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黑恶势力打架吗？”唐若若问唐忠。
“有可能。”唐忠回应。
那两人跑到路边，竟停都不停，直接跑上了车道，那帮黑西服也跟着上了车道。
“哇！这就上路了！”唐若若目瞪口呆，“这俩人也太不要命了吧！”
“现在的年轻人……”唐忠摇摇头。
“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呢，”唐若若由衷地感慨道，“咱们老家还有哥老会呢，那可是真正的黑恶势力，都没这种场面哩。”
唐忠道：“因为真正的黑恶势力从来不干这事，只有不成气候的小帮派才会这样乱搞。”
“嗯。”唐若若点点头，忽然一呆，“咦？”
“怎么了，小姐？”唐忠问。
唐若若揉了揉眼睛，仔细地看了看那两个被追的家伙，又“咦”了一声。
“阿忠，你看，那个人长得像不像铃声哥？”
唐忠看了一眼，回应道：“好像就是。”
“嗯……”
唐若若又盯着那两人看了一会儿，忽然原地跳了起来。
“哎呀！还真是！这下糟了！”唐若若大急，“我们得去救他！”说着就要过去。
唐忠一把拉住她，沉声道：“小姐你先冷静一下，对方人太多了，我们先静观其变。”
“这还怎么静观其变！”唐若若眼见对面车道人仰马翻，急得直跺脚，“等他们被追上就来不及啦！”
唐忠摇了摇头：“人太多了，我们过去也没用，反倒把自己搭进去，小姐，双拳难敌四手啊。”
“可……”
唐若若还要反驳，身后突然响起引擎的轰响，下个瞬间，一辆面包车从他俩身边疾驰而过，不一会儿又过去一辆。
前面那辆没开出多远就踩了急刹车，正停在谢钦他们身边，两边车门一开，跳下十几个黑西服青年来，唐若若看得分明，那些人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刃！
谢钦和戚不二被他们拦下，双方交上了手。
唐若若惊呆了。
“大庭广众之下，这帮人真是疯了。”唐忠微微摇头，看看面包车，忽然拍手道，“我有办法了！”
“什…什么办法？”
“小姐，跟我来！”
唐忠一把拉住还没回过神的唐若若向前跑去。
那边谢钦和戚不二撂倒几个人后，开始且战且退。
二人跑到一辆面包车旁，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黑西服们都去追谢钦他们了。
“阿忠，你这是要做什么？”唐若若终于回神了。
“救人。”唐忠回道。
“在这……怎么救啊？”唐若若一头雾水。
唐忠不答，拉开车门，想请唐若若上车，孰料驾驶座上还有一人，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唐忠，立刻转过头来，大声喝问道：“喂！你干什么呢！”
唐忠见状，冷脸瞬间挑出一个笑容，说道：“是这么回事……”他绕到驾驶座门前，打开车门。
“什么几——”
司机话还没说完，唐忠就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这人吃痛，正要叫出声，唐忠又曲起右臂，一肘打在他的下颌上。
司机的痛叫就此憋在喉咙里，晕了过去。
唐忠把人搬下来，向道边拖去，催促唐若若道：“小姐，快上车！”
“上车干嘛呀？”唐若若一脸问号。
“先上车再说！”
唐忠把司机撂在路边，上车发动引擎，面包车开了起来。
“阿忠，你到底想干嘛？”唐若若在后座问道。
唐忠道：“这两辆车来得那么快，很可能是用车载无线电联系，这种大规模的围捕，用手机很不方便。”
这时无线电里传来说话声：“他们往夜市方向跑了，他们往夜市方向跑了。”
唐忠颔首道：“我果然没猜错。”
“哦……”唐若若有点明白过来了，“你想用无线电窃听他们的动向？”
“是的。”唐忠点点头。
“不用那么麻烦啦，我们只要开车过去接上他们就好了呀，你看他们——诶？”
唐若若边说边看窗外，就见谢钦和戚不二忽然往小巷里跑了。
“哎呀呀，他们怎么跑到小路上啦！”唐若若大急，“这我们还怎么接呀！”
她连忙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谢钦的电话号码。
“您所呼叫的用户已停机。”
“怎么赶在这时候停机了！铃声哥你个瓜娃子！”
唐若若大叫，眼睁睁地看着谢钦他们消失在小巷深处，气得她想摔手机。
黑西服们跟着涌进了小巷。
为了避免被识破，唐忠把面包车开走了。
“铃声哥个瓜娃子瓜娃子瓜娃子！”唐若若气坏了。
“小姐，你冷静点，”唐忠的情绪很稳定，“先给祖家的老前辈打个电话吧，咱们一起拿个主意。”
“啊？对对对！”
唐若若赶紧打电话，电话接通后，她赶忙道：“老爷爷！铃声，那个，谢钦和那个戚家人遭到袭击了！”
“我已经知道了！正在想办法！”祖老头的语气有些焦急。
“我们正跟着他们呢！”唐若若把她俩的行动简单说了一下，“他们跑到小巷里了，这可怎么办啊！”
就在这时，无线电响了起来：“有空的都过来！零零这边出岔子了！点子跑了！”
零零？！是零零club！
唐若若和唐忠对视了一眼，转而对祖老头说：“您听见了吗？他们在零零club那边还有行动！”
祖老头道：“我听见了！那个戚家的孩子很可能就是要往那去！”
唐若若一愣：“您怎么知道的？”
“他们要抓的点子可能是戚家的探子，那孩子是想去救人！”
唐若若大跌眼镜：“他还被人追着跑呢，还想着要救人？”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条线索，你们先过去看看！”
“好的！”
在开车过去的路上，唐忠和祖老头研究了一下零零附近的卫星地图，决定把逃脱路线设定在附近的棚户区里，众人敲定了具体路线。
“阿忠，你看，那里有好多人！”
来到地方，唐若若发现一群黑西服都往一个方向聚过去。
唐忠立刻开车跟了上去，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停了车，远远看去，就见那些黑西服都聚集到了棚户区入口的小巷里，好像在围观什么。
二人一头雾水，过了一会儿，人群忽然往左右退开，让出了一条路来。
一个青年缓缓走出人群，他一头乱发，敞怀的大衣迎风猎猎。
青年神情萧索，看起来有些沮丧。
他缓缓走来，手里拿着一把长刀，刀刃上有血迹。
唐忠心生警惕，低声喝了声：“趴下！”同时按下按钮，放倒了驾驶座。
唐若若听话地趴在了后座上，小声问道：“怎么啦？”
“那人是个厉害人物，”唐忠偏了偏头，“别让他发现，不然就麻烦了。”
“哦。”唐若若点头道。
唐忠侧耳倾听车外的动静，那人的脚步声很有特点，缓慢又平稳，有些拖沓，似乎很疲惫。
唐忠打足了十二分精神。
脚步声越来越近。
唐忠屏息静气。
脚步声忽然消失。
嗯？唐忠一惊，这是停下了！莫非他发现什么了？双手下意识伸入怀中。
但过了一秒，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没发现。
唐忠轻轻吁了口气，悄悄探头一看，只见那人背对着他们走远了。
唐若若起身四处张望，疑声道：“没看到铃声哥啊，他们真的来了吗？”
“不清楚。”唐忠摇了摇头。
“……不会被抓了吧？”
“不会，”唐忠又摇摇头，“如果被抓了，无线电里会有动静的。”
“那……他们会在哪呢？”唐若若一脸担心。
唐忠宽慰她：“可能他们已经把人甩掉了吧。”
“但愿如此……”
正当唐若若如此安慰自己的时候，一声大吼远远传来。
“兄长大人！”
唐若若大吃一惊，急道：“是那个戚家人！铃声哥肯定也在！”
“他们在小巷里。”唐忠眼尖，看到人群骚动起来，“小姐，戴上口罩。”
“好的！”唐若若戴好口罩，拿手机打开微言，“我这就告诉老爷爷，让他在约定的地点接应咱们！”
“嗯。”唐忠也戴上口罩。
“放…了…我…哥——！”
“头一次听到他吼，”唐若若有点惊讶，转而提醒唐忠，“记住，不要留下咱们的痕迹哟。”
“知道。”唐忠略一点头，发动起面包车，直接向人群开了过去。
黑西服们都被引擎声惊动，回头一看，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往左右躲闪。
唐忠毫不减速，一直向里开去
“那是戚家人！”唐若若叫道。
戚不二左手持刀右手拿伞，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边，脚边倒着三四个人。
“铃声哥在房顶呢！”唐若若很开心，“太好了，他俩都在！”
唐忠猛打方向盘，面包车打了个横，在一片惊慌失措的叫声中又往前滑行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来，硬生生把人群分成了两截。
唐忠翻到后座，拉开车门。
一个黑西服破口大骂：“我屮你特么的怎么开的车我saonima——”
他还没说完，唐忠就掏出手球掷向他的脑门。
第五十三章 恩怨的开端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听完唐若若的讲述，谢钦微微颔首。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戚不二身上，后者依旧专心思考，物我偕忘，而他的黑伞也一直没离过手。
“嘿，戚不二！”谢钦叫他。
戚不二回过神来，问道：“什么事？”
谢钦道：“现在你该把来龙去脉跟我们说一下了吧。”
戚不二沉吟了一下，看看众人。
“……这真是说来话长了，请给我点时间整理思路。”他站起身来，“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必须告知本家。”
他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唐若若瞪了谢钦一眼：“铃声哥，你手机为什么停机了？”
“呃，这个……”谢钦顿时尴尬起来，支支吾吾地解释道，“那个……最近老爸老妈比较闲，经常给我打电话来着，你们也知道，长途嘛……”
唐若若气鼓鼓地看着他。
谢钦无奈地摊了摊手：“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很绝望呀……”
“哼！要不是你手机停机，我们也不会那么费事！”唐若若摇摇头，没好气儿地说道，“没办法，这回就算你了！”
谢钦陪着笑脸：“我以后尽量让手机不停机。”
“不是尽量，是一定！”
“好好好，一定一定。”谢钦苦笑。
“唐若若同学，你跟谢钦关系不错呀。”祖予姬笑道。
唐若若愣了一下，回道：“一般一般啦，小玉你叫我若若好啦。”
“好的若若。”
两个女生很快熟络起来。
这时戚不二回来了，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但谢钦能看出来，他心情有些低落。
他坐下来，对谢钦说：“我叫戚不二，父亲说是取一心不二之意，齐一心是我为了掩人耳目起的化名。”
你这化名起得略随便啊，谢钦心说，点了点头。
戚不二又道：“我来自福州戚家，原籍山东，先祖是荡平倭寇的戚继光戚武毅。”
谢钦吃了一惊，这家世有点厉害了。
“后来满清灭明，戚家后裔的一支为避兵祸，举家南迁到福建，这才有了后来的福州戚家。”
“哦……”
“你们知道汪直么？”
戚不二忽然冒出一句。
汪直是谁？
谢钦一脸问号。
众人也是一脸问号。
“是那个声名狼藉的海商么？”祖老头悠悠地问。
“没错。”戚不二点点头，见众人一脸懵逼，便道，“我们从头说起吧。”
谢钦愣愣地点了点头。
戚不二道：“汪直是明朝嘉靖年间，也就是十六世纪生人，史书上说他乐善好施，多智略，有侠气。一五四〇年，他和几个同乡一起去广东，与西方人做海外贸易。当时明朝实行海禁政策，严禁民间私自出海通商，所谓‘片板不得下海’，所以，汪直他们的贸易活动是非法的走私活动，加上那个年代，海商都具有海盗和商人双重身份，汪直也不例外，如此一来，他自然而然就成了朱明朝廷的眼中钉。
“汪直实力逐渐壮大，他手底下有一支大型武装海商集团，后来他接受日本大名松浦隆信的邀约，以日本平户为基地从事海上走私活动，自号‘五峰船主’，更曾……”
“等会儿！”谢钦打断了他，“你刚才说五峰？”
“是的。”戚不二点头。
“……那五峰私立学院跟他有什么关系？”谢钦瞪大眼睛问道。
戚不二道：“五峰私立学院是五峰集团出资建立的，而五峰集团则是汪直的后裔建立的。”
“哦……那还好，”谢钦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他当时就开了学校呢。”
戚不二摇头：“没有。”
“汪直…汪直……这名字我好像有印象，”唐若若托着下巴想了半天，忽然拍桌子道，“是不是那个汉奸？！”
戚不二道：“你没弄错人，不过汪直虽不是良民，但他也不是汉奸。他势力最盛的时候，可比日本一方诸侯，更曾在日本九州岛的松津浦建国称王，据明人田汝成的《汪直传》记载，汪直‘据萨摩洲之松津浦，僭号曰宋，自称曰徽王，部署官署，咸有名号。控制要害，而三十六岛之夷皆其指使。’意思是说他建立一个叫‘宋’的国家，实力强盛，岛民都要听他驱使，而日本人也只有给他打工的份。”
“……是这样啊。”
唐若若愣愣地点了点头，显然是头一次听说这种说法。
“明朝东南沿海一直有个大问题：倭寇。当时日本处于战国时代，长年战乱，很多无主的武士流落海上，与海商、海盗、荷兰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甚至沿海居民相勾结，就成了倭寇。”
见谢钦和唐若若露出惊讶表情，戚不二点了点头：“没错，倭寇是一个泛称，日本人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他们居然对自己人也下得去手……”唐若若咋舌。
谢钦叹了口气：“这帮人为了钱，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祖老头笑道：“谢钦，你这想法很接近江湖底层的生态了。”
“什么意思？”谢钦反问。
“我跟你说过，江湖分为三教和九流，三教是江湖的统治阶级，而九流是被统治阶级，尤其是下九流，他们处在江湖底层，从事各种不法勾当，适者生存，人为财死，就是他们的生存信条，私盐贩、军火贩、走私商还有海盗，都是下九流行当。”
“太残酷了。”谢钦暗暗摇头。
“为了生计。”祖老头的语气颇有些感慨。
老爷子大概见过许多这种事情，谢钦心想，对戚不二道：“请继续。”
戚不二道：“倭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是东南沿海最大的治安问题，汪直想跟朝廷合作，为此他曾配合官府，剿灭了福建海盗首领陈思盼等多股海盗，维持沿海秩序，并确立了“海上霸主”的地位，史书中记载，‘海上之寇，非受直节制者，不得存’，就是说不听话的倭寇都被汪直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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