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熹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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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熹妃传- 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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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胤禛赶过来的时候,妍华已经哭晕过去。他守了福惠大半宿,而后眯瞪了会儿就回去与军机大臣们议事去了,等议完事,才听人禀了这个噩耗。听到的时候,他身子晃荡了下,差点儿没站稳。

    妍华幽幽醒过来时,胤禛正在给她拭泪。她痛哭地揪着胤禛的袍子,颤声道:“福惠是不是很痛我了?他是不是恨死我了……我……我没能守在他身边……我愧对他啊……”

    “你分身无术,哪里顾得了两个孩子?”胤禛心疼,将她捞进了怀里。他方才与军机大臣们商讨事情,所以奶娘没能及时将福惠殇了的事情告诉于他。

    其实他心里早有准备,福惠的身子太虚,说不定哪天就没了。太医也一早就跟他说过,福惠在娘胎里就带着病根,底子不好,又常常生病,当是要小心、再小心。

    妍华听到他的安慰后,再也说不出话来,只伏在他怀里痛哭起来。

    她对福惠的感情并没有深到那种地步,可一想起这个孩子叫了她近一个月的额娘,每天巴巴儿地盼着跟她说笑,她心里有怜惜不已。适才听到奶娘说了那样一番话,她真的是又后悔又自责。可事后她问过自己,即便她事先知道福惠活不过那一夜,她当真就能丢下弘恩跑来陪着他了吗?答案是:不会。

    可是,得了这样一个答案后,她心里反而愈加愧疚于福惠……

    胤禛一连三日未上朝,让人循着亲王的礼制安葬了福惠。妍华更是哭得几度晕厥,抱着弘恩发了好几天的呆,吓得胤禛每日都召太医过去给她诊脉。

    弘恩咿咿呀呀地只会说几个字,每次看到她抱着自己默默流泪,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会很安静地挥着胖乎乎的小手给她擦眼泪。如果擦了很久还是擦不完,他便也跟着哭,然后妍华便不哭了,开始哄他。

    她因为伤心于福惠的死,也没心思去管乾西二所的事情,好在良辰与芍药都安排得好好儿的。

    到了十月初二那一日,暖心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妍华听了这个喜讯后,脸上才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额娘,不哭~”弘恩奶声奶气地再度给她擦眼泪,只不过,这一次妍华是喜极而泣。

    这四个字是弘恩说话最长的一次,他以前只会一个字两个字地蹦,所以听到他会多说话了时,妍华的泪水便愈加汹涌了。弘恩看她哭得更加厉害了,小嘴一瘪,立马也要哭起来。

    “娘娘不能再如此了啊,难道娘娘想让小阿哥在不安稳中长大吗?”弘恩的奶娘一直在旁边伺候着,眼看弘恩又要哭,便忍不住劝出了声儿。

    妍华呆愣了良久,才定定地看向了弘恩,泪水又抑制不住地留了下去:“好,以后不哭了。”起码,不能再这样当着弘恩的面哭了。

    “你说你这一个月都再做什么?眼睛都要哭坏了。”胤禛听说暖心生了孩子后,妍华迟迟未去看她,便亲自往景仁宫来了。一来,便看到她又在哭,心里也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儿,只难受得不行。

    弘恩看到他来,立马张开手臂求抱。胤禛也不拒绝,将孩子总妍华手里接过去后,又腾出一只大手来给她擦眼泪:“他不是你亲生的,你竟是伤心成这样。哎,福惠怎么会怨你恨你呢?他爱你都来不及,不要再伤心了,我……和弘恩瞧着都难受。”

    他暗叹了数声,想起笑笑之前的那个孩子,只再度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隐瞒她,不然真不知道她会伤心成什么模样。

    弘恩似是听懂了他的话,跟着向妍华挥了挥小手,又糯声糯气地安慰道:“额娘不哭。”

    妍华背过身去,将眼泪和鼻涕都擦干净后,才红着眼上前抱住了胤禛的腰:“让皇上费心了,臣妾再不这样了。我只是心里愧疚。”

    “以后不要再愧疚了,人死不能复生。”

    妍华鼻子泛酸,忍住眼里的泪水后,默默点了头。她知道他这一个月也不好受,可她没能安慰他,还让他为自己担心,委实不该。可是情绪上来了,她也管不住自己。

    以后,她再不能如此情绪化了,她这般萎靡不振,让景仁宫的人儿都跟着担心,委实不好。

    胤禛将弘恩递给奶娘后,便揽着她坐下了。他心疼地摸着她红肿的眼睛,凑上去亲了亲:“过会儿子让她们给你敷敷,待消了肿后再去一趟乾西二所,瞧瞧暖心。”

    妍华顿了顿,片刻后才回过神来。是啊,她竟然伤心到连这些事情都不管了。富察格格生大皇孙的时候,她亲自过去探视过,眼下暖心生了孩子,她若是不过去看望,日后会让暖心难立足的。

    “禛郎,对不住。”她在他怀里闷闷地出了声儿。她是多么不该,竟然让他帮着她操心这后宫里头的事情。

    “婵婵能振作起来就好,夫妻之间无须说这三个字。”他缓缓扬起嘴角,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来。 

第五百四十八章 过年(三更到)

    秀女选阅过后,因着碰上福惠夭折之事,后续安排她们进宫的事宜便被推迟到了雍正七年。

    雍正七年的大年夜里,胤禛只让妍华安排了个小家宴,众人一起用晚膳。外面雪花纷飞,在空中一片一片地旋转起舞,很快就为整个紫禁城披上了一件圣洁的素衣。

    胤禛陪着她们赏雪用膳,偶尔夹杂几声孩子的啼哭,好不热闹。其乐融融的模样,都快让他忘记福惠殇了的事情。

    如此温馨祥和的表面之下,却又不为人知的暗流涌动。

    一个老太监拉住另一个太监,将他带进偏僻之处,责问:“你做什么?”他看了看那个太监手里捧着的羹汤,眼神阴鸷。

    “毒死他!”那个太监咬了咬牙,恶狠狠道。

    “他是皇上,你真以为这么容易毒死?你此番下毒在这羹汤里,非但毒不死他,还会打草惊蛇!”

    下毒的太监愣了下,旋即又拧起眉头:“毒不死也要试试……”

    “你这么做,对得起八爷的在天之灵吗?莫说报仇,到时候连大家伙儿都被你牵累出来,便再无报仇的可能!”

    而后,就在那个下毒的太监迟疑之际,阻挠他的老太监便迅速将他拉到了有人的地方,而后轻轻掐了他手臂一把,他一个吃痛,打翻了手里的羹汤。

    “怎么回事儿!皇上还等着呢,笨手笨脚的小心掉脑袋!还不快去重新换一盅给皇上送去!”

    “张公公,怎么了?”一个小宫女上前,看到被打翻的羹汤后,跺了下脚,“还不快去换一盅,皇上要喝汤了!”原来方才那个老太监,真是内务府的张李子张公公。

    “嗳!”那太监忙速速退了下去。

    张李子召了个小太监过来:“快将这里收拾一下。”

    张李子刚欲离开,便听到另有一个宫女喊他:“张公公?张公公且留步!”

    他心里微微疑惑,看了看远去的奉膳太监一眼,心里有些不安。他担心那人不听他话,又妄自下毒。

    但转身之际,他已然换上了一副笑脸,微微眯眼看了看来人:“咦?这不是……景仁宫的杜若吗?你找我有事?”

    杜若嫣然一笑,微微福了个身:“不知公公是否得空?灵犀姑姑有请。”

    张李子茫然,顿了顿后忙摆手:“不可不可,我与灵犀不相熟,怎可众目睽睽之下私会,被人看了去乱说可不好……”

    杜若翻了个白眼:“张公公这是什么话?怎得就会逗弄我玩儿?灵犀姑姑是奉了熹妃娘娘的话,有事要问问公公您呢。”

    张李子为难地往左右看了看:“你看,我这会儿子也脱不开身哪……娘娘是要问什么?”他想了想,又道,“是不是为了大八月的时候,灵犀差人押了两个宫女过来的事情?你就让娘娘放心吧,我已经好生训斥过她们了……”

    杜若狐疑地看了他两眼:“也不是那么着急问公公,公公且忙着吧,等得了空闲我再过来找公公。灵犀姑姑说要亲自问问公公的,平素里也不得机会见着公公,这番见到自是一定要问的。”

    张李子点了点头:“这……也好,待我忙完手头的事情再说。”

    杜若走后没多大一会儿,便有个小太监过来叫张李子:“张公公,苏公公叫您呢。”

    “嗳,就去了。”张李子应了一声,微微蹙眉,低头擦汗的瞬间,嘴角扯起一个轻蔑的笑容。当初若不是皇上亲自提携了苏培盛,苏培盛哪里来的今天?若不是苏培盛挡了他的道儿,那太监总管的位子定是非他莫属。

    他匆匆赶到苏培盛面前时,苏培盛正站在角落里看熹妃那一块儿的动静。瞥到张李子来了后,他低声问:“熹妃娘娘差人去找你了?所为何事?”

    “说是有事要问,也没说究竟要问什么,只说难得能撞上我,今儿个一定要问清楚。”张李子看了苏培盛一眼,复又低下头去。

    苏培盛沉吟了一会儿,叮嘱他道:“宫里头最忌胡言乱语,凡事守口如瓶总没有错的,过会儿问过你什么事情,你事后再跟我说一声。”

    “嗳,知道了。”张李子点了点头,低着头退了下去。

    苏培盛有些忧心地又往熹妃那边儿看了看,有些事情,许是想瞒也瞒不住。两个月之前,小余儿找他问过钱贵的事情,说是听闻钱贵被砍头了,特来问问是否属实。他斥了小余儿一顿,将事情给否了。小余儿是他徒弟,自是会信他的话,可如今熹妃又找张李子,只怕也是想问这件事情。

    小余儿将那两个宫女跟灵犀说的一番话也和苏培盛说了,苏培盛心里是很惊讶的,他不知道那两个宫女如何得知那些事情的,他也问过张李子,张李子说他并不知晓那些事情。等苏培盛让内务府审审那两个宫女时,他才知道她们早就自尽了。

    宫里头不准自尽,宫女进宫之前,教习姑姑就会跟她们说清楚自尽的后果,所以一般人儿都不敢自尽的。那些有家里人的宫女,但凡顾惜家人的性命,就都不敢做那种事情。可是这两个宫女却是齐齐悬梁自尽了,委实有些蹊跷。

    但是苏培盛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两个宫女的尸身都早已在乱葬岗里腐烂了,他也无从查起。他只感觉近来宫里头不大太平,可具体哪里不太平,他又说不上来。

    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熹妃知道钱贵的事情。皇上不让熹妃知道此事,也是为了护她啊,事情闹大了当真不好。

    妍华抱着弘恩看歌舞时,无意间瞥到杜若回来,便将她叫到了身边:“你去哪里了?”

    杜若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灵犀。灵犀忙道:“我让她去问问何时放烟花。”

    “你们莫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回去再好好收拾你们。”妍华白了她们一眼,便转过了身喂弘恩吃甜糕。

    杜若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被灵犀扯到了一边:“人怎得没来?”

    “张公公太忙,过会儿子我再去请。”

    “忙忙忙,已经拿娘娘的名义来叫他了,他还不肯过来,定是有问题。”灵犀气呼呼地啐了一口,声音比方才大了些,引起妍华的侧目,她忙闭了嘴,闷闷不乐地走上前去在妍华身侧伺候。

    不一会儿,外面的雪便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

    弘恩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却又对这白莹莹的雪花很感兴趣,一个劲拉着妍华往外跑,想去接两片玩玩儿:“额娘,要,要,雪……”

    “外面冷,不出去,就在着里面看好不好?”妍华将他抱在怀里,细声细气地哄着。

    这时候,弘历抱着不到三个月大的女儿也走了过来:“弘恩乖,要听额娘的话。”

    小孩子的注意很容易被转移,弘恩看到弘历手里的小娃娃后,指着那个她,傻里傻气地笑了:“妹妹,妹妹……”

    妍华“噗嗤”一声笑了,捏了捏弘恩的小脸蛋,爱怜道:“她要叫你舅舅呢,不是你妹妹。”

    “妹妹,妹妹……”弘恩却来劲儿了,挥舞着小手要跟“妹妹”玩儿。

    妍华无奈,忙开始转移弘恩的注意:“乖,快看外面,要放烟花了,各种漂亮的颜色,在空中开花,喜不喜欢看?额娘带你看天上的花儿好不好?”

    小孩子就是容易哄,弘恩果然不再惦记他的“妹妹”了,立马又往外看雪。一双眼睛乌黑晶亮,瞪得大大的,只等着看天上开五颜六色的花儿。可是瞪了半晌,他也没瞧见烟花,所以便又耐不住性子了,要去接雪花玩儿。

    这时,胤禛走了出来,从妍华手里接过弘恩:“皇阿玛给你接雪花玩儿。”

    他呵呵笑着,伸出一只手掌接了一会儿雪,雪花遇热融化,待他将手掌置于弘恩眼前时,雪花已经融了一大半。

    弘恩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去碰了碰他手心里未融化的那点白雪,触到一丁点儿冰凉后,立马“噌”地一下缩了回去,而后咧着小嘴冲着妍华直笑:“雪花,雪花。”

    胤禛挑眉看了他两眼,又疑惑地望向妍华:“他怎得只会几个字几个字地说话,莫不是傻的?”

    妍华闻言,脸色一放,立马将弘恩从他怀里抢了过去:“皇上再胡说,臣妾可要生气了。当初弘历小的时候,皇上还说弘历是傻子呢,他如今不也长得高高大大又聪明了?孩子还小,当然说不全话了,皇上又存心说这样的话气臣妾!”

    刚把女儿递回给奶娘的弘历,刚出来便听到了这样的话,不禁一阵汗颜。原来,他皇阿玛以前说他是傻子……他怎得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抬头正好撞到他皇阿玛略带寒凉的目光,忙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弘恩还小,当然不大会说话,皇阿玛如此说他,他日后知道了可是会伤心的。”

    妍华闻言,哼哼了两声:“可不是,皇上怎得可以这般说臣妾的孩子。弘历和笑笑,哪个不是聪明得很?”

    “嘭~”地一声,突然想起一阵猝不及防的声响,弘历忙循声看去,却见一片姹紫嫣红的绚烂蓦地窜了过来。

    “额娘小心!”弘历压根顾不上胤禛,忙用背挡在了妍华与弘恩面前,将他们护住。 

第五百四十九章 舅舅

    烟花绽了,只不过是穿过纷扬的雪花,直直地往胤禛和妍华冲了过来。

    不过训练有素的御前侍卫早就齐刷刷挡在了胤禛和熹妃前面,任由妍华在身上炸开,他们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另一队御前侍卫则是迅速往源头追去,一眨眼便没了踪迹。

    虚惊一场过后,弘历忙在胤禛面前跪了下来:“皇阿玛恕罪!”

    他方才情急之下,只一心去护着他额娘与弘恩了,完全无暇分身去顾及他皇阿玛。眼下危险一过,他的心里才划过一阵恶寒。

    如今虽然没人跟他争皇位了,可难保以后不会有别的阿哥诞下来。妍华一直让他要有居安思危的意识,跟着十三学本事的同事不得忘了读书,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古人的智慧在浩瀚书海中自可以窥得一斑。

    他一直谨遵他额娘的教诲,却独独忘了她说的要一直孝顺于胤禛的话。

    方才他为了他额娘和弘恩而不顾他皇阿玛的安慰,是为不孝。虽然情有可原,可他觉着他皇阿玛会心伤。况且,今晚的护卫是由他安排的,竟然出现了方才那样的事情,委实不该。

    胤禛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起来吧,你有什么错?婵婵辛辛苦苦将你养这么大,你能一直这么护着她孝敬她,我就放心了。”

    “谢皇阿玛体谅。”弘历磕了个头,却没有起身,“今夜的护卫之职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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