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满溪也忙道:“皇上,贤妃妹妹未曾想过要谋害镇南王府的小姐,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只是不曾想,郡主竟然出此阴毒的招数,让贤妃妹妹她——”
“开玩笑吗?”夏锦华倒是冷冷一笑:“那看来是我看错了,臣妇远远地看见贤妃娘娘拿了箭往镇南王府小姐脑袋上射去呢,那箭要是落在镇南王府的小姐身上,小姐岂有命在?臣妇不知道为何贤妃娘娘要拿镇南王府唯一的小姐的命来开玩笑,但臣妇只知道,王爷为咱们苍洱国立下汗马功劳,若是唯一的女儿因为一个玩笑而死,岂不是让人心寒?”
她死死抓住了那‘镇南王府小姐’几字,意在将此事的重点转移。
众人只知道,那是个地位低贱的庶女,却不曾想,纵然再低贱,那也是镇南王府唯一的小姐!镇南王最宠爱的女儿!
方尚书忽然跪地道:“皇上,分明郡主为脱罪强词夺理!求皇上严惩,为贤妃娘娘和她腹中的孩儿报仇!”
阎璃看了看夏锦华,再看看方尚书,道:“喧镇南王。”
一会儿镇南王府的人便来了,有镇南王、有世子阎罗和阎芳染。
阎璃问阎芳染,道:“郡主方才说,贤妃企图谋害你,可曾确有其事?”
阎芳染立马跪地道;“皇上,确有其事,郡主为了救臣女,而让贤妃的马受惊而去,臣女愿担下一切责任,若是偿命,便由臣女来担!”
镇南王也跪地,道:“皇上,芳染乃是臣之女,臣愿同罪。”
世子阎罗也是这般的说辞。
镇南王如此一说,便是认可了贤妃谋害阎芳染在前了,自己的女儿被人谋害,镇南王自然是要表态的。
在场的人各个风云变幻,方尚书狠狠地瞪了一眼镇南王,但不敢造次。
夏锦华见那镇南王一家的反应,已经明白了阎璃对此事的态度。
镇南王他是肯定不会动的,但此时,还必须得给方尚书等老臣一个交代。
她出声,道:“皇上,此事疑点众多,臣妇恐怕另有隐情,求皇上彻查,还贤妃娘娘一个公道!”
阎璃知晓夏锦华或许是查出了什么来,忙道:“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吧?”
夏锦华心平气和,问道:“皇上,可否宣召给贤妃娘娘诊治的太医进来,臣妇有话要问。”
阎璃也很快便将太医给喧进来了,此行还是来了十几个太医,全部跪在这儿了,一个个战战兢兢地跪在那处。
夏锦华知道,方芷苼之死,这太医们的功劳不少!
她走向了那批太医,问道:“众位太医,可否回答本郡主一个问题,贤妃到底是为何而死?”
众太医口径一致:“贤妃娘娘是坠马之后,伤及腹中胎儿而导致小产流血不止而死。”
“那本郡主再问一个问题,”夏锦华接着问道:“我记得宫中还有位良妃,为何不曾来?”
那良妃,乃是李家入宫的嫡女,便就是李欣芮的亲姐姐,在宫中也是得宠了得,被封了良妃,按理说,宫中稍微得宠一点的妃子,都会来这春日宴的,这是一种别样的殊荣,她不会不来。
此次,那李欣芮也被误伤,李欣芮之父李尚书也在帐中,正要求阎璃严惩夏锦华,听见夏锦华提到了自家的女儿,李尚书也是竖起了耳朵来。
太医之中,有人答道:“良妃娘娘在春日宴之前,被诊出了玉体不适,不能远行,因而不能来。”
众人都不明地看着夏锦华,为何又扯到了那宫中的良妃身上?
夏锦华点点头,忽而冷冷一笑:“也就是说,在出宫之前,嫔妃们都要进行一次集中的诊断,若是身子不适不能随驾的嫔妃们便要留在宫中。”
太医面面相觑,但还是纷纷点头。
夏锦华知道,那是宫中的常规检查,嫔妃们一个比一个娇贵,来这春日野也是要跋涉一段路程的,若是身体有病,途中磕坏了身体,那太医们可就得头疼了,所以,出发之前的几日,会对要随驾的嫔妃们进行身子诊断。
这个时候,也是明争暗斗的好时机,很多嫔妃为了能够随驾,会贿赂太医,有些为了整别人,也会贿赂太医,随便诊出个小毛病,便只得留在宫中了。
众人听到此处,似乎便就是恍然大悟了。
夏锦华回头,对阎璃露出了一个笑脸来,道:“皇上,既然贤妃娘娘已经身怀有孕了,为何临行前的诊断之中没有诊断而出?这些太医明明知晓贤妃娘娘身怀有孕,却不提醒,还让贤妃娘娘长途跋涉,骑马射箭,可见这群老匹夫其心可诛!真正谋害贤妃娘娘的,正是这群庸医!”
阎璃想到这一层,看那群太医的眼神便多了几分真龙之怒!
贤妃性子向来大大咧咧,对自己的身子不曾多关注,没想到,怀孕也无人知晓,竟然被人趁机下了黑手!
看来这群太医是早让人给收买了!
那龙袍大袖之下的双手苍白无比,关节之处似乎还结了一层冰凌。
众太医才知道了落入了夏锦华的圈套之中,想想那前后之事,忽而脑门便一湿,浑身冒出了汗来,跪求道:“皇上,饶命啊!贤妃娘娘出宫之前的诊断一切正常没有身孕啊!”
“出宫之前的诊断到现在不过最多几日的时间,为何宫中你们诊断贤妃娘娘没有身孕,今日又说娘娘因为小产而亡,你们真当皇上是好骗的不成!”夏锦华冷冷道。
“既然贤妃娘娘不曾怀孕,便自然是不会有小产一说,现在看来,贤妃娘娘的死因另有其他,你们这群老匹夫脱不了干系!”
夏锦华字字珠心,简明扼要,唬得一群太医老泪纵横,哭爹喊娘的。
这大帐之中,其他人倒是安静了,只听着那群太医喊冤。
夏锦华敢肯定,马上就会有太医出面指证了,果然,一个中年的太医出声道:“皇上饶命啊,我等也确实是不敢确定贤妃娘娘到底是不是因为小产身亡,当时抬回来的时候,娘娘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后来,娘娘便流血不止,王太医才诊断出,娘娘是小产了。”
夏锦华双眼一亮——就是这个王太医了。
阎璃也抓到了事情的关键,忙问道:“王太医在何处?”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方才的那人回道:“王太医和黄太医去后山山崖采药,跌下去了——”
王太医和黄太医,正是今日给方芷苼诊治的人。
阎璃的面目瞬间变得难看十分,若是此时还看不出,这是一场蓄意杀人案,他这个皇帝的位置便是白坐了。
现在看来,此事是夏锦华引起,但却是有人趁机将方芷苼给害死,以此嫁祸给夏锦华,令她百口难辩!
夏锦华道:“皇上,以臣妇看来,贤妃娘娘十有*是被人用了毒物害死,那王太医故意误导了众太医,让众太医以为贤妃娘娘是流产而死,其实那是毒药制造出来的假象,若是皇上您愿意,可以让太医们对贤妃娘娘的遗体进行检查,看娘娘到底是不是死于流产。”
“算了,不用了。”阎璃有些疲惫地道:“人已经死了,便让她安息吧!”
夏锦华紧抓不放:“此事因为臣妇而起,才害得贤妃娘娘如此,臣妇有责任替贤妃娘娘找到凶手。”
“慧灵想做什么,便做吧,朕许了,只要帮朕寻到杀害贤妃的凶手,朕便赦了你纵狼行凶的罪名!”阎璃挥挥手,道。
“是!”
有了这话,夏锦华干劲十足!
她又问那些太医道:“从贤妃娘娘抬回来,到她中毒而死,这一段时间,可有什么人接触过贤妃娘娘?”
在场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了,就怕太医嘴巴里面蹦出来的,正是自己的名字。
太医答道:“回郡主,这段时间,曾经有不少宫中的娘娘,还有方尚书前来探望娘娘。”
“那宫中的娘娘指的是哪些?”
太医看向了那大帐之中的其他嫔妃,道:“宫中娘娘基本都来了。”
能有热闹看,谁不是心慌慌地赶来?
人太多,目标太广,线索似乎便在此中断了。
但夏锦华却微微一笑,对阎璃道:“皇上,看来凶手便在这些娘娘之中,望皇上批准了臣妇对娘娘们进行逐一的审问。”
阎璃点点头,有些疲惫的模样,毕竟那也是死了一个老婆的大事。
夏锦华又不放心地问太医们道:“除了娘娘本人,可曾还有宫女丫鬟等进来。”
众人摇摇头,有人回到:“贤妃娘娘出事,都是众多的娘娘亲身前来探望。”
夏锦华点头,从司空绝的怀中掏出了三狗子来,一拍那肥溜溜的屁股:“去吧。”
三狗子窜了出去,围着那群莺莺燕燕的贵妃游窜了一阵,忽然便顺着一个嫔妃的裙摆往上爬,还‘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夏锦华心一动,忙走过去,见那嫔妃正不知所措地胡乱挥舞着手,要将三狗子给赶下去,阎璃也将目光集中到了那女子的身上。
见那不是别人,正是安相爷的嫡长女,德妃安平芳!
阎璃眼中似乎是闪烁过了奇异异常的色彩。
安家之人!
夏锦华一看见安平芳的时候,便知道今日有戏了,顺了阎璃的心了!
阎璃正不知道用什么借口来整治那安家呢!
见三狗子咬着那安平芳不松口,众嫔妃忙避开,似乎是知道那安平芳怕是摊上事儿了。
“来人,将德妃娘娘请出来!”
葫芦娃和两个女侍卫上前,将安平芳给带了出来,安平芳哭得梨花带雨,委屈十分,到了阎璃面前,依旧是楚楚可怜的模样:“皇上,臣妾只是来探望过贤妃妹妹,绝对没有害贤妃妹妹啊!”
德妃貌美无比,加上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煞是惹人爱怜。
夏锦华也不想废话了,让三狗子去到处闻,见三狗子小爪子一指那安平芳头上一处,夏锦华伸手,在那安平芳头上的万千珠翠之中拔出了一只骨簪来。
那骨簪长相十分奇特,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且还有异香,令人闻了有种心旷神怡的效果。
三狗子便对着那骨簪浑身炸毛,看来这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德妃娘娘,这是何物?”夏锦华用了一张布隔着手指,拿了那簪子问安平芳。
安平芳理直气壮:“此乃我自小便有的簪子,乃是西域进贡的沉香木做成,百年不腐,而且伴有异香,能提神醒脑。”
三狗子不会无缘无故地对着这东西叫,它那表现,分明显示了这东西乃是大凶之物。
夏锦华正要去闻一闻,司空绝忽然从后而来,将那簪子夺了,直接给了阎璃身边的侍卫。
阎璃看着那骨簪,又看夏锦华手中那依旧在指着簪子‘叽叽喳喳’叫的三狗子,再看那满脸无辜的安平芳,还是命人将那簪子送下去检验。
大帐之中安静如斯,人们都埋下了头去,怕自己被牵扯进来,就连呼吸都刻意地放缓了几分,就怕引起别人注意了。
等待的时间不是十分漫长,马上便有人拿了一杯茶进来,大内侍卫之中自然是有识毒高手。
“皇上,此簪若是平常,并无异常,但若是融入热水之中,只要沾染一点,便能产生大量剧毒,但尚且不知道这其中的功效!”识毒高手回答道。
阎璃一惊,见那小小的一个杯子之中,依旧透明无比的液体,再看那安平芳,见安平芳已经面色惨白。
“带德妃娘娘宫中的人来识毒。”阎璃冷冷道。
一会儿,便有德妃的贴身宫女被带了过来,她似乎是知道了什么,看看德妃,再看看那阎璃手边的一杯无色无味的水,大惊失色,但还未呼救,便被大内侍卫掐着脖子,将那杯水给强灌了下去。
喝完了那水,宫女在地上挣扎着,努力地朝安平芳那边爬去,但是安平芳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哪里还敢搭理她。
那宫女挣扎着,口中发出了一阵阵的惨叫,跟今日安平芳所发出的惨叫是如此相似。
不到一会儿的时间,便看见那宫女身下渗出了血来,一会儿的时间,地上已经是遍地的血液,那宫女惨叫几声,声音逐渐地微弱了下去,死状就如流产而流血不止。
顿时,这大帐之中腥气冲天,不少宫人直接便晕了过去。
阎璃眉头一皱,让人将那宫女抬了出去,立马有人将那毯子给换了,换上了熏香。
阎璃看了看那众人,见安平芳已经脱力,跪倒在地,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敢伏在地上哭着。
方尚书脑门之上浮起了一层汗水来,他本来是听了某些人的授意,是要针对夏锦华和司空绝的,但没想到,竟然将安相爷的女儿给牵扯而出了。
“方爱卿,谋害贤妃娘娘的凶手已经找出了,你对这个结果还满意吗?”寂静的营帐之中忽然便传来了阎璃凉薄的声音。
方尚书浑身打了个颤,道:“满意,微臣很满意。”
却不敢再说那‘严惩凶手’的话来。
那可是安相爷的女儿!
阎璃似乎是也是乏了,命众人道:“都退下吧,朕累了。”
最人退下,只剩下一个安平芳。
夏锦华出营帐们的时候,听见安平芳正跪求阎璃。
“臣妾也是一时之间鬼迷心窍,看来大公主的份上,求皇上开恩——”
安平芳,可是阎璃长女的母亲!
但纵然是生下了阎璃的第一个孩子,能不能开恩,便要看阎璃的意思了,那就不在夏锦华的担心范围之内了。
她与司空绝一道携手出了那大帐门,正巧一阵风吹来,此时天已经黑了,望风习习,吹在身上十分舒服,方才那一直萦绕在鼻子边上的腥味也没了。
司空绝还是牵着夏锦华的手,那手一如既往的温暖。
两人走在路上,葫芦娃等侍卫跟在身后,两人都不曾说话。
一直走到了营帐门的时候,才听见司空绝道:“今晚吃什么?”
夏锦华忽然醒悟,忙了半天,都忘记准备晚饭了。
司空绝低头看着她,眼中透着好生委屈的意味,他随着阎璃去打猎,都跑了一天了,中午匆匆地吃了些干粮,现在肚子早饿了。
夏锦华大囧,忙命人生火开饭。
此时,这营地之中,到处都笼罩着一种奇怪的气氛,所有人都知道了今晚发生的事情。
贤妃身死,德妃被牵扯而出,龙颜大怒,谁还有心思吃饭。
都在吃吃地观望着。
唯独夏锦华这里,燃起了星火,夏锦华让众人自行开火,想吃什么自己煮。
司空绝今天的收获颇丰,打了好几只大个儿的,其中还有一头豹子。
“其实还有一头熊的,只是我和你舅舅同时对准了,我不好意思射。”司空绝一边烧火,一边带着几分懊恼地道。
这种围猎的事情,自然是要让着皇上的,那种大个儿的自然是要让皇上先请。
“他最后没能射中,熊逃了,早知道便让我出手。”他往火里添了好些柴火,道。
夏锦华正熬着锅子里的汤,里面煮了野菜和野味,尝了尝,觉得已经够了,便道:“谁让人家是皇上的!”
两人炖了汤吃了,便也早早地歇下了。
半夜时分,司空绝忽然便听见一声熊的咆哮,未曾当一回事,这地方,熊多得是,翻个身,继续睡。
但马上,又听见一声嚎,似乎是近在耳边,司空绝吓得坐起了身来,一摸身边,见那黑暗之中,夏锦华的温度还在,但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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