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里捞出个娇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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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里捞出个娇小姐-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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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留给了她,自己艰难的起来整理好褶皱的衣服,帮她掖好被角,才冒着寒风身手敏捷的离开了尚书府。
  虽然一想到还有六十九日,便觉得难熬,可准备婚礼总要忙碌,再加上公务还没有交接完,谢昉倒是没觉得度日如年。
  到了年关下,谢芫姬的病渐渐好了,心情也从前一阵的沉郁中平复了下来,开始准备自己去移居南京需要带的行李。她已经接受了她和纪煜无缘的事实,只是心里仍旧有一丝不忿的疑问:纪煜为何能如此从容的抽身,留她一个人伤心呢?
  其实她不知道,纪煜每日埋头公案,也并不是心如止水的。只是多年的储君生涯让他学会了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纪煜承认,原先是他过于莽撞的顶撞了母后,那时候父皇病重,他确实应该体谅母后的心情。后来见他一直好好的守着自己的职责,皇后也就安心了,这又让他明白了一件事,他要隐忍,干好手里的这一摊事,总能找到机会再向母后开口的。
  然而,他还没等到自己的机会,却发现,自己好像被另一个人抢占先机了。
  而且这个人就是谢芫姬的哥哥!而且他还得逞了!而且他年后要去南京任职,到时候还要带谢芫姬走!纪煜不知道以谢昉的身份,是怎么讨得自己母后的欢心为他赐婚的,但是纪煜再也坐不住了,忍不了了。再等下去,恐怕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一个一个都能得皇后赐婚了,到时候可就没他这个皇后的亲儿子什么事了!
  不过,纪煜倒也不傻,现在冲动去找母后赐婚,恐怕还是得不了一个好结果。眼看母后拟好的那份为谢昉和沈氏赐婚的圣旨只在乾清宫中待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被盖了玉玺送了出来,纪煜计上心来。
  娘不疼,我找爹去。只是皇帝近半个月依张天师的话闭关修炼,可要等腊月初九才能出来。腊月初十,太子殿下将笔一扔,快步去了乾清宫,争取做第一个见到刚出关的皇帝的人。
  “儿臣参见父皇,恭喜父皇出关,特来给您请安。”纪煜得体的行礼问安。
  皇帝经过这一轮闭关修炼,每日服食丹药,觉得自己身子轻快很多,此时也真是心情大好的时候。
  纪煜挑了几件要紧的政事说给父皇听,却被打断。
  皇帝摆了摆手,道:“以后这些事情你有烦难,去问谢崇礼便是了。”
  纪煜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沉。他的父皇如今果真是越来越不理朝政了,之前痴迷金石篆刻,至少也要做做样子上朝,如今又迷上了炼丹,于是便连最后一点留给政事的时间都被挤占了。
  皇帝没看到他心中所想,只看到自己最看重的储君在自己闭关的时日里将国事打理得不错,愈发看纪煜顺眼起来,笑道:“煜儿,近来愈发长进了,你宫中各人可还好吗?”
  “都好。”纪煜急于说出心中所求,便道:“父皇,儿臣有一事想求您。”
  皇帝“哦”了一声,笑问道:“有何事还需要来求朕?”这话由一个帝王说得,倒有些悲凉意味了。
  “说来惭愧。儿臣,儿臣……”纪煜努力的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儿臣想向父皇求一个女子。”
  皇帝“呵呵”而笑,司空见惯,年轻人嘛,总有这些烦恼。“说名字。”
  纪煜道:“您也是晓得的,司礼监掌印谢崇礼的义女。”
  皇帝脸上的笑纹忽然都骤然向下,一张脸上阴晴不定起来。纪煜心中敲鼓似的,觉得自己胸有成竹而来,现在却开始惴惴不安。
  皇帝沉默了半晌,招手道:“煜儿,你走近些。”
  等到纪煜惶惶的上前,皇帝也向前倾着身子,对他道:“不过纳一个侧妃,这个主,朕可以替你做的。”
  纪煜大喜,赶忙跪地行礼,“儿臣多谢父皇。”
  “但是,有些话,朕本早晚也要告诉你,今日借这个由头,不妨就说了。”皇帝顿了顿,道,“在你眼里,谢崇礼是什么人?”
  纪煜浑身一颤,不曾想到今日会被问到这个问题,只得继续跪着,老实答道:“是司礼监掌印,同时掌控着东厂,还有一众朋党。”
  皇帝觉得他还没有答道点上,便又问道:“我是问,你如何看待他?”
  纪煜曾经因为谢崇礼手中的权柄而对他又恨又怕,可如今他自己也算是掌控了朝政,心态自然有了不同,谢崇礼在他眼中不那么可怕了,他却依然无法完全掌控。“儿臣,儿臣……这些日子帮父皇处理朝政,有些事情还不熟悉,还需要仰仗着谢掌印。”
  “无论谢氏女进不进东宫,煜儿,你都要记着,如果你对阉人不是掌控,而是仰仗,那么你便还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君王。”皇帝诡秘的一笑,令纪煜一懔。
  “阉人可以禀笔,可以掌印,可以控制东厂,控制朝政,还可以有一众朋党,但是却永远只能是皇帝脚下的一条狗。如果你觉得他是个人,甚至还是个踩在你头上的人,那说明什么?”
  纪煜收敛了神色,低头道:“儿臣明白了,儿臣会谨记父皇的教诲。”
  “那便好,去吧。你母后总是小心过头,你有个瞧着喜欢的女孩陪在身边,也挺好的。”皇帝又恢复了方才的和蔼,在纪煜退下后,又从镂空的金盒子中取出一粒棕色丹药,吞服入口。
  

  ☆、过新年

  腊月十五,谢芫姬的衣裳物件收拾了大半,宫里来了旨意,纳谢芫姬为东宫侧妃选侍,年后择日入宫。
  谢芫姬听了,开心的拍掌,表示这行李真是没有白收拾,可以直接抬进东宫了。
  谢昉听了,火冒三丈的表示想要提着刀进宫去找太子要个说法,抄袭他的法子把他妹妹骗走了可还行?!
  不过呢,生气归生气,稍微冷静一下也知道,既然皇帝已经拍板,这事已经是无可更改了。他竟有些小瞧了这个纪煜,还以为他是个劲头过了就抛到脑后的登徒子,没想到他竟能一忍几个月,找准皇帝出关的时机,一击即中。
  看看自己立时变得傻呵呵笑着的妹妹,谢昉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没心没肺的模样,若是进了东宫,遇到个厉害人物还不被虐得渣都不剩了?
  虽然担心,他却也不能不走,否则谢芫姬也不会更加安全,只会更加危险。
  年关之前,肃怀王离京之期已到,同新娶的王妃一同在曹肃的护送下启程。可车队在城门口等了许久,王妃也没见到自己盼望着前来相送的沈芳年和谢芫姬。好不容易盼到了一匹奔马,策马之人却只是个传话的。
  “你怎么来了?”曹王妃皱眉,“沈姐姐怎么还不来?”
  谢昉刚刚勒了缰绳就听到这样不欢迎的语气,怎奈对方是皇帝的儿媳妇,只得下马走到轿子边,对曹淑道:“王妃,你想见的人,今天是来不了了,只有臣代她来送。”
  “为什么来不了?”曹淑做了一个月的王妃,被怀王和王府里的宫婢供出了几分高傲脾气。
  谢昉的脸色有点黑,简短道:“避风头。”
  “这事儿真是没完没了惹人烦,那些长舌妇害得我离京前也不得见沈姐姐一面,我,我……”曹淑“我”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有什么办法惩治恶人,便清了清嗓子,道:“谢大人,你一定要将那散布谣言的人好好惩治一番!”
  “王妃放心。”关于此事,他早已有了计较,不必等她说。他又掏一封信给她,道:“沈姑娘想同王妃说,不必为一次不见而伤心,日后还有机会。”
  曹淑收过了信,撇了撇嘴只得接受,又问:“那小芫姐姐怎么也没来?”
  谢昉的脸色更难看了,从怀里又掏出一封信,“宫里来了教习姑姑,她在家专心学规矩,不能出门。”
  “好吧……”曹淑又接了一封信。
  曹肃催促着车队该启程了,曹淑便又挑挑眉毛,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道:“谢哥哥,你也要好好的哈,我先走啦!”
  谢昉目送他们离开,心想,一个野丫头也敢跟他充起王妃的款来了。
  沈芳年在尚书府中也不是无所事事,每天婶娘和姑妈都围着她转,一会儿量量腰身尺寸,一会儿试试这套头面,这些都还比较有趣。
  真正无聊的是,嫁妆准备得差不多了,她要看单子清点。其实关于这件繁琐的事情,她之前已经做过一次了,对于自己有多少家底,也心里有数。
  从沙洲带回来的那一份,就是原本父母为她准备的。姑妈和婶娘都有心为自己添置妆奁,但是估计数目上也不会多上许多。
  但她打开那清单时,还是吃了一惊。这也比沙洲的那份多太多了吧?哪来的?会不会是单子写错了?
  她和秋瑶挨箱查看,直看了一下午,也没挑出单子上的东西少了什么。这才真叫奇了怪了。
  晚饭的时候,沈泰还没从礼部回来,袁夫人便叫大家先吃,马上要到除夕,沈芳灵这样的小孩子最为开心,沈慈也在,一家人除了家主不在都是其乐融融。
  晚饭吃了半截,沈泰回来了,见了沈芳年便又是一张臭脸。叔侄不睦也不是一两天了,沈芳年撇了撇嘴,便也没再说话。
  就这么到了腊月二十九的晚上,和婶娘一起张罗着贴起桃符,沈芳年才问起了嫁妆之事。
  “婶娘,我的嫁妆多出的那许多,是二叔添的吧?”
  袁夫人低头一笑,大方承认:“是啊,老爷他总念叨着那边给的茶礼比聘礼还贵重,恐怕你若不添些嫁妆,嫁过去后会被轻视了。”
  沈芳年心中五味杂陈起来,“二叔这又是何必,拿着自己的俸禄和谢家比拼财力吗?”
  “他是想心疼你,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你二叔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袁夫人倒是不十分在意这些钱财,“他心中早就不气了,只是颜面上过意不去罢了。前两日还自己拎了酒去了大伯墓前,在寒风中说了好一阵话才回来呢。他也怕亏待了你,就更加对不起大伯了。”
  二叔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她心里这样想着,当然不敢当着袁夫人的面这么说。
  除夕守岁向来是一家团圆之日。没到这时,长辈便会送每位孩童一枚压岁钱,只是小小一枚铜钱,寓意着这一年孩童可以平安成长。
  平日里沈泰便少有时间陪伴孩子,唯有过年的这几日才得空。沈芳灵从父亲的手中接过了压岁钱,便开心的了不得,行礼道谢。
  沈宏见状也上前讨要,沈泰便没有方才对女儿那么和蔼,给了钱,道:“你都这么大了,还学妹妹要压岁钱?”
  沈宏赶忙笑着谢过,生怕父亲再想想就要将钱讨回来,赶忙走开了。
  沈泰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却看见自己眼前又多了一双要钱的手。
  “二叔都给了芳灵和宏儿了,可不能偏心不给芳年。”沈芳年眨着一双眼睛,理直气壮的伸手。
  沈泰瞧见她就变了脸色,冷冷道:“哼,都要成亲了,给什么压岁钱?”
  “这不还没成亲了吗?我只比宏儿大几个月,宏儿都有,为何我没有?”沈芳年据理力争。
  沈泰撇过头去,“我没钱给你。”
  “老爷……”袁夫人埋怨的看着自己这十足要面子的夫君。
  沈芳年计谋得逞似的一笑,“不对呀,二叔不是有很多钱,给芳年添嫁妆吗?怎么现在一个铜钱也没有了?”
  沈泰瞪了一眼袁夫人,怪她把把自己暴露了,又看向偷笑的沈芳年,气鼓鼓的从自己的钱袋中又掏出了一枚铜板,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拿了,赶紧走!别站在我面前让我生气!”
  沈芳年自己从桌子上拿起了铜板,被吼了也没生气,大声道:“谢谢二叔!”便跑远了。
  到了元旦日,也就是正月初一,行过祭礼后,沈泰和袁夫人要一同去各家相熟的同僚好友家拜年。同样的,尚书府中也有许多人前来送贺礼。正月初五,又到了皇后的千秋,这次没有像上次宴请了京中过半的贵女,沈芳年这才算松了口气。
  自从回绝了周白卿之后,她便没有再见过皇后了,如今虽赐了婚,她不知道皇后现在是如何想自己的,所以更加不安。
  然而,虽然皇后没请,袁夫人却劝她,皇后为你赐婚,按礼数你也该进宫拜谢才是。
  于是正月初六,她被赶出家门,进宫见皇后。
  走到坤宁宫门口,就见到寒风中有一个红着眼眶的小小身影,见了她来,又甜甜的叫道:“芳年姐姐好。”
  沈芳年赶忙上前,小声问道:“怎么红了眼睛?皇后娘娘欺负你了?”
  “没有,皇后娘娘只是召我来看我规矩学得怎样了。”谢芫姬拿手背揉了揉眼睛,又道:“姐姐快进去吧,我等你一起出宫呀。”
  “好,去找个暖和的地方等我。”
  沈芳年进了坤宁宫拜见皇后,心思却系在等着自己的谢芫姬身上,反倒忘记了来之前的紧张。
  皇后却也没为难她,或者问一些她不好回答的问题,依旧保持的日常的雍容典雅,问她家中可还好,为婚礼准备得如何了。
  沈芳年一一答了,皇后还感叹道:“当年本宫同你姑母还是手帕交呢,还记得她出嫁时的模样,没想到如今一晃,她的侄女都要嫁人了。”
  原来是这样,所以姑妈才能帮着说服了皇后赐婚么?沈芳年又想起了那天谢昉说的,谢崇礼曾经在坤宁宫做过首领太监的事情,当然,不敢问出来。
  “听说谢佥事年后便要去南京赴任了?”皇后见她不言,又问道。
  “啊,听说好像是的。”她回过神来,赶忙答话。
  皇后似笑非笑,“这可真是巧了,白卿也在南京谋了个差事,如今已经在路上了呢。”
  沈芳年的心猛地一跳,笑得勉强,不敢出声。
  皇后也没久留她,她行了礼便赶紧出门,找到了谢芫姬,两个人一起出宫。
  “其实皇后娘娘她并没有欺负我,只是告诫了我一些入宫后的事情。”谢芫姬不忘为皇后辩解,“是我自己胆子小,就有点想哭。”
  “胆子小,不进宫不就好了?”沈芳年笑着逗她。
  谢芫姬连忙摇头,“那可不成。”
  “那将来进了东宫,你又怕了,怎么办呢?”
  “纪煜说他会保护我的。”谢芫姬小声道,“我相信他。”
  “傻丫头。”沈芳年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额前碎发,“那你的规矩学得怎么样了?”
  “昨日刚刚送走了教习姑姑,还以为能在进宫前自由几天,没想到哥哥还是不让我出门。”谢芫姬皱着眉毛,忽然眼珠中闪过精光,惊喜的拽住了沈芳年的衣袖,“芳年姐姐,我想请你帮个忙!”
  “哈?”
  

  ☆、元宵佳节

  正月十五,从下午天光尚亮的时候起,外面已经开始布置花灯,各种摊贩也已经纷纷准备开张。京城各家中的女孩子都在梳妆打扮,准备用最美的姿态迎接难得的一夕自由。谢宅中小姐的房间却是大门紧闭,小姐在休息,谁也不得打扰。
  沈芳年躺在谢芫姬的床上,只穿着中衣,长发倾泻。她越来越觉得这个忙不该帮,她当时绝对是被谢芫姬装出的可怜模样迷惑了,才会答应她帮她在元夕偷偷溜出谢宅。沈芳年怎么也想不到,谢芫姬说的帮她,是在谢宅里假扮她。
  她想要坐起身来,却不知谢芫姬哪来这么大的力气,将她又推了回去。
  “好姐姐,你不要动嘛。”谢芫姬给自己系着斗篷,一面对她道。
  沈芳年的脸色难看,“我现在有点后悔了,你随便找个婢女躺在这里不就好了?”
  “不!你才是我的计划的关键所在!”谢芫姬坚定的对她点了点头,“你想啊,我哥哥那么精明,不管我让谁假扮我,他肯定会发现的,但是如果他掀开被子,发现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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