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怀疑,犹豫着问了出来:“小姐,你……不会是……为了不给贝勒爷研墨,才故意划破手的吧……”
妍华正落着泪,听到她这样一问,嘟着嘴表示不满:“盈袖,我……我几时这样过呀?不想去就另外想法子好了,犯得着伤害自己来躲避吗?再说了,他那样小气,即便我伤了手,他也定是不会让我好过的……”
“小姐,你怎得这样想?贝勒爷自是希望多跟你亲近一些,才这样找机会跟你多见见,你又何故总是想要躲着他?”盈袖扶着她坐到了椅子上,用帕子将伤口压住,又苦口婆心地劝慰起来。
“我怕说错话做错事,他会罚我。你看,我就说了句他有贵气,结果还罚我读书,如今又罚我研墨……”说着说着,她眼里又泛出了泪花儿,看得盈袖直心疼。
“好啦,小姐你就别把这些当做惩罚呀,贝勒爷明明是想跟你多亲近亲近。”盈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她毕竟还是个孩子,许是还未洞房,所以想法未免还停留在稚气阶段。
“格格,大夫来了!嗳,格格您也小心一些,端得叫人担心!”灵犀一路跑着将年迈的柳大夫给引了过来,也来不及喘息几口,便看到了帕子上殷红的血迹。她眉头一揪,立马催着大夫给妍华看伤口……
第二十八章 受辱
盈袖送完柳大夫后,顺趟便去了库房新领一套茶具。
那掌门之人是个年过三旬的男子,名叫赵四儿。他精瘦精瘦的,一双眼睛狭长狭长的,颇有些贼眉鼠眼的样貌。他的面色有些暗黄,一双眼总也不看盈袖的眼,只一个劲在她身上瞅来瞅去,也不知他心里在计较着什么。
赵四儿在府里已待了多年,待记录下了盈袖要领取的东西后,便带着她进了库房。
盈袖只觉他走得极慢,赵四儿带着她到了库房中间后便突然回转过了身子,一双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起她来,那感觉颇让她不自在。
盈袖正要发问,赵四儿却先开了口。因为库房里比较昏暗,所以盈袖也看不太清楚他眼里的淫邪之色,只听到他用阴阳怪气的调调问她:
“你就是新格格带来的丫头?我在这府里待了几年,一直没见过你嘛!”
盈袖镇定自若地瞪着越来越欺近的赵四儿,慢慢后退着:“是的,方才你不是已经记录下了,怎得又问?快将东西拿与我,我还要回去做事呢。”
“嘿嘿……跟着那么一个没出息的新格格,有什么出头之日?你要拿东西,我身上便有啊!急什么呢……”
盈袖看到他的手一边说着一边往他自己下面摸了摸,心知不妙,一个转身便想跑出去,却被那赵四儿直接搂在了怀里,一双不老实的手隔着衣裳直接在她胸口摩挲起来。
盈袖何曾受过这样的欺侮,气得整张脸都红了,可偏偏一双手都被他的一只大手禁锢住了,捏得她生疼。她也不敢叫出声儿来,生怕给妍华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急得眼泪儿都火燎燎地直往下掉。
慌乱中无意踩到了他的脚,盈袖的神智这才清明了许多,忙抬起自己的脚,胡乱往他脚上猛踩起来。
“哎哟~你个小婊子,你……”赵四儿被她踩得生疼,忙松开了手臂,本能地就要抬脚揉一揉。
盈袖被松开之后,也镇静了许多,顾不上抹泪,趁他站得不稳便直接将他推倒了。待他倒在地上后,又抬起脚朝他的命根子狠狠踢了下去。
“啊!!”赵四儿这下疼得不轻,忙捂住裆部,连话也说不出来了,脑门疼得尽是汗。
盈袖紧张地朝库门望了望,这里偏僻,也不见人来,她这才舒了一口气。
她突然想起前几天灵犀手腕上的勒痕,偏巧那次灵犀也是到库房来取过东西的,心里料定也是这赵四儿对她动过手脚,心里便更气了。
她冷着声音哼道:“你当自个儿是谁?贝勒府里真容得下你这样撒野吗?亏得你待了这么些年,竟然都不知道贝勒爷最痛恨你这般淫邪之人吗?他若知道你都干过哪些好事,便不是被撵出府那样简单了!”
“你……你个小贱人!我……饶不……绕不了你……”赵四儿倒抽着气,依旧不知悔改。
“你若不想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以后最好是老实点!哼!”盈袖咬紧了牙齿,不再理他。
她想,以后自会有治他的法子,逞一时嘴上的干瘾也没得作用。所以她绕过赵四儿之后,在库房的架子上找了一套新的杯具,出去之前经过赵四儿时,他还躺在地上发抖。
盈袖白了他一眼,没再多言,忙跑了出去。回去的路上碰到一个侍卫,盈袖便笑着与他说道:“这位小哥,刚才我去库房取东西的时候,看到库房掌门的似乎犯病了,你最好找人去看一看。”
第二十九章 泼皮
“姐姐你去库房了?”
盈袖端着那套杯具回到万福阁时,灵犀正好将屋子里的碎渣等都扫干净了。看到盈袖手里的东西后,灵犀的脸色白了一分。
“嗯!”盈袖的眼睛还有些微红,是方才在库房里恼得直掉泪的缘故。她看了看屋里,妍华正在专心地看书,便拉着灵犀悄悄出了屋子。
“好妹妹,你且跟我说实话,上一次你手腕上的勒痕可是那赵四儿干的?为何不告诉我?”
灵犀鼻子一酸,别开了眼,抬手拭了拭眼角后唾了一口:“姐姐你可是也被他欺负了?这个死獠奴!怎得越来越不要脸了!”
她恨恨地蹬了一脚,咬牙切齿地像是想立马把赵四儿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好妹妹,不要恼了,我已经教训过他了……”盈袖说着便将踢了他命根子的事情说了出来,逗得灵犀直笑。
“就该这样,看他以后还敢动手动脚,府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姐妹受了他欺负!哼!那日真是手轻了,我只掴了他一巴掌,真该像姐姐这样踢得他断子绝孙!”
盈袖听她这样说,便知道她没有受了多少欺负,心里的石头便也放了下来:“这事暂且不要跟格格说,咱们就不要让她操心了。”
灵犀点了点头,忽而又担心起来:“那死獠奴没脸没皮的,指不定会瞎闹,败姐姐名声呢。他若真敢那样,我定饶不了他,就是被骂也是要告到福晋那里去的,哼!当初在福晋身边伺候的时候,他怎么着也没有胆子把心思动到我身上去……”
她嘴快,说出来之后才讪讪地有些尴尬,忙解释道:“好姐姐,你可别生气,我也没有说咱们格格不好,我只是想……”
“我知道。赵四儿他可是有什么关系?”盈袖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将她的解释打断了。
“哼,那死獠奴是魏侍卫的舅舅,真不明白魏侍卫怎得会有他这样一个舅舅?老泼皮!难怪一把年纪了还没成亲!呸!”
第二日,妍华携着盈袖去福晋寝殿请安,让灵犀瞅准了时候将桂花糖提着往胤禛的书房走,这样她便不用请完安再回来取桂花糖了。
她心里一直埋怨着胤禛这人太麻烦,瞟到自己伤了的左手,又惋惜为何伤的不是右手。
一路上碰到了两个小丫鬟,看到她们的时候,瞅了又瞅,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
盈袖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儿,妍华却压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纳闷地把自己从上到下看了看:“盈袖,她们这是怎么了?我身上可有哪里不对劲儿?”
“哪里,小姐今日特别美呢。”盈袖轻轻笑了笑,掩去眉间的那抹忧虑,抬手整理下妍华的衣角。
“哼!盈袖,你就会唬我。”妍华娇嗔着轻轻锤了她手臂一下,便没再多想,继续往前走去……
待她们走远时,那两个小丫鬟便议论出了声儿:“新格格旁边那个,便是勾引赵四儿的人吗?”
“好像是的,新格格带进府里的便只有她了,不是她又是谁?真看不出来,啧啧……”
妍华与盈袖俩人赶到福晋寝殿时,侧福晋已然早早地到了。她一看到她们两人,便眼带笑意地盯着盈袖看了一番,打量完后便蔑视地轻哼了一声,缓缓掏出鼻烟壶来在鼻尖绕了绕。
第三十章 反咬(今天还有更新哦)
妍华看到侧福晋嘴角那嘲笑般的讥诮,不解地看了一眼盈袖,发现盈袖的脸色有些苍白,忙问她是否哪里不舒服。
盈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
妍华莫名其妙地又看了一眼侧福晋,看到她似笑非笑的神情,心里有些憋闷,行了礼后便索性不再看她。
却不想,也不是她不看便能不看的,这不,她刚坐下没一会儿,椅子还没捂热呢,侧福晋突然幽幽地开了口:“听说新格格手下的人,很是能干呢!”说完轻轻笑出了声儿。
妍华纳闷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侧福晋这语中带刺是想表达些什么意思。妍华有些莫名地抬头看了下盈袖,见她脸色似乎又白了一分,便偷偷握住了她的手。盈袖宽慰地弯了弯嘴角,却是笑得无力。
“侧福晋过誉了,她们哪里及得上您手里的丫鬟能干呢。”妍华本意是谦虚一下,说话的语气也与平日里的温和调调无异,却不想,侧福晋听了这话后,非但没有高兴,反而一下子便冷下了脸。
只听她突然冷哼了一声,缓缓收起了鼻烟壶。
妍华只觉得有两道冷冷的眼神突然射了过来,抬眼看去,发现侧福晋居然面无表情地瞪着自己,一时间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方才的话她确实是带着谦虚的意味去说的,并没有任何讥讽的语气,这难道也错了不成?
侧福晋幽幽地看了她一会儿,最后冷冷地笑出了声儿:“梳月,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叫什么物以……”
“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她旁边站着的梳月立马接了上去,语气里透着妍华听不懂的讥讽。
盈袖的唇色都白了一分,她心里已经猜晓出了什么事儿,只怕那赵四儿在背地里反咬了她一口,不知道编排了她些什么,只怕是很难听的话。
她自己倒是不怕,顶多求福晋彻查此事或者挨几下板子,只是她担心会给妍华招来什么祸端,所以心里着实悔得很,只怨自己昨日里踢得太重了,以至于赵四儿会这样报复。难怪灵犀那样烈的性子,会对赵四儿欺侮她的事情守口如瓶,定是担心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哪个是盈袖?”妍华忍着心里的不快坐了一会儿,便突然听到福晋那威严的声音传了进来。
盈袖“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奴婢是盈袖!”
妍华隐隐有些不安,待她看到福晋时,福晋脸上正凛凛地没有一丝笑意。
木槿搀着福晋坐好后,她目光如炬般将众人扫了一遍,最后视线停在了一直跪在地上的盈袖身上:“你便是盈袖?你可知错?”
盈袖忙磕了个头,从容地答道:“福晋,奴婢是冤枉的,还请福晋明察。”
“呵呵,”侧福晋轻轻嗤笑了起来,捏着帕子轻轻掩在嘴角不疾不徐地说道,“真有些可笑呢,福晋还没说你犯了什么错,你便嚷着说自己冤枉了。莫不是你心里有鬼吧?还是说福晋不明是非呢?”
“侧福晋,盈袖绝不是这个意思,这当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奴婢请问福晋,盈袖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妍华听到侧福晋的刁难,再也坐不下去了,不卑不亢地一下便跪在了福晋面前。
第三十一章 审问
“哟?新格格这是什么意思呢?是指福晋不明是非了?”侧福晋看到妍华跪了下去,非但没有住嘴,嘴边的讥讽反而更加明显了。
福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地劝了一句:“侧福晋你且少说两句吧。”
被福晋一阻,侧福晋脸上的不快立马就显现了出来。她白了福晋一眼又迅速地收回了眼神,嘴里轻轻地“嘁”了一声,却果真住了嘴。
福晋听到了那声不满,只面无表情地睨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站在身边的木槿却不满地瞪了侧福晋一眼。
“盈袖,你可知我说的是何事?”再看向跪在那里的盈袖时,福晋的声音放柔了一些,不似方才进来时那般冷冽了。
“福晋,定是因为奴婢昨日去库房取了一套杯子,跟掌门的闹了些不愉快。奴婢实在不知犯了什么错,还请福晋明示。”
福晋听后没有言语,只接过丫鬟递上来的汤药,慢慢地喝了个干净。喝完后又接过木槿递过来的帕子擦拭了下嘴角,这才又看向跪在地上的盈袖。
她慢悠悠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木槿,木槿会意,立即出声厉喝道:“盈袖,赵四儿说你勾引他不成,还恼羞成怒地踢了他命根子,可有这事儿!”
盈袖听到这话后,心里反而踏实了些,她镇定地又磕了个头:“福晋,奴婢踢了他命根子是真,勾引他这事儿却是他胡说了。”
“哦?”福晋微微抬眼,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侧福晋,没再吭声。
“他怎么个胡说法儿了?你细细说来给福晋和侧福晋听听。”木槿见福晋不再说话,便又出声询问……
“啊!怎得这样晚了?纤云,快帮我梳头。”万福阁内,耿氏这才悠悠然醒转,拉起帷帐一看,外面已然大亮,忙着急地要起身。
“格格恕罪!”纤云见她忙着要梳妆,跪了下来,“奴婢擅自做主,已经差人替格格去跟福晋告了病。”
耿氏恍惚了一下,便又静了下来,轻轻地应了一声:“哦,也好。”
昨日耿氏从妍华那里要回那两只风筝后,盯着那只已经坏掉的风筝看了大半宿,还抹了一会儿泪。
纤云以为她是担心胤禛以后会与她疏远才伤心,便安慰了她一阵,是以耿氏睡下得比较晚。清早见她还睡着,纤云便自作主张地帮她告了病,偏巧听到下人们议论盈袖与赵四儿的事情。
“格格,今日福晋那处定会有事情发生,您不去正巧也是躲了那些糟心事儿。”纤云帮着耿氏穿衣起身,顺口就说了起来。
“怎么了?又是出了什么事情?”耿氏揉了揉眉心,疑惑地看向纤云。
“是对面儿的新格格,她带来的盈袖出事儿啦……”纤云便把听到的那些闲言碎语说给了她听,“福晋那里肯定也是听说了此事的,奴婢估摸着侧福晋今日肯定是要将这事儿挑出来说说的,所以眼下福晋可能已经在审盈袖了。”
“嘶……”耿氏听了有些讶异,倒抽了一口气,“盈袖看着颇沉稳,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是不信。纤云,快帮我梳头,我要过去看看……”
“格格!你去凑这热闹做什么?你昨儿个歇息得晚,今日就……”
“不行,妹妹那样小的年纪,定是慌极了。我去看看,或许能说上点话……”
“格格!”纤云急得闪了舌头,怨自己不该把这事儿说给她听,“听奴婢一句劝,您就不要蹚这浑水了,您不是向来都会躲着这些麻烦事儿吗?”
耿氏见她不帮自己梳头,便自己动起了手,听到纤云急得直跺脚,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当初但凡有人帮着我点儿,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也不会……哎……”
第三十二章 流言
想那赵四儿被盈袖踢得痛了许久,直感觉自己那命根子似乎都被踢得有些坏了,心里恨得不行。
所以盈袖通知的那个侍卫差人到库房去看时,他气急败坏地便乱说了一通:“那个贱人小婊子,勾引我不成还踢我!哼!那个风骚劲儿,要不是我定力好,一准被她勾了去……”
赵四儿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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