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熹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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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熹妃传- 第3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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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六章 偏心

    “娘娘没事儿吧?”就算灵犀再大条,也听出妍华的声音不大对劲儿了。

    说实话,她也很生气,过年的时候,她还收到钱贵送给她们几个姐妹的糖糕了呢,是从宫外头捎进来的。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她与芍药几个都很高兴,这毕竟说明钱贵还没将给她们忘了呀。

    “灵犀,他……他是哪个宫里的,问问清楚,我日后还要找他。”妍华稳下了心神,可语里还留着残余的颤抖。实在是太过震惊了,难道她被一个天大的谎言骗了一年多?

    她方才冷静下来后便想过了,能有这个能力制造如此大谎言的人,只有一个人,她要想想该怎么证实钱贵是前朝余孽的事情。既然胤禛如此耗费心思来骗她,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不想埋怨他,只是太过震惊,太过难受,实在接收不了这件事情。

    还没进储秀宫,里面传出来一阵呜咽。

    妍华敛好心思,忙下了轿舆往里走。她心道不好,已经做好了刘常在小产的准备。

    果不其然,偏殿里头有一股浓浓的还未散去的血腥味,里面的几个小宫女正跪在屋子里头呜咽。李贵人也在,她的脸色不大好,看到妍华近来后,忙给她行了个礼:“娘娘,妹妹的孩子没了。”

    妍华淡淡地点了头,叹着气进去探视刘常在。

    她心里挺失落的,本以为胤禛又能得一子了,跟着高兴了许久,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刘常在的脸色惨白,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看到妍华近来后,她挣扎着想起身行礼,自然被妍华阻了:“快躺下,身子要紧。你还年轻,养好了身子,再给皇上生一个便是。”

    刘常在吸了吸鼻子,裹着泪扯了一个笑:“谢娘娘关切,嫔妾……不难过了。”

    “傻孩子,你难过实属正常,只是莫要难过得不顾及自己身子便是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孕育龙种。”妍华柔着声音理了理她鬓边的头发,已经湿了,也不知是沾了泪水还是汗水。

    刘常在听着亲切,忍不住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娘娘,方才嫔妾的肚子可痛了……嫔妾还给孩子缝了肚兜……还缝了小靴子……”

    她的年纪比暖心还要小上一点,当真是个孩子,妍华看她落泪,心里亦跟着难受。她方才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下又经此伤心事,便忍不住跟着落了泪。

    “你与本宫说说,孩子是怎么没了的?若是有人害你,本宫给你做主。”妍华想起灵犀的话,忍不住轻轻问出了声儿。她忘了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一个李贵人,李贵人听到这话后,身子微晃了一下。

    刘常在的视线微微飘了飘,余光瞥到李贵人难看的脸色后,抽抽噎噎地摇了头:“多谢娘娘关心,是……嫔妾……自己一个不小心,摔了……”

    其实是李贵人不小心推了她,可李贵人一直在跟她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让刘常在相信她。刘常在与她姐妹多年,见她道歉颇为诚挚,自是不愿意在熹妃面前揭露她。

    李贵人听到她这么说后,暗自舒了一口气,悄悄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她心里本是惶恐的,科眼下却事是喜悦的,还有一丁点儿兴奋和解脱。

    妍华从储秀宫出来的时候,天色都有些暗了。

    “娘娘要去养心殿吗?”灵犀见她迟迟没有上轿舆,一直在往养心殿的方向看,禁不住问了一声。

    妍华长叹一声,摇了头:“不了,回去吧。”

    她早已暗中思忖过,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他有意隐瞒,那他定是有深思熟虑过的原因。或许,他是不想让她难过才会如此安排,事实的真相一定远比伤心来得更严重。

    饶是想明白了这些道理,可她心里终究还是会想着钱贵的事情。

    这心事在她心里埋了半个多月后,她整个人便瘦了一小圈。

    嘉惠携着她的驸马进宫给胤禛和妍华请安时,看到妍华消瘦了那么多,真心吓了一大跳。她本是过来报喜的,待胤禛单独与驸马多尔济塞布腾谈话时,嘉惠忙将偷偷问妍华,是否与胤禛吵架了。

    妍华淡淡地摇了头:“我与他感情好着呢,你莫要瞎担心了。”

    “额娘,”嘉惠狐疑地看了她两眼,迟疑道,“孩儿连婚都成了,不是小孩子,额娘莫要骗孩儿。皇阿玛是不是宠幸别个人,冷落额娘了?”

    妍华顿了下,旋即笑出了声:“真没有,你莫要胡思乱想。你皇阿玛如今被我拿得死死的,怎敢冷落于我?”

    “那额娘何故瘦了这么多?”她担心地打量了妍华一番,下巴变尖了、脸颊变瘦了,难道……“额娘莫不是生了病?”

    “没有,我身子好着呢,你莫要瞎猜了。”妍华有些无奈,她的心事岂是能轻易说出来的。她只是怕钱贵的死牵扯着天大的秘密,为此担心到寝食难安啊。她本是心大的人儿,可尽心尽力伺候了她那么多年的钱贵说走就走便也罢了,结果还被砍头,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嘉惠很是担心,又将弘恩、笑笑、弘历等兄弟姐妹都细细问了一遍,待妍华一一解释说他们都过得很好,没有生病也未出事,嘉惠这才放了心。

    “额娘,阿玛赐了个府宅给我们。我们这次进宫,是想询一声皇阿玛,我们该将那府宅当做公主府,还是当做他的府宅。”嘉惠毕竟已经嫁做人妇,眉眼里多了种人妇才有的风情与媚态,看得妍华心里颇为安慰。

    若是当做公主府,多尔济塞布腾便不得每日都住在里面。因为公主与驸马向来是分开住的,且驸马要与公主同房,也需报备内务府入档,并无多大的自由,全然不像寻常的夫妻来得随意。十三的意思是,多尔济塞布腾与寻常驸马不同,嘉惠夫妻二人可将那府邸当做多尔济塞布腾的府邸,也不必遵循寻常的公主府制度。

    十三说,他不想让胤禛赐公主府,也是为了让她夫妻二人能有更多私下相处的时光。

    “那你是喜不喜欢时常与他在一起呢?”妍华暧昧一笑,盯着嘉惠的小脸直看。

    嘉惠脸上一热,不自然地别开了眼:“额娘不知,他轻佻得很,孩儿才不喜欢天天看到他呢。”

    “唔,既然如此,我这便去与你皇阿玛说一声,免得他不知情,允你们住一起……”妍华故意要往里面去,却被嘉惠急急拉住:“额娘不要!”

    妍华假装不解,疑惑地皱了皱眉:“怎么?”

    “其实……”嘉惠为难地绞了绞手指,别扭地左右旁顾着,支支吾吾道,“其实……天天看到他……也不是那么讨厌,他……他对孩儿还是可以的……”

    妍华看到她满脸都是娇羞的小女儿情态,终于忍不住,捂嘴轻笑起来。

    嘉惠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儿来:“好呀,额娘!额娘怎能诳骗孩儿呢,孩儿……哼!”

    她噘着嘴,满脸都是恼羞成怒,却又舍不得真的发怒,只好背过身去摸了摸自己发热的脸颊。她这样的女子,出嫁之前接触的只有阿玛、太监,偶尔能远远看几眼侍卫,哪曾与男子亲密接触过。所以饶是她出嫁之前对多尔济塞布腾的印象不是特别好,一旦嫁了他,身子一沦陷,再被他在耳边甜言蜜语一阵子,自然是整颗心都移不到别处了。

    “你喜欢就好,额娘与你筱七额娘啊,之前一直担心你会过得不好,又担心你去了那里会受欺负,怎么着都不心安。你筱七额娘哭了一天呢,把你阿玛累得够呛,哄了好几日才哄出笑颜来。如今你们能一直住在京中便很好,你想额娘了便能过来瞧瞧,受欺负了也有人倾诉……”

    “额娘放心,他……待我也是极好的。”嘉惠羞涩地垂下了头。

    这时候,胤禛与多尔济塞布腾也谈完了事情,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她们母女二人聊得开心,朗声一笑:“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皇阿玛。”嘉惠唤了他一声,眸子瞟到旁边笑意盈盈的多尔济塞布腾时,她忙羞涩地别开了眸子。

    “你们两个难得进宫来,今儿个要不一起用晚膳吧?”妍华看了胤禛一眼,他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皇阿玛,额娘,实在对不住,阿玛一早就说今儿个要让孩儿与他回王府用膳了,这……”嘉惠有些为难,可心里却是暖暖的,两个阿玛两个额娘,都很是关心她呢。

    “嗯,那你们便过去吧,朕不可能与老十三争这一顿饭,呵呵。”胤禛十分大气地摆了摆手。

    嘉惠离开之前,偷偷问了胤禛一声:“皇阿玛真的没有惹额娘生气吗?”

    胤禛自然疑惑,摇头表示没有。

    “额娘瘦了不少,皇阿玛应当关心关心才是。皇阿玛得空便多陪陪额娘吧,孩儿看额娘瘦了那么多在,真的心疼哩。”

    胤禛叹了一口气:“还是她好,她一消瘦,你们一个个都怪朕,弘历也是如此,你们可当真偏心地很啊。哎,朕也问过她为何事闷闷不乐,可她就是不肯说啊,朕有什么法子?”

    嘉惠冲他眨了眨眼:“皇阿玛是皇上,一定会有法子的!皇阿玛想想额娘最受不得什么事情,捏着额娘的弱处下手就是。”

    “弱处?”胤禛回头看了一眼正往东暖阁里头走的妍华,缓缓勾起了一边的嘴角,笑得极其狡黠。 

第五百七十七章 装病(有第三更)

    嘉惠离开之后,胤禛生了一场大病。他有一夜批折子批到太晚,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又爬起来了,结果一下子就病倒了。鼻塞、胸闷、头疼、疲乏,各种不适统统席卷而来,闹得妍华心疼不已,自然是每日都抽空去陪他。

    可饶是如此,他还是坚持每日都见大臣商议国事,批折子处理公文。

    妍华感觉许是因为刘常在小产了,让他心里的难受加重了一分,他才会终于不堪悲伤累垮了身子。

    二月二十五那一日,阳光甚好,妍华陪着他批完了奏折,怕很快又要有新折子送过来,便赶紧拉着他出去散散心。

    这个时候的御花园很美,早春的花儿让人瞧着特别舒心,没有百花争艳的喧闹,也不像秋冬那般清寂。嫩黄如绒的迎春花、层层叠叠的山茶花、优雅香冷的绿萼梅……妍华陪着胤禛慢慢走到御花园的时候,那些花儿如同拍着小手掌似的,在微风中向他们频频点头。

    如斯美景,又有佳人相伴,胤禛本该心怀舒畅,病也好泰半才是。

    结果他忽地眉头一皱,将身子半倚在了妍华身上:“扶我去那亭子里坐坐。”

    “怎得了?我让苏培盛来帮着扶你过去……”妍华见他面露菜色,不知他又哪里不舒服,登时心慌起来。

    “不用,我不要他们扶,只要你扶!你若是不肯扶,那我自己过去。”他突然赌气似的咬了咬牙,哼哼着想要自己走。

    这人,怎得突然闹情绪?妍华无奈,赶紧抱住了他的腰:“臣妾哪里不肯扶了?不是多个人帮忙便能早一点坐过去嘛!”

    苏培盛速速让人上了茶水,是依着胤禛之前的吩咐,上的一杯热茶一杯凉白开。

    胤禛趁着妍华不注意的时候,用手指伸进凉水中蘸了点儿水,又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将手指上的水迅速拍在了额头和鬓角。

    苏培盛等人俱是眼观鼻鼻观心,没人敢抬头看。

    妍华刚看到他有一只轻轻掩着腹部,只道他肚子痛,便抬手给他揉了揉肚子,再一抬头,又见他满头冷汗,惊吓得不轻:“皇上这是哪里疼?竟然疼成了这样?不行,得赶紧去传太医。苏培盛,快去传太医!”

    “不许传!”胤禛瞪了一眼刚欲离开的苏培盛,低吼了一声。

    “这……”苏培盛面露难色地看向妍华,有些不知所措。

    “婵婵~”胤禛突然有气无力地抓住了她的手,气若游丝般在她耳边道,“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同意传太医。”

    “好好好,皇上的身子要紧,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太医看过之后再说吗?”妍华焦急得不行,哪里管他想让自己答应什么,只满口应承下来。

    “你告诉我,你最近装了什么心事,竟是如此茶不思饭不想?”

    妍华微怔,下意识地便想推开他,可看到他疼得眉头深锁,额角直冒冷汗,便又否了心里刚刚浮起的念头。她在刚才那一刹那,以为他是在故意装病骗她。

    “哎,皇上,臣妾没有什么心事。快传太医吧,可好?”她轻声哄了哄。

    “婵婵怎可对我撒谎?”他幽怨地看了妍华一眼,将身子往旁边扯开,转而去扶着亭子里的石桌。

    他就是吃准了妍华是真心实意地关心着他,不忍心看到他生病,所以才会趁着病刚好而演了这么一出。其实前几日他的病压根没有那么重,他只是极为享受让妍华在旁边侍疾。彼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一句也不挤兑他,事事顺从,唔,那感觉太好了。

    前几日因为还有事情要忙,而且真的染了少许风寒身子不适,所以他没顾得上演这么一出戏。眼下病愈,他自然演了这么一出。

    妍华见他病成这样还跟自己怄气,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好哄道:“皇上传太医看过之后,臣妾一定说,可好?”她怕眼下就说,会让他因为太过担心而病情加重啊。

    “要说现在就说,不然我是不会传太医的。”他突然倔强起来,声音肃冷如寒潭。

    妍华当他生气了,却不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正高兴地抿着嘴在笑。

    “苏培盛,你们先退出三丈远。”妍华再度叹了一声。

    人退尽之后,妍华才轻声道:“臣妾觉得有一件事皇上一直在骗臣妾。”

    胤禛蹙起眉头,微微握了握拳,眼里浮起丝丝紧张。他岂止隐瞒了她一件事情,不过每次都是为了她好,她说的是哪一件?

    “什么事?”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问出话来。

    妍华不安地绞了绞手里的帕子,低声道:“臣妾知道,钱贵已经被砍头了……可皇上何故安排他告诉臣妾,说是雍和宫当差了呢?”

    胤禛的瞳仁蓦地张大,冷声道:“是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

    “事到如今,皇上还要继续骗臣妾吗?臣妾知道皇上定是有皇上的考量,可……臣妾实在不肯信,他会是前朝余孽啊。皇上……会不会是……冤枉他了?”

    “你如今就为了一个奴才开始怀疑我?”他微微咬着牙,有些恼。他还当她被谁挑拨了与他生了罅隙,却原来是为了早就死去的钱贵在跟他生闷气?

    “不不不,”妍华忙否认,伸手将他的脸扳过来对向自己,“禛郎将他砍头,定是有原因的,臣妾只是觉着……心里难受,又不敢问到底是什么原因,臣妾害怕他真的大逆不道啊……倘若他真的是前朝余孽,臣妾岂不是好生养了个余孽好几年吗?那他真的是只白眼狼了。臣妾……臣妾也是莫名纵容了他那么些年,臣妾也有罪啊……”

    “你胡说些什么,与你又有何关系?是他自己糊涂,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做那不要命的事情。”可不是不要命,好端端地非要擅自去给熹妃报什么仇?他与她都没再计较了,那钱贵又操的哪门子心?非要去将老九给毒死了才痛快,还连带着将老八也毒死了,哎!

    胤禛觉着自己许是当真心狠,若不是后来又牵扯出那么多事情,他本也不在意老八老九是不是被毒死的。只是他们的福晋死得那样轰轰烈烈,将那些蠢蠢欲动的不轨之心都给复燃了,实在让他难办。

    妍华知道他没有怀疑自己,她也觉着与他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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