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熹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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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熹妃传- 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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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妍华稳住心神,将殿中仅剩下的吴书来与芍药也屏退了出去。

    “你可信得过额娘?”妍华定声问弘历,他旋即点了头,“既然如此,额娘说的话你便听着。那富察格格性子怯懦,我看她不像有那么大的胆子做这种事情。”

    弘历面上的恼怒之色尚未褪去,听到这话后,咬了咬牙:“额娘的意思,那奶娘说谎?”

    妍华摇了摇头:“她许是没说谎,可这话未必是事实。你可知道,你小的时候,你的第一个奶娘也做过对不住你的事情。到后来她以为她指认出了幕后之人,可到头来,那幕后之人也不过是背了黑锅而已。你可曾问过这奶娘,是那富察氏当着她的面儿指使的吗?”

    弘历微微一怔,迟疑着摇了摇头:“说是她屋里头的宫女指使的,本吩咐了奶娘多冻上一会儿,奶娘心中不忍,还是早早儿地把芙蓉带回了屋子。”

    “这些话,可是奶娘亲口与你说的?”

    弘历又一怔,疑虑着摇了头:“倒也不是,是慎刑司的人禀与孩儿的……”

    “可见你这次是冲动过了头。既不是你亲眼所见,又不是你亲耳所听,你何故就这般果断地定下了那富察氏的罪?你心疼暖心是好,却也不能糊涂。关心则乱,当镇定的时候还是要镇定。”

    弘历向来听话,被妍华教训了这么一通后,自然冷静了下来。他仔细想了想那富察氏的性子,确实怯懦,他在她耳边大声说个话都能将她吓到,如此想来,这件事情确实有可疑:“额娘的意思……儿子明白了。儿子回去会仔细查查清楚再说。”

    “嗯,你还写了休书给那富察氏?听额娘的,先将那休书收回去,等事情都查清楚了再说。她好歹是永璜的额娘,你多生顾及着孩子一些。”

    “儿子知道了,让额娘受累了,是儿子不孝。”弘历给她磕了个头,便急匆匆地退了下去。

    “芍药,让小余儿去慎刑司将事情问问清楚。”妍华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突然觉着回到了在潜邸的日子。一个个为了权势不择手段,连孩子都不放过。哎,为何都如此?

    “娘娘,刘常在来了,还见吗?”芍药吩咐过小余儿后,进来传了话。

    妍华吸了两口气,闭着眸子道:“传吧,她进宫至今头一次来找我,定是有事。”

    刘常在一进去便觉着气氛不对劲,她想是因为小格格殇了没多久,妍华心里沉痛才会如此,行了礼后先安慰了妍华一阵:“……嫔妾的娘常说,善良的人会去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重新生活。小格格那么小又那么可笑,便是善良得不能再善良之人了,以后定会在那个地方过得很好的,所有人都会爱护她……娘娘莫要再伤心了,请节哀。”

    妍华听了她的一番话后,轻轻笑出了声:“你这小嘴倒是会说话。你这是过来给本宫拜晚年?”

    妍华故意打趣了一声,其实大年初一的时候,刘常在已经跟别个贵人答应一起过来拜过年了。

    刘常在顿了一下,旋即笑眯眯地又福了个身子:“嫔妾再给娘娘拜几个年都成,只要娘娘笑口常开就行。”

    “本宫可受不起,你拜一次,本宫可就得备一个如意荷包,包少了要说本宫小气,包多了又太亏……啧啧,怎么着都是你赚啊。快起吧。”

    刘常在一听妍华这般说话,心里的好感“噌噌噌”地连连上了几个台阶。

    妍华说着便上去执了她的小手,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刘常在的这一张小脸喜庆得很,笑起来眉眼弯弯,比那月牙儿还好看几分。这肌肤虽然不是那般白皙,却如瓷娃娃一般光滑得紧。

    妍华越瞧越欢喜,拉着她走去炕榻上一起坐了:“你来找本宫有事?”

    刘常在这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忙娇羞地低下了头:“娘娘,嫔妾上午找太医诊过脉,说是有喜了呢。” 

第五百七十三章 受冤

    妍华眸子一亮,欣喜道:“这可真是大喜事。回头我让芍药挑两个手脚麻利的宫女,送去你宫里头伺候。”

    刘常在抬眼一瞧,见妍华的喜悦很是真挚,心里一暖,忙道:“谢娘娘关心。”

    “你这是给皇上绵延子嗣,本宫自是应当关心。你若是能安生诞下孩子,皇上定会欢喜不已。”妍华高兴地让芍药拿了人参、燕窝,以及皇上赏赐的蒙古贡品奶酪等等,一一赏给了刘常在。

    刘常在看得眼花缭乱,赶紧起身向她谢了礼。

    妍华笑呵呵地又叮嘱她注意身子,让她遵循医嘱,该忌口的便忌口等等,一番言真意切的关怀将刘常在的心给彻底收服,再也没了当初的怀疑……

    弘历回到乾西二所的时候,才得人禀报说富察格格悬梁自尽了,好在宫女发现得早,及时救了过来。

    她悬了梁后,突然听到睡醒的永璜在啼哭,听得她一阵揪心疼,突然就不想死了,偏生她挂在白绫上不得下来,便只好踢掉了花盆底砸倒了一旁的花瓶。宫女和太监闻声撞进来的时候,她正用两只手死死地抓着白绫,脸都勒得发紫了。

    弘历闻言,铁青着脸去了她的屋子,彼时她真哭得满脸是泪,看到弘历来了,她怯怯地闪躲了下眼神。而后她赶紧挣扎着从榻上爬了起来,像一朵枯萎的花儿似的直直蔫在了他的身前跪着:“爷,奴婢真的没有让奶娘做过那样的事情,真的没有啊……能为爷生下永璜,奴婢就已经很高兴了,哪里还敢奢望更多,求爷相信奴婢吧……”

    “平素里胆小如鼠,这会儿子倒是舍得丢下永璜了?”弘历冷哼了一声,见她跪爬着抱住了他的腿,忍不住皱着眉头想往后撤一撤身子。

    富察氏赶忙将他抱得紧了一些:“奴婢……奴婢是想证明自个儿的清白啊……奴婢真是冤枉的,求爷不要休了奴婢……呜呜呜……奴婢生是爷的人,死也是爷的鬼……”

    若是当真被休了,她还有脸去哪儿啊?除了死路一条,她再无第二个念头。

    弘历往左右看了看,待瞥到桌子上的那张休书时,他长叹了一口气:“起吧,等事情水落石出了再说,这休书……爷我先收回去了。”

    他面子上终究有些过不去,尴尬地低眸看了她两眼,见她梨花带雨得厉害,只好弯腰将她扶了起来:“起来吧,悉心照顾永璜才是正经,好端端地寻什么死?”

    身后的吴书来抽了抽眼角,觉着自家主子这话说得别扭,却又不敢提醒,只好在心里头嘀咕:明明是爷要休了格格,格格才会闹了这么一出,哪里好端端的了?

    富察氏见他说得认真,虽然不明白为何他娶了一趟景仁宫就改变主意了,但终究心里欢喜,忙喜极而泣,又赶紧跪下去向他磕了头谢恩:“奴婢谢爷成全,爷肯相信奴婢就好,奴婢日后一定尽心尽力伺候爷,全心全意照顾永璜。”

    胤禛无奈地瞥了她一眼:“又哭,快起来吧。”

    他走去桌子便将那张休书拿在了手里,上面有许多泪痕,显然是富察氏盯着休书哭了好半晌。他心里略有歉疚,倘若当真如他额娘所说,那么他便是差点儿冤枉了富察氏,还差点儿害了她的性命。想到这里,他不禁恼羞成怒地将桌上那张休书撕了个干净。

    “吴书来!”

    “嗳,爷,奴才在!”

    “走,去慎刑司!”弘历看了富察氏一眼后,将手里的纸屑扔进了屋子里的炭炉中,转身大步走了。

    他去了慎刑司后,看到小余儿也在,心知是妍华差了人过来探个究竟,心里也不恼,走过去问了

    小余儿面色凝重,摇着头道:“爷,奶娘……熬不住,去了。”

    弘历一愣,忙瞪向旁边的慎刑司太监:“怎么回事儿?你们是用了极刑不成?”

    他与慎刑司的人儿说过,可以用刑逼供,可他没料到不过才一日一夜的工夫,这奶娘就去了?

    那太监讪讪地低下了脑袋,小声道:“回爷的话,她……她今儿上午就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还没到晌午,身子便僵了……”

    这大寒的天气,不给她穿袄子,还鞭子抽、烙铁烫,完了又用冷水浇,一个女人家确实受不住。况且将她送过来的俩太监语气可是很冲的,还说打死她也活该啊,所以慎刑司的人儿自是不择手段地去逼供了,哪里会心软半分。

    弘历知道这事情也怪他一时冲动,掩住眼里的尴尬,清咳了一声:“把审讯簿子拿来与我看。”

    笔帖式记录完奶娘招供之事后,便将审讯簿子交给了主事。所以弘历等了好一会儿才将那审讯簿子给等到。小余儿方才也只是听人说了个大概,并未弄清楚缘由,眼下见审讯簿子被拿来了,自是凑着脑袋去看。

    “这陆德才和王元在哪儿?”弘历翻了翻,里面只将奶娘招供之事记了个清楚,与他听说的无多大出入。他看到审讯奶娘的那两个人名后,便问了一声。

    “咦?”小余儿听到陆德才的名字后,疑惑了一声。

    鉴于他是景仁宫派来的,所以弘历并没有不耐,只瞥了他一眼:“怎么?有何不对?你识字?”

    宫里头的太监与宫女都不许识字,所以小余儿自然也不识字。他忙摇了头,躬身道:“爷,这陆德才是在广储司当差的,奴才只是奇怪,他怎得跑来慎刑司做事儿了?”

    弘历闻言,看了一眼慎刑司的几个太监,他们俱是不知情,皆茫然摇头说不知。其中一个小太监支支吾吾道:“回爷,好像是……是有人拉肚子拉得厉害,就……就让陆公公帮手了。”

    最近正好赶上新年,内务府的太监们都忙得很,所以审讯的时候一时人手紧张,而那陆德才又正好在,王元便拉着他一起帮着给那奶娘用刑了,谁让另一个人吃了块糕点后便一直拉肚子呢。

    不过,其实那糕点是陆德才带过去的,王元却并未怀疑他,因为陆德才与他们走得近,关系颇好,平素并未谋害过他们。

    弘历跟着十三一起这么久,也陪着断过案子,深知这审讯之人大有讲究,忙让人先将王元唤了过来。

    待他听完王元乱七八糟的叙述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只问你,审讯的时候是你审的还是那陆德才审的?”

    “爷,奴才俩都审了。”

    “你是怎么审的?他又是如何审的?细细道来,不得有半丝隐瞒。”

    那王元见弘历正襟危坐,也不敢怠慢,忙手舞足蹈地将他审讯时的言语姿态摆了一遍,又学着陆德才的样子演示了一番,待丝毫不隐瞒地讲完后,弘历都忍不住翻了好几个白眼了:这奴才,讲得当真是声情并茂!

    “那陆德才在哪?给我传过来!”事实与他料想得差不多。

    这王元因为是正正经经在慎刑司当差的太监,所以审讯的时候并没有引诱奶娘朝某个方向招供。而那陆德才就不一样了,他总是问奶娘诸如“是不是有人与你好处你才这么做的?”“与你好处之人可是住在二所的某位主子?”“那主子可是生了个阿哥?”这类问题,引导性质太过明显。奶娘受刑厉害之时,极有可能精神涣散,乃至于屈打成招,不管陆德才问什么,她都一一应下。

    至此,虽然奶娘已经不在了,事情真相究竟为何已经不为人知,但是弘历已经愈加相信他额娘所说才是事实,心里的懊恼自然又加深了一分。

    只不过,他等了两盏茶的工夫都未等到人,寻人未果的太监只说陆德才不在内务府,说陆德才奉命给去扫宫道上的雪了。

    “哼!这奴才当真是万能,竟是样样都会,哪里都离不了他啊。”弘历嗤笑了一声,抬眼扫了慎刑司的人一圈,“我明儿再过来提人问,往后你们再也不得让慎刑司之外的奴才审讯人才是。哼,也不知有多少冤枉案子出自你们之手。”

    慎刑司的几个太监面面相觑,又惊又怕,却又不知错在何处。以前缺人手的时候,也会临时调遣几个太监过来搭把手,所以让陆德才审讯奶娘这事儿,这并不是稀罕事。

    只不过,弘历想弄清楚的事情至此便没能再继续查了,因为奶娘已死,而那陆德才也失了踪迹。直到正月初九那一日,才有人在御花园西北角的一个假山洞里发现陆德才,可是,他竟然也死了!

    因为弘历对此案甚为关注,所以内务府便将陆德才的尸身交给了刑部去验……

    “张公公……”

    “滚!”张李子几日没见着陆德才的人影儿便觉着不对劲儿了,没想到过几日再见便是阴阳相隔了。陆德才是张李子的亲侄儿,进宫的时候未了避嫌,他们二人在人前一直都装作不认识。这么多年以来,张李子一直将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没成想,到头来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舅舅一定给你报仇!”他揩了一把泪,对着眼前的树积雪恨恨地踢了一脚。 

第五百七十四章 大礼

    这几日正好又下了一场雪,天气寒得很。陆德才的脑门上有伤,应是在昏迷中被冻死的。不过,他额头与后脑勺上都有伤,后脑勺上的伤是被钝物所砸,额头上的伤应是撞在假山上所致,且撞得不轻,这两处伤便是他昏迷的主因。

    这是刑部给弘历的验尸结果,弘历听后脸色冷得吓人。看来,当真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他一想到此人的险恶用心,便觉着心寒,没想到居然有人要如此害他。可这人,又是谁?

    “爷,福晋又吃不下东西了。”一个宫女不安地走了过来,弘历闻言,连忙转身回了屋……

    景仁宫内,杜若刚从乾西二所回来,妍华时常差她去乾西二所探视暖心。

    她将弘历没有休掉富察格格的事情与妍华说了一遍,妍华听后点了点头:“嗯,如此甚好。他啊,吃一亏才能长一智。这次的事情委实歹毒了些,一箭好几雕,哼哼,可见这人聪明得紧。”

    倘若事情都按着那人的预期来,那么富察格格便被休了,芙蓉早殇,暖心小产,永璜也定会因为富察氏而受了弘历冷落,当真是一举多得。

    妍华粗了蹙眉,这究竟是他院里头的黄格格所为,还是他的侧福晋?倘若不是她们,这后宫里又有谁,与弘历如此深仇大恨?妍华心里突然“咯噔”了下,莫不是有人恨她却不得报复,便去祸害他的儿子?

    她摇了摇头,将这些疑虑给压了下去:许是想多了。

    再过几日便是上元节了,胤禛跟她说过,要带她去怡亲王府一起看灯。大年初一那一日,筱七进宫的时候曾无意提到过,一入冬,十三的腿疾便发作得厉害。她让人将内务府新送给她的貂皮斗篷给改成了一条毯子,好送给筱七,也可给十三出行的时候盖在身上保暖。

    “娘娘,宁嫔娘娘刚差人来问,她什么时候可搬去储秀宫住。”

    “呵呵,她如今倒是急得不行。与她说,近来内务府的人儿忙着呢,等过完上元节再搬。”妍华摆了摆手,有些心累。

    “娘娘,养心殿来人了,说是皇上到眼下还未用膳,苏公公想请娘娘过去劝劝。”杜若出去后没多久又进来了。

    妍华看了外面的天色一眼:“什么时辰了?”

    “娘娘,午时正了。皇上一上午未吃东西,还一直在操劳着朝事,身子怕是熬不住啊。”

    “嗯,我这就过去看看。”她似乎有些知道胤禛为何如此,想是在为芙蓉的事情难过。别看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没有大悲之色,可看他沉默寡言面无表情的样子,她就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就连她告诉胤禛刘常在有了这样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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