了过去,砸得司空绝一脸香气。
夫人砸东西过来,司空绝不敢躲,只等那东西砸在脸上,滚到地上,才殷勤地捡起来,送到夏锦华的面前去。
“夫人,您再砸!”还主动哀求道。
“砸个屁!”夏锦华一推他,委屈十分,都要差点哭了。
“一群小三带着孩子都找上门来了,我算什么!”夏锦华越想越委屈:“敢情我才是你包的小三一样!你个流氓,十二三岁你成个屁个家,毛都没长齐,你娶这么多干嘛!”
虽然知道他是没办法去品尝他的三千佳丽了,但就是这般想着,夏锦华也不舒服。
“是是是,为夫的错,为夫的错,夫人绝对是正房,唯一的正房,不是小三!为夫心里,只有夫人一个!”
司空绝连声唤着,边摸着那还没有现行的肚子,边给炸毛的夏锦华顺毛。
“你走开,我不想见你!”夏锦华别过了脸去。
司空绝心疼,“夫人莫气,人来了,赶出去便是了。”
“赶赶赶,人都送来了,是这么容易赶的吗!”夏锦华恼道。
“夫人有气别憋在心里,来来来,摔个花瓶耍耍。”司空绝忙不迭地递过来一个花瓶,夏锦华曾说过,人们在愤怒的时候都喜欢摔东西,因为东西摔坏之后,人的心理会得到一种破坏之后的满足感,气也便会消去一些。
他想着夏锦华素来便是爱惜这些家当的,又补充道:“摔坏的花瓶,为夫出钱!”
“你出个屁!”夏锦华轻轻地给了他一巴掌:“你的俸禄都上交了,你有个屁的钱,这都是我的钱!我才不会和我的钱过意不去!”
夏锦华素来霸道,司空绝每个月工资上交,曾经那风云万千的武安国一方悍将,竟然被调教成了一个连私房钱都没有的妻奴,可谓悲凉……
但偏偏他甘之如饴。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摔你的还不等于是摔我的!”
夏锦华越想越气,忍不住泪水飞溅,司空绝忙来帮忙擦擦。
看着他的小心肝受气如此,他的心肝脾胃都跟着一起颤抖着。
搂着夏锦华哄了半天,夏锦华才算是抽抽搭搭地消气了,他见夏锦华消气了,便将耳朵往那平坦的肚子上贴去。
“咱们的孩子,现在在做什么?”他满面幸福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他在干什么,”消气之后的夏锦华说话声音也柔软了几分:“太医说还小呢,我什么都感受不到。”
但司空绝觉得,自己能听见孩儿的心跳了,将耳朵贴在那肚子上,听了许久。
夏锦华也明白这个孩子对他的意义,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啊!
亲身播下的种发的芽,很快就要结果了。
听够了,他才坐起了身子来,看着那陪伴了自己几年的女人。
从曾经的一无所有,到今日娇妻爱儿陪伴左右,一路之上,幸得有她陪伴。
若是无他,司空绝这个性功能障碍者怕是还过着那毫无希望的日子。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连最简单的传宗接代都做不了。
司空绝不在乎接不接那香火,只想和自己所爱之人,能有个爱情的结晶。
这结晶,是他们奋斗了几年的成果。
若不是她,他可能已经葬身在那熊出没密林之中成了游魂野鬼,若不是她,他可能今生也无法体会一个做男人的骄傲。
“你看我干什么?”夏锦华扁着嘴儿,问道。
“谁让夫人这么好看呢?”司空绝真是越看自家夫人,越是好看,真是恨不得将她整个拆开,混入自己的骨血之中,打碎了重组成一个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不分离。
“去,好看的都在后院呢!”夏锦华别过了脸去,司空绝忙从后搂住了她,低声呢喃道:“再难,我们也要闯。”
是啊,司空绝身上的毒还没有彻底地清除,得要狗皇帝手头的另一颗解药才行,但是那狗皇帝是不准备轻易送出那颗解药了。
而且,他对于夏锦华的贪念,一时半会是消不去的。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而且还是这世上,最有权力的贼!
前途,堪忧。
夏锦华蹭了蹭司空绝的怀抱,拉着司空绝上床,补个眠,司空绝今日又没去上班。
直到午间的时候,才听见冬奴来传话。
“将军、夫人,午膳的时间到了。”
夏锦华才幽幽地醒来了,孕妇总是嗜睡的,真想多睡一会儿,可是摸摸肚子里面的那个还没现行的小宝宝,夏锦华知道自己不能睡了,得起床,多走动走动,将来孩子才长得好。
两人这两日都被折腾得身心疲惫,好不容易能安定下来,司空绝也是有些沉郁的模样,但两人还是携手出了房门去。
他们住的院子是司空绝亲自设计的,厅室各种都设计得妥妥当当,有卧室,有阁楼,有书房,餐厅客厅,外间还有茅房,厨房则是在远一点的地方。
这古代煮饭不方便,没有煤气天然气,只能柴火或者是煤炭,一顿饭下来,一身的灰尘,便只能离院子远一些。
两人便只在院子里吃饭,冬奴将菜都传了上来了,因为夏锦华不喜欢太油荤的,大多数都是爽口的素食。
一碗小米粥,一份虾饺,水晶包豆腐等,虽然不怎么想吃饭,但夏锦华还是努力地吃了一些。
冬奴传菜的时候,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道:“将军,外头那些新来的姑娘们,在求见您。”
冬奴知道那些人的身份,也知道司空绝的身份,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那些女子,便只能用个姑娘来代替了。
听此话,司空绝身子一缩,便能感觉到一阵阵的凉气逼来,低下头,不敢看夏锦华那阴森森的眼。
夏锦华尖酸地道:“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这里是将军府,不是武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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