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有嘉人(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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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有嘉人(正文完)-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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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嘉玥见她的侧脸很眼熟,“你抬起头来,本宫瞧瞧。”

    那个女史立马回嘴,“呵,贤妃娘娘以为您是在选秀女呢?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傅慧姗急步冲过去,便是一巴掌打过去,“贤妃娘娘叫你抬起头,你竟敢违抗命令,这一巴掌也难消气。”

    沈嘉玥总算是认出她是谁了,呵笑一声:“妹妹不必如此激动,这是从前朱氏身边的侍女,朱氏被斩首,她侍女并没有遭殃,留在宫里服侍主子,只是这个性子想必是没主子敢要吧?便入司膳司做女史了。”

    傅慧姗这才看清眼前之人,当真有几分相像,瞥了她几眼,让她收拾后退下,那个女史这时倒说不出话,乖乖收拾了退下,待她退下,沈嘉玥看见地上有个绣花荷包,赶忙捡起来,傅慧姗也赶来,仔细看看荷包的样子,又打开来,取出里面的一张纸,打开一看,只见一句话: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1底下又写下两个字:纯熙。

    傅慧姗没有懂这意思,又递给沈嘉玥,沈嘉玥看后,会心一笑,对上傅慧姗探寻的目光,没来由的说了一句:“马上我们便能出安逸宫了。”

    “什么?”

    1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出自《游山西村》 

第八章 柳暗花明(3)

    又过了几日,康婕妤史书韵疯魔的消息传遍后宫,太后命宫人将她挪去冷宫,了此残生。待到十一月中旬寿康宫传出书信一事已有眉目,众妃嫔翘首以待,可消息传入安逸宫时,一切风平浪静,连平素一直在抱怨的傅慧姗都未说什么,众妃嫔得知后不免失望万分。

    十一月二十,太后在寿康宫传召众妃嫔,连带安逸宫自省的三位妃嫔都被传召过去。众妃嫔见主位上神情凝重的太后,加之她三人便猜得书信一事已有结果,有人欢喜,有人忧。

    一番行礼后,主位妃嫔坐定,余下妃嫔站好,太后扫视众人至恭妃处,才缓缓开口:“今儿哀家召见你们,书信一事已有决断。”

    皇上连忙问:“母后,是谁所为?儿臣也查到了些眉目。”

    太后瞥了他一眼,“哀家话还没说完呢,”又看了一眼沈嘉玥,旋即道:“皇帝国事要紧,后宫的事哀家和皇后会处理的。”

    “是。”

    太后有心让连梦瑾入众人的眼,更希望她与皇后、沈嘉玥等高位妃嫔交好,于是乎点了她的名字,“梦瑾,这事你来说说罢。”

    孝容华连梦瑾盈盈而出,福身一礼,“既然太后娘娘让嫔妾来说,那嫔妾只能遵命。”见太后点点头,旋即转身说道:“前些日子康婕妤疯魔,太后娘娘得知消息后,前往储秀宫看望,在那里发现了一张纸。”从衣袖中取出,递给皇上,“这张纸上头的内容与书信上的内容差不多,皇上可以一看。”

    皇上疑惑的接过,粗粗一扫,“还真差不多,可这又能代表什么?”又递给皇后,皇后已经看过,此事虽是太后亲自调查,但太后也提前告诉过她,遂并不吃惊,回忆道:“皇上可还记得孙氏?当年孙氏陷害康婕妤未遂,反倒将自己的事暴露出来,这纸上写的犯事者是悫贵人,想来是有人入过储秀宫,想吓康婕妤,果然康婕妤真的疯魔了。”

    祥嫔章若芷引出了焦点,“可入过储秀宫的人又是谁?入过储秀宫的人是不是就是书信的始作俑者?”

    愉贵姬瞥了她一眼,“始作俑者?难道祥嫔以为不是庄贤妃,任有其人?”

    连梦瑾继续说道:“皇后娘娘说的对,必然有人入过储秀宫,但御驾回宫以来并无人进出储秀宫,那么那人入储秀宫便是在南巡时期,这事便要问二位娘娘了。”

    她说的当然是沈嘉玥和傅慧姗,沈嘉玥掌管宫务起从未注意谁人入过储秀宫,而傅慧姗也未注意这事,两人只得说未曾注意。

    太后此时发话:“你们既然未曾注意,也难怪旁人会算计到你们头上,说到底是自己太轻敌,才让旁人有机可乘。”

    虽然这话是骂她两,但也证实她两是清白的,没有捏造事实和欺君罔上,她两心下安了不少,尴尬一笑,未曾说什么。

    太后命她们坐下,又问连梦瑾,“既然她们没注意,那你继续说吧。”

    “是,”连梦瑾继续说道:“太后娘娘询问了储秀宫的宫人,那里的宫人说是恭妃娘娘以宫女的装扮去过储秀宫,就在……”

    所有人都看着杜旭薇,杜旭薇霍然起身,大声打断她的话道:“简直胡扯,我根本就没有去过储秀宫,根本就是诬陷。”

    皇上愤怒非常,在母后前面如此放肆,杜旭薇也算活到头了,一把摔了茶盏,众人跪了一地,“恭妃,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说什么话?胆敢在母后面前如此放肆,朕看你的恭妃也要做到头了。”

    杜旭薇这才想起孝容华所代表的是太后,她口出‘诬陷’二字,也就代表她觉得太后是诬陷她,又见皇上如此生气,连忙请罪,说自己一时鬼迷了心窍。

    皇上正要处置恭妃,孝容华大着胆子称:“皇上,太后娘娘查出恭妃娘娘去过储秀宫乃是事实,书信一事摆明与恭妃娘娘有莫大牵连,现下处置她对太后娘娘不敬一事为时尚早,因为恭妃娘娘还涉及它事,书信一事背后还与悫贵人假孕一事牵扯,不如等一切真相大白再行处置。”

    皇上死死的盯着杜旭薇,恨不得把她吃了,双拳紧攥,青筋突起,欲开口,却听太后说了一句:“皇帝,哀家都不生气,你又何必气恼,赶紧坐下吧,恭妃私下做了一些事,咱们可要好好听听她到底做下哪些‘好事’,又有谁与她同谋。”

    太后发话,皇上只得忍下来,又坐回位子上,让众人都起来,瞥了一眼还跪着的杜旭薇,她不敢起身,道:“母后说的是,儿臣可要好好听听。”又示意孝容华继续说。

    连梦瑾道:“太后娘娘已经将储秀宫的宫人们送去宫正局审问,并未严刑拷打,她们便招供了,说恭妃在那几天去过储秀宫,而那几天依着庄贤妃娘娘说的日子,正是悫贵人查出假孕后的第二天。”

    杜旭薇仍不死心,轻轻道:“这也不能说明书信一事是我所为。”

    “对,这确实不能说明书信一事。”福淑容邵绘芬起身称:“太后娘娘、皇上,当日石选侍和悫贵人双双落水时,是臣妾和恭妃一同审查此事,先是查问了石选侍身边的宫人,当时正要去查问悫贵人身边的宫人,却听到懿文夫人下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入润方轩。

    那么臣妾和恭妃只得先去禀告贤妃娘娘,懿文夫人建议贤妃娘娘立即书信一封,而恭妃却说等事情查清楚再书信的好。

    如果恭妃涉及书信一事,想必当时就算好了。”

    太后‘嗯’一声,没有说话,心里有了计较,见连梦瑾没有说话,便自己开口:“恭妃,如果哀家没猜错,庄贤妃的书信是有人偷梁换柱掉了包吧?至于和你里应外合的人必然是随行南巡的妃嫔里头的人。哀家后来细想了想,你要弄到庄贤妃的书信并不容易,庄贤妃亲自交给送信的侍卫,侍卫得了信便立刻启程,那么只有在到达南巡的时候换信,而你并未南巡,那么只有里应外合这一招。

    直到前天才想到,你这次是一个赌,你赌御驾不可能立即回宫,如果不回宫必然会书信一封告知庄贤妃处理的结果,结果就是:史氏妄图颠覆庆朝江山,赐死,其家人九族同赴黄泉。即便到时候御驾回宫知道了这事是一个乌龙,人已经死去,那么庄贤妃就是‘替罪羊’,皇家必然会对这桩冤案有个了结,不管如何,庄贤妃都会赐死。那么你的算计也就成功了。

    可你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的是御驾会立即回宫,询问庄贤妃这件事。才知这事是有人算计好的。无中生有,捏造事实,欺君罔上,偷梁换柱,陷害妃嫔,这些罪名,哀家有没有说错?

    可哀家至今也想不通你的目的在哪里?就算庄贤妃被赐死,与你也没有任何好处。哀家也不与废话,你且老实交代,与你里应外合的妃嫔是谁?”

    事到如今,杜旭薇也没话说,她直直的跪在殿中,未曾开口。皇上怒上心头,急步过去便是一脚,杜旭薇狠狠摔在地上,吐了鲜血。沈嘉玥心中不忍,也不敢求情,只闭了眼不看她。

    傅慧姗面无表情的提议道:“看样子恭妃是不会说的,不若搜宫,只搜南巡妃嫔的宫室即可,谁擅长若水小楷,谁便很可能是里应外合之人。”

    皇上看了一眼傅慧姗,“寒沣,你去搜宫。”

    寒沣应声,自去了。一听搜宫,有些妃嫔便紧张起来,太后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只化作嘴角一抹笑。

    “母后,那悫贵人假孕一事?”

    史书莹连忙跪倒在地,“皇上,太后娘娘,婢妾真的不知道自己没有身孕,婢妾真的以为自己是真的有身孕。婢妾没有假孕争宠啊,真的没有啊,还请皇上、太后娘娘明察。”

    太后抿一口西湖龙井,“哀家当然知道你没有假孕争宠,至于你为何会查出有孕,又要问问这位恭妃了,你起来吧,这事你也是受害的。”

    受害?那我岂非更无辜!沈嘉玥轻笑出声,难免引来皇上的目光,赵箐箐坐在她下首,见她发愣,推了她一把,附耳过去:“姐姐,发什么愣啊?皇上正看着你呢。”

    沈嘉玥微微摇头,视线对上皇上,片刻别过脸看着赵箐箐,胡诌一句:“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成了个瘦子,好笑罢了。”还没说完便受了赵箐箐一个白眼,不甘示弱,立马回了她一个白眼,嘟囔着:“是你问我的啊,我又没打算说喽。”

    赵箐箐一本正经的喝了一口茶,不经意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说我瘦子,还有理了?”

    两人私下的说话并未引起太后的注意,太后还在查问恭妃,众人看着这形势,心里愈发明白恭妃的下场必然很惨。

    果然杜旭薇承认了所有事宜后,赐死,三皇子交由懿文夫人抚养,待满十岁后封廉王立刻赶赴封地,永不许入京。 

第九章 章相守到老(1)(二章 到)

    沈嘉玥坐在梳妆台前描眉,自杜旭薇赐死后她又回到妱悦殿,如花在背后为她拣选衣裳,外面的雪纷纷扬扬下着,里头地龙旺盛,只穿着里衣也不觉得冷。如花兴冲冲为她主子择了一件司制司新做的碎花团云丝绸大氅,询问沈嘉玥的意思。

    沈嘉玥摇摇头,随便指了一件青底素锦大氅,这件是去岁做的衣裳,如花嘟着嘴,“娘娘,新做的大氅好看舒适,那件是去岁做的。”她以为沈嘉玥不知道,特意提醒她。

    “就这件吧,本宫瞧着尚好。”沈嘉玥坚持穿那件,如花也没法子,只好取下青底素锦大氅,为她穿戴好,又在沈嘉玥的坚持下随意绾就长发,簪了一支点翠玫瑰步摇。

    沈嘉玥见此暗自点头尚好,又挥退了众人,跟如花闲聊起来,说着说着便将几日来的打算告诉如花,“如花啊,过了年,你也不小了,出宫去吧。我会求着皇后开恩让你出宫的,我再让沈家为你寻一户不错的人家,为人正室。别跟着我了,好好儿找个人一同过日子。”

    如花死活不肯,非要留在沈嘉玥身边。沈嘉玥虽无奈,但她心意已决一定要让如花出宫过她的日子,思衬再三道:“如花,等你老了,你会后悔的,你知道么?旁人都会为自己打算,为什么只有你这么傻,不为自己考虑?既然你不为自己考虑,那我为你做主,等到明年初春,你出宫嫁人。如果你还当我是你主子,你就必须听我的,这事没的商量。”一看如花的样子,连忙又接上,“我还记得你说过的话,你说过‘等我的日子好过了,再来劝我’,如今我的日子也不算差,这样的日子我很满意,你就该为你自己想想了,妱悦殿的事有锦织和紫苏,她们做的也不错,我打算从二等宫女里升两个上来。这些事你不必担心了。”

    她说的极快,如花几乎没有插话的机会,待她说完,如花低着头应声,“既然娘娘都想好了,奴婢自然遵命。”旋即跑了出去,沈嘉玥见此只无奈摇头,没说什么。

    正发呆,听得‘吱呀’一声,沈嘉玥倚窗没有去理睬以为是如花,随口说:“想明白了?”

    结果进来的是皇上听到这句话,嘴角抽搐几下,“是我,你说什么呢?什么明白了?”

    沈嘉玥听出了他的声音,回首福身请安,皇上亲扶起身,嘴上责怪,“都说了私下礼可免,还这般多礼。”

    “礼不可废,”沈嘉玥依着他起身,简简单单一句话,前些日子情景尚且历历在目,面对皇上时有些许不自在,“我还以为是如花,我想着如花年纪也不小了,想求着皇后娘娘让她出宫,可她却不愿,方才跑了出去,我还以为她想明白了才进来了。”

    皇上想的简单,“既然她不愿就算了,有个忠仆在身边也好,她一走你也舍得?”

    沈嘉玥忍不住白他一眼,呵笑道:“她陪了我这些年也够了,也该找个好人家过下半辈子,我从未将她当成宫人,又何必耽误她呢。”

    皇上贵为天下之主怎会明白这些小事,随口一句:“就你好心。”

    沈嘉玥没有答话,自顾自走到案前抄写经文,皇上见她一手簪花小楷,心下疑惑,“好些日子见你一直在抄写经文,这是做甚?又为何不是若水小楷?”

    沈嘉玥想起前几日赵箐箐来妱悦殿见她一手若水小楷抄写经文,忙不迭说不吉利,非闹着让她换书法,磨了好些功夫才答应她换掉,又将从前写的诗文,只要是若水小楷全扔入火盆焚烧掉,妱悦殿再不见若水小楷,她也不再写若水小楷。思衬间已然回话:“不吉利。”又添上一句:“年后祖母八十岁生忌,我多抄一些经文送去略表心意。”

    皇上顿时明白了必然是上回书信的事,又看了看桌上一大摞经文,顿时不满了,“已经抄了这么多,够了吧?我们出去走走。”不由分说,拉沈嘉玥出去,沈嘉玥不愿出去,扭捏着欲挣脱她的手,皇上的力气大,沈嘉玥也挣脱不了,索性随他去。

    两人匆匆出去,结果连个伞都没带,外头的雪越下越大,还没出承乾宫两人的头已然雪白,寒沣和锦织撑伞跑来,寒沣见皇上心情不错,笑怪:“哎呦,主子哎,您怎的不带伞便出来了,太后娘娘若是知道了,可要责怪奴才了。”

    锦织也大着胆子,一边为沈嘉玥系斗篷一边附和道:“娘娘,这大冬天都出来,头发都白了,赶紧回去擦擦吧。”

    这两人也不恼,相视一笑,颇有白头偕老之感,皇上取过寒沣手中的伞,拉着沈嘉玥往外走,沈嘉玥却不愿再挪步,她有她的想法,若是被太后知晓免不了一场告诫,挣脱了皇上的手,无声行礼,搭着锦织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妱悦殿而去,而皇上也没有去追她,径直出了承乾宫往寿康宫而去,他知道他们之间有很多的阻隔……如千山万水。

    沈嘉玥见皇上没有跟来,难免有些失望,略略失望后也不再去想他,坐在案前抄了整整一天的经文,直到外头的天黑下来,才搁笔,匆匆用了膳食,又挑灯抄写经文。

    不知过了多久锦织进来,身后还跟着如花,她红着眼,走的缓慢,见沈嘉玥抬眼瞧她,迅速低头,沈嘉玥轻叹一声,她到底不明白我的苦心,又低头继续抄写。

    锦织踌躇不前,轻唤一声:“娘娘,娘娘,如花她…有话跟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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