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才是我的计划的关键所在!”谢芫姬坚定的对她点了点头,“你想啊,我哥哥那么精明,不管我让谁假扮我,他肯定会发现的,但是如果他掀开被子,发现是他最爱的芳年姐姐,他就会消气了!也不会有心思再去灯市上抓我了!”
沈芳年愣了两秒,开始默默的穿衣裳,找鞋。
谢芫姬赶忙阻止她离开,“好姐姐,你答应了要帮我的,你怎么能食言呢?”
“你这分明就是坑我……再等几天你就进东宫了,至于这么等不急吗?”沈芳年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谢芫姬死死按住。这个倒霉孩子是开开心心去逛街了,自己却要替她留在这里承受谢昉的愤怒,她才不答应了!
“可是一起逛灯市这件事对我们很有纪念意义啊。想想我一入宫满深似海,恐怕才是难再逛一次元宵夜的灯市了吧。”谢芫姬哭唧唧的,博同情。
“……”明明是你自己想要进宫的,现在又来哭惨。
谢芫姬又幽幽道:“而且,难道姐姐愿意让哥哥掀开被子看到其他穿着中衣,楚楚可怜的女子吗?”
“……”不愿意。
“不对,我好像不能再叫你姐姐了,是不是应该叫……嫂嫂?好嫂嫂,你帮帮我嘛……”谢芫姬开始撒娇。
“好了好了,不许乱叫。”沈芳年的脸上现出红晕,勉强算是被谢芫姬说动了,但是还是恶狠狠的警告她,“亥时之前必须回来,否则我亲自去灯市抓你!”
“好哒!”谢芫姬答得干脆,看到她又躺了下来,嘱咐守在门外的婢女,一定要说自己身体不适在歇息,然后就一溜烟的跑走了。
沈芳年裹紧了自己的被子,把头也埋了进去,心里不停地祈祷,希望谢芫姬在谢昉回家之前回来,别给自己惹麻烦。
然而,事与愿违,正月里各个公署都清闲的很,谢昉又是已经随时准备卸任的人,天还没黑就已经从北镇抚司衙门归家了。
谢大人回家后,先去正堂转了一圈,又回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这才想起来,怎么回家都没见着那这几天一直活蹦乱跳的妹妹?
走近了谢芫姬的房间,那两个看门的婢女早就吓得神思恍惚,说一句小姐不舒服也说得错漏百出。
不可避免的,谢昉推门而入,两个婢女依照之前小姐留下的话,赶紧躲开了。小姐说,沈姑娘会帮她们摆平谢大人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沈芳年浑身一颤,冷汗直冒。
“昨个还精神着,今日就病了?”谢昉还没发现异常,妹妹确实时常生病,他便随口问道。
被子里面的人没出声,谢昉又继续道:“病了也好,我去回了说你身体抱恙,不能按时入宫了。”
谢昉本意想逗妹妹,按理说听到这话,谢芫姬就算真病了也会立刻跳起来证明自己无碍,然而现在,被子里依然没有动静。
谢昉终于察觉出一丝不对,缓缓的走上前,沈芳年赶忙将头埋得更深了。
听着谢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果然如谢芫姬那熊孩子所料,谢昉发觉可疑后,一把就掀开了被子。
掀开被子,首先看到的便是她那一头浓黑茂密的长发,和若隐若现,绣了玉兔纹的中衣边边。
他低沉的声音听上去隐有怒意,“沈芳年,你给我起来!”
她微微颤了颤,缓缓的坐了起来,这么凶啊,她不禁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婚后生活感到担心了。长发被拨离面前,她在被子里闷得有些久了,脸颊如同彤云出岫。她心虚的打招呼,“谢大人,你好啊。”
“谢芫姬呢?”谢昉叹了口气,谢芫姬这个倒霉孩子,让浆糊糊了脑子,搬救兵的水准倒是一流的。
“你见到我都不开心吗?谢大人,有好久都没在白天见着过你了呢。”她跪在床榻上,僵硬的伸出双手环住了谢昉的脖子,一面转移话题,一面在心里盼着谢芫姬赶紧在下一刻赶回来,收拾自己的烂摊子!
谢昉愣了愣,伸手摩挲着她炽热的脸颊,暂时消了气儿,“开心。”
天气依然寒冷,穿着单衣还是有些冷了,他将她暂且又抱进了被子里,自己则合衣倚着个枕头陪她。
她这才松了口气,慢慢的跟他解释,不是为谢芫姬解释,而是为自己解释,“昨天我进宫去见皇后娘娘,恰巧碰到了你妹妹。她好像刚刚被皇后凶过,看着怪可怜的,求我帮忙,我一时心软便答应了,谁知道她让我这样帮她!”
“她去见纪煜了?”谢昉还是觉得气儿不顺。
“是啊,去灯市了,你想抓便去抓吧!”她怂恿他,赶紧去教训妹妹,不要怪她这个无辜的人啊。
谢昉不满,“哼,左不过再等十几日就进宫了,她都等不急?”
沈芳年赶忙道:“是呀,我刚刚,刚刚也这么说她来着!她不听我的……”
谢昉看看怀中的美人,又想了想自己那个鬼灵精的妹妹,权衡利弊,天人交战了许久,才道:“不行,我得去找她。”
沈芳年方才还在怂恿,现在却又改了主意,好歹也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于是便拉住了他的手,用谢芫姬说服自己的那套说辞继续说服谢昉:“你就别去了。她以后入了宫,哪还有机会时常出去玩玩呢?便纵容她这最后一次吧。”
她拉着谢昉的手,整个身子斜着,谢昉回头一瞥便从衣领缝上瞥见不少无意间透露的景色。
以为谢昉还在犹豫,她又小心翼翼又加上了一句话:“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她说过亥时之前,准会回来的。”
谢昉改了主意,抿唇微笑着又躺了回来,“那好,看在你的面子上。”
眼见自己的面子还挺有用,她正得意,又听谢昉道:“看你能留我多久了?”
“什、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谢昉玩味的眼光看着她,没有再重复。
她心虚的笑了笑,又在心里骂了谢芫姬这个小兔崽子一声,才带着一点娇态,道:“好啊,我们聊天嘛。”
谢昉也没有难为她,顺着她说:“好,聊天。”
她赶忙找个话题:“我,我同我二叔和好了,你知道不?他给我添了很多嫁妆,还给了我压岁钱。”
“你掉钱眼里了?这点钱就给你收买了。”谢昉淡淡道。
沈芳年皱眉,“你懂什么?钱财虽是身外之物,可是只有对我上心,二叔才会给我花钱,他对我上心,就是对我爹上心,所以我才会和他讲和的!”
“是,是,是。”谢昉表示赞同,有问道,“还有呢?”
“还有……嗯……”她努力的思考,同时开始觉得自己的生活太过乏味,都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她又不敢和他说你的好朋友周白卿也去南京了,惹他生气。她推了推他,恼怒道:“为何都是我在说,你不打算说说吗?”
“唔……那天去送怀王离京,之后就一直忙着交接,也没什么可说的。”谢昉想了想,又道,“啊,对了,大概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了。”
“是谁?”她近来一直在家中,两耳不闻窗外事。
“待到证据确凿的时候,会让你知道的。”他现在不想提这种事,破坏气氛。
“那还有别的事可以说说吗?”她问。
“没有了。”谢昉佯装要起身,“那我去抓妹妹了。”
她慌了神,撑起身来拦着他,却被他一下得逞,抱着倚靠到了自己身上。
“没什么可聊的了,再试试别的吧。”谢昉淡定的微笑,凑近了她的脸颊,啵了一下。
她的长发被别在耳后,此时又滑落了下来,拂在了他的脸上。长发似帘,将他们两个人和外面的一切隔绝起来。
他吻得痴迷,她也渐入佳境,细长的手臂如同藤蔓,不自觉的缠上了他的臂膀。他一个翻身便将她覆在下面,直到彼此都喘着粗气才分开。
“别这样……”她小声的抗拒。
谢昉道:“好,今日起的早,陪我眯一会儿吧。”
惊讶于他竟然这么好说话的放过自己,她竟然已经开始感受到他均匀的呼吸。应该是真的累了吧,她情不自禁的微笑,在他的侧脸上又亲了一下,也在他的臂弯中闭目。
她不知道的是,谢昉想的是,反正离亥时还久得很,睡醒了有力气再继续……
☆、元宵佳节2
沈芳年没想到自己竟然真能睡着,再睁开眼睛,天已经擦黑了。
谢昉比她醒得早些,没有吵醒她。他的手隔着柔软的衣料,一根一根的数着她在皮肉上浅浅显出来的肋骨,从下往上……
“你摸够了没有?”沈芳年一直没有发作;谁知道他会越来越放肆起来。
“没有。”他回答的倒是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天快黑了,我还是走吧。”她挣扎着逃离了他的魔掌,“万一你义父回来了瞧见我像什么样子?”
谢昉的手又追了过来,“放心,他今日肯定会留在宫内赴宴,不会回来的。”
说着,他却下了地,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又走到床脚将她的外衫一件件捡了来。
“你干什么?”她瞪大了眼睛看着。
“拿着。”谢昉将她的衣裳都扔到了她的手上,不由分说就将她横抱起来。
“谢昉,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她被吓到了。
“去我的房间。”谢昉闷声道,“在妹妹的床上,感觉怪怪的。”
“……”你想做什么才会觉得怪怪的啊?她无声的呐喊着,开口却是带着哀求的语气:“你打算这样抱我去吗?会被人瞧见的啊。”
“没人在外边。”谢昉道,“今日半数的奴仆都告假出去了,这院子里那两个还识趣走了。”
没再由她劝,他就这么大剌剌的抱着她走了出去。外面寒风刺骨,她只着单衣冻得一颤,又是冷又是怕羞,她只能努力的将头埋在谢昉的胸膛内,不敢看外面有没有人。
谢昉放下她时,她还没反应过来,死死抱着他的脖子不放手。
谢昉见状笑道:“行了,都进来了。”
她听了,第一反应是想拿自己的外衫穿上再说,结果却被眼疾手快的谢昉扯过被子将她和自己又裹作一处,衣服随手就扔到了椅子上。
她已经被他闹得没脾气了,只是环顾四周,发现很是奇怪。
“这里不是你的房间啊?”她上次去过,明明就不是一个地方。
“原先那间,在布置。”
她听了,才反应过来,忽然就面红耳赤。
谢昉又开始对她亲亲摸摸的,她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笑吗?”谢昉低沉的声音带了对她不专心的不满。
“我是笑有些人,上一刻还在说别人等不得半个月。现在自己就……”
谢昉有理有据的为自己辩驳,“哼,这不一样,她才等多久,我可是等了快三年。”
沈芳年觉得那里怪怪的,却也无言以对。
她笑着转了个身,上半身就又都压到了他身上。她这才觉得暖起来,软糯的声音问道:“她进宫的事都已经尘埃落定,真不知道你为何还要这样气。”
“我是担心她会受委屈。”说到这事,他就觉得堵得慌,“东宫中只要有一个厉害角色,就能要了她小命。”
“嗯……我觉得,太子能隐忍这么久才去求皇上赐旨,至少表示他不是一时兴起不是吗?封的是六品选侍,也不是低品了。”她渣渣眼睛;开解着他,“而且,你妹妹也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天真无知好吗!至少她今天把我骗到这时可一点没心软手软。”
谢昉也笑了,“那我该放心一点了,至少像你这样的她能干倒一片。”
“怎么说话呢!”她抬起膝盖狠狠怼了一下他,“而且,皇后娘娘既然愿意帮你,肯定也是暗中关注着东宫,不会让她受什么欺负的,不然昨天也不会叫她进宫提点了。”
“嗯……有点道理。”谢昉将她自己伸过来的一只腿夹住,凑近她的耳边质问,“芳年姐姐,我发现你总是爱替别人说话,帮别人忙,是不是?”
她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有些局促的笑,反问道:“乐于助人也有错吗?”
“没错。”谢昉喃喃低语,“那芳年姐姐也该帮帮我……”
“你又怎么了?”她不解。
谢昉本着为她答疑解惑的宗旨,亲自牵起了她温软的手,带到了被子中,缓缓向下……
途中,沈芳年便已经有一种朦胧的预感,只是直觉,并不清晰。直到自己的手触到了一处坚硬,她瞬间明白过来,仿佛被灼痛了一般下意识的想将手抽回来,却被他死死按住。
她觉得此时如果有面镜子,她肯定能看见自己如煮熟了的螃蟹一般通红的脸。她想起早在三年前,准备远嫁沙洲之时,就已经被接受了一番这样那样的教育,以便于日后更好的侍奉丈夫。所以她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摸的是何物,愈发的羞窘起来。
“不行,不行……”她一面挣扎着,一面连连拒绝,她就是再叛逆,也断然不敢在成婚之前有这样逾矩之事。她虽然态度坚决,可是若谢昉不愿放过她,凭她的力量根本不可能从他手里脱身。想到这,她不禁怕了起来,激动之中还红了眼圈。
谢昉却没像她想象中那样咄咄相逼,只是没曾放过她的手,一面幽怨道:“你果然偏就不愿帮我。”
“别人也没叫我这样帮啊!”她哭笑不得。
谢昉一面啮咬着她修长的颈,一面含糊着,“不碰你,你用手,好不好?”
他的话中似乎带着一股让她言听计从的迷药,加上脖颈传来的阵阵酥/痒,她觉得自己定是神志不清了,竟然问道:“用手是什么意思?”问完她自己便明白过来,害羞的弓起身子,将头缩得很低。
“我教你。”
她拗不过他,想想平日里他事事都是顺着自己,这次她为了让他好过,只能把心一横,闭上眼睛,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隔着衣料揉动。
情至浓时,他忍不住又去咬她早就娇艳欲滴的朱唇,将灼热的呼吸都喷洒在她的锁骨上。她每一刻都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心跳过快,窒息而亡,终于熬到了他放开了自己的手。
她抚着自己酸软的手腕,有点委屈,还有点害羞,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不肯露面。
“好了,好了。”他轻轻抚着她的背脊,本意是想安慰她,这个手却不由自己控制,忍不住继续向下。
她察觉到一些不对,赶忙伸手打开了蠢蠢欲动的魔掌,忽然想起来什么,头发散乱的从下面钻出来,气鼓鼓的问道:“我问你,当初在沙漠里的时候,你有没有存心占我便宜?”
谢昉的神色飘忽,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她哼哼唧唧又吞吞吐吐,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她就是总觉得从前他搂着自己御寒的时候,清晨她先醒来,偶尔隐约也能感觉到,方才那个坚硬……
“存心了,也没真占你便宜啊。”谢昉其实根本没听懂她说的什么,便为自己辩解。
“什么,你真的有心啊?”她恼怒的捶他,觉得自己的人生观有点被颠覆了,“亏我拿你当朋友!还以为你有点良心!还以为你算个君子!”
“怎么不是君子了?”谢昉镇定的为自己辩解,“若不是君子,我至于等得这么辛苦?”
她冷静的思考了一下,觉得有点道理,还是“哼”了一声,讽刺他:“是,谢大人是君子,还有十几日都忍不得。”
谢昉倒是无所谓,反正他现在很是餍足了。可她却腹内空空,眼看到了饭点,肚子便不争气的叫起来。
“我要回家吃饭了。”她趁他现在还懒懒地躺着,赶忙起身穿外衫,系好了裙子,房间里也没有镜子,她胡乱的用手梳理了几下头发,才发现自己忘记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